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你放心,你的新婚妻子,我會幫你照料,等你死後,也不要怨恨淮哥,只因你觸怒了林先生,而且林先生髮了話,所以,你必須死。”
第一輛麪包車中,副駕駛位置的車門忽然打開。
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冷酷男子,在麪包車的刺眼燈光中,走到此刻臉色蒼白,眼中無神的黃毛青年面前。
這名黑西裝冷酷男子,正是在火車站時,盧淮身後的黑衣保鏢。
“連自己的手下都不能保護,盧淮他瑪的算什麼老大,我黃毛不僅要詛咒那該死的林先生,還要詛咒他盧淮,此生不得好死。”
黃毛青年臉色煞白,眼中有着對死亡的恐懼。
此刻他聽到這話,不由憤怒的全身顫抖,面孔扭曲的吼道。
而在他的旁邊,郭高二人雙目呆滯,渾身顫抖,身體上散發出一陣陣尿騷味道。
在更遠處,鄭姓男子以及那八名雜毛青年,癱倒在地,眼中呆滯,沒有絲毫的生機。
黑衣冷酷男子聽到黃毛青年的怒吼,嘴角冷冷一笑,雖然這話說的很對,然而,世界上對的事情很多,只有活到最後,纔是勝者。
“把他們沉江。”
他忽然朝着四周站立,面容也是冷酷,與他一起負責此事的青年揮了揮手,開口說道。
頓時間,這些青年開始行動,擡着八名雜毛青年,在八道哭天喊地的慘叫中,將這八人陸續丟入奔涌東去的瑜江江水之中。
隨着八道落水的噗通聲傳出,八名雜毛青年,消失在江水中,不見了蹤跡,連一絲水花,連一絲漣漪,在湍急的江水水面,都沒有出現。
看到這一幕,黃毛青年的臉色,更加的蒼白,濃濃的死亡陰影,籠罩在他的心頭,讓得他的呼吸,都要停止,讓得他的心臟,都幾乎不能跳動。
而在旁邊,那鄭姓男子以及郭高二人更是不堪,直接癱軟在地,如同一具具活死屍。
那些冷酷青年在扔下去八人之後,返回走到黃毛青年四人身邊。
見此,黃毛青年眼睛痛苦的一閉,渾身癱軟,失去了精氣神,認了命。
只不過,他心中卻充滿了恨,恨林陽,恨盧淮,恨身邊的鄭姓男子三人。
要不是他們,他現在依然是火車站有名的黃毛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可惜現在,他感覺,身體被兩個人擡了起來,似乎走到了岸邊。
然後。
噗通!
後背傳來疼痛的撞擊感覺,耳邊響起落水的聲音,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深淵,感覺要被淹死了。
只是,時間過去一分鐘,黃毛青年心中卻是猛地一怔,產生了深深疑惑,按說落入江水中,他要沉入蔣底,要窒息,要溺水纔對。
可是現在,他感覺呼吸依然還是還算順暢,脊背雖然很痛,但觸感堅硬,不像是在水中,反而像是在陸地上。
‘怎麼回事?’
黃毛青年心中驚愕,有着十分的詫異,難道在自己臨死之前,如電視劇中那樣,有人來救?
搜腸刮肚,他也想不出有誰敢冒着得罪林陽,得罪盧淮的風險,來救下他的性命。
不由得,黃毛青年連忙睜開雙眼,看到的景象,讓他嚇了一大跳。
身旁就是湍急的江水,只要再有十公分,就要掉進江水中,溺死是肯定的。
幾乎沒有多想,求生的慾望,讓得他連忙腳蹬地面,身體一翻,連滾帶爬,儘量遠離江水邊緣。
等到安全距離,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卻是忽然,面色猛的一怔,只感覺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味,衝入鼻孔之中,讓得他一陣難受,幾欲乾嘔。
黃毛青年心中一震,目中驚懼,連忙向着身周看去。
藉着三輛麪包車的燈光,他竟是發現,就在自己的左手邊,有一具屍體,雖然死去,但卻依然睜着驚恐雙眼,脖子上有一道犀利的傷口,不斷流出溫熱的血液,涌入他鼻孔中的血腥味,大部分都是這具屍體上的。
而這具屍體,他一眼認出,正是那黑衣保鏢的手下,如今死了,那隻能說明……有人救他!
想到此處,黃毛青年心中不可抑制的快速跳動,再擡頭看向他處時,發現了更多的屍體,全是那名黑衣保鏢的手下,而且傷口一致,全是在脖頸處,有一道傷痕,似乎是利器所傷,一擊斃命。
黃毛青年蒼白的臉上見此,臉上泛起激動的紅暈,心中一動,猛地向着那名黑衣保鏢所站立之處看去。
剎那間,他身體一震。
赫然看到,在那黑衣保鏢所站立之處,有着一具屍體躺在地上,正是那黑衣保鏢本人。
而在屍體旁邊,還站着一人,此人只有一條手臂,身上罩着一件古樸長衫,在那唯一一條手臂的手掌中,握着一把唐刀。
這把唐刀在漆黑的夜裡,在麪包車刺目的燈光中,閃爍着寒意,有一顆顆血滴,順着唐刀刀尖,緩緩滴落下來,看起來肅殺之意,讓人心中一凜。
‘張世平先生?’
黃毛青年看到這斷臂之人,眼睛猛地瞪大,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他萬萬沒有想到,在生死危機之刻,那高高在上,曾經是江省江湖第一人的張世平,會出現在這裡,會唐刀染血,會救下他的性命。
‘難道張先生不怕得罪那如今的江省江湖第一?’
在生命無憂之後,黃毛青年眼中有了疑惑。
當初獻金大會之時,林陽斬斷張世平一條手臂之事,早已經在整個江省江湖中傳開,足以說明,張世平不是林陽的對手。
而如今,張世平敢逆着林陽行事,有着古怪。
‘老子該不會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吧?不過,只要能讓老子活下去,哪怕狼窩,也在所不惜。’
黃毛青年心中念頭電閃般落下,一咬牙,從地上踉蹌着爬起,來到手持唐刀,傲然而立的張世平面前,躬身一禮之後,小心說道:
“謝張先生救命之恩,我黃毛無以爲報,從今以後,上刀山下火海,只需要張先生一句話,我黃毛在所不辭,絕不皺眉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