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管家阿姨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整蒙了,她衝我幽幽一笑,說道:“小夥子,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耳朵聽到的,更不一定是真的。”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裡有些奇怪,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提醒我什麼?
喬木這時喊了我一聲,我回過神來,立刻跟了上去。
路上,我攤開手心,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軟軟的珠子正在我的手心裡安靜的躺着,正當我好奇這是什麼珠子的時候,珠子突然動了動,緊接着,我就看到它有瞳孔……
媽呀,竟然是眼珠子!
我頓時想起了那個男人被烏鴉啄掉的眼珠,渾身汗毛直豎,立刻甩了甩手,想把那眼珠給甩出去。然而,令我料想不到的是,這珠子竟然在我的手心,絲毫沒有動彈。
黏上去了?我疑惑間,突然感覺手心有種鑽心的痛,再定睛一看,頭皮一瞬間炸了!
只見這隻眼珠子一點點的鑽進我的手心,當我鼓起勇氣捏住它的時候,它卻如泥鰍一般,一下子就滑進了我的手心,我只覺得手上像是被人插了一刀般,疼得我直冒冷汗。
我心裡有些慌張,難道管家阿姨想害我?可看起來不像啊,那麼,她爲何要給我這隻眼珠子?
就在這時,一個個片段一下下的閃進我的腦海裡,我只覺得頭疼欲裂,眼前暈的可怕。我迫不得已的停下腳步,靠在一旁的一棵樹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而那些片段如膠片一般,開始在我的腦海裡有規律的遊走,那我從不曾觸碰過的真相,就那樣一下下的衝進我的記憶中,拼湊成了一個完整的畫面。
“王龍,你怎麼了?”喬木不知何時已經回頭過來看我了,我搖搖頭,傻傻的望着手心,此時那隻眼睛已經不見了,然而,我已經知道它的主人是誰了。
我緩緩擡起頭,看向喬木,問道:“喬木,管家阿姨到底是什麼人?”
他有些狐疑的問道:“你爲何要問這個問題?”
我撒謊道:“沒什麼,只是覺得她是這裡唯一一個喊古靈‘小姐’的人,爲人看起來也很和藹,所以對她感到很好奇。”頓了頓,我生怕喬木看出什麼來,就補充道:“不想說就算了,反正很快我跟你們也沒有任何的瓜葛了。”
喬木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對我的話感到不滿,但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所以他直接轉身離開了,理都沒有理我。
我原以爲自己是不會問出什麼的,但沒想到的是,喬木突然開口說話了。他跟我說管家阿姨的身份很神秘,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是什麼來頭,但是就連他的父親和那些鼻孔朝天的長老,都對她尊敬有加。而且,她曾是古靈母親的保姆,聽說兩人感情甚好,情同姐妹。想必這也是她不像那些人那般排斥古靈的原因。
最讓我在意的是,喬木說管家阿姨有一個很厲害的技能,那就是幫助回憶死人生前經歷的事情,但是這種技能,是會耗損她本人的壽命的,所以她很少用,也很少有人能讓她用。
喬木說他知道的只有這麼多,從他的語氣裡我能聽得出來他對管家阿姨也是頗爲忌憚的。
我看了看手心,心說照這麼說來,管家阿姨八成是爲了讓我看清事實,而動用了這個能夠耗損她壽命的技能,只是她爲什麼要幫我至斯?難道是爲了古靈?
胡思亂想着跟着古靈來到一座鐵塔前,他停了下來,我便也停了下來,問他這是哪裡。
喬木看也不看我,淡淡道:“這是喬家處理犯錯的人的地方,也會關押一些惡鬼,芊芊就被關在裡面。”說着他就走上前去,跟看門的交涉了一下,然後就跟我說我可以進去了。
看着這座冰冷的高塔,我有種自己瞬間變成許仙,跑來找白娘子的感覺,只可惜,芊芊不是白娘子……
我進入塔內,臨走之前,我問喬木他不進去麼?他站在塔外,用一雙深邃的眸子望着我,說:“王龍,從現在起,我們恩斷義絕。”說完,他瀟灑轉身,毫不拖泥帶水的離開。
而這時,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一道大鐵門,鐵門降落,一下子將我給關在了裡面。
我愣住了,隨即就看到外面那看門的人輕蔑的掃了我一眼,說:“進了我們的白塔,便沒有出來的機會。小子,好好在裡面等死吧!”
什麼?我看向喬木,此時他走的那麼絕然,也讓我的心蒙上了一層陰霾。難道,他早就知道會這樣?他,古靈,還有劉師兄,這次是真的要放棄我了麼?
雖然早就做好了跟他們分道揚鑣的準備,然而當他們真的將我棄之不顧的時候,我的心依舊狠狠的被撕扯着,難受的好像要停掉一般。
“啊!”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悽慘的喊叫聲。
我渾身一震,轉過身去,緊接着,第二道悽慘的喊叫聲傳了過來,我飛快的朝着聲音的發源地走去,很快,我來到了一間牢房外,然後,我看到了讓我永遠忘不了的一幕。
只見芊芊張着血盆大口,正在啃咬另一隻惡鬼的胳膊,她的臉上充斥着令人畏懼的紅,頭髮飛揚,滿面猙獰,給人一種野獸出籠的感覺。
我被這一幕嚇到了,整個人朝後退了一步,一下子撞到了牆上。
芊芊此時看到了我,她先是一愣,隨即一下子吐出了那隻鬼的胳膊,隨即揚起嘴脣,笑道:“老公,你怎麼來了?”
隨即,她看了一眼地上氣若游絲的鬼,有些怯怯的望着我說:“老公,你聽我解釋,這隻惡鬼想要佔我便宜,我迫不得已才這麼做的,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我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打開沒有上鎖的門,走進了這座牢房,掏出一張符紙放到那隻惡鬼的身上,轉瞬間,那惡鬼便被一團火給燒的灰飛煙滅。我緩緩擡起臉來,用力擠出一個溫暖的笑容,說:“沒事了,老公這不是來救你了麼?”
芊芊開心的衝我笑着,說道:“我就知道,老公你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了。”
我衝她笑了笑,看了看她身上的符紙,腦海裡突然就竄出一種解符紙的方法,我也不知道這方法怎麼會突然出現的。
來不及細想,我咬破中指血,在那符紙上畫了一個複雜的符籙,隨即默唸符咒,漸漸地,那符紙上的符籙便連同我的符籙一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