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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衛小歌扯了扯依舊望着齊小官人的家發呆的狐姬,不遠處有探頭探腦形跡可疑的武修觀望,不知是來這一帶低階官員雲集的地方尋仇,還是打算搶銀子。
伸出腳將地上一塊小石頭踢得飛到空中,狐姬瞧着石頭劃出一道弧線,不知爲何竟然詭異地咯咯笑了兩聲,“嗯,走了!”
聽着不像笑,比較像哭。
長貴不懂爲何齊公子會喜歡連自身性情都不知的狐姬,衛小歌卻是明白,又傻又美,被棄了卻不哭不鬧,呆萌美人最爲省心可愛!
男女這種事,某些時候其實可以將它當作是一場賭博,多半情況下,誰用的心思多,誰就輸了。不知不覺將決定權交給了對方,自願充當夏天的棉襖,秋天的蒲扇。
她隱隱倒是想起曾經聽過的一句話,縱被無情棄,不能羞,大約就是這個意思了。
這位齊小官人,恐怕一生都要惦記這位沒到手的妖精了,不過文人嘛,總得找點事懷念從前,不然恐怕沒詩興。
長貴的想法倒是決絕得很,佔盡上風,誰傷了他,肯定加倍討回,與從前的性子差不多。
能說出“誰沒有了誰不會怎樣”,長貴真對顧家小公主那般看重?
一路打殺了不少不長眼的地痞,一行人終於回到趙無痕買的那座荒園。
帶着玉璽衛小歌本不想住到這裡,可所有客棧全部將門關得死死的,拒絕接待任何人。
又不是荒郊野外,哪裡來的地方安身,沒奈何只能回到原來的住處。
黑燈瞎火的,衛小歌快速在整個園子巡視了一圈,卻在廚房聽到動靜。
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使勁將還沒吃完的米麪往袋子裡塞。
見衛小歌背上有包袱,其中一個爛牙尖臉,臭得不能聞的老乞丐,拿着一柄菜刀衝着她厲喝道:“將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不然打死你!”
“殺死太可惜了。”另外一名山羊鬍子髒得糾結到一起的老丐說完這句話,眼睛眯成一條縫,隨手將手裡的米袋子放下,看樣子竟然想劫色。
一羣惡臭的人,頓時眼中透出惡狼似的兇光,全部將手裡搜來的食物和幾樣能變賣的小物件放下,將衛小歌團團圍住。
果然不到亂世,不知人心,有米了想要財,有了財要女人!被薰得鼻子疼,衛小歌皺眉擡起腿來,真氣透出,一腳一個乾脆利落的全部踹死。
“長貴,過來埋人!”
早被解開束縛的大白鵝第一個衝過來,看着幾個死人嘖嘖了幾聲,幸災樂禍道:“竟然偷到我們家了,打死了活該!”
衛小歌滿臉愕然,這麼自來熟的鵝,已經當這裡是他家了?
長貴沒使用他的寶貝長劍,卻是尋了一把破鏟子,竟真老老實實在牆根僻靜處刨了個大坑,將屍首丟進坑中,又砍了些樹枝,連着屍體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最後再蓋上新土,彷彿此地從未死過人一般。
白鵝跟在長貴的屁股後頭跑來跑去,感覺十分愜意,“這麼大的園子,真自在,就跟從前的鄉下似的。”
這隻鵝從進門開始便沒停過嘴,一直嘮嘮叨叨,長貴又在一旁逗他,早將從前的經講得差不多了。
衛小歌有一搭沒一搭聽了半耳朵。
大白鵝不知從哪天開始,忽然慢慢聽得懂人話,不再徹底懵懂。養着他的是一名小姑娘,給他取名爲做湯圓,只因這鵝不同凡響,腦袋上橙色的鵝包不但比旁的鵝大一些,而且更圓。
小姑娘變成大姑娘,嫁了人卻生不出兒子被休棄。
而湯圓一直跟着最後變成老婆婆的小姑娘,一人一鵝相伴到最終。
老婆婆去世,湯圓沒轍四處尋吃食,長得油光華亮的,被有心人獻給養鵝的太監。
至於爲何老太監要養那麼多漂亮的大鵝,乃是因爲永熹帝喜歡吃鵝肝。
湯圓說到這裡心有餘悸,“我被送到皇帝的寢宮,聽說皇帝要生吃了我,所以趁着人不備逃了,被狐姬姐姐給救了,還是妖怪對妖怪好!”
長貴順着話頭說道:“如今不要緊了,我們不當你是鵝。人也好,妖也好,都一樣對待。”
湯圓感激涕零,“我如今可找到好戶頭了,你們放心,我會對你們與從前的主人家一樣,等你們老死了,一定會挖坑埋了你們。”
長貴勐地一窒,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敢獨自呆着的狐姬,一直在一旁聽熱鬧,帶着教育新妖的口吻插嘴道:“湯圓,你這般說好似咒人家會早死,人的壽命短得很,死得很快。”
長貴的臉再次一僵。
衛小歌“撲哧”笑了起來,聰明人都是被笨人給噎死的,誰叫聰明人總是想得太多,而笨人卻通常很執着。到底誰聰明誰笨,其實真說不清楚。
前頭由小姑娘變成的老婆婆主人,應該是湯圓給埋的。
她瞅了瞅湯圓的鵝掌,似乎並沒長出尖利的指甲,簡直不知到底怎麼挖出來的坑,恐怕費了不少氣力。湯圓這番話雖難聽得很,卻真心實意。
話說,老渣子永熹帝口味真這麼奇特,將狐姬拖上牀,還打算吃了湯圓的肝,並且是生吃?
她有些納悶,長貴這貨從來都沒那麼好心,之前與狐姬熱絡地聊天,這會兒又哄着湯圓開心,打的什麼鬼主意?
燒完了死人,衆人全部蹲在趙無痕早先挖的一個地窖之中,衛小歌解開手腕上一直綁着的夜明珠照明。
狐姬羨慕地看了看夜明珠,忽然拍了下大腿,“哎,先前竟忘記從寢宮大殿裡摳幾個小夜明珠,只將皇上賜給我的幾樣首飾帶出來了。”
湯圓道:“皇宮的首飾也很值錢,可以買很多米呢!”
兩妖扯個沒完,衛小歌忙打斷話頭,“你可知皇上是怎麼死的?”
狐姬想了想道:“應該是曾經去過江陵,在咱們家住了一陣的厲行淵殺的。”
“什麼,厲行淵殺了皇帝。”衛小歌大吃一驚。
狐姬攤手,“我送了信就出來了,忽然聽到裡面轟的一聲,然後有人怒罵厲行淵,所以猜是他殺的人......”
皇帝死了,立刻亂成一團,湯圓不知從哪裡跑了出來,使勁喊着他不是食物。本着同病相憐的想法,狐姬抱着白鵝就跑。
衛小歌無語之極。
厲行淵簡直是個王族殺手啊,弄死了寶樑王,這會兒又弄死了永熹帝,膽量大得捅破天,卻不知背後有什麼緣由。
難道是萬人屠唆使厲行淵殺皇帝?
琢磨了一下,她覺得不可能。
唆使厲行淵殺金秀秀輕而易舉,可是白癡也知道殺了皇帝很難善了,上脣碰下脣的,哪裡能隨隨便便說動。
況且在今晚之前,萬人屠壓根都不知道厲行淵在哪裡,付了銀子給這人要他保護自己,卻連影子都尋不到。
在皇宮見到彼此,其實是偶然。
衛小歌使勁想着其中的關節,終於有些明瞭。
岐郡王肯定有幾手準備,狐姬長貴和兩個小宮女是一撥,厲行淵是另外一撥,說不定還有什麼後手。
萬人屠想必看出什麼來,得知皇帝必死並不說破,坐着看戲。尤其知道狐姬將自己帶走了,他必定樂壞了,連這點後顧之憂都不存在。
衆人在地窖中不知蹲了多久,不知誰的肚子發出哀鳴之聲,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均覺得飢餓難耐。
懶筋發作的狐姬首先道:“我不敢獨自去做飯,而且家裡沒菜只有米麪。”
湯圓慌忙道:“我不是菜。”
長貴已經被這兩個妖無稽的言語折騰了許久,這會兒彷彿完全習慣了,“煮些粥添些鹽便好,狐姬我陪你去。”
狐姬感覺頗爲奇異,從前在鹿鳴山見過長貴一次,他那時還是個小孩子,向來對誰都愛答不理,連兩個妹妹都不大管,如今倒是熱情得很。
難道小孩子長大了,也對她的美色覬覦,和段添財他們差不多?
狐姬覺得古怪,衛小歌更是稀奇,臭小子心思深得很,肯定有什麼圖謀。
此刻不方便細問,她若無其事說道:“狐姬和湯圓留下,長貴我和你一起去。”
隨便熬了一大鍋添了點鹽巴的粥,用木桶裝了,衛小歌提着就跑。
還沒到藏在亭子下方的地窖口,她遠遠便瞧見五名軍隊低階武將打扮的人,熟門熟路正在打開入口。
忙放下手裡的粥桶,她抽出枕夢便衝了過去。
那邊的侍衛聽到動靜,擡起頭叫道:“衛姑娘,是我,戴遙。”
真是心慌則亂,如果不是自己人,怎麼會知道地窖的位置,況且戴遙還揹着她見過無數次的大弓呢,衛小歌鬆了一口氣,“你不是早出了城嗎?”
“先將金子放進去。”戴遙隨口對旁邊幾人說了一句,這才飛身跳到衛小歌身前,“萬前輩發了信號箭,我們全部趁亂混在嵐郡王的隊伍中摸回來了。”
那三支七彩緊急信號箭......衛小歌忽然懂了,萬人屠不是虛張聲勢,空穴來風。
她納悶之極,“其他人不都在西塔山的祭天別院,怎麼來得及?”
戴遙笑道:“祭天的聖旨遲遲不來,萬前輩覺得有異,便將大家都召到京城外面藏匿。哎,沒時間解釋,眼下得趕快,這裡只是嵐郡王府中的一部分財寶,他還有幾個別院應該藏了不少。”
旁邊的長貴立刻眼睛一亮,“嵐郡王死了吧,我去幫忙搬金子。”
衛小歌追問道:“岐郡王呢?”
戴遙搖頭,“我不曉得岐郡王的死活,我們這一隊人負責清理嵐郡王的各處府邸。”他轉頭瞧了瞧,見搬來的金子全部放入地窖,便立刻又道:“還有不少兄弟在幹活,這幾人留守,我得走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