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妧默默翻了個白眼:“別笑了,魚尾紋都能夾死蒼蠅了。”
袁弈臣一滯,立即怒道:“你懂個屁,這是成熟男人的標誌,歲月留下的印記,是你們這種二十出頭的小屁孩能懂的嗎?”
桓妧面無表情地點頭:“歲月是把殺豬刀,我懂。”
袁弈臣立即被她這種一本正經的吐槽逗得樂不可支,下意識抹了把平整的眼角,然後又眯着眼笑了一下,指服腹下有一道紋路感覺十分清晰,立即就驚了——
真、真的有紋了!
桓妧懶得理會他的變臉,擡腳繼續往前走,沒走兩步袁弈臣已經追了上來,小聲道:“你其實和樑市長根本沒有親戚關係吧。”
雖然用的是問句,但說出來的卻是陳述的語氣,見桓妧沒有反駁,當即十分得瑟地自誇道:“我就說,我這雙招子閱人無數,怎麼可能看錯,小樣兒,還學會騙人了。”
說着便伸出手彈了下桓妧的腦袋。
他手指彈下的部位和之前樑旭博在上面落下的地點一模一樣,袁弈臣率先一愣,步子就滯澀了一下,忙垂下眼去看自己的手指頭,半晌都沒有再說話,便連桓妧已經走遠,都沒有察覺到。
等到鍾書遠終於調整好情緒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站在走廊裡盯着自己手指發呆的蠢樣,便輕輕叫了他一聲,袁弈臣這纔像是被忽然驚醒一般,猛地擡起來頭。
看到鍾書遠的一瞬間,一絲晦暗不明迅速劃過他的眼。
“boss?”
袁弈臣輕輕咳了一聲,快速掩蓋下眼底異樣,想了想,拐彎問道:“小鐘啊,聽說你以前和小桓妧是男女朋友?”
鍾書遠臉色稍微僵了僵,而後不快不慢地梗着脖子輕輕點了點頭,卻不知是不是桓妧在背後又說了自己什麼,想着,臉色就愈發難看起來。
袁弈臣這會兒顯然沒空注意他的感受,只自言自語般繼續問:“那你以前和她談戀愛的時候,有沒有過,呃,特別想欺負她的念頭?”
鍾書遠一愣,不知道他口中的欺負到底是什麼意思,但還是下意識搖了搖頭。
袁弈臣立即發出一聲嗤笑:“沒有?那你肯定不喜歡她,怪不得會分手。”
說着,十分嫌棄地揮了揮自己的手,搖搖晃晃沒個正形似的也走了回去。
鍾書遠:……
這,什麼神邏輯?
接下來飯桌上誰都沒有再談論任何有關之前的話題,一頓飯下來,也不知是不是有桓妧這個雙方的“熟人”的關係,在樑旭博的刻意交好與費廣袁三人的有心奉承下,一頓飯可謂賓主盡歡。
樑旭博將桓妧送到樓下,等人上去打開燈之後才讓武子龍開車離開,回去以後便將自己蒐集到的資料和費廣袁事務所提及的情況做了對比,而後就着一壺咖啡,又是一夜未睡。
第二天天剛剛亮,樑旭博便開車去了火車站一帶,視線落在不斷晃悠在站外的不少閒漢與非法停車位一帶,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觀察這外面的情況,一直到天色大亮,地面氣溫再次升上三十多度,方纔開車回去。
剛到辦公室門口,一直等在外面的周原便彎着腰給他開了門,周原是他從縣裡面帶過來的秘書,當時還是王德興配給他的,只不過後來隨着林杳等人的倒臺,這小子見沒了依靠,這才全心全意服侍起樑旭博來,再加上還算靈活,樑旭博完全拿捏得住他,這才留了下來,一直帶到市裡。
周原一邊開門一邊偷瞄了幾眼樑旭博的神色,覺得他似乎並不知情,剛想提上一句,旁邊政府辦主任範永平恰好推門走出來,一見到樑旭博,立即笑着打招呼:“樑市長,聽說你昨晚遇到碰瓷的了?沒事吧?”
樑旭博一愣,立即便快速意識到,這怕是桓妧的手筆了。
便面色不變地笑了笑:“我剛來青武,還不知道這邊的情況,沒想到那些人那麼猖獗。”
“要不說就等着樑市長你過來整頓呢!”
範永平立即十分隱晦地送出了個馬屁,兩人笑着點了點頭,樑旭博這才就着周原打起的簾子走進去。
剛一進門,便立即開了電腦,果真便看見了有關青武市某副市長被碰瓷的新聞,以及下面一片——叫好聲。
樑旭博揉着眉搖了搖頭,關掉了網頁,看來青武市的市民對於市內治安狀況已經到了如此頹喪的地步,否則也不會一看到受騙的是政府官員,便立即蜂擁般幸災樂禍。
想了想,樑旭博隨手拿起座機電話,撥通了市委政法委書記呂自忠的分機:“呂書記,我是小樑,您現在有空嗎,我去給你彙報下工作。”
當天下午,市領導班子便就這個問題,開了一次會。
期間樑旭博闡述了自己和朋友如何被敲詐的過程,桓妧在帖子中改了幾處細節,將樑旭博的目擊證人身份便成了直接受害者,反正新聞這種東西從來都是真真假假,受害人遠比目擊整個過程卻沒有上前制止更有說服力。
待他敘述完畢,常朝黨立即蹙眉道:“我們市這些毒蟲已經給全市的形象帶來了極爲惡劣的負面影響,既然今天提出來了,那就列個章程,好好整治一下。”
他剛說完,市長趙興雲就笑着接道:“我開還是以兩半名義起草個紅頭,然後交給各有關責任單位辦吧,特別是幾個頻發區的派出所,交通隊,派人過去轉轉,一旦發現違法行爲,立即逮捕歸案。”
常朝黨暗暗罵了聲草包,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麼一路爬上市長這個位置的,心裡這麼想着,面子上卻是滴水不漏地笑道:“是該發個文,只是這具體措施該怎麼擬呢?還有旭博市長說的情況,對待那些吸毒人員,我們又該怎麼處置,這個纔是問題的最根本,如果這個解決不好,打擊多少次,都是治標不治本。”
趙興雲臉上立即僵了僵,硬生生道:“措施還是得問專業的,小樑市長正好是當事人,也主抓治安這一塊,既然這個問題是你拋出來的,那你就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他一開始在副市長提名的時候便和樑旭博不是一路,隨時隨地把問題拋給他,自然做的毫無壓力。但是他還算有點兒腦子,知道樑旭博的背景,因此即便是打壓,也不敢狠了。
樑旭博等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暗中較量完了,才笑道:“我之前和呂書記討論過這個問題,我們初步擬定了一份方案。”
說着朝呂自忠看了一眼,後者笑眯眯點了點頭,讓秘書把材料一人分了一份。
等了不到五分鐘,坐在圓桌周圍的十來個市領導,臉上就開始五彩斑斕起來。
其中趙興雲反應最爲激烈,連面子也不給直接就將方案甩到了桌子上:“簡直是胡鬧!樑市長年紀還小,對市情不瞭解也就罷了,呂書記,你怎麼也跟着……”
他使勁兒憋了憋,好容易沒把胡鬧兩個字也說出來。
倒是呂自忠笑了起來:“我到覺得這個法子挺不錯,常書記,您的意見呢?”
從推舉職位人選開始,呂自忠始終站在樑旭博這邊,樑旭博本以爲對方也是樑家嫡系的一份子,知道今天早上才知道,原來他,是自己堂哥失蹤前,留給自己的其中一個班底。
而這開頭一仗到底能不能打響,如今就要看他了。
桓妧回去當晚便問了桓濤有關錄像之事,後者臉莫名地僵了僵,才告訴她,那錄像,早就被他自己銷燬了,根本沒有落到任何人手裡。
桓妧暗自罵了樑旭博一聲變態,方纔放下心來。而這一晚上,可能是受得刺激有些大,鍾書遠拎着行禮在辦公室隨便搭了幾張椅子湊合了一晚,竟沒有再回來,桓妧知道,這種人的自尊心是最強的,也是最自負的,樑旭博和自己的“親戚”關係可以說給了他最致命的一擊,只要還有那麼一點點兒自尊,哪怕露宿街頭,也都不會再回來。
但無論如何,任務還是要繼續,即便她暫時屏蔽了廖13不再聽它指揮,任務的每一個目標點,她還是要必須都達到。
只不過現在唯一的不同是,過程與節奏,都改由她自己控制。
第二天一早去上班的時候,剛下電梯便看到袁弈臣穿了件騷包的粉紅色襯衣站在自己的工具間門口,一見桓妧過來,立即板起一張臉,指了指自己的手錶:“怎麼搞的,又遲到了?清潔工不用打卡你就一天到晚不知道給我準點來是吧?”
桓妧不知道這二貨又在犯什麼神經,便擡起手看了眼自己的腕子,面無表情地指出:“你錶快了。”
袁弈臣自然不會告訴她表是自己特意調快的,他一天不找茬身上就癢癢的慌,見桓妧說完就往裡走還不理他,袁弈立即跟上去:“還有你昨天不是說有空調壞了嗎,電話打了沒?還沒有!?你這是瀆職知不知道,桓妧我要扣你工資!”
桓妧卻突然站住了,側着頭從上到下地開始打量起他來,直看了一分鐘,袁弈臣都要咳嗽着提醒的時候,才悠悠來了一句:“我有個上幼兒園中班的小侄子,就是這麼欺負同班小女孩的,只不過他比你高級點兒,還知道找茬的時候,不讓同班同學看見,省的告老師……讓讓。”
說完立即繞過他走進了工具間。
袁弈臣一愣,還沒想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就感覺肩頭一沉,一隻手搭了上來。
下一秒,費明澤含着笑的聲音從而後飄了出來:“看看我們的小朋友,今天這是怎麼的,開竅了?”
作者有話要說:表示今天這章真心寫的一波三折,寫了一千字忽然就停電了,然後我崩潰了嚶嚶嚶嚶……本來都絕望了,結果一個小時以後又來電了。。。。神仙果然是不允許我不二更的。。。。
大家一定要注意身體啊,特別是一個人在外面的孩紙們,木有父母的嘮叨,總會過的特別粗糙嗷嗷,難受起來沒個人在身邊的感覺真心不好~~
其實我越寫不知道爲毛就越有種感覺,如果我是女主,我會選擇小袁,因爲小樑的心太大了,他的心裡裝了太多東西,肩上扛了太多人的命運,他已經不再是爲自己活着,選擇小袁,很可能會比選擇他更快樂,更輕鬆。
可是又想,如果連女主都不要他了,還能有什麼人,能真的爲他好呢?
好吧,病人心思都比較多。。。大家無視我嘎嘎~~~留言明天回覆麼麼噠,今兒早點睡了大家晚安,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