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城主令牌的確對於他來說誘惑極大,明羽道尊凝視着它,但下一秒,卻直接在他的手中碎成了粉末。
結束了,他渾身輕鬆,在他的身後,一個又一個修士紛紛站了起來,有一種什麼東西從他們身上慢慢的消失。
那是禁錮了他們整個家族一代又一代的繩索,就這麼結束了。
如果說剛剛明羽道尊心中還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的這個選擇是對還是錯,那麼就在他毀掉這個城主令牌之後,那種感覺讓他明白,他做對了。
如果過分的貪婪,那麼帶給他的可能不是那至高無比的權力,而是無限墮落的深淵!
毀了它,從此在他們這些個家族頭頂上的枷鎖全部去掉了,明羽道尊回過頭,看着如他一般激動興奮的修士,他知道他們都感覺到了。
“我們自由了。”
沉默了許久,明羽道尊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足夠形容他此刻心情的話。
沒有人知道這麼多年他們究竟經歷了什麼,走過了什麼,而又掙扎了什麼,認命了什麼,到現在,一切煙消雲散了,結束了,明羽道尊覺得這是他這一生到現在爲止做的最爲明智的一個決定。
紫晶城可以還是紫晶城,它就是一個地名,但它可以沒有城主,而只是大家的一個安身立命之地,或者說,也可以不是一個勢力,僅僅只是一個地盤而已。
“各自散去吧!”
有人離開,又有人留下,而明羽道尊望着上空,雖然話這樣說,但是這裡卻是一塊沒人佔領的肥肉,留下的話也許還是有些天真。
他苦笑着搖了搖頭,到了他這等修爲,能夠在西靈界還能再待幾天,這一生,他最爲美好的時光都是在那無量宗,可是如今無量宗都已經不復存在了,承載着自己最深的記憶的地方也只能一直放在心裡了。
哪怕如今還有西靈齊家他也能去,但西靈齊家所在的界主府卻是他不會選擇去的。
一個接着一個紫晶城修士與他告別,明羽道尊頭也沒有回,只是擺了擺手,該離開的都會離開。
如今此間事情已了,也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了,也許他應該去尋一處安靜之地。
做好了如此決定之後,明羽道尊心中也覺得頗爲輕鬆,但就在此時,他的目光突然一變,空氣中隱隱的陣法氣息的外露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擡頭望着那處,莫非是那裡出了問題?作爲一個陣法師對陣法的極其敏銳的感覺,他覺察到了極爲不對勁的氣息,這不應該!
而就在他觀察着的時候,實際上在那處,蕭暢與齊暉的陣法的確便如同他所感覺到的那般正在處於一種極度的危急之中!
蕭暢此處陣法雖然陣中陣極多,人手也佈置的多,但是她每一處都做了極爲穩妥的安排,哪怕其中有哪一處陣法失守,其實也並不足以讓整個陣法亂起來,可以說,只要她穩住了,這陣法就穩住了。
但是齊暉那裡卻並非如此,雖然陣法極少,但只要一處出現疏漏,滿盤皆輸,但齊暉對此極爲的有信心,因爲他對自己陣法的信心,他完全能夠掌控住他陣法中所有妖獸的生死。
而這微弱的陣法波動卻就是來自於那裡,明羽道尊擰着眉頭看着那裡,不應該會有這樣不穩定的陣法波動,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而此時,蕭暢也有些急了,兩處陣法相連,她也能夠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傳音一直在往齊暉那邊發,但一時沒有迴音,蕭暢覺得估摸着很有可能那邊出了什麼狀況,假如那邊一旦有狀況發生,就算她這裡一切安好,很有可能便會前功盡棄。
想到這,她也不再問了,直接傳音道,“如若陣法被破,馬上告知我,必須趕緊撤離。”
如果不提前做好準備,整個妖獸羣的反撲,會讓他們全軍覆沒,這纔是蕭暢最爲擔心的事情。
但齊暉那處依舊沒有任何迴應,這已經是極其的不正常了,蕭暢不敢去想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又即將給他們這邊帶來什麼,她不能擅自離開,唯有等待,但是越來越多的妖獸一直在往陣法裡涌過來讓蕭暢的心中有了一些很不好的預感。
而其實她的傳音在齊暉那都聽到了,但是他一句話也沒有回,如今的他也在天人交戰着,頭疼無比,他看着那個顫顫巍巍的修士,心中來氣,“我齊家怎麼會出了你這等膽小之輩!有我在,你怕什麼!”
只聽那人哪裡還穩得住自己負責的陣法,他整個人趴伏在地上,“老祖,老祖,太可怕了,我的手,我的手!”
齊暉很是憤怒,
“只是一根手指頭罷了,你可曾算過你那陣法之中已經死掉了多少妖修!手指頭斷了還能再長,你放棄了現在的陣法,我們都要陪着你去死!”
一邊說着,他一邊努力的掌控住陣法的範圍,一個陣法他還是可以控制的住的。
至於蕭暢的傳音,他是不會搭理的,他不可能在一個小輩面前承認自己的失誤,他選錯了人!膽小鼠輩!
這樣的廢物後輩!但到了這種時候一旦失敗就是前功盡棄,齊暉能夠料想到那樣的後果,但是他卻無能爲力,
“你就算是死!也要給我死在那個陣法裡!”
齊暉覺得自己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但是,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這麼一句話卻讓那本就心裡打着退堂鼓的修士徹底的崩潰了。
對於他們這幾個陣法師來說,齊暉之所以能夠將他們選出來,便說明他們的陣法造詣達到了他的認可,是能夠撐住這陣法的,但是怎麼都不曾想過他竟然如此的膽小!
“我保你不死,不許離開!”
“再堅持半個時辰!”
“結束之後,界主府丹藥陣法法寶隨你挑!”
…
齊暉不停的給他許着各等的好處,一邊又在趕緊的佈置着陣法,只要能夠撐過去這段時間,他就有把握以他們幾人之力再撐住這處陣法,只要再給他一些時間,哪怕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