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想說不能說的傷痛。
黃德海這次的突發事件,不僅許金陵送了好多東西當賠禮道歉,就連皇帝也跟着送了些東西,這熊孩子太會玩了，當爹媽的就是來善後的。
大雪紛飛，這雪下的一層比一層厚,許金陵只能眼巴巴的站在門口不遠處看着自家閨女和皇帝兩人玩的開心。
大概是因爲皇帝效應,走到哪都能見着那麼幾個妃子時不時的路過。
此時李禹正把凹在雪堆裡的嘻嘻給撈出來,一手提着她後面的衣服，整個人懸空着。
嘻嘻瞪着小腿:“涼,涼。”
雖然說話不是很清楚,但是隻喊一個字的話,還是能聽懂的，李禹有些不是滋味:“怎麼老是喊娘,朕呢?”
許金陵站在門口笑了笑,實在是挺着個大肚子不敢在雪地裡走,兩個人攙扶着她也不敢:“嘻嘻小,現在只能說單個的字。”嘻嘻每次來的時候她都在她耳邊唸叨着娘這字。
李禹後悔自己下手晚了,當初嘻嘻一直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他怎麼就忘了教她念爹這個字呢。
“愉嬪妹妹的女兒可真是可愛。”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許金陵擡頭,只見容夫人一身大紅色宮裝披着白色的大氅,脣紅如血,一雙似劍雙目,渾然天成的威儀,與之相比旁邊的敬嬪和林貴儀兩人就要顯得差了很多。
幾人一一向皇帝行禮,許金陵因爲身子不方便,早已經免了行禮這檔子事:“謝容夫人誇獎。”
許金陵這才注意到,來的不僅有敬嬪和林貴儀等人,還有兩位小公主,意兮和吟玥。
吟玥已經走路很穩了,也能說出簡單的一句話,被奶孃放下後就一直躲在敬嬪的身後。
敬嬪不知道怎麼說了,這孩子怕生,可偏偏容夫人說要帶孩子出來走走,還好巧不巧的盯上了西亭閣,這容夫人從來不踏足別人的行宮,就連賢妃那也是因爲每天的請安。
意兮還被林貴儀身後的奶孃抱着,本來林貴儀是想自己抱的,但是這大冬天穿的這麼厚,實在有些抱不動,見到嘻嘻被提在皇帝手中,心裡挺不是滋味的,這孩子現在被容夫人抱養,肯定沒有對親孃的感覺,這親爹又疼另外一個孩子了,她也怕對孩子的成長照成什麼影響。
李禹把嘻嘻抱在懷中:“天冷了,進去再說吧。”
其實容夫人來這西亭閣也沒別的事,她就想讓意兮在皇帝面前混個臉熟,雖然是個女兒,但是現在畢竟是自己養着,總覺得自己就算不得寵,但孩子也必須在皇帝心中佔一位才行。
不過這意兮卻要比吟玥要聰明些,把容夫人教的那些今個都用上了,一被奶孃放下,就顛顛的跑到皇帝的腿邊,抱着他的大腿,奶聲奶氣的喊道:“爹。”咬字也有些模糊,但是能聽的清楚。
李禹樂了,上前一把抱住意兮:“誰教你的?”
意兮把手從袖子裡伸出來,轉頭指着容夫人:“娘。”而這一舉動,無非是狠狠的傷了林貴儀一次。
李禹滿意的看了看容夫人:“好,真乖。”
敬嬪覺得自己也不過是來走個過場的,女兒只要不失了一般的利益,她也不會去勉強什麼,何況她對李禹的感情本來就很生疏。
後來的一段時間,容夫人都會帶着意兮來串門,而且都是趕着皇帝在的時候,不過敬嬪和林貴儀兩人沒有再跟來了,意兮雖小,嘴巴卻是甜的狠,很是哄李禹開心,倒是嘻嘻根本就沒把李禹移情別戀這事當一回事。
話說某一天嘻嘻和意兮兩人在院子裡玩雪球,容夫人和李禹坐在一旁喝茶聊天,許金陵則是自顧自的看書,也不搭話,偶爾聽到她兩說道有趣的地方的時候,只是擡頭笑一笑,表示她有在聽。
而嘻嘻與意兮兩人則在個子抓雪球玩,雖然是一小個一小個的,但似乎兩人都在較勁般看誰抓的多,兩人抓的雪球就放在一邊,大概是意兮沒有注意,一個雪球滾到了嘻嘻的那邊去了,於是等她發現想要伸手去拿回來的時候,嘻嘻一擡眼就看見她的爪子伸向自己這邊。
這怎麼可以!嘻嘻嗷嗚的就拍掉意兮手中的雪球,然後蹭着肥肥的身子就想把雪球拿過來。
可這在意兮眼中來看,這雪球是她的!還拍她的手,很痛的呀,兩位小公主都是被捧在心尖上的寶貝,骨子裡透出的就是不服輸,何況容夫人不喜歡意兮哭,這是從小到現在給她灌輸的思想,想要的東西就要搶回來!
意兮比嘻嘻年長些,行動上自然是要快一些,一把抓起旁邊的雪就撒在嘻嘻身上,雪剛好鑽進了嘻嘻的後衣領裡,嘻嘻特別的不舒服,只感覺後背好涼好涼,一邊嗷嗷叫一邊也抓起雪花朝意兮撒過去,意兮被撒了一臉,這讓她有種被人打臉的感覺。
意兮的小手就想去抓嘻嘻的衣服,因爲兩孩子都不會說話,便成了這樣:“￥%……”
而嘻嘻似乎是聽懂了一樣,掙扎的脫離意兮的手:“哇%￥&%&...”
意兮不甘示弱:“奶#%……”
嘻嘻繼續猛追:“#￥嗷。”
“%&￥%……￥”意兮
“！#￥#%...”嘻嘻
眼瞧着兩人又想要互相抓對方的架勢。
一旁的宮女太監站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上前把意兮和嘻嘻抱開,奈何她兩像是見到特別討厭的人一樣,啊啊啊啊的大叫,想讓他們遠離自己。
這麼大的叫聲,容夫人在裡面早聽見了:“怎麼回事?”
錦和出去看了一會,便瞧見兩位小公主正從太監們手中掙脫出來:“你們幹什麼呢!”
其中一個小太監說道:“奴才瞧見兩位公主在打架。”
錦和柳眉一橫:“兩位公主感情不知有多好,怎麼會打架!你瞎說什麼!”
太監立刻識趣的閉嘴。
雖然說錦和只是個宮女,但是皇帝比較心疼哪位公主,明眼人一眼就瞧了出來,意兮本來就還只是在皇帝喜歡的範圍內徘徊,若是兩人真有什麼矛盾,皇帝偏袒的肯定是三公主,所以這事最好當做沒發生一樣。
錦和便回了裡屋說道:“小公主們玩的好好的,也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奴才想要把小公主抱進來,惹的都不高興了。”
許金陵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這麼冷的天,在外頭呆久了確實冷,不如抱進來吧。”
李禹跟着應了聲:“恩,抱進來吧。”
這梵音這纔出去把嘻嘻給抱了進來,錦和也跟着出去。
而此時意兮和嘻嘻兩人就互瞪着對方,氣氛很奇怪,梵音也沒多注意那麼些,抱着嘻嘻就往會走,倒是錦和發現意兮眼角有淚痕,好像是哭過,橫了眼一旁的太監。
太監縮了縮脖子。
錦和替意兮擦了擦眼角,哭這事還是不要被夫人發現比較好,對一旁太監說道:“你進去告知夫人,我先抱小公主回去睡了。”
這嘻嘻前腳進來沒多久,後腳這小太監也跟了進來,說了下錦和的情況便出去了,容夫人面上沒什麼表情,這個時候意兮確實該睡覺了。
既然主角都已經走了,容夫人呆在這西亭閣也沒意思了,喝了杯茶,閒扯了幾句便以要回去看意兮爲由離開了。
她心裡琢磨,這錦和從來不會親自說一聲就離開,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許金陵目送着容夫人離開了,再看看自己閨女一直撅着的小嘴,調笑似的說:“咱家公主怎麼了,這小嘴撅的。”
嘻嘻竟然伸手指着門口:“嗷嗚##...”
許金陵,李禹,梵音:“......”
再後來的一段時間,這容夫人來的便少了些,意兮也從以前的還會找嘻嘻嘰裡呱啦的說兩句變成現在的一聲不吭。
本來嘛,小孩子哪有記得住的仇恨,即使打架了過一夜就好了,偏偏這兩熊孩子就跟有世仇似的,互相不搭理對方。
李禹還納悶這是怎麼回事呢。
不過嘻嘻和意兮的世仇很快就被別的事情給掩蓋了。
這天,整個西亭閣的人都在門口候着待命,就連李禹就焦急在在門口走來走去,這一次生產不同其他,他整顆心都懸了起來,聽着屋子裡的呼喊聲,只感覺那像是一個重錘在一下一下敲打他的心臟,在考驗他心臟的承受能力。
而在許金陵剛進行生產沒多久,鍾翠宮這邊又傳來消息,說是德妃也要生產了,德妃體質本來就不好,加之之前又流掉兩個孩子,這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來。
李禹瞬間覺得他的喉嚨裡有什麼在堵着一般。
德妃那,李禹已經讓賢妃在那呆着,自己則呆着這西亭閣,唯一的安慰就是抱着懷中的嘻嘻,心跟撓牆似的難受。
這邊許金陵的叫聲不斷,德妃那邊又傳出,德妃生產可能有危險,艾瑪,上天要不要這麼狠,這麼考驗一個男人的承受力。
於是李禹只好選着坐在那等,等到嘻嘻都在懷中睡着了。
這邊許金陵的聲音停了下來,裡面的幾個嬤嬤總算是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恭喜皇上,一對龍鳳胎,愉嬪也安然無恙。”
聽到這話,李禹才稍稍的鬆了口氣。
而在這大概一個時辰以後，鍾翠宮也傳來消息，這德妃誕下一位小皇子，母子平安。
雖然這過程辛苦了一點，但是這結局是美滿的。
孩子出生的兩天後，賜的名字便下來了，龍鳳兄妹，哥哥單名一個深字，妹妹則叫寶兒，這比李深晚出生一個時辰的三皇子，則單名一個瑱（tian)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