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多月的鍛鍊,衆小已漸漸習慣入住簡陋的客棧,或者餐風露宿。
寶樑國很少見到欺男霸女的事情,這日幾人在茶攤上歇腳,不料卻瞧見幾名五大三粗的大漢毆打一名老者。
那老者彷彿是一名老僕,死命護着身後一名瑟瑟發抖的美貌女子。
女子瞧着十八九歲的模樣,穿着一身白色孝服頭戴白花,雙眸含淚,彷彿隨時都會暈厥過去。
豆蔻躍躍欲試,心想肯定是強搶民女,正好打抱不平。
她忙偷偷扯了扯薛紹奚的衣角。
薛紹奚瞧着有些不對勁,小聲道:“先看看,且不要在大庭廣衆之下殺過去,到時我們跟蹤去他們的老巢。”
豆蔻將目光投向衛小歌,卻見姐姐安然坐在茶攤前,紋絲不動,只是衝着自己微微搖了搖。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豆蔻坐立難安。
旁邊的長富見老者被打得鼻青臉腫,握緊了拳頭,滿臉不忿。可是,姐姐和大哥都說按兵不動,應該是有些緣由吧!
沒一會兒便有一名通脈期的華服少年,帶着兩名貌似護院的武修路過。
美貌女子立刻向華服少年求救。
三人立刻便拔刀相向,將地痞打了個落花流水。
因是在鬧市,幾人並未殺人,華服少年只是震懾了一番,將地痞怒斥趕走。
遠遠地,長富隱隱綽綽聽到那名美貌女子道謝,彷彿是尋親不遇什麼的。豆蔻修爲弱些,什麼都聽不見,使勁拿眼睛瞅着長富。
大約生出憐憫之心,護院揹着受傷的老者,少年陪着美貌女子,幾人向着城中心走去。
“可以跟上去瞧熱鬧了!”衛小歌悠閒地說道。
當了多年頭目的戴遙接口道:“萬前輩與沉乾這會兒不在,就由我帶着長富,薛兄弟帶着豆蔻,這會兒就去看看,夫人你與唐有德壓陣。小糜守着詩詩與唐有心,怎樣?”
“嗯,就這麼辦,分頭行事。”
唐有德猶豫了下,“我還是留下陪着妹妹與詩詩吧!”
衛小歌笑了笑,唐有德的心思倒是容易猜,生怕不在場,等下沉乾返回,妹妹會與他攀談。”
“好,糜兄還請看顧一二。”
糜紅塵微笑道:“交予我吧!”
比起從前,衛小歌明顯感覺到糜紅塵與多年前不同,與人相處少了許多傲氣和冷峻。太銳利,傷人也傷己,這般應該很好。
等戴遙與薛紹奚已從不同的方向離去,她也步入人潮,想要追上老者與美貌女子很容易,畢竟那女子裝柔弱走得不快。
收斂了身上的真氣波動,她不動聲色地跟在後方。
華服少年先帶着老者治療了傷勢,然後拿了藥,尋了一家位置僻靜價格不便宜的客棧,包下小院。
兩名護院在外頭等候,華服少年卻魂不守舍地單獨入內,與美貌女子攀談。
耳力甚好,衛小歌很快便聽到一些曖昧的聲音。她皺了皺眉,長富與豆蔻都在不遠處的屋頂上,這下可叫他們全聽見了。
那女子到底是什麼目的?
思索了片刻,她不再等候,直接跳進院子,然後一腳將門踹開。
兩人光溜溜的正在行事,不過那少年的眼神迷離,顯然根本已失去神智。
猛然門被踢開,光溜溜的美貌女子吃了一驚,一把將少年推開,離開衝着衛小歌張嘴發出刺耳的音波攻擊。
雕蟲小技......衛小歌連刀都沒取出,手指真氣凝成一線,直接將音波攻擊打斷,然後直衝上前,數拳打在女子身上和臉上。
原本嬌嫩的臉蛋,立刻變成豬頭。
美貌女子不顧鼻血長流,胸口疼痛難忍,雙目緊盯着衛小歌,滿臉驚恐道:“姑娘,我不過是貪圖少年男子的血氣,並未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還請姑娘放過。”
衛小歌冷冷說道:“將衣裳穿上,我又不是男子,你向我施展迷魂術沒用。”
女子駭然之極,聲攻與魅惑之術竟全都不管用,不過既然對方沒殺了自己,應該還有轉機。她忙快手快腳,將衣裳穿好。
正在此時,敞開的門口又跳進來四人。
來的正是戴遙等人。
衛小歌忙一個指風,掀開被褥,蓋在那名少年男子的身上,豆蔻還在呢!
“戴遙,這女子由你審問,我去將另外那名老者給抓了。”說罷她飛速嗖地竄出門。
還沒等戴遙開口,女子便撲通跪倒在地,一雙淚汪汪的雙眸瞧着戴遙道:“小女子叫做姚素琴,身不由己被逼無奈,被外頭那名老法修控制多年,爲他吸取男子血氣,籍此養身。”
可惜臉被打得又紅又腫,無法讓人產生任何憐香惜玉的感覺。
戴遙沒有搭理姚素琴,卻是面向着目瞪口呆的長富與豆蔻。
“外頭行走的美貌女子,要麼有幾分本事,要麼戴着帷幕坐在馬車中,請保鏢護航。如果沒銀子,一般會將自身的臉抹黑一些,穿不起眼的粗布衣裳,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長富點點頭,“我明白了,她穿着一身打眼的乾淨孝服,身邊只有一名看着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家。”
他不禁想起,一般沒有修爲的姑娘家,從不上酒樓吃酒。先前見那老者被打得很狼狽,竟然忘記這點了。
豆蔻氣呼呼地說道:“害得我白擔心了,原來你竟是個壞女人!”
姚素琴忙矢口否認,以膝蓋在地上磨蹭向着豆蔻挪動了數尺,雙眼透出可憐的光芒,“我是被逼迫的,從小被壞人拐走,不得不給他賣身。”
被那雙滿含悲意的眼睛瞧着,豆蔻神情一陣恍惚,不知爲何心頭悲慟大起,不禁想起自己從小被惡僧搶走的事。要不是姐姐,自己都不曉得會怎樣。
一時間同情心大勝,恨不得立刻放了這女子。
戴遙忽地擡起一腳,將姚素琴踹得撞到牆壁上,落到七八尺之外。
豆蔻猛然回過神來,忙道:“戴哥哥爲什麼打她?”
瞧了瞧豆蔻不解的神色,戴遙慢悠悠說道:“小豆子,你若是信了她就傻了。她此刻離你如此之近,並且對你施展了一絲迷魂術,顯然希望抓你爲人質。”
姚素琴暗暗叫苦,之前的女子手段狠辣,眼前這男子精明,這下可不好脫身了。
戴遙不再教導豆蔻與長富,終於將臉轉過來對着姚素琴道:“謀取血氣,不用如此費力,恐怕還有其他的目的吧,早點說出來免得我施展辣手。”
“就我這點微末本事,還能......”
話音還沒落,戴遙已如鬼魅似的竄到她背後,只聽一聲慘烈到極致的叫聲劃破長空,便見姚素琴整張臉扭曲得挪了位置。
許久之後,她才從牙縫裡勉強擠出幾個字,“我......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