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開門!”
“我是合法公民,你們有什麼權利限制我的自由?你們這是囚禁,是綁架!”
“媽的,把門打開放我出去……”
一扇門,一扇窗,四面牆,兩人站在門外面無表情,靜靜聽着裡面的人大喊大叫完全無動於衷。
喊了半天,一點兒迴應都沒有,丁海情緒越發暴躁,心裡越發恐慌。
傍晚到達m國,飛機剛落地,隨着他就被機場工作人員以覈對證件爲由帶離了人羣。之後,後腦勺一痛就暈死了過去,再醒來,人就在這裡了,一間古代牢房一樣的房子,喊天不靈,喊地不應。不知道這是哪個城市,也想不出是什麼人要跟他過去不?
丁海靠着門,扶着頭坐在地上,臉色難看,實在想不出囚禁他的理由是什麼?
爲錢?他又不是富豪。
爲仇?他不記得跟誰結過這麼大的仇氣,讓人恨到不惜以身試法綁架他的地步?
想不明白,怎麼都想不明……
“唔……”
沒有防備,門忽然打開,後背突然靠空,慣性使然,人一下子躺到了地上,一人隨着映入眼簾,居高臨下!
高大的男人,一張俊美的臉,一雙冷漠的眼,居高臨下靜靜看着他。
囚禁自己的就是他嗎?
想着,丁海心裡一個激靈,騰的從地上站起,“你是誰?”
沒人回答他。
席少川擡腳走進屋內,門隨着關上。
咔嚓!
聽到那聲關門上,丁海心裡一緊,轉頭看向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神色緊繃,“把我關在這裡的人是你?”
“嗯。”
這一承認,丁海瞬時激動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跟你更是無冤無仇的,你憑什麼關我?你有什麼資格囚禁我?”
“丁海,xx媒體新聞人,昨天西區郊外一廢棄倉庫失火,你是第一到場的媒體攝像人,我要你拍攝的全部畫面圖像。”
聽眼前男人說自己名字職業,丁海愣了愣。之後,聽到他提及失火現場的影像,丁海眉心頭猛的一跳,眼底極快的劃過什麼,垂眸,隱隱猜到了什麼。
“初始的影像資料在哪裡?”
丁海擡頭,“媒體上刊登的就是我所拍攝的全部畫面,你想看報道上都有。”
席少川聽了,看着他沒說話。
被那寡淡的眼神注視着,丁海頭皮有些發緊,力持表情平穩,“如果你想要更完整的畫面,失火現場的不遠處應該安裝的都有攝像頭,那裡的應該都有記錄。你可以向有關部門申請提出裡面的影像。”
二少,距離失火現場兒二十米處有一個攝像頭。不過,是故障的,裡面沒有保留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席少川看着丁海,開口,“讓你把畫面進行剪切的是誰?”
丁海皺眉,一臉不明所以,“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說着,聲音沉下,“這位先生,如果你是爲這件事把我關在這裡。那,我只能說,你真的找錯人了。還有,你這這種行爲已經觸犯了法律,構成了犯罪,會給自己惹來很大的麻煩。”
說完,看對面的人只是看着他,臉上表情一絲波動都沒有,丁海眼簾微動,隨着開口,“不過,你們並沒傷害我。所以,我也不打算追究什麼,這件事我會當做沒發生過。但,我也希望兄弟你以後做事能多約束自己,謹慎行事。”說完,起身,“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
丁海站起來,轉身往外走去,而身後的男人無任何反應,一副任由他離開的態度。丁海走着,離門越來越近,心砰砰猛跳,手心冒汗,是激動,也是緊張,安危就在這一瞬間。是安全離開,還是……
砰!
在丁海的手碰觸到門把手的瞬間,一聲響,一個洞,門把手陣亡,丁海完全僵住,腦子頃刻空白,懵。
腦子懵掉,眼前黑過,反應過來,看看自己的手,看看那咫尺間被爆掉的門把手,瞬時一身汗。
槍!
一言不合就開槍?!
這他媽的什麼節奏?
“我問你的問題,還沒回答。”
聲音入耳,丁海猛的轉身,擡頭,還是那寡淡到不起波瀾的表情。看着,丁海雞皮疙瘩開始往外冒,對人開槍,這麼不鹹不淡,他到底是誰?
“完整的初始圖像有嗎?”
丁海咽口水。
席少川:“完整的初始圖像有嗎?”再問,依舊不緊不慢。
丁海:“有……有。”
“嗯。”
“不,不過我需要時間。我需要修復,還要回家一趟。”
“嗯。我給你一上午的時間。你可以用來修復圖像,也可以以自己的性命爲賭注用來耍心眼。”席少川說完,擡腳離開。
一人走進來,“丁先生,車已備好了,我送您回去。”話說的客氣,事安排的周到。
丁海卻感覺一點兒都不好。
現在是車備好了,送他回家。之後呢?如果他沒按照那人說的做。那,是不是棺材也備好了,隨時準備送他回地府?
丁海想着,嘴巴抿成一條直線,他在不經意之中到底惹到什麼人?很想知道。
醫院
“今天感覺怎麼樣?”謝聿看着小兔溫和道。
“還好!謝叔叔,我什麼時間能下牀呀?”
謝叔叔?!
聽到小兔這麼喊自己,謝聿不由愣了一下。
謝院長或謝先生,小兔一直都是這麼叫自己的,特別是在跟少川交往之後。你讓她喊叔叔,她都不喊。怎麼今天……
“謝叔叔。”
“呃,這個要看傷口的情況。如果恢復良好,你明天就可以自由活動了。”謝聿說着,覺得自己剛纔想的有些較真了,不過一個稱呼而已,他沒必要想太多。不過,就算是這樣,謝聿莫名還是覺得小兔哪裡有些不太一樣了。是哪裡呢?他一時又說不清。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一週以後。”
“這樣呀!”小兔眉頭皺了皺,顯然對這答案不滿意。
謝聿看到微微一笑,“不想待在醫院嗎?”
“嗯,我最討醫院。”話說的很直白,還有些任性。
謝聿失笑,這語氣倒是符合她的年齡,滿滿的孩子氣。腹誹間,看商小兔拿出手機,給席少川打電話。
謝聿:小丫頭還挺黏人。看來,兩人是真的和好了。
謝聿查看過小兔的傷口,又給護士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謝聿前腳剛走,丁嵐就過來了。
“小兔。”
“媽。”聲音蔫蔫,沒多餘的情緒。
“怎麼了?傷口疼了嗎?”
“沒有。”
察覺到小兔心情不是太好,丁嵐也沒多說,把飯盒放到牀頭櫃上,柔和道,“你昨天不是說想喝紅棗粥嗎?媽今天給你熬……”
“可我今天不想吃了。”
聞言,丁嵐正在盛粥的手頓了頓,看向小兔,“怎麼了?”
小兔嘴巴抿了抿,“沒事,就是沒胃口。”說着,隨着伸手拉住丁嵐的手,望着她,“媽,你怎麼不問問我是怎麼受傷的?”
丁嵐聽了,看看商小兔,把手裡勺子放下,在她身邊坐下,“我當然想知道,只是你昨天剛做完手術,不能太勞累我纔沒問。現在,你能跟媽說說嗎?”
小兔點頭,開口,“我是爲了少川……”
“昨天有人往我手機你發消息,說:如果不想看席少川被燒死,就讓我去西區郊外的一個倉庫救他。我不相信,然後那人就給我發了圖片,少川被綁着的圖片。”
“看到那張圖片我就去了,中間我本想報警的。結果那人說,如果我敢報警,馬上就要了少川的性命。我不敢拿少川的性命賭,所以就去了。”
“沒想到在我去到後,他們竟然不守信用,竟然放火想燒死少川。”
“看着那熊熊燃燒的大火,我明知道進去就算不死也一定會受傷。可是我還是沒有猶豫的衝了進去。因爲,我不能失去少川,絕對不能。”
商小兔說着,眼睛直直望着丁嵐,“媽,少川對於我來說,比我的命都重要。如果失去了他,我一定會活不下去,我一定會死的!”
丁嵐聽了,擡手摸摸小兔的頭,柔和道,“傻孩子,少川現在好好的,你怎麼會失去他。”
“嗯,只有他好好的,只有他在我身邊,我纔會感到幸福。所以……”小兔望着丁嵐,眼裡是懇請,“媽,如果有一天少川要離開我,你一定要幫我留住他。”
丁嵐點頭,“好。”
商小兔聽了,笑了,頭靠在丁嵐懷裡,“媽,你對我真好。”
丁嵐垂眸,看着靠在她懷裡撒嬌的人,眼底卻是一片沉涼。
“席先生,您過來了。”
聽到護士的聲音,小兔瞬時從丁嵐懷裡擡起頭,往門口看去。
“少川,親愛的,你來啦!”看到席少川,商小兔頓時高興了,只是在看到席少川身後的人後,隨即就消散了一半兒,“沈笒!”
“我聽爺爺說,你身體不舒服就過來看看。”說着,把手裡的水果和花放在牀頭櫃上,“好些了嗎?”
商小兔點頭,表情涼淡,“嗯,好多了。謝謝你來看我。”
客氣,疏離!
沈笒清楚感到小兔的冷淡,還有自己的不被歡迎。
沈笒:她什麼時候惹小兔不高興了嗎?這態度和之前明顯不同了。
丁嵐適時開口,“謝謝你過來。”
沈笒笑了笑,“不用謝。”
席少川卻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到一樣,提着保溫飯盒,拿過椅子在牀邊坐下。
小兔看到席少川手裡的飯盒,愣了一下,隨着道,“你真的給我熬粥了呀?”
“嗯,你不是說醫院的飯不好吃,想吃我熬的粥嗎?”席少川說着,掃過丁嵐提過來的飯盒,把粥倒到碗裡,拿過勺子送到小兔嘴邊,“嚐嚐。”
商小兔看看嘴邊的粥,看看席少川,眼神變幻不定。
席少川望着小兔,眸色溫和,“傻看着我做什麼?肚子不餓嗎?”
商小兔滿臉感動,“少川,你對我真好。”
席少川聽了,淡淡一笑,把粥往前送了送,“知道我對你好,就好好吃飯,別讓我操心。”
“好!”小口吃下嘴邊的粥。吃着,看着席少川滿眼歡喜。
“好吃嗎?”
“嗯,好吃!我家親愛的做的粥最好吃,沒有誰能比的了。”說着,對着席少川豎起大拇指,擡眸看看沈笒。那眼神……
讓沈笒感覺到幾分炫耀,還有一股敵意。她今天來的好像有點兒多餘。
“少川,小兔,丁阿姨,我還要去上班,所以就不多待了,先走一步了。”
席少川點頭,“慢走。”
丁嵐:“我送你。”
“不用。”沈笒應着,看向小兔,“小兔,祝你早日康復。”
“謝謝,再見。”
“再見。”
“親愛的,你怎麼跟沈笒一起過來的呀?”
剛走出病房,這句話隨着落入耳中,沈笒麪皮跳了跳,商小兔不會以爲她跟席少川有什麼吧?沈笒搖頭,有些好笑。不過,沈笒卻是一點兒都笑不出來。看來,只憑第一印象評斷一個人是不準確的。商小兔好像並沒有她第一次看到的那麼可愛。特別是想到剛纔她跟丁嵐說的那些話……
不顧自身安危,捨命的去救席少川。這應該是一個令人感動的故事纔對。可是,爲什麼聽到最後沈笒只感不寒而慄呢?
特別商小兔對丁嵐說的那話,幾乎是威迫。直白的說,意思就是‘如果你想讓自己的女兒幸福。那麼,就一定不能讓席少川離開她。’這完全是用自己的命來恐嚇丁嵐,要丁嵐強硬幫她綁住席少川。這太極端,也太不可理喻。
席少川淡淡道,“剛好在醫院門口碰到就一起過來了。”
商小兔:“這樣呀!那還真是好巧。”說完,又道,“少川,你就不問問我爲什麼會被燒傷嗎……”
聽到這句話,沈笒快步離開,再聽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會把‘婊’這個字給說出來。
***
喂她吃飯,抱她去廁所,陪着她聊天。一上午,席少川開口必應的陪着商小兔,直到中午……
“那你吃完中午飯,要快些回來呀!”商小兔巴巴望着席少川,一臉不想他走的表情。
“好!你睡午覺醒了,我就回來了。”
“好。”說着,對席少川伸出手,“抱抱。”撒嬌。
席少川看了,放下手裡飯盒,微微俯身,“好好睡。”說完,起身瞬間,臉頰上多了一抹溫熱。側目,是商小兔一臉得逞的歡笑,在他看過去時,趕緊又被子捂住了臉,害羞到不敢看他,蒙着頭道,“親愛的,早點回來喲。”
“好!”聲音溫和,眸色沉冷。
聽到關門聲,商小兔從拉開被子,把頭露出來,擡手摸摸自己嘴,笑了。可心裡,卻又充斥着一股揮之不去的鬱悶。
因爲席少川現在所有的溫柔都並不是給‘自己’的,而是給商小兔的。每每想到這一點兒就有些惱火。不過……
“早晚我會把商小兔的形象都從席少川腦子裡面抹去,轉化成自己的。到那個時候,席少川愛的人只會是我。”呢喃,自得,期待。
***
“二少,人在房間裡。還有那個第一報案人,也找到了。再有十分鐘就會被帶到。”
席少川聽了沒說話,擡腳走進去。
坐在房間裡的丁海,聽到開門聲,看到來人,騰的站起,心跳本能不穩。
“弄好了嗎?”
“弄好了。”丁海趕忙從包裡拿出一個光盤遞給席少川。
席少川接過,放入電腦,打開……
燃燒的倉庫,濃濃的黑煙,消防未到,無人靠近……
“觀衆朋友們大家好,我們是xx媒體,現在在現場給大家……”
隨着播報的聲音,一個人影出現在畫面中,一閃而過,衝入火海中。
那一閃而過,那不曾猶豫,落入眼中,心口微縮。
暫停,畫面放大!
畫面放大,圖片變得有些模糊,模糊的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看不清她的眼神,可是……
席少川擡手,撫過屏幕上那模糊不清的小臉,這纔是他的兔子。
繼續播放,看着那火海中,有一道人影在隱隱的晃動。之後……就是她渾身是血,被救護車拉走的樣子。
席少川盯着屏幕,靜看良久,擡眸,看向丁海。
丁海緊聲道,“這真的就是全部了。後面消防趕到,我們不能近距離拍攝。所以,那個女孩兒衝到火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受傷的,我們是真的沒拍攝到。”
“是誰讓你把畫面剪切掉的?”
“是一個男的,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們只通過電話。他說,讓我把有個那個女孩兒的畫面都切掉,然後就給我一筆錢,我就答應了。”本以爲,這並不算是什麼事。結果,卻給自己惹了大麻煩。
“他還說過什麼?”
“沒有了。”
還說,不要讓他留下原始畫面。還說,讓他拿着錢最好即刻離開帝都,過一陣子再回來。可是,他都沒聽。對此,丁海到現在還不確定他有沒有做錯。因爲,眼前男人之後的態度還不確定。
“你可以走了。”
丁海聽言,擡頭,有些不確定,真的可以走了?
“丁先生,請。”
這次丁海不懷疑了,快步離開。離開那個房間,有種逃過一劫,死過一回的感覺。
“二少,他就是第一報案人,也是距離現場最近的一個人。”
席少川擡眸,看着衣衫髒亂中年男人,“請坐。”
中年男子搖手,開口就是,“那火真的不是我放的,我是爲了躲債纔會在哪裡貓着的,我真的沒有放火。”
“嗯,我相信你。”席少川倒一杯水,放在他跟前,“喝口水,我是想請你幫忙,才請你過來的。”
中年男人聽了,稍微放鬆了一些,在席少川對面坐下,拿起水一口悶。
“還要嗎?”
“不要了,不要了。你想讓幫什麼忙?你說!”
“那個衝進火海的女孩兒,刺傷她的人長什麼樣子,你看到了嗎?”
中年男人搖頭,“沒有!那時火太大,我跑開了。”
“那就說說你都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吧。”
“那個女孩兒衝進去,好像是找什麼人,我聽到她喊,喊席,席什麼來着……”中年男人凝眉,思索。
“席少川。”
“對,對,她喊的就是這個。”中年男人說着,不由感嘆,“看着着火了還衝進去,當時看着覺得那女孩兒是不是傻子?可是,後來看她那樣子,又挺感動的,那種情況下還能毫不猶豫的衝進去,那個叫席少川的,一定是她很重要的人。”
“你說的對,她是挺傻的。傻愣愣的,讓人不知道在想什麼。”席少川輕喃。
中年男子嘆,“可像這樣傻傻的真心人,卻是不多……”說着,忽然意識到什麼,看向席少川,“你,你不會就是那女孩兒要找的人吧?”
“嗯,我就是那個傻女孩兒要找到的人。”
中年男子有些不明白了,“你好好的,那她怎麼……”說着,頓了頓,“不過,看到你好好的,她一定很高興吧!”
席少川沒說話。
“二少,人再有三分鐘應該就到了。”
席少川聽了,起身,伸手,一人上前,把手裡東西遞了過去。
看到席少川接過的東西,中男子:臥槽!那是什麼?
席少川站在窗前,子彈上膛,長槍瞄準一點兒。
隨着時間,中男子開始冒汗,這是要做什麼?
席少川靜靜看着下面,看着那輛車緩緩駛入眼簾,眼睛微眯,手指動……
轟!
一聲巨響,火光突起,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