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世鑑泛着血焰的雙眼，不由自主的瞪大。
此刻的武世鑑，已經算是常規下最強的一種戰鬥狀態，生命天道與力之天道配合，讓二者的力量都提升到了一個高度。
這個狀態下的武世鑑，也會受傷，但生命天道可以正常修復他的傷勢，算是生命天道和力之天道平衡的階段。
自獲得力之天道和生命天道後，武世鑑所有的戰鬥，最多也就是到現在這個程度。
武世鑑確實可以繼續加大激發力之天道，但那個時候，因爲力之天道的力量太強，生命天道已經無法完全覆蓋住力之天道對體魄的傷害。
跟玉石俱焚有些相像，但只要短時間內可以結束戰鬥，武世鑑事後可以在生命天道的作用下，逐漸恢復傷勢。
生命天道就一個完全兜底的天道，如果不是力之天道沒有上限，對體魄的壓榨太過嚴重，生命天道完全可以支撐得住。
其他修行者要是獲得了生命天道，各種秘法，各種玉石俱焚的招式隨便用，都不會對身體造成太大負擔，後遺症更是一個都不會有。
如今武世鑑感知着陳斐劍刃上傳來的無法抵禦的力量，武世鑑深吸一口氣，全身的皮膚開始龜裂，並且隨着時間推移，皮膚上的裂痕變得越來越大。
但與之對應的，武世鑑此刻體內迸發出的力量相比剛纔，再次拔升，被掀開的破界刀一下穩住，重新跟乾元劍形成了僵持之勢。
陳斐感覺到身軀微微一沉，破界刀上傳來洶涌澎湃的力量，如果是其他道祖，此刻怕是要被這股力量直接壓碎。
但對於只差最後一些，就可破限的體魄而言，這股力量最多就是跟自己形成相持。
龍象歸墟修煉出的體魄太過變態，完全不屬於歸墟界應該有的範疇。
正如陳斐當初看見龍象歸墟，明白自己只要將其修煉到大圓滿境，即便身上沒有其他強力天道，也可以直接按着歸墟界內的道祖錘。
如今龍象歸墟沒到大圓滿，但陳斐也不是普通九階巔峰，而是擁有三條強力天道加持，只是面對一個力之道祖，陳斐依舊可以按着對方錘。
武世鑑看着僵持在半空中的破界刀，心中的震撼無以言表，他已經進入玉石俱焚的狀態，結果如今，只是跟對方平分秋色？
“鐺！”
乾元劍和破界刀中蘊含的力量爆發，武世鑑身軀向後飛退，雙眼卻死死盯着陳斐。
這哪裡冒出來的怪物！
武世鑑能夠明顯感覺出，對方此刻擁有的力量，並不僅僅是因爲強力天道加持，而是真的體魄達到了這種程度。
一種比道祖體魄還要強大許多肉身，但在歸墟界內，道祖體魄已經是極限。
即便是像武世鑑這樣，看似體魄比普通道祖強大許多，那也是因爲生命天道所賦予，還有一些種族特性的緣故，讓其可以極限使用自己的肉身。
本質上，武世鑑的肉身還是屬於道祖體魄的範疇。
“你的體魄，是怎麼修煉的！”武世鑑看着陳斐，一字一句道。
“修煉了一門淬體功法，還沒練完。”陳斐輕聲笑道。
“還沒練完？”
武世鑑聽到陳斐的話，下意識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陳斐在說謊。這還沒修煉完的體魄，都達到這個程度，要是全部修煉好，又該到什麼位置？
但到了這個層次，似乎完全沒有必要說謊，因爲沒有任何的意義。
至於說依靠話語來打擊對手心境，導致戰鬥發揮失常，到了道祖級的強者，要還能被話語影響到，那死了也是白死。
“龍象歸墟，請指教！”
陳斐看着武世鑑，三頭六臂之軀顯現，身子向前邁出一步，直接出現在武世鑑的面前，一劍斬出。
武世鑑感知着陳斐明顯提升的氣勢，以及空間天道的波動，心中一突，明白此刻已經無路可去，唯有繼續正面對決。
“鐺！”
武世鑑掃來的破界刀跟乾元劍撞在一起，周圍的空間猶如被撥動的湖面，泛起無數褶皺。
武世鑑抵擋住了陳斐這一劍，但下一刻，陳斐身後的另外四條手臂運轉拳印，一下打向了武世鑑。
武世鑑想要抽刀後退，卻發現破界刀被乾元劍用勁黏在了劍鋒上，一時之間根本來不及抽刀。
武世鑑臉色微沉，左手施展掌印，如天羅地網般攔在了身前。
“轟！”
四個拳印落在武世鑑的掌印上，瞬間打破，接着毫無阻礙的打在了武世鑑的身子上。
武世鑑堅韌的血肉之軀，根本無法攔住這四個拳印中蘊含的力量，身軀瞬間破開四個前後貫穿的大洞。
武世鑑由生命天道維持的巔峰氣勢，隨着身軀被重創，氣息一下大跌，即便是生命天道都無法維持住這種傷勢。
武世鑑身軀有些踉蹌，抵擋不住乾元劍上傳來的巨力，一下被壓得單膝跪在了地面上。
山道上的路面，被武世鑑的這一跪，跪出了無數條巨大的裂痕。
武世鑑身上的金色血液流淌在地面上，生命天道止不住這股傷勢，除非武世鑑不再強行激發力之天道，讓生命天道的力量全部用來恢復傷勢。
但不強行激發力之天道，武世鑑此刻連這一劍都抵擋不住，下一刻乾元劍就要橫過他的脖頸。
進退失據，或者說，武世鑑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
“龍象歸墟，好名字，好功法！”武世鑑艱難的擡頭看向陳斐，澀聲道。
“大道爭鋒，抱歉了！”
陳斐看着武世鑑，身後的四隻手臂重新擡起，下一刻，打在了武世鑑的身上。
最後時刻，武世鑑本能的向後反擊，但此刻全身的力量都被乾元劍壓着，讓武世鑑根本沒有多餘的力量反擊，甚至連防禦都已經無法做到。
“轟！”
拳印之下，武世鑑的身軀直接爆成了一團血霧，霜之天道、空間天道以及鋒之天道壓制下，生命天道無法逆轉武世鑑的生機。
血霧劇烈波動了片刻後，徹底平靜。
制霸了歸墟界不知多少年的力之道祖武世鑑，此刻死在了成仙路上。
成仙路外，看着天穹畫卷上，武世鑑真正死去，整個歸墟界一下沸騰，猶如一個時代的印記消失了。
本以爲陳斐跟武世鑑的這場對決，會是一種勢均力敵的對抗，甚至在心中，絕大部分至尊境認爲武世鑑還要更強一些。
結果真正呈現在他們面前的，卻是一面倒的戰鬥。
武世鑑將力量提升到極致，竟只是硬接了陳斐一招，當陳斐施展出更強招法的時候，武世鑑如天傾般，瞬間潰敗。
陳斐跟武世鑑之間，根本就不是同階強者爭鬥的局面。
虛空中，武世鑑之前掌控的十條天道全部封禁。凡是在成仙路上身死道消的修行者，所掌控的天道都處於封禁狀態裡。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武世鑑是真的死了。
成仙路，神山。
陳斐收起三頭六臂之軀，左手翻轉，一份靈粹抽出，同時將破界刀收入袖中。
陳斐感知着虛空中被封印的諸多天道，這種封印只針對其他人，不針對陳斐，因爲是陳斐斬殺了武世鑑，所以陳斐現在有資格，選擇這些天道爲己用。
歸墟界的上限，就是三條強力天道，就是玄羽界來的修行者，也必須遵循這個規則。
陳斐感知自己的神魂，因爲天道之力實際是在虛空中，其實是外物，所以陳斐發現自己即便有面板，其實也在這個限制範圍內。
陳斐此刻在考慮的，是要不要替換一下自己的強力天道。
空間天道和鋒之天道自然不需要更換，但是霜之天道完全可以換成力之天道。
至於生命天道，陳斐如今的體魄強度，恢復力已經足夠變態。如果龍象歸墟修煉到大圓滿境，恢復力還要遠遠超過生命天道。
甚至，其他幾條普通的天道，陳斐如今也可以試着將它們全部更換。
武世鑑擁有的天道，絕對是歸墟界最頂尖，也是最合適正面戰鬥的天道，全部都是爲了力之天道而服務。
陳斐右手揮動，黑光將自己籠罩，嘗試着雹之天道替換地之天道。
有關雹之天道的權柄一下消散，同時地之天道的權柄來到了五成。
天道替換，是無法一比一完全變換，但是擁有五成的權柄，已經足夠讓其他競爭者退卻，更別說如今這些天道被封印，連競爭者都沒有。
其他道祖級強者，斬殺對手後，即便遇到心儀的天道，恐怕也不會選擇替換，只是五成的權柄，還需要時間去修煉，根本來不及。
但陳斐來得及，殺了兩個道祖級強者，陳斐如今手中的極品元晶多到了一個極爲誇張的程度。
極品元晶修煉龍象歸墟不行，但用來修煉天道權柄，卻是綽綽有餘。
青銅符文掠奪武世鑑部分天資，陳斐神魂一邊泛着清涼，一邊不斷吸收天道權柄的感悟，一條接着一條的天道被替換。
片刻後，陳斐體內除開三條強力天道，其他天道已經全部替換完成，實力在不知不覺間，又向前邁了一步。
陳斐看着虛空，霜之天道的權柄潰散，力之天道的權柄來到了五成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