羅盤上指的方向就是我們原來行進的方向。
我們剛纔已經走到走廊裡的最後一個房間了,現在又走了幾步,前面就是通向二樓的樓梯了。
這種羅盤只能指示出平面的方向。也就是說只能指前後左右。卻指不了上下。
所以到了這裡。羅盤上的指針又亂了。
不過到了這裡,我們意外地發現在那樓梯的下面,居然還有一個小門。由於樓梯下面的空間有限。所以那小門很不起眼。
看起來那裡就像是一個臨時利用起來堆積雜物的樓梯間。
按照正常的思路,我們應該上二樓。但是廖光明在樓梯的前面停了下來,若有所思。
我低聲問他怎麼了,他說道:“我們是不是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如果這孤兒院裡有貓膩,他們會傻到在樓上的這些房間里弄嗎?畢竟這孤兒院經常有人來慰問視察什麼的。一旦被發現怎麼辦?”
我點點頭:“你是說不在樓上?難道在地下?這個小門?”
我又看了一眼那小門,門外還堆着一些打掃的工具。比如掃帚、鐵杴什麼的。這小門裡會有文章嗎?
廖光明走過去,用手電照了照。發現那小門上掛着一把鎖。是那種象鼻鎖,但是很小。一看就是聊勝於無,處於不設防的狀態。
廖光明讓我用手電照着,他從兜裡掏出一股紅絨線。那種紅絨線很細,但是很有韌性。他用那紅絨線挽了個套兒。伸進鎖眼裡。
他用手捻了幾下,隨即一抻,那鎖頭吧嗒一聲就開了。
我看的眼睛發直:“臥槽,你還會開鎖?”
廖光明笑了笑:“三教九流,一流戲子,二流推,三流王八,四流龜,五剃頭,六擦背,七娼,八盜,九吹灰。這下九流的行當其中也有可取之處,單單一個盜字,就夠人學一輩子了。盜亦有道,我學這個也只是皮毛而已。”
我知道的廖光明早早就離開了家鄉,現在看來他身上的迷越來越多,他是怎麼學到的方術,我也曾經問過他,但是他也只是含糊其辭地帶過去了,只說遇上一位高人,教他的。現在看來,他會的東西可不僅僅就是方術。
鎖開了,廖光明輕輕一拉門,門的摺頁發出咯吱一聲。
廖光明停了停,發現並沒有其他的動靜,就繼續將那門開大。
我們一人一個手電,朝那門裡照去。
裡面的空間是根據樓梯下面的形狀而設,很狹小,也是堆放着墩布、掃帚,還有幾個破箱子。裡面散發着一股潮溼發黴的味道。
這味道和我身上的雞屎味混合在一起,真是絕味,我差點就吐了。
“走吧,這裡有什麼看的?”我趕緊催促廖光明。
廖光明皺了皺眉,點了點頭準備關門離開。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從哪傳來了小孩的哭聲,一聲高一聲低。
這已經不是我們第一次聽到哭聲了,在萬寶小區裡面就曾經聽到過,只是不是很真切。但是現在這哭聲卻真切地傳到了我們的耳朵裡。
而且這聲音是在我們打開樓梯間下面的小門之後才發出來的。這更印證了廖光明說的下面有貓膩的推論。
廖光明伸手將那些雜物一一清理到外面,又用手電照了照,結果這下有了大的發現。
那小小的樓梯間裡有個鐵板,是方形的。上面還有一個拉手。
廖光明回身看了我一眼,顯然那鐵板下面另有乾坤。
我知道他看我的意思是在徵求我的意見,可是到了這份上,我還能說什麼,自然不能半途而廢了。
我點點頭,由於地方狹小,樓梯間裡容不下兩個人,廖光明又回身抓住那鐵板的拉手準備往上擡。
可是他像是又發現了什麼,拿過手電在那鐵板上照了起來。
我很奇怪,急忙生生從旁邊擠了過去,伸出腦袋去看。
只見那鐵板上並不是光禿禿的,而是被刻上了字。那些字跡很怪,像是刻上了符文。
在相宅十三篇的殘卷裡,也有各種符文的畫法說明,但是在我的記憶中並沒有這鐵板上的符文記錄。不知道那符文是起到什麼作用。
廖光明倒是看的仔細,用手循着那符文在半空虛畫。
我低聲問他:“這鐵板上畫的是什麼啊?”
廖光明搖搖頭:“這不是鐵板,是銅板。”
“銅板?有什麼區別?”我不禁問道。
“當然有區別。在風水中,有很多凶煞都屬於五行中的土,而化解這些凶煞,都以五行中的金爲上選。因爲土生金,金可以泄去土的氣。而屬金的當然是用金屬了,金屬之中又以黃金最高。但是黃金太貴,所以銅就成爲最符合條件的材質了。比如一些銅擺件,古銅錢等都被大量用來作爲風水用品。這銅板的道理也是一樣,估計是用來化解凶煞氣的。我想這銅板下面定有大凶大煞之物。”
廖光明給我解釋了一通,我大體明白了銅器在風水中有着重要的作用。還明白了這銅板的下面有大凶大煞。可是明白了這個除了給我增添恐懼以外,沒有任何用處。
而廖光明已經開始擡那塊銅板了。
銅板被廖光明擡起來,下面果然出現了一個洞口。即便是我身在旁邊,依然能感覺到那銅板下面的洞口吹出來的一股陰冷的風。
“嗒嗒嗒……”這時放在一邊的羅盤上面的指針開始劇烈地抖動着。
一切都表明,這下面有問題。
可是此時我們就像是在玩一個迷宮遊戲,雖然深陷其中,但是知道出口就在前面,而且謎團即將揭開,我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廖光明從包裡抓出一把茶葉,順着洞口撒了下去。我知道茶葉有化解輕煞的作用。但是不知道遇到重煞是否還管用。
廖光明用手電往下照了照,洞口裡面有向下的階梯,一直延伸到很遠。再遠一點,手電光就照不到了。
廖光明從包裡翻出一個口袋,遞給我:“這裡是佛粟,遇到有危險,可以撒出去自保,不過得省着點用,用光了就沒了。”
我一愣:“什麼意思?我們不在一起走嗎?”
廖光明搖搖頭:“這下面風險難測,如果有危險,咱們不能都折在裡面。我先下去,如果安全的話,你再下來。”
“可我怎麼知道你是否安全,如果你喊起來是不是會驚動什麼?”其實我這個擔心純屬多餘,如果下面真的有東西,即便我們不喊他們也會知曉的。不過當時我們當局者迷,已經想不到那麼多事了。
廖光明一遲疑,覺得我說的有理,就又掏出一團絨繩,遞給我一個繩頭:“我拉着絨繩下去,一邊走一邊放,如果我拉緊絨繩,拉三拉,就說明下面安全,你再下來。”
我點點頭,廖光明將那羅盤收起,左手掐着手電,右手握着銅錢劍,順着那地洞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我緊張地拉着這邊的繩頭,眼見着廖光明消失在地洞之中。
開始的時候我還能聽到廖光明的腳步聲,後來連腳步聲都消失了。廖光明就像被我放出去的風箏,我卻無力掌控。
絨繩不斷地被放長,那絨繩細且韌,長度我知道,都放開的話,怎麼也有二三十米。
按照時間推算,廖光明下去如果一刻不停,走出去也有二三十米了。
而我握緊了繩頭,卻始終沒有等來另一端拉緊的情況。
我的心砰砰亂跳,四周一片死靜,我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我不敢大聲喘氣,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就在這時,我手裡的繩子抖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