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席少川在一片關注的目光中不緊不慢的吃着飯。
“席老師是不是還沒看到報紙呀?”
“也許吧!”不然,誰還會來飯堂,誰還能吃得下飯!大男人的面子都碎成渣了,找地方躲着都來不及,怎麼還會往人堆裡來。
不過,本以爲這一對師生,就算是分手,也一定是席少川甩了商小兔。結果,卻是商小兔先劈腿了。看網絡上的介紹,商小兔出軌的對象也不是一般的主兒。宮氏四少,一個身家跟席少川相差無幾的富豪財閥。
想着忍不住撇了撇嘴,就商小兔那樣的竟還挺能招蜂引蝶。在她看來,商小兔除了年輕之外,真看不出她還有什麼優點。看來,男人都一個樣,都喜歡青春鮮嫩的肉體。腹誹着,耳邊傳來一聲音嘆息。
“唉,真是世事無常呀!”
前幾天,商小兔還在學校有意無意的宣揚她有多愛席少川,甚至可以爲了他去死。這纔過去幾天呀!話尤在耳,人就變心了。
都說女人善變,可變心這麼快的也是罕見。
兩人小聲的說着,席少川聽着那似有若無的聲音,神色如常的吃着飯,眼睛不時看一眼一旁手機。
【二少,上善按你的交代,把話都跟商小姐說了。】
【商小姐已經同商文一起下山回去了。】
從接到第一條消息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
從接到第二條消息到現在,已經將近三個小時。
這時長跟他預期的有些不太一樣。他本以爲,兔子在聽到上善那些話後,會馬上跑到回來,跑到他跟前,對他說:“二叔,我們和好吧!”結果……不但人不見,連一通電話也沒有。必須承認,小丫頭的心思有的時候還挺難琢磨。
“席老師。”
吃過飯,剛走出飯堂,楊一妃跑到他跟前,“席老師,能耽誤你幾分鐘嗎?”
“嗯。”席少川站定,看着楊一妃,等她說。
在席少川的注視下,楊一妃努力不想自己的成績,不讓自己緊張,默想一下打了一上午的草稿,肅穆開口,“席老師,請您相信小兔,她絕對不那種三心二意的人。”
席少川聽了,看着楊一妃反問,“你這麼相信她?”
楊一妃點頭,“我相信她,因爲她是真心的喜歡您。”
“爲什麼這麼肯定?”
“因爲看多了小兔說起您時的模樣。‘這家飯菜還沒二叔做的好吃。’‘這件衣服我家二叔穿上肯定好看’‘席少川真不是東西……’。”說的正好,突然禿嚕嘴。
席少川挑眉。
楊一妃崩潰:媽蛋,怎麼把這句也背下來了?
“那,那個,俗話說打是情罵是愛。所以,打情罵俏的話,小兔偶爾也有說過。”楊一妃乾巴巴的圓着。
“打是情罵是愛?所以,你覺得小兔是真心喜歡我?”
“對……”楊一妃已經感覺自己的話沒什麼說服力了,一不小心變豬隊友,她對不起小兔。就在楊一妃挫敗的時,聽……
“我也認爲她是真心喜歡我。”
楊一妃聽了,猛的擡頭,額!
“三心二意,腳踏兩船?她沒那膽兒。”
“沒錯,沒錯,她絕對沒那膽。她最多也就是在看到帥鍋的時候遠遠的yy一下,你讓她靠近點兒去搭個訕她都不敢。上次,我表姐說要帶我們去夜店開開眼,她走到半路就慫溜了……”楊一妃說着,聲音漸漸弱下去。她好像又說了不該說的了。
“那個,席老師,我作業好像還沒寫完,我先走了。”楊一妃捶着腦袋跑開。那些個說她是豬腦袋的是誰,必須承認看的真準。
就她這口才,這智商,還想着去幫兔子,實在是……看來她對自己的智商,還是存在了極大的誤會。以後,恨誰,就去誰家門口勸和吧!保證勸的他們勞燕分飛。
席少川望着楊一妃的背影,“兔兔倒是交了個不錯的朋友。”她應該是想幫兔子的吧!雖然聽着像挑撥似的。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小兔乖乖……
聽到鈴聲,席少川拿出手機,看一眼,按下接聽鍵,“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想問問小兔回去找你求和了沒?】封弈對着電話問道。
“沒有。”
封弈聽了,擡手看看手腕上的表,“都這個點兒了,她就是用腳走的也應該走到學校了。怎麼……?”
按照封弈的預想,小兔在聽上善說了那些之後,她應該是馬上就歡天喜地的跑回去找席少川纔對。怎麼,跟預想中的不一樣。
封弈想着,不由猜測道,“難道,小兔跟你分手除了命數之外,還有其他原因?所以,就算知道了自己不會命終二十,也沒有再跟你在一起的意思?如果是這樣的話……”話沒說完,電話被掛斷。
封弈風輕雲淡的把電話收起來,對於被席少川掛電話,已經非常習慣。一言不合連再見都懶得跟你說你,就是這麼沒風度。
封弈再看一眼時間,若有所思,沒去找少川,那麼這會兒小兔人在哪兒呢?
在哪兒?就在學校門口。
席少川和封弈預想都沒錯,小兔在聽完上善那些話後,第一反應就是回來找席少川。只是在到了學校門口後,把邁進去的腳又收了回來。這會兒正坐在學校對面的書店發呆。
“兔子,你餓了吧!想吃什麼,哥帶你去吃。”商文趴在桌上,湊到小兔面前,小聲道。
書店,這地方讓他很焦慮。
“我一會兒自己去吃。哥,你先回去吧!”
商文:他倒是想丟下她,然後哪裡舒服哪裡去。可是想到剛纔小兔在山上,抱着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商文怎麼都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待着。當時小兔哭的那個樣子,搞得商文那是心驚膽戰的,腦子裡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都往外冒。
崴到了腳了?
那個老頭子對她不規矩了?
突然抑鬱了?
還是懷了席少川的孩子,突然掉了?
就在商文想象力爆棚,言語能力只剩下‘怎麼了’‘怎麼了’的時候,小兔悠悠的跟他來了句,‘哥,我就是覺得活着真好。’
一句話,商文當時差點沒跟她斷絕兄妹關係。
靠,他嚇的都冒汗了,她就是爲了這個哭?氣的商文跳腳,只是氣過嚷過之後,又覺得不對勁兒。因爲兔子從來不是那種傷春悲秋,多愁善感的人。突然這樣……難道是又沾到什麼髒東西了?
看商文一直疑神疑鬼的眼神盯着她,又忍着心焦跟着她,小兔有些好笑,心裡卻暖洋洋,“哥,你放心的去浪吧,我好得很。”
“真的?”
“真的。”
商文聽了,還是沒動,看着小兔,對她耳語一句,“我身上有一塊胎記,你知道在哪裡不?”如果是小兔一定知道,如果不是……
猜到商文的用意,小兔嘴角抖了抖,隨着附在他耳邊,低聲道,“在屁股上。”
小兔話出,商文吐出一口氣,隨着臉色就變了,瞪眼,呲牙,一副兇相,“以後再在我面前那樣哭,我就把你扔下去。”
“是,是!我以後望着山川感慨時,一定忍着不哭。”
商文輕哼一聲,“我走了。”起身走人。只是突然發神經,沒沾到髒東西就行。
商文離開,小兔嘴角笑意散去,低頭,看着手裡書,一個念頭抑制不住在腦子裡打轉。
上善是懂得玄術的,這一點在沈浩車禍後,沈笒要帶他去找上善,沈浩因爲排斥躲到她住的地方時曾經說過的話可以確定,上善確實懂。但其他的……
二十命終,上善說:這話是假的,是宮思讓他說的。那今天這句‘二十大劫,性命無憂’這句話就一定是真的嗎?會不會是某個人迫使他說的。比如……席少川。
想着,心頭髮緊,小兔也不想這麼想。只是,卻不由自主,控制不住。
她被宮思佔據身體,神魂遭到壓制。這一點兒,封弈肯定能看出。那麼,到底是誰壓制了她神魂,封弈和席少川一定有查過。所以……他們極有可能已經見過上善。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可能什麼都知道了。那麼,上善今天所講的,也許纔是謊話。原因,是因爲可憐她,目的是爲了安慰她。
小兔扯了扯嘴角,趴在桌上,這疑神疑鬼,這燒腦的猜想,讓小兔腦仁疼,但又忍不住去想。
現在,席少川已經答應分手了,她又去撩他。然後有一天,又一個人過來告訴她,她其實就是個短命的。那……
她真的經不起這個折騰,也不想折騰席少川。所以,她一定要確定一下,上善到底那句話纔是真的。
***
等了一天,小兔那邊沒任何動靜,預想中的反應一個也沒等到。倒是那不太想見的過來了。
“是我身邊的人出了問題。家族內部有人看我不順眼,知道我們不和,想借機生事兒,所以就有了這一篇報道。”宮昦看着席少川說道,“你認爲那種澄清方式最好,我來配合。”
席少川聽了,看着他淡淡道,“聽說,你最近搞了一批很不錯的玩意兒。”
宮昦聽了,眼神微閃。那些東西纔到沒兩天,席二這麼快就知道了。這,是席二消息太靈通?還是自己這邊保密工作做的太不到位?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送你一全套。不過……”宮昦拿起手邊的茶水喝一口,望着席少川,“不過現在還不是時,要等到你願意跟我和好後才行。不然,我怕你把那東西用到我身上來。”
射程,穿透力,精準度,可都是最新數據。如果落到席少川手裡,就目前他看自己這不順眼的程度,宮昦可不想挖坑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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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言,席少川擡了擡眼皮,求和的倒是來了一個。可惜,不是他想要的那個。
席少川不說話,宮昦繼續道,“我們還是先說說這篇報道吧!要不,我認小兔做乾妹妹怎麼樣?”
“我不缺大舅哥,不需要再多你一個。”
大舅哥?!
聽到席少川口中吐出這幾個字,宮昦愣了一下。不過,隨着又淡然了,也不算意外。看到小兔衝到火裡找人的視頻,連宮昦都覺得挺難得,何況是席少川了。只是……二十命終!小兔這個命數,能破了嗎?應該是能破的纔對。不然,明知她大限還把人娶回去,這種事席二他……他做的出。因爲他就是一根筋的人。
想着,宮昦扯了扯嘴角,被席少川喜歡上的人,是有福氣的。
也因爲席少川這一根筋的屬性,讓宮昦對他有時恨得牙癢癢,有時又覺得他也挺難得。因此,縱然過往滿滿都是糟點,宮昦還是不想跟他成爲仇人。所以,屏退過往,只往前看,他主動過來,希望以後的日子,他們就算成不了朋友,也能和平相處。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小兔子乖乖……
手機響起,席少川拿出,看一眼,起身走開,“說!”
看着席少川的背影,想到剛纔的手機鈴聲,宮昦呵呵,不用懷疑了,看來席少川是鐵定要把人娶回家了。所以,連手機鈴聲都透着一股求愛的味道。
席少川接到電話,直接驅車往封弈那裡趕去,至於還在咖啡館的宮昦……讓他淹死在咖啡裡吧。
***
封弈和木通聽完席少川的話……
封弈:“沒想到小兔子還挺聰明。”竟然會找人查上善跟席少川有沒有接觸過。幸好察覺的早,不然妥妥的功虧一簣。
木通:“這丫頭一點兒都不笨。她這是在告訴你,別給姐玩兒套路,姐也是社會人兒。”
封弈失笑,這流行詞語從祖爺嘴裡出來,還真是別有味道。
席少川點頭,一臉受教的表情,“所以,這件事還要請祖爺幫忙了。”
席少川要他幫什麼忙,木通心裡有數,輕哼一聲,“爲了你娶個媳婦兒,我們都開始組團行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