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盧方說完,我似乎明白他說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家的那是一枚王錢。你留給你兒子的。是一枚後錢。真正應該在五帝王錢之中起到作用的,應該是後錢。而非王錢?”
盧方點頭:“五帝王錢。五枚銅錢各司其責,只有聚在一起。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它們分開之後,雖然各自也都能起到驅邪除穢的作用,但是作用卻大打折扣。所以,王錢後錢,孰優孰劣。你只有得到了之後才能知曉。我在這裡多說無用。”
“好吧,我答應你去走一趟。不過能不能救得了你兒子,我可沒辦法跟你保證。”我這樣想。就是爲了那枚五帝后錢,我也要去一趟,看個究竟。
“好了。最後再告訴你。樓裡的那幾幅遺像,裡面的夾層有法師留下的符篆,你把符篆拿出來之後,就可以放這幾個女鬼去投胎了。另外這房子你想要處置,就準備幾口水缸,放滿清水,在烈日下暴曬四十九天,然後分別取九隻雄雞的雞冠血加入。用這水塗刷樓裡的牆壁,特別是三樓的那面牆壁。”
“對了,那牆壁怎麼回事,我曾經看到你的影子進入了那面牆壁。”我問道。
“我每次取女傭的陰精之後,體內就會排出一些不相融合的魄體。因爲那面牆陰寒無比,所以這些魄體藉助我的影子,便進入了陰牆之中。而我再將陰精全部吸收融合之後,會生出新的影子來。”盧方解釋道。
盧方說了這麼多,身影終於再次飄忽起來,淡得有些看不清了。
“方哥哥……”蕭梓沫見狀喊了一聲。
“梓沫,各位再見了。小兄弟,記住你對我的承諾,照顧好陳楚。”盧方說完,衝着我們揮了揮手,身影漸漸消失。
我突然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急忙發問:“你兒子叫什麼啊?那個盤龍堡具體的位置在哪啊?”
“他叫盧簫。盤龍堡我也忘記了具體的位置,我只知道那個地方是一個風水好地,那的人以蛇爲圖騰……”盧方的話斷斷續續,還沒最後說完,身影就消失了。
“他受了我們的抓傷,但是傷不至於魂飛魄散啊……”蕭梓沫看着盧方離去的方向,悵然若失。
我想了想,對蕭梓沫說道:“看來是盧方經過了這麼多年,雖然吸取陰精是爲傷天害理,但是同時他也參悟了許多,懂得了如何放下。這樣也好,不然這事情就無法收場了。而且,盧方自始自終他都沒有忘記你們家啊……不然怎麼會給他的兒子起名盧簫呢……”
“是這樣?盧簫……盧蕭……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蕭梓沫囁嚅着,看着很是悔恨。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當時滿腔恨意,又怎麼會想到這些呢?”我在一旁安慰。
蕭梓沫點點頭:“多謝你了,大師。也算幫我們了了一件心事。”
我趕緊擺手:“你可別這麼說。你們剛剛圍攻盧方的陣法,我也見識到了。你再叫我大師,可是折煞我了。”
蕭梓沫一笑:“我們幾個琢磨出來的五鬼五方陣法,讓大師見笑了。”
我看着蕭梓沫:“不管是不是你想要的結果,現在盧方也已經魂飛魄散了。你們幾個,是不是也要投胎去?我可以找人給你們做一場法事。”
蕭梓沫回頭看了看那四個女鬼,又轉過頭來說道:“大師。我們幾個也商量過了。這麼多年,我們雖然沒害過人,但是身上怨氣纏身,與其趕着去投胎,還不知會投個什麼胎。不如跟着大師你,有機會的話,你幫我們送進寺廟,受沐佛經,待心氣清,怨氣散,再去投胎可好?”
蕭梓沫的提議,讓我想起了女生宿舍裡的宋曉彤。她被叭蝮收了,也是被送去了寺廟沐經。可見,這是佛門普度衆生的一個手段,也是這些女鬼想要靜心的一個途徑。
我點點頭:“這樣的話,我責無旁貸。只是你們要怎麼跟我走呢?”
蕭梓沫伸出一隻手,掌中出現了一個哨子。那哨子是白色,上面卻顯得青幽幽的。
“這是一隻骨哨,取自我身上的心口骨。我們幾個會附身到骨哨之中,你如果需要我們的時候,也可以吹響它,我們自會現身相見。只是我們受這骨哨召喚,短時間內只能現身一次。所以你要慎重使用才行。”
“短時間是多少時間?”我突然覺得帶着她們幾個也好,必要的時候可以叫出來幫我打仗,而且蕭梓沫懂得東西也很多,有不明白的地方,問問她也很方便啊。
蕭梓沫想了想,說道:“這個看我們現身之後的體力恢復情況,少則三天,多則半月。不過如果你找個月光充足的地方,將那骨哨放在月光下,再點上一支佛香,我們是可以通話的。”
“啊?這樣甚好。”我心裡很高興,這樣如果廖光明不在的時候,我也有人可以問了。
我看着那幾具血棺又犯了愁,如果這個處理不好,將來也會很麻煩的。
蕭梓沫明白我的意思,說道:“既然我們將來都準備投胎轉世,這些屍體和血棺都沒有用處了。”
赫連雙上前說道:“報警吧。”
我聽了搖頭:“不行,報警之後,被人知道這下面有血棺這麼詭異的東西,這房子將來還有人敢住嗎?”
赫連雙一笑:“你放心吧。這些屍體,都是無頭案。而且還有血棺這麼詭異的東西,官方是不會讓這件事外露的,不然就會引起恐慌,對社會毫無益處。所以他們肯定會對這件事進行保密的。”
事後證明,赫連雙的判斷完全正確。我報了案,當時來了很多警察。在經過一番勘察和向上彙報之後,就秘密拉走了那幾具血棺。之後再沒類似消息傳出。
蕭梓沫帶着五鬼,化作幾道清影,迅速鑽入了骨哨之中。那骨哨此時摸起來冰寒無比,甚至能看到若有若無的寒氣縈繞在那哨子的周圍。
我帶着赫連雙和陳楚,走出地下室。陳楚突然問我:“你和那人在說什麼?爲什麼他會喊讓你照顧好我?”
我一驚,看來盧方最後的話,還是讓陳楚起了疑心。
我輕描淡寫地說道:“沒啥。你不是被他打了一下嗎?他有些過意不去,所以讓我照顧好你。”
我的這解釋,還算圓滿。陳楚半信半疑,也沒再多問。反正我打定了主意,陳楚的身世我不想讓她知道。
這棟民國老宅的事,似乎算是解決了。我按照盧方的指點,將那些遺像夾層裡的符篆取出燒掉,隨後買了幾口大缸裝滿了水放在院子裡,只等夏季四十九天之後,再去摻雞冠血,塗刷牆壁。
單汶蘭的屍體,重新被拉去了殯儀館火化,後事我和赫連雙幫着陳楚料理了。
結果過後沒幾天,有人在城郊一處廢棄的窩棚裡發現了陸煥章的屍體,屍體只剩下了外面的皮囊,裡面的內臟和骨骼全都不翼而飛,死狀離奇,警方立案,卻遲遲沒有任何進展。
又等了幾天,廖光明終於回來了。他見我已經解決了這件事,不禁對我大加讚賞。由於這棟樓一直以來詭異事件頻發,陸煥章的兒子也無意接手此樓。而我有和單汶蘭之前簽署的那個協議,便得以用便宜的價格,購入這棟民國小樓。所需的錢我沒用赫連雙那十萬,那本來就是我當初拒絕過的。廖光明出了全部的錢,說等這棟樓出手利潤都歸我,畢竟用了人家的錢,我便堅持五五分成。
廖光明說這棟樓長期受怨氣侵染,短時間內不宜住人,他可以派人來,每日開窗通風,一年之後再行處置。
雖然我在這棟樓上,短時間內沒有獲利,但是廖光明告訴我,兩年以後,這棟樓價值會翻十幾番不止。我很高興,不僅僅是我自己第一次獨立行動勝利,更主要的是,我得到了五帝王錢的消息。
可是我沒想到,廖光明卻帶來了一個更令人驚訝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