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整個後宮都沉浸在忙碌之中,其中最忙的不外乎是許金陵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需要她去處理,聽着周邊的人不停的彙報,只覺得頭在嗡嗡的響着。
шωш✿ ttκa n✿ C〇 待解決事情後,許金陵坐在椅子上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眼睛,梵音見狀趕忙送來熱茶:“娘娘。”
許金陵恩了聲,喝了口茶緩了緩才道:“嘻嘻哪去了?”
梵音接過茶杯:“回娘娘,三公主和二皇子出去了,六公主在書房。”
許金陵一聽寶兒在書房來了興致:“寶兒在書房做什麼?”按理說是應該跟在她哥哥屁股後面的。
梵音:“六公主說要像娘娘一樣寫着一手漂亮的字,這會正在勤學苦練呢。”
許金陵聽後卻是笑而不語,她對這幾個孩子向來不做要求,只要他們過的開心就好,至於皇后之位會落在誰的頭上也是她該操心的事。
過年本就是一家團圓的日子,即便是在外一直漂泊的宣武王近日也回來了,只不過他的名聲向來不怎麼好,就連謝太后的葬禮都沒有及時趕回來,而是託人傳了口信表達自己的哀痛之意而已。
李禹也並沒有特別要求他。
李煥雖然常年在漂泊,但是每至快過年的時候便回提前回來,先是去了李禹那一趟,便讓人把嘻嘻那幾個孩子全部接到自己府上,因爲他的身份,隨意進入後宮是不允許的,好在他有把皇子公主帶出去的特權。
嘻嘻和李深得知李煥回來別提多高興了,待來人接他們的時候二話不說便跟了去。
嘻嘻見着人的時候一下子撲到他的身上:“皇叔。”
李深卻沒嘻嘻那麼激動,不快不慢的速度走到李煥身邊,規規矩矩的叫了句:“皇叔。”
李煥點了點頭,主要他還是比較喜歡嘻嘻這個小妮子,她小時候沒少折騰自己,和嘻嘻鬧騰了會,李煥便把李深叫到自己的面前。
李煥敲了敲桌子:“你知道本王找你是何事嗎?”
李深腰桿挺的筆直的,就怕被李煥的眼神給瞪下去,搖搖頭:“不知。”
“你可有想過自己的人生?”李煥突然來的一句話猛地撞在李深的心頭。
他從未考慮過這件事情,就連母后也從未與她說起,只是笑着說,做你們喜歡的就好,這會突然說到未來,他豈不會明白皇叔的意思,當下咬了咬脣:“從未想過。”
“呵...”李煥忽然一笑:“那你便回去想想,待何時想清楚了再來找本王。”
不過是個幾歲的小孩,李深微微低着腦袋,皇叔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讓他心中不禁一顫,是對自己太失望了?復又擡起頭來:“那我姐姐。”
李煥:“你姐姐過幾日本王自會送回宮中。”
李深應了聲便離開了王府。
回來後的李深有些心不在焉,他腦海中一直徘徊着皇叔的那句話,你可有想過自己的人生?人生?那麼久以後的事情卻一下子落在他現在去答覆,他明白,所謂的人生便是那其他哥哥弟弟都想爭奪的皇位,那他呢?想不想要這皇位?
從未想過的問題。
正巧這時候李瑱正從側邊走了過來,見着李深心不在焉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怨恨:“皇兄。”
李深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淡淡道:“恩。”
李瑱長着一張娃娃臉,圓溜溜的眼睛,若不是因爲出生在後宮,或許他的笑容會是最純淨美好的,可惜:“皇兄這是剛從宮外回來嗎?”
李深點點頭:“剛從皇叔那回來。”
聽到這句話李瑱臉色有些不好,年紀太小,掩飾什麼的實在太困難,一張圓圓的臉不復之前那麼天真:“皇叔真是偏愛你們,出去玩都不帶上。”
李深卻是說道:“皇叔只是偏愛皇姐。”
李瑱突然咧嘴一笑:“是麼?”
李深不願與他多說話,點點頭便離開了,李瑱也沒像之前那樣死纏爛打。
時間過的飛快,眨眼間便是過年了。
許金陵不禁有些感嘆,又是一年,看着身邊的幾個小蘿蔔頭不禁莞爾:“又長大一歲了。”
今日李禹本着與民同樂的態度今年領着後宮衆妃子站在城門上與百姓一起守歲。
城門下密密麻麻的站着大齊的子民,兩旁本應該關門的酒樓飯館也統統亮起起了燈,更有不少人民自己手提着燈籠站在城下,而更多的是自己搬着板凳坐在酒樓茶館門口磕着瓜子等皇帝出來,只爲了瞧一瞧當今皇帝是長什麼樣的,原本歸於黑暗的城卻在這時變得亮如白晝。
而黃德海也早早的就在城門之上佈置,搭了一個大型的帳篷,用來擋風是沒有問題,今晚不僅是皇帝,左丞相和右丞相以及各個大臣也都被皇帝通知今晚在城門與百姓一起守歲。
寒風呼呼的吹着,儘管穿的已經夠多了,可是這大晚上出來吹冷風實在讓上了年紀的左丞相有些扛不住啊。
這時候李禹才領着衆妃子緩緩的走上城牆。
衆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禹:“平身。”
然後便是李禹站在城牆上發表一席講話。待講話發表完以後李禹便領着衆人落座一起欣賞歌舞表演。這時候城下的人羣之中突然走出幾個舞女,同時周旁的侍衛也跟着出來,把羣衆攔住在一旁。
這個時候周圍突然餘音嫋嫋,絲竹聲聲入耳,剛纔還有些吵鬧的羣衆這會突然安靜了下來,靜靜的享受這美妙的時刻。
也許是因爲人多都擠在一塊的關係,這寒冷的夜晚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冷。
李禹一邊飲酒一邊與周旁的人說笑,德妃就坐在旁邊也趁機適時的插了幾句進去,倒是聊的很開心,不過這開心的氣氛似乎不包括良妃,眼神冷然的看着下面的表演。
德妃淺笑盈盈拉着李禹的袖子對良妃說道:“良妃姐姐可是不高興?怎麼板着張臉。”故意把聲音壓低,似乎說的很是無意。
而良妃就如一隻高傲的孔雀,對於德妃這種掐媚小人從來是不屑,語氣淡如水:“沒有。”
剛巧這時候李禹被德妃拉着一回頭便對上良妃冷淡的雙眸,不悅的皺眉,雖知她的眼神不是對着自己,可是李禹心中還是不悅,加之她那個丞相老爹在他登基的時候沒少逼迫他,更是沒有好感。
與李禹爲敵這是左丞相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吧,先帝本就昏庸無能,去世後謝太后垂簾聽政,一個女人而已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而當年那個小娃娃是連說話都唯唯諾諾輕聲細語的,更讓左丞相覺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想扶持自己的勢力,沒想到啊沒想到,尤其是這幾年下來更是以一種勢不可擋的趨勢把自己打壓的苦不堪言,那個時候他才意識到李禹到底有多可怕,這也導致良妃現在的這般狀況,以前橫着走,現在得嘛...得側着走了。
李禹的另一邊坐着的是許金陵,許金陵的身旁坐着的是琪夫人,依次下去是敬嬪。
琪夫人一直少言少語,這次這麼熱鬧的氣氛難得多話,轉頭與許金陵說話:“昨日遇見三公主不知道何事跑得急摔了跤,可有受傷?”
許金陵一聽:“摔跤?她可從未和本宮說起這事?大概是摔的不嚴重?”
琪夫人眼中閃過驚訝:“怎麼會,嬪妾看三公主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本想招御醫前來查看,可是三公怎樣都不願意,拍着胸脯說小事,怎麼娘娘不知道嗎?”
許金陵回想了一下昨天事情有點多,看見嘻嘻的時候正瞧見她撒丫子的往房間裡跑倒沒怎麼注意,失笑:“這孩子整天沒個正型,受傷也不願與本宮說。”
一旁的敬嬪聽到湊了過來:“三公主性子灑脫,怎麼會爲點小事就勞煩淑妃娘娘呢,是懂事。”
許金陵微微一笑:“要說起懂事,大公主纔是。”
說道這敬嬪微微嘆了口氣:“這孩子若不是身子骨的原因也不可能養成這個性子,嬪妾倒想她能整天在外瘋,那嬪妾都樂意。”
許金陵有些無奈的笑笑:“您羨慕本宮,本宮卻是羨慕你兩,大公主文靜五公主好學。”想着整天瘋瘋癲癲的嘻嘻不禁扶額。
琪夫人捂嘴笑了笑:“哪裡啊,湫陽那孩子也是嬪妾逼着她學的,再說了,娘娘不是還有六公主嗎?”
敬嬪在一旁附和:“是啊,六公主更是可愛惹人疼惜。”想想那肉嘟嘟的小臉。
三人說着說着就說道一塊去了,畢竟都是做母親的,在養孩子這方面上自然有很多共同的話題,不禁聊的有些火熱。
楚順儀坐在三人後面不遠處,看着聊着開心的幾人低眉抿了抿嘴,似乎她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林順儀把她的神情看在眼裡,心中不禁冷笑,誰讓你投靠錯了人,又想到自己的處境,有些自嘲,自己已經淪落到諷刺楚順儀才平衡自己了嗎?
另一邊的德妃看那邊聊的開心,這邊她卻要對着良妃那張冷臉,與李禹說話,他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自己,甚是無聊。
而就在這個時候黃德海把一張黃?色的卷軸收進袖子裡,緩步走到李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