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雖說富貴,卻因家大業大,還得維持補充駐守在邊城的陸家軍一些必要的軍需,自然離不開金銀。
自陸瑾康認識蘇雲朵之後,與蘇雲朵合作的幾樁生意,雖然時日尚短,卻已經初見效果,最明顯的就是邊城將士的軍備、糧草和藥材日益豐足,鎮國公府的親兵裝備也得到了更換。
就算冬日烽煙再起,也不用再爲邊城將士的軍備和糧草擔憂了。
這些自然都在聖上那裡報備過的,這也是蘇雲朵能夠得到聖上賞賜的真正原因。
陸瑾康自然也喝過葡萄酒,次數也不少,但是可以盡興的時候卻沒有,畢竟每次從波斯運回來的葡萄酒數量實在有限。
若是蘇雲朵真能釀出葡萄酒來,那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只是蘇雲朵到底從哪裡得到的這個那個方子,別看陸瑾康有個京城第一紈絝的稱號,他卻是太子殿下的伴讀,從小與太子一起讀書,看得書就算還談不上博覽羣書,到底也不算少,偏偏從來沒看見過有關松花蛋的描述,也沒有見過葡萄酒的釀製方法。
難不成蘇雲朵看得書比他還多?或者蘇雲朵的運氣比他好,只看了幾本書就恰好讓她看到了這些有用的方子,那麼只能說蘇雲朵福氣好命好!
陸瑾康腦子裡雜七雜八地想了一大堆,看向蘇雲朵的眼睛裡自然就帶出了一些情緒,其中的審視令蘇雲朵略有些不安。
所幸身邊還有個寧忠平,一番插科打諢總算讓蘇雲朵暫時給糊弄過去了。
三人約定待此番進京事了,就去京郊的那個莊院裡看看葡萄的實際情況再坐下來好生商談開辦葡萄釀造工坊的諸項事宜。
一夜無話,次日天剛矇矇亮就聽得驛站外車馬的喧囂聲。
因前方道路不暢,被阻在驛站的車隊自然不僅僅只是蘇雲朵他們這一行人,如今道路得以修復,那些有急速在身的人自然一早就動了起來。
待蘇雲朵洗漱完畢帶着紫蘇下樓,發現蘇誠志和寧氏已經帶着三個弟弟在大堂裡坐着,就等着她下樓來一家人吃過早膳動身進京。
“姐,你怎麼纔起來,就等你一個人了!”見蘇雲朵終於出現,蘇澤臣指了指面前冒着熱氣的早膳道。
蘇誠志瞪了蘇澤臣一眼,笑着指了指寧氏身邊空着的椅子道:“朵朵,別聽你二弟的胡話,咱們又不急着趕路,着什麼急?!”
蘇雲朵對着蘇澤臣擡了擡下巴,這纔在寧氏身邊坐下,伸手要從寧氏懷裡抱過還有些犯困正哼嘰的蘇澤睿,寧氏卻搖了搖頭。
蘇雲朵也不堅持,蘇澤睿是有比較嚴重的下牀氣的,雖然她能哄得住蘇澤睿,卻也不想他鬧騰起來,再見寧氏的臉色還不錯,心裡頓感安慰:“怎麼也不再睡一會?”
寧氏擡起頭來瞪了眼蘇澤臣,沒好氣地說道:“還不是你二弟,卯初就來敲門了!要不是你爹拘着他,恨不得將整個驛站的人都吵起來!”
蘇雲朵聞言直直地盯着蘇澤臣,直到他低下頭去,這才移開視線,又問了一下寧忠平,知道他這會兒正忙着整隊,只怕沒有時間過來與他們一家吃飯,這纔看着蘇誠志。
蘇誠志拿起筷子給寧氏夾了個蒸餃,含笑說了句:“吃吧。”
一家人這才各自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待一家人吃好吃飽,陳管家已經帶着僕從將行李搬上馬車。
陸瑾康和寧忠平一行已經整裝待發,見蘇家一行人從驛站出來,兩人一起過來與他們話別。
雖然從驛站出發還有一段路可同行,雙方過了那段被沖毀的道路纔會分道揚鑣,不過此去已非此前的窮山惡水,又有陳管家帶來的健僕護院隨行,自是無需再跟着大車隊同行,應輕車快行早早進京。
陸瑾康過來主要是叮囑陳管家、九兒和秋喜一番,最後還特別叮囑了九兒一句:“遇事不可墜了鎮國公府的威名。”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寧忠平自是不動聲色地說了些能令寧氏寬心的話,特別說明待他隨陸瑾康交了差事,會進城去他們的新居小住幾日。
寧氏聽了自然喜不自勝,心裡的不安略減。
彼此別過,車馬啓動,很快蘇家的幾輛馬車離陸瑾康那一長隊重車緩行的車馬漸行漸遠。
雖說被山洪沖毀的那一段路略顯坑窪顛簸,臨近京城的官道到底比他們一路行來的道路要平坦許多,馬車的速度雖快了許多,卻並不顯得多顛簸。
驛站離京城有三十里多裡近四十里,若是此前必得大半日時間,今日卻只花了一個多時辰就看到了京城巍峨的城牆。
“姐,快看,好高的城牆!”透過車窗遙遙看到巍峨的城牆,蘇澤臣自是興奮得手舞足蹈。
蘇澤軒眼底也閃着興奮的光彩,卻是一付老成持重的模樣,一把將身子快探出一半的蘇澤臣給拉了回來,沉着張臉斥道:“城牆在那裡又不會長了腳跑掉,待到了眼前有你看的時候,你這樣半個身子探出車去,小心一個顛簸把你直接甩下車去!
蘇澤臣吐了吐舌頭,偷眼看向蘇雲朵,見蘇雲朵眼望着窗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這才略略鬆了口氣。
馬車很快就到了城門前,進城的車和人很多,馬車頓時緩了下來。
蘇澤臣再探頭張望,只要他不過分,蘇澤軒也不再多管,只是蘇澤臣時不時發出的驚歎令他眉頭皺了又皺。
進京城需要出示路引,外地來京城的還需要辦理一些手續,不過有九兒隨行,這些都不是事。
九兒是陸瑾康的貼身小廝,日日跟着陸瑾康進出,自是城門守將眼中的熟人。
這不,九兒剛剛打馬上前,就有守城將官跑步過來,一臉的諂媚:“這是……陸統領回來了?”
說着看了眼九兒身後的那一串馬車,有些不太確定。
陸瑾康出行,從來都是前呼後擁,真是難得見到今日這般低調。
“我家公子的行蹤是你能打聽的?!車上是我鎮國公府的貴客,這是他們的路引,你只管按章行事即是。”九兒瞪了守城將官一眼,示意陳管家將蘇家一行人的路引交給守將。
雖說九兒的態度略顯傲慢,那守將卻視若無睹,接過陳管家遞過來的路引翻看起來。
路引自然是沒有問題的,裡面更還有個略顯熟悉的名字,在心裡默默唸叨了兩遍,守將終於想起來這個名字的主人是誰了。
蘇誠志?可不正是今科二甲傳臚嘛。
蘇誠志雖然只是二甲傳臚,卻因爲虎皮先後鬧出的兩場風波,在京城的知名度並不比一甲那三位低。這不,連個守城的將官也聽過蘇誠志的名和事。
既有九兒身後的鎮國公府鎮着,又有蘇誠志的名聲託着,這一行車馬順順利利地進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