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行雨一愣，顯然沒料到樊劍鋒會有如此身手。
但她並未想過樊劍鋒體內有了靈力，心中冷哼一聲：“仗着樊家有錢，也不知又吃了什麼天材地寶，一個廢物，白白浪費那麼多靈藥，當真是種豬拱白菜！”
樊劍鋒也被自己這一躍嚇了一跳，驚魂未定中不禁大喜，初次嚐到靈力帶來的甜頭，他心中更加堅定了修煉的意念。
怪不得自己修煉不出靈力，父母會那麼傷神，原來靈力……竟然有這麼神奇的力量。
雙腿依舊火熱，眼角紅光一閃，巫行雨已脫下了紅色大氅，蠻腰一扭，嬌叱一聲，腳下一晃劈掌而來。
樊劍鋒心念所至，靈力即至，雙腿再次一蹬，雪花飛濺，他整個人已如炮彈一般向斜刺裡衝出。
他自以爲速度快，巫行雨速度卻比他更快，紅雲晃動間，如蔥般的玉掌如影隨形而至。
樊劍鋒心中一驚，想要再次逃開，卻猛然覺得雙腿的火熱早已不及之前滾燙，而且隨着自己心念而流動的‘熱流’竟然變得微弱了幾分。
“靈力是要消耗的！靈力並不是永動機！”
樊劍鋒念頭電轉，耳中隱約聽到有人嗤笑：“這樊賤人變聰明瞭呀，以前打架從來不躲，今天竟然會躲避了。”
樊劍鋒心中一凜，隨之猛地反應過來：“我來這裡是爲了觸發拳靶系統修煉靈力的，這樣一味的奔逃，那還修煉個屁啊！”
事實上這並不能怪他，實在是第一次嚐到靈力的神奇力量，第一次嚐到一躍數丈的玄妙感覺，內心下意識的就想再次感受。
心念方落，樊劍鋒雙腳猛地一頓，頓時整個人像標槍一般插入雪地，而後擡起右手，一掌拍向巫行雨的手掌。
雙掌相接，一股雄厚的大力從手臂涌至，樊劍鋒悶哼一聲，身子被這一掌平平擊退兩米有餘，雙腿在滿地的積雪中犁出兩道深深的溝渠。
“好柔軟的小手！”樊劍鋒深吸一口氣，靈力隨心念而至，瞬間便平復了翻滾的氣血，張嘴卻爆出一句讓巫行雨幾欲吐血的話來。
“無恥！”巫行雨銀牙幾乎咬碎，紅脣緊抿，剛纔對了那一掌，她已經覺察到這樊賤人的身體似乎又強了幾分，而剛纔自己那一掌幾乎是出了全力了，今日要是不將這賤人打得啃雪吃，她這臉就丟大了。
心頭怒意翻滾，出掌時更是掌掌瀰漫着赤色流光，足見每一掌都是全力而出。
她這種全力出擊，速戰速決的心念正如了樊劍鋒的心意。
樊劍鋒體內不多的靈力全力催動，老老實實的一掌接一掌的跟巫行雨對轟。
對拼數掌之後，他已經感覺到體內靈力不足，只能依靠身體硬扛，不過他也發現巫行雨的掌力也在緩緩減弱，看來她的靈力也難以爲繼了。
再對數掌，樊劍鋒心中忽然涌出一個讓他無比恐慌的念頭。
“我苦苦得來的靈力，這樣被消耗了，還會不會再回來？”
他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自己拼了命吸收靈力，目的就是爲了使用，可是使用之後自己的身體無法修煉，那該如何恢復，難道就這樣消失了？消失了之後，拳靶系統難道又要從零開始？
然後再吸收，再用掉，又從零開始，如此無限循環，修煉的靈力根本不敢用，那修煉靈力有個屁用啊？
他這一晃神，巫行雨拍來的一掌再也無法接住，‘砰’的一聲飛出，狠狠跌落在雪地中。
巫行雨大喜，總算將這賤人打到了，但她火氣尚未消退，冷哼一聲，躍上前去，擡起穿着虎頭小蠻靴的腳，狠狠一腳便向樊劍鋒身上踩去。
“住手！”蒼老的聲音破空而來，樊劍鋒眼角身影一晃，一個麻衣老者已站在身前，背對着他看不到其面目。
“年老！”巫行雨見到來人，竟然瞬間變成了乖乖女。
樊劍鋒緩緩爬起身來，這老人正是負責整個外宗的唯一北冥宗的人，名叫年過豐。
老人喜歡抽旱菸，所以樊劍鋒根本不用看到他的臉，一聞到這濃烈的旱菸味以及老人後腰上插着的那杆煙槍，便已知道他是誰了。
“好了，你們將這廣場弄的烏煙瘴氣，別人還怎麼修煉？早上這麼大好的時光，都被你們生生糟蹋了！”老人聲音蒼老，但身子卻像他那煙槍一樣筆挺。
他環視一圈，沉聲喝道：“還不都去修煉，看什麼看？”
衆人頓時一窩蜂般散開，年過豐看向巫行雨，聲音卻和藹了許多：“雨丫頭，你也去修煉吧！”
巫行雨嘴巴一撅，瞪了眼樊劍鋒，卻忽然扮了個鬼臉，瞬間眉飛色舞，帶着勝利的驕傲，轉身離去。
樊劍鋒心中苦笑一聲：“還是個孩子啊，這麼小，怎麼做別人的老婆？”
年過豐轉過身來，看了半晌樊劍鋒，轉身離開，剛剛走出兩步，卻沉聲道：“你跟我來！”
樊劍鋒腦中那個令他恐懼到了極點的念頭盤旋不去，渾渾噩噩跟在年過豐身後，緩緩走去。
剛剛走出數步，腦中系統提示音響起：“拳靶系統觸發，共吸收靈力二十點，距離赤級一層尚需四十四點。”
樊劍鋒微微一怔，這麼多？之前巫山那四人攻擊，也只是三十點，巫行雨一個人怎麼會這麼多？
不過很快他就把這個拋開了，注意力集中在了‘尚需四十四點’這句話上。
“看來系統並沒有從頭開始，系統提示的靈力依舊在疊加。”
可是問題來了，他的身體無法修煉出靈力，這樣吸收了的都用掉了，再吸收再用掉，拳靶系統雖然並沒有重頭開始，而且提示在不斷增加，但自己體內的靈力卻始終無法恢復。
若要保證靈力不流逝，除非打架的時候不使用靈力……修煉靈力卻不敢用，那根不修煉有何區別？
別人依靠修煉提升靈力，雖然也是個循環的過程，但人家的靈力可以依靠修煉來恢復，而且隨着修煉，體內丹田容納靈力的量會越來越多。
而樊劍鋒自己，沒有修煉資質，消耗的靈力就不能用打坐修煉來彌補，而且因爲沒有修煉資質的原因，丹田也無法容納大量的靈力。
他如今的身子就像一個小瓶子，瓶子永遠就那麼大，就算灌滿了水，也不敢倒出來，倒出來之後就得靠捱揍去恢復。
看似在循環，但是瓶子的大小卻永遠是固定的！
“修煉資質，這究竟是什麼狗屁東西？難道我這輩子就無法修煉了不成？”
心中怒吼一聲，定了定心神，到目前爲止，靈力達到50點以及100點之後的兩次問答機會他還攥在手裡，這兩次問答機會他不敢隨意使用，但此時此刻，他不得不用了。
想到此處，他深吸一口氣，心中默默唸道：“拳靶系統！”
腦中柔和的系統提示音響起：“叮…宿主首次問答環節開啓，請問宿主有什麼問題？”
樊劍鋒斟酌半晌，心中問道：“除了觸發拳靶系統得到靈力之外，還有什麼辦法？”
“宿主靈力提升到赤級一層，便可開啓子系統——資質系統！第一次問答結束！宿主尚有一次問答機會，問答時間由宿主自行決定！”
樊劍鋒微微一呆，而後便是狂喜，他甚至有種撲到雪地中仰天大吼的衝動。
資質，資質，這不正就是這具身體不能修煉靈力的癥結所在嗎？
他不禁又想起了當日拳靶系統出現時的提示音。
“……宿主資質：不詳！”
那日在牀上苦思的時候，樊劍鋒弄不明白爲什麼會出現‘資質不詳’。
所謂的資質，是指修煉資質，也就是身體與天地靈氣的融合度，資質越好，這融合度就越高，吸收靈力的速度更快；資質越差，則融合的越低，吸收靈力的速度越慢，同樣的呼吸吐納時間，資質好的自然吸入靈氣就多。
而沒有資質的人，也就無法修煉靈力，按理說，這具身體無法修煉靈力，當初拳靶系統分析的時候就應該說沒有資質，但爲什麼會說不詳？
他一直弄不明白，到了此刻，他才知道，原來拳靶系統竟然還有一個資質系統的子系統。
既然是一個系統，那就說明可以升級，也就是說，樊劍鋒日後的修煉資質是可以提升的，並不是沒有！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老子真想放聲高歌一曲《今天是個好日子》啊！”
“赤級一層，赤級一層，還有44點靈力，或許……明天我就可以達到赤級一層！”樊劍鋒從來沒有感覺到世界這麼美好過。
他的確狂喜到了極致，以至於整個身子都在輕微顫抖。
走前他身前的年過豐臉色微微一變，猛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樊劍鋒。
樊劍鋒兀自沉浸在歡喜之中，全沒注意到前面的人停了下來，‘砰’的一聲撞在了年過豐身上，擡起頭來，才發現已經到了年過豐屋門口。
“你沒事吧？”年過豐皺着眉頭問了一聲，不待樊劍鋒回答，探手抓住樊劍鋒手臂，瞬間卻又放下。
“沒事你抖什麼？難道你這兔崽子竟然會怕我？”年過豐臉上現出納罕至極的神色。
樊劍鋒一怔，腦中略一思忖，便已明白了，原來前任在這北冥山外宗最熟悉的就是這個年老頭了，別人或許會怕他，但樊劍鋒可是敢抓起年老頭的旱菸杆子在腳底撓癢癢的傢伙，怎麼會怕他？
之前他想着別的事，並沒有在意這老頭跟前任的關係，此時瞭解了這些，當即嘿嘿笑道：“烏龜兒子才怕你，年老啊，裝一鍋子煙，我嚐嚐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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