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擬訓練是不帶身體進入的，只進入意識。
有點類似於進入“夢魘”。
而慕珂一睜眼，就在自己房間外看到了烏鴉。
“這麼快就回來了？”
烏鴉點了點頭。
“吃飯沒？一起吃個飯？”
“好。”
有了“食物供給”後，吃飯就變得非常方便非常享受，不需要自己下廚，不需要下樓，不需要點外賣，最重要的是不需要付錢。
不過，慕珂房間內只有一把椅子，烏鴉從自己房間又搬來了一把。
吃飯過程中，非常安靜。
烏鴉不是愛閒聊的人，而慕珂還在琢磨善惡乾坤鏡的事。
和盛如歌，王磊的猜想一樣，慕珂新得的那塊碎片的能力就是分身。
但是，如何分這個身，慕珂還沒有研究透。
因爲她分出來的小靖只能短暫存在，不能像姜吉安的分身那樣子長期獨立的存在。
“不過，分身太過獨立也不是好事，像姜吉安的分身那樣子誕生感情，那更是大忌。”
畢竟，分身有了獨立的感情，那還能算是分身嗎？
擁有獨立感情的分身死後，新誕生的，沒有對應感情的分身還能算是同一個分身嗎？
分身一旦死掉，是不是也無法再次復活了？
總之，越是研究和思考下去，就越是混亂。
就像，很多人都反對機器人擁有人類感情。因爲，一旦擁有了情感，那他們還能算機器人嗎？
“我們、聊聊？”
非常難得，這次居然是烏鴉先開口說話。
慕珂也沒有拒絕，點了點頭：“聊什麼？”
烏鴉不再說話了，慕珂以爲這又會是一場無疾而終的聊天時，卻見烏鴉掏出了他的手機，當着她的面打開了暗網，登錄了賬號。
烏鴉也清楚自己的語言能力有多匱乏。
想要靠着語言直接解釋清楚這件事，對於他來說，有點像是小學生去做高中題，抓耳撓腮半天，憋不出一個有用的字。
暗網嘛，主頁都是那樣子，充斥着血腥黃.暴，落在慕珂眼中就是一半的馬賽克。
慕珂忍不住勾了勾脣角，卻不是平常那樣子溫和的笑，而是帶着點嘲諷。
嘲諷的對象不是烏鴉，而是自己。
她對烏鴉放鬆戒備，實際上不是來源於一件事，而是很多很多件，其中就不得不提一件。
——“不暖牀，可以嗎？”
她依然能記起烏鴉當初害羞的表情。
但是，就看烏鴉對暗網的登錄界面熟視無睹，沒有任何反應的模樣……他根本不是她印象中，那個隨隨便便就害羞的“小可愛”。
顧辭有一句話說得，真的是太對了。
——“你如果覺得他天真，那天真就是你自己。”
登錄賬號也就一分鐘的事。
爲什麼要一分鐘？
因爲上面顯示，烏鴉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登錄了，暗網需要進行人臉識別，確保是本人登錄。
登錄後，烏鴉直接點進了委託那一欄。
委託那一欄是以時間順序排列的，排在前面的都是最新的。
不過，哪怕是最新的委託，也是一個多月之前的。
烏鴉拖動滾動條，拉到了最下面。
通過滾動條就可以看出，烏鴉接受並且確認完成的委託數目不少。
“一共……一百三十四個委託。”
烏鴉的說話速度比平常還要慢幾分，可以看得出，他很掙扎。
“我所接受的，第一個委託……”
他打開了最下面的一個視頻，攝像頭的位置是俯視，整個畫面看起來很晃，導致畫面不是特別清楚，只能看到高塔下一個白裙女孩正一瘸一拐的朝着遠去跑去，血液正順着她的腳腕流下。
“是殺死，奶……秦的丈夫的小情人。”
因爲攝像頭離狙擊.槍太近，子彈出膛的聲音格外的刺耳，哪怕烏鴉提前降低了音量，聽起來也是那樣子的駭人。
“我失誤了，第一槍……沒有命中頭顱，而且沒有第一時間架好攝像頭。”
緊接着，第二槍命中。
狙擊.槍的威力可不是電視中展現出的一個血洞那麼簡單，白裙女孩的頭蓋骨都飛了出去，整個畫面血腥異常。
“秦說，我任務做得不夠好，但我還是得到了第一份……真正可以，算得上飯的東西。”
烏鴉承認，自己說這句話是在賣慘，是在有意博取慕珂的同情。
可是，他說的都是真的。
慕珂耐心的聽着烏鴉一個視頻一個視頻的講述，自始至終都沒有發表過任何看法。
“殺完這個男人後，秦帶我來了鬼屋，我實力還行，又因爲有奴印，無法反抗她，所以我可以幫她做任務……”
烏鴉想了想，才繼續道。
“秦家想拉攏顧，所以才讓秦來，加入鬼屋……”
雖然顧辭那時候還無法離開黎明鬼屋，但是拉攏到他，秦家就可以調用一部分黎明鬼屋的道具。
“顧想讓我也加入，秦沒同意……來鬼屋後，秦就不怎麼，給我發委託了。我能吃的東西……也少了。顧偶爾會給我一些工作，比如讓我接個人，然後，給我一點錢，或者食物。但我，看得出，他不喜歡我。”
慕珂沒有去反駁。
應三月的性格很好，但是就是太好了，他的責任感過強和善良過剩，他認爲是自己害得烏鴉變成這樣子的，所以，他纔會特別去關注和收集烏鴉的近況。但是，顧辭的性格比起應三月的，簡直可以算得上惡劣。
他之所以會偶爾給烏鴉一些工作，再給他一些食物和錢，很可能是覺得這麼廉價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比如在司機老家，消滅鏡鬼時，顧辭幾乎像是打發要飯的一樣，給了烏鴉五塊錢。
五塊錢必然吃不好，但是能買幾個饅頭，就又能撐過一兩天。
“後來，我遇到了你……”
他見過年幼的酆都大帝，知曉她的名字，也有過約定。
所以，在見到慕珂後，他就明白，留在她旁邊，是他解除奴印，脫離秦家，以及……不再殺人的機會。
他說過，他最厭惡的兩件事之一就是殺人。
而爲了生存，他在不斷的重複自己最厭惡的事。
只是，冒然將自己的希望寄託在另一個人身上，他也做不到。
所以，他選擇裝傻，進行僞裝，並且不斷試探。
“這是，我跟着你後，秦給我的，新委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