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蕭銳把聽說的事稟告了夏皇,再加上有這位明王身邊的錄事參軍做口供,事實就不得不讓夏皇相信了。
這次也輪到夏皇納悶了,自己的五兒子搞什麼鬼,納這麼多小妾幹什麼?雖然不會鐵杵磨成針,但是難保將來不會尿痛、尿不盡、尿分叉的尷尬。
另外,他搜刮這麼多銀子想幹什麼,總不至於獻給自己吧!
“除了納妾搜刮銀子,明王還有什麼奇怪舉動嗎?”夏皇問道。
這位擔任錄事參軍的青年瞄了一眼蕭銳,又瞄了一眼夏皇,又看到兩人身後站着五位身懷武藝的高手,他吞了吞口水後,爲了不被羣毆,他如是道:“這位先生,明王殿下樂善好施、關心子民、體訓民情...”
“說人話!”蕭銳踹了他一腳,這廝真是過分了,竟然把自己的優點強行加給蕭遠,不踹你踹誰啊!
青年一哆嗦,總感覺蕭銳透着狠毒,因爲他的手已經是第三次摸了摸腰間佩刀了,自己也就用了三個成語而已,多嗎?
“明王殿下平日很正常,就是每次出去溜達溜達,喜歡踐踏老百姓的耕地。最近又喜歡跑到城外官道上,左踢一腳,右踹一腳,讓年久失修的官道加快廢掉。”青年爲了不受苦,果然把蕭遠的不作爲揭露了一二。
夏皇聽後,眉頭一蹙,怒道:“這個混蛋,離京時是如何教導他的?把一州刺史的任務當成兒戲不成?”
蕭銳點點頭,也覺得蕭遠過分了啊,不陪着那麼多的小妾,竟然還跑到田地裡,真是不務正業。
地上跪着的青年快到嚇傻了,夏皇說的那幾句話含量集中,似乎是說明了什麼。
“讓他來見我!”夏皇越想越生氣,本來還想着去閩中府看看他,誰知他這麼胡鬧,既然如此,哪有皇帝去見皇子,這豈不是亂套了?
蕭銳拱手道:“是!”
說完,蕭銳揮揮手,典韋託着青年走出了房間。
當蕭銳拿出自己的皇子令時,青年眼瞳收縮如針孔,畢恭畢敬道:“小人拜見鹹王殿下!”
“剛剛屋裡的話聽說了吧,此事不要聲張,也不準對任何人說起,小心自己的項上人頭。另外,你立即趕回去,讓明王來一趟,告訴他要抓緊時間哦。”蕭銳笑道。
“是是,殿下請放心,小人必用吃奶得勁,誰也擋不住我這魔鬼的步伐!”青年拍着胸脯保證,同時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胡鬧,不然就真的身首異處了。
蕭銳給了典韋一個眼色,青年立即告辭,帶着人馬快馬加鞭衝出閩東城,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轉身回到屋內,蕭銳道:“父皇,五哥他雖然有些胡鬧,但也沒犯什麼大錯誤,等他來了,千萬別用鞭子抽打。海公公,千萬把鞭子藏好。”
海大富張了張嘴,剛想說話時,突然意識到蕭銳的語氣語調比平日提高了一個分貝,必然有陰謀,他乖巧地沒有說話。
沒辦法啊,被蕭銳難爲慘了,海大富現在不僅要揣摩陛下的表情,還得加上鹹王殿下的。
夏皇沒有理會蕭銳胡鬧,而是說道:“本來打算到了閩中府,看看明王的情況,隨後再去鯉城。鯉城往南一二百里,就到邊界了,再往南就是大燕國的疆土。鯉城附近有軍鎮,原本駐紮着十萬兵馬,後來隨着兩國結盟,調走了六萬去了湘州,那裡是大夏、大燕、大趙國三國接壤之地,在哪裡加強的防禦。趙國最近集結兵力南下,不知欲意何爲。但是現在讓明王來見朕了,小七,你說朕還要不要繼續南下?去不去鯉城?”
蕭銳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福州,往南就是大燕國的疆土。而福州往西是贛州,贛州西側是湘州。
湘州接壤大燕和大趙,屬於大夏國的西南角。
而湘州北側,是連綿的邊境,這是一條很長的邊界線,向西北而去,駐紮了十二位軍侯中的六位,屯兵近六十萬。
夏國和趙國的邊境較長,和齊國的邊界線也不短,但因爲有連綿的山脈做天然屏障,只有靠近東側處於平原才能交鋒,故而有冠軍侯領兵十萬駐守那裡,便可威懾大齊國。
聽到夏皇的問話,蕭銳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們一行人偷偷去閩中府,看一下蕭遠的作爲,就算作爲不檢點,也能讓蕭銳出面,畢竟蕭銳擔任巡查州府的職責,有理有據,陛下不一定要出面,這樣繼續保持神秘,自然可以去鯉城附近的軍鎮巡視一二。但是現在行蹤泄露,他不是擔心蕭遠,而是擔心其他人。
趙國恨不得夏皇早死,若是被暗探發現夏皇來此的消息,他們會怎麼做?大燕國就都是好鳥了?說是結盟,但如果能殺死夏皇,讓大夏國大亂,相信大燕國也會立即撕毀盟約!
所以夏皇猶豫,他不是怕,他只是明白君子不立圍牆的道理。
蕭銳道:“父皇,兒臣覺得你不該去,軍鎮那邊交給兒臣,兒臣反正要巡視州府,有檢查軍務的職權,而且兒臣辦事,父皇還不放心嗎?”
夏皇笑了笑,隨即來了一句:“鎮守那裡的是鎮遠侯韓明,位列十二軍侯第五位,和兵部尚書霍星夜關係匪淺。”
蕭銳不傻,雖然陛下說的這句話很突兀,似乎只是在介紹鎮守邊關的是鎮遠侯,但後面一句還是重要的信息。
刑部尚書霍星野,四皇子蕭峰的姨夫。
蕭銳要去那裡,憑韓明的脾氣,根本就不懼蕭銳,這些領兵在外的軍侯,常年抱着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心思,蕭銳就算是親王,又能對這位鎮遠侯如何?
到時候別說正常的檢查軍務,對方不下絆子都是好事了。甚至,如果真查出對方什麼問題,難保對方不狗急跳牆。
“父皇不用擔心,兒臣會小心的。”蕭銳回道。
夏皇輕嗯一聲,道:“算了,還是等明王來到再說吧。出來一個多月了,也該回去了,不知國都內情況如何,聽說宋慈聯合大理寺和督察院,重審了杭州湖州府的鄭家滅門慘案,似乎案件中牽扯隋國公,整個國都鬧得沸沸揚揚,不知道案件審理的怎麼樣了。”
蕭銳笑道:“肯定互相扯皮,耗着等父皇出關主持公道呢。”
“哎...一點小事都辦不了,要三司會審有何用處?”夏皇抱怨了一句。
蕭銳道:“此案牽扯國公,其中關係錯綜複雜,三司的掌管不敢擅作主張也是情有可原。”
夏皇想了想,隨即沉聲道:“宋慈的品性朕是知道的,絕對不會同流合污、隨意污衊,他既然要替鄭家滅門慘案翻案,便說明他有一定的證據,所以看來,隋國公的確在這場案件中扮演了角色,只是不知道是什麼身份。”
蕭銳乖巧地作出傾聽的表情,沒有亂說話。剛剛陛下話中提到“同流合污”,估計是指的宋慈聯合楚王蕭一恆發難隋國公和景王蕭景,但是陛下又知道宋慈的品性,所以懷疑裡面有貓膩。故而蕭銳不敢亂說話,萬一被陛下聯想到宋慈是自己這一邊的人,那豈不是麻煩了?
蕭銳絕對不敢小覷陛下的智慧,簡直不要太強大。
“瞧瞧朕,和你說這麼多幹什麼,你已經離開了國都,難不成人在外面,還能操控案件的發展,整出一個證人來?”夏皇打趣道。
蕭銳嚥了一下口水,那魏海川算不算整出的證人?自己父皇的烏鴉嘴啊!而且他現在說這話,是知道呢,還是不知道呢?
“咚咚…”
突然間,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七公子,出來啊,女武神要聽午睡前的故事了!”門外傳來小魔女的聲音。
蕭銳嘆了一聲,還以爲誰這麼大膽,竟然敢這麼急促的敲門,沒想到把小魔女給忘了。
一想到小魔女,蕭銳就頭痛。
夏皇好奇問道:“女武神?好霸氣的名字?誰啊?”
蕭銳無奈,只能把金允兒的情況詳細介紹。
“十七歲三種性格?無法預知的切換性格,其中一種四品武者修爲,一種三品武者修爲,還有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女性格?”夏皇眼睛一亮,頓時來了興趣,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病症,新奇的很。
門外,小魔女還在敲門,夏皇道:“把門打開,讓人家進來吧。”
蕭銳只能打開了房門,小魔女飛速竄了起來,而沐塵、青蓮劍客張之欽和燕青守在門外,一臉無奈。
看來,他們三個在不制服小魔女的前提下,是對付不了她的。
小魔女竄了進來,他第一次見夏皇,便上下打量,然後問道:“你是七公子的爹爹?”
夏皇看着小魔女古靈精怪,笑着點點頭,道:“是啊!你叫什麼名字?”
小魔女眼珠子轉的賊溜,笑眯眯道:“我叫女武神,但一看你就是厲害的人物,所以可以稱呼我金允兒!”
蕭銳頓時另眼相看小魔女,真會拍馬屁啊!
夏皇哈哈一笑,隨即起身道:“好,那就讓小七給你講故事吧,我便出去走走,也欣賞一下閩東府的美景。”
蕭銳送夏皇離開客棧,然後轉頭看着跟在屁股後的小魔女,頓時感覺人生索然而無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