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洪林那一代人，志願填報是在學校裡，統一填寫然後逐級上報，效率很慢。
現在就方便多了，一切都是網上進行。
“哥，不至於這麼誇張吧。”蘇盛夏無語的看着眼前的蘇盛晨：“我覺得原始密碼挺好記的，不想改。”
蘇盛晨手指如飛，在鍵盤上飛速的敲打，頭也不回的說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誰會去做？”
“那你就不懂了吧，有的人根本就沒辦法形容，他們只要看到別人不痛快，自己就會變得很痛快，簡單來說，就是心裡有些扭曲。”
蘇盛晨摁下回車鍵，電腦屏幕前的各種代碼飛速的劃過，黑屏消失，露出原本的志願填報網站。
剛纔蘇盛晨花了五六分鐘的時間，重建加固了一下妹妹的密碼。
“大功告成！”
蘇盛晨拍拍自己的手站了起來：“只要有人敢破解你的密碼，我的程序就會攻擊進去，把他的電腦翻個底朝天！”
姐妹倆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趕緊的啊，省的一會兒人多了就提交不上了。”
蘇盛晨催促道，姐妹倆這才反應過來，一人一臺電腦開始填寫。
“小潼，你第一志願的專業報的什麼？”
兩人的學校肯定都填寫的魔都大學，但是魔都大學幾十個專業，專業列表一往下拉，她們的選擇恐懼症一下子就犯了。
“不用擔心前程，到時候找工作有我在呢，你們只要感興趣就可以。”
蘇盛晨說道。
兩個妹妹心神大定。
“姐姐，我想學藝術······”蘇盛潼小聲說道。
“學藝術，可以你不是藝術生啊！”蘇盛夏吃驚道。
“那你還選的體育呢，你又不是體育生。”蘇盛潼看了看蘇盛夏的專業，撅着小嘴說道。
“額，哈哈哈，真的嗎？”
正說着話的時候，門被推開了，董梅和蘇洪林走了進來。
“選到第幾志願了？”蘇洪林往她們的電腦屏幕上一看，臉色一變。
“你們這是選的什麼！”
“體育和藝術？你們高中的時候又不是特長生！”
“可是我們真的喜歡啊······”蘇盛夏小聲反對道。
“不行不行，我不同意。”蘇洪林有些煩躁的說道：“就算喜歡，也得考慮一下前程的問題啊！你們學這個最後能學出什麼？”
“老蘇，別嚇到孩子。”
董梅拉了拉蘇洪林，讓他說話的時候小聲一點。
蘇洪林深呼吸了幾下，這才稍微緩和了下來，但是表情依舊不那麼好看。
“把第一志願改了，師範、金融或者醫學都可以，學點有用的。”蘇洪林臨走的時候還留下這麼一句話。
“別哭別哭，我去說一下。”
蘇盛晨安慰了一下妹妹，趕緊追了上去。
蘇洪林出門了，蘇盛晨拉開門走了出去，在樓梯口看到坐在臺階上的蘇洪林。
“離家這麼近都敢抽菸，不怕媽找你麻煩嗎？”蘇盛晨笑道。
蘇洪林擺擺手：“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心裡煩着呢。”
“給我一支。”蘇盛晨坐在他旁邊，伸手從蘇洪林上衣口袋中拿出煙，對着他的菸頭點燃。
“什麼時候學會的？”
“大一的時候。”
蘇盛晨吐出了一個菸圈，是那種標準的甜甜圈形，一圈一圈的很賞心悅目。
蘇洪林沒說什麼，父子兩個在樓道里吞雲吐霧。
“爸，其實她們兩個選專業······”
“這件事沒得商量。”蘇洪林很堅決的說道：“我知道她們喜歡這些，但是很多時候，喜歡不能當飯吃。”
蘇盛晨靜靜的聽着。
“我知道你有本事，就算養活她們兩個一輩子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她們不能真的一輩子依賴着你。”
蘇洪林嘆了一口氣：“像我們學校的體育音樂美術老師，當年哪個沒有雄心壯志？後來不都是找不到工作，因爲一個老師的職位掙得頭破血流？”
“爸，現在出路多了。”
蘇盛晨彈彈菸灰笑道：“跟以前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
“小夏學的體育，跟您想的天天跑步鍛鍊不幹其他事不一樣，那裡分的很細，小夏可以走能社會體育的路子。”
“以後可以搞些組織管理或者科研開發等方面的工作，要是有名氣了也能接個代言對不對？”
蘇洪林下意識的點頭。
“至於小潼，那就更容易了，就拿我們公司來說，現在多少好本子等着漫改？”蘇盛晨做了個很誇張的手勢：“那是數不勝數啊！”
到時候，漫改讓小潼來，劇本、資金都不愁的，甚至我連配樂都可以拿啊！
蘇盛晨指着自己：“爸，有我在呢，真的不用勉強她們兩個。”
蘇洪林不說話，一口一口的抽着煙。
蘇盛晨也不催他，抽完一根拍了拍屁股就起身，走了走散散煙味兒就進屋了。
“怎麼樣了？”董梅小聲問道。
“沒問題。”蘇盛晨微微一笑：“爸很好說話的。”
董梅不置可否，蘇洪林平時確實很好說話，但是有些事情卻執拗的讓人頭疼。
半分鐘後，蘇洪林也進屋了，一進門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說，過了好一陣子才憋出一句：“你們想學什麼就學什麼吧。”
小潼小夏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拿不準蘇洪林什麼意思。
“爸說讓你們選，你們就選唄。”
蘇盛晨笑着催促道。
妹妹們這纔開始選擇自己的專業。
藝術和體育相比於其他的專業來說，分數稍微寬鬆一點，以兩個小丫頭的成績，考上那是必然的。
第一志願是魔都大學，第二選的是首都大學，剩下的就是亂填一氣了，什麼985、211、普通一本二本專科都有。
填完提交之後，她們還有三次更改的機會，連改三次之後以最後一次爲準，就無法改變了。
······
一個普通的小區裡。
一個普通的戶型裡。
一個普通的房間裡。
坐着一個普通的男生。
他臉上的痘痘通紅通紅，有的地方甚至開始發黑，可能是因爲心情不穩定還是怎麼，一層疊着一層有些驚悚。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電腦。
這是一個志願填報表，上面的第一志願是一個專科院校，額，就是那種只要交錢基本就能上的大學。
上這種地方，不能說沒有前途，反正前途稍微要小一點，除非好好學習專升本。
那種做着夢招攬頂級院校員工的人，要不就是家裡牛逼，要不就是在做白日夢，發生的概率小的可憐。
他家裡不牛逼，他也不想努力，因爲專升本很難得，難的就像登天一樣，一個學校出不了幾個。
“憑什麼！憑什麼你們都能考的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