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生走後,季曉軍淚眼婆娑地牽起唐婠婠的手。
“婠婠啊,把孩子打掉吧,這個孩子不能要,不然會毀了你一輩子的。這段時間你還是先不要回家了,你爸脾氣爆,這近段時間內,火氣應該消不下去,你就先在外頭避避,我怕你回來了,他又衝你發火。”
唐婠婠垂下目光“媽,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你讓我好好想想。”
這個突然到來的孩子,一時間她也接受不了。
“嗯,你好好想,等下了決定在來告訴我們,好嗎?”季曉軍哽咽道。
唐婠婠被煽得紅腫的臉很是凝重,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應了一聲兒“好”
等季曉軍走後,唐婠婠撫弄着自己的肚子,想了很多事情。
也不知道自己這兩年過的是什麼生活,現在連孩子都懷上了,孩子他爹一點線索和着落都沒有!
失憶這麼久,頭一回萌生起想恢復記憶的念頭,想記起這兩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眼下除了將這個孩子打掉,貌似也沒有更好的路可以選擇,畢竟能不能等來孩子他爹也是一回事兒。
如果他爹長的又高又帥又有錢,那麼自己也算是撿了個便宜,要真是自己在外面紙醉金迷亂將自己肚子搞大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種沒有機率和把握的事兒,她不敢去打賭,只能選擇最安全的一條路走!
想通了後,唐婠婠就拔掉輸液管子,獨自去找自己的婦科醫生。
“醫生,我要將這個孩子打掉!”她一鼓作氣地說道!
醫生執筆寫單子的動作一頓,擡眼掃了唐婠婠一記,扶扶眼鏡框。
漫不經心地反問道“你確定了?”
唐婠婠怔了怔,心裡泛起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兒,空空的,還有點不捨!
她認爲自己這肯定是魔怔了,暗自攥緊拳頭,強行給自己下定決心!
趁着這一時的勇氣,唐婠婠抓緊說道“沒錯!確定了!最好是今天就做手術!”
醫生收回目光,執筆繼續在單子上龍飛鳳舞。
嘆了口氣兒“你確定下來了也沒用,必須要滿四個週期才能動手術,你目前才三個星期,先回去等等,一個星期後在來找我。”
唐婠婠的滿腔熱血,當即就被醫生的三言兩語給打壓下去了。
她像一隻泄了氣兒的皮球,低下頭,有氣無力地嘟噥一聲兒“我知道了。”
說完,她便起身離開了醫生的辦公室。
乖乖在醫院輸完液,然後才離開。
出了醫院站在馬路邊上,想招手叫一輛出租車,卻又不知道去哪裡。
於是,摸出手機給大深打了電話。
“大深,把局裡宿舍定位發給我。”
“做什麼呀?你去宿舍做什麼啊?你不是沒住宿舍嗎?”大深不解地問。
唐婠婠心底跟着一沉,程珞珈跟自己說的明明就是住的宿舍。
在加上以自己的性格來講,不住宿舍她還能去哪裡,北京房價這麼高,而且自己纔剛工作不久,哪裡有錢租房子住!
接着,她爲了不讓大深起疑心,便順着他的話兒說道。
“我現在想住宿舍了呀,你將地址發過來吧。”
“唐大姐你別鬧了,難道你不知道住宿舍是要走流程簽字的嗎?你當初都沒有遞交申請,這會兒你們女生宿舍早就被咱們局裡那幾個單身大姐給佔領了,所以現在根本就沒有你的地兒!”
說完,大深又開始嘀咕“怎麼越長越糊塗了呀,不跟你說了,我現在還有事兒,掛了啊,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可是這大晚上的,自己還能去什麼地方嘛!
早知道就該在醫院多賴一會兒,想到地方在離開!
現在綜合一想,看來自己這兩年來過的不簡單啊,謊話連篇,跟誰的說的都不一樣,現在是嚐到了欺騙別人所被反噬的後果了!
但願自己沒有幹什麼違法的事兒,要不然自己都不想原諒自己!
最後想了許久,才厚着臉皮又去了程珞珈家裡。
開門的是程珞珈的媽媽,見到是唐婠婠,倒也很熱情,將她迎接進屋後,調過頭就衝裡面喊。
“珞珞,妖女來了,趕快出來迎駕!”
在程媽媽話音落下後,就聽到程珞珈的聲音從裡邊房間裡傳來。
“哎喲喂,奴婢這就來了!”
程珞珈穿着粉絲珊瑚絨睡衣跑出來時,頭上還套着一個眼罩,看來是準備要睡了。
程珞珈見了唐婠婠,轉眼瞥了瞥程媽媽,嘿嘿傻笑一聲,拉着唐婠婠就往自己房間跑!
進了房間,她砰得關上門。
神色倏忽嚴肅起來“無事不登三寶殿,而且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四十分了,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不愧是現在已經混進了刑偵部的人,果然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我懷孕了。”唐婠婠毫不扭捏,開口就直接切入主題,一點懸念都不留。
聞言,程珞珈雙眼突地瞪大,驚詫地盯着她“啥啥啥?你說啥?”
她用手指鑽了鑽自己的耳洞,豎起耳朵重新聽。
唐婠婠語氣平靜,再次給她重複了一遍。
“我說我懷孕了。”
程珞珈小嘴微張,眸子裡一片震驚!
“誰播的種?”
“我要是知道我還會來問你嗎?就是因爲不知道我纔來你這裡看看有什麼線索沒有,我得將那個負心漢找出來負責啊!”
程珞珈苦惱地抓抓頭髮“這事兒你真的不要問我,我是真不知道那個神秘的負心漢,誰讓你之前都不將他帶出來給我瞄兩眼,現在好了吧,問題來了!”
唐婠婠垂下腦袋,嘆了口氣兒“我現在被家裡人趕出來了,能騷擾你幾天嗎?”
“好啊,隨便騷擾,我家的老頭和老太太平時也覺着無聊冷清,你來了正好湊個熱鬧。”
說完,她若有所思地補充“不過你肚子裡這事兒該怎麼解決?除非那個負心漢來找我們,在你失憶的前提下,想去找他,恐怕難度有點大。所以你還是將孩子打了吧,要不然以後你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多不容易啊。”
唐婠婠語重心長地嘆氣“我也是這樣想的,畢竟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清不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