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僵硬
任中洋擡頭看向陳斐，似曾相識，任中洋覺得自己應該是認識陳斐的，但偏偏，話到嘴邊，卻完全叫不出名字，也想不起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交集。
“吃水果嗎，又香又甜！”
陳斐吆喝着，手裡拿着冬棗，遞到了村姑的面前。村姑陰冷的目光瞥了陳斐一眼，直接拿過陳斐手中的冬棗，一口塞進了嘴巴當中。
“唉……”
任中洋見到村姑的動作，下意識的想要阻止，肚子痛，怎麼能這麼個吃東西，等會不是病情要加重了。
村姑賣力的咀嚼，陳斐趕緊將編筐內的小蘋果跟白地瓜拿了出來。賣水果，陳斐都已經賣出經驗了。
必須三件同時給別人，不然等會別人反應過來，就不買了，完全沒有回頭客的說法。
陳斐現在就是遇到一個，趕緊賣一個，然後找下一個人。
村姑嚼着冬棗，啥味道都沒有，看着陳斐遞過來的蘋果跟白地瓜，村姑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其拿過來，一口一個，全部吞進了肚子裡。
陳斐的嘴角一下咧了起來，呼吸擺手，虛空炒豬肝，三連擊來了一波，編筐內重新冒出了冬棗蘋果和白地瓜。
任中洋看了一眼村姑，再看着陳斐這奇怪的架勢，一時之間有些懵圈。
不僅任中洋懵圈，村姑此刻也是懵圈，她吃了啥？不是應該有本源被汲取過來嗎，她汲取到了啥東西？
呼吸擺手炒豬肝？這是什麼詭東西？
“還要嗎？”
陳斐從筐內拿出蘋果，試探性的向村姑問道。
村姑冷眼看着陳斐，從懷中掏出三文錢，有些不甘心的將其遞給了陳斐。
陳斐有些可惜的嘆了一口氣，轉頭看了一眼任中洋。
熟悉的陌生人，這種感覺太過怪異，陳斐猶豫了一下，沒向任中洋推銷水果，而是瞧向了醫館內的其他人。
醫館內正不斷忙進忙出的雜役，察覺到陳斐的目光，全部當做沒看見，繼續忙着手裡的事情。
要是以往遇到這種賣水果的，哪用推銷，他們直接涌上去，吃光所有的水果。只要不停的吃，將水果吃完，就可以不用付錢。
但是剛纔村姑，吃完三個，竟然停下來了，還付錢了，這怎麼看，都不正常。
陳斐有些可惜的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任中洋，兩人大眼瞪小眼。
任中洋瞧了一下村姑，又瞧了瞧陳斐，眼神中露出了一絲求助之色。任中洋雖然想不起自己在哪裡見過陳斐，但是對於陳斐，任中洋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任中洋此刻對於村姑，沒有任何的辦法，繼續號脈診治，任中洋有一種極端的排斥感。儘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任中洋知道，持續下去，自己可能會出大事。
陳斐看到了任中洋眼中的神情，本心上，陳斐還是願意幫助任中洋的。
“你有哪裡不舒服？”陳斐看向了村姑。
“肚子痛！”
村姑看着陳斐一眼，陰惻惻道：“你會看病？要不給我治一下？我的肚子太痛了，幫幫我啊！”
說是幫幫我，但村姑的神情卻滿是冰冷，讓人看的頭皮發麻。
“我不會醫術。”
陳斐搖了搖頭，看向自己的編筐，在裡面扒拉了起來。陳斐模模糊糊的記得，自己好像是會煉丹的。
醫術是真的不怎麼會，但是丹藥當中，就有好多是可以直接治療身體的。只是很少有人這麼做，因爲丹藥比較貴，而正常的疾病，用不上丹藥。
翻遍了編筐，陳斐手中提溜着兩顆水果，這兩顆水果給陳斐的感覺，應該是跟丹藥有關的，解毒丹以及療傷丹。
肚子痛這種事，要麼吃壞了東西，要麼就真的出現了疾病。那解毒丹跟療傷丹，應該都可以派上用場。
但如今，這似乎是水果啊，怎麼變成丹藥的模樣？
陳斐正想着，該怎麼向村姑解釋，這其實是兩種丹藥的時候，袖中裝着的幾文錢，其中兩枚微微顫動了一下，消散開來，陳斐手中的兩顆水果，變成了兩顆丹藥。
陳斐眨了眨眼睛，又摸了摸袖中的錢，錢確實少了，陳斐沒想到，原來錢還有這樣的效果。
“肚子痛的話，我覺得吃這兩顆丹藥，應該就可以解除。”
陳斐看着村姑，將手心中的丹藥展示給村姑看，村姑剛想接過去，陳斐卻一下收回了手臂。
村姑一下盯向了陳斐，雙眼當中已經滿是血紅，周圍氣息滿是陰冷詭秘，彷彿要將人直接凍僵在這裡。
“治病，給錢嗎？”陳斐對於周圍的氣息沒有無動於衷，很是認真的問道。
這丹藥可是用了兩文錢才變出來的，總不能這樣白白的給村姑吃。賣水果還給錢呢，總不能治病不給錢了吧。
“治好了纔給！”村姑看着丹藥，眼中閃過一抹貪婪。
“你就肚子痛，這肯定可以治。不能等會伱吃完，說沒效果，直接走了，那不行！”
陳斐搖了搖頭，不認可村姑的說法。
村姑盯着陳斐，突然陰深的笑了起來道：“我肯定給錢，如果效果好，我還會多買一些！”
“好！”
陳斐咧嘴笑了起來，將兩顆丹藥遞給了村姑。村姑看着手裡的丹藥，確實是煉丹術煉製而成，這個總不會像剛纔三顆水果那樣，莫名其妙了吧！
在陳斐期待的目光中，村姑一把將丹藥扔進了嘴巴中，也不見其咀嚼，直接吞進了肚子中。
剎那間，陳斐感覺腦海當中失去了兩段記憶，不過陳斐不慌，假裝手中有鏟子，開始虛空炒山藥和雞肉。
而村姑本是陰冷的面容驟然僵住，什麼丹藥的技藝都沒有，有的只是兩段廚藝的技能。村姑轉動僵硬的脖子看向陳斐，這人到底是什麼東西？
明明真的是丹藥，怎麼跟庖廚扯上關係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斐虛空炒了一盤山藥跟雞肉，將那種感覺找回。陳斐趕緊轉頭看向編筐，毫不意外，那兩顆丹藥又重新在筐內出現了。
“肚子還痛嗎？我這裡還有丹藥，再來兩顆？”陳斐笑眯眯的從筐內拿出丹藥，遞到了村姑的面前。
一旁的任中洋，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不知道那兩顆丹藥對村姑有沒有效果，但任中洋能夠感受的到，村姑此刻憤怒到了極致。
彷彿隨時都可能撲向陳斐，要將陳斐生撕活剝，才能解其心頭的怒氣。
任中洋吞了下口水，這個村姑不正常，任中洋本能的有些發憷，但能將村姑氣成這樣，似乎陳斐也不正常。
“沒效果，你繼續給我看！”村姑轉頭看向了任中洋。
陳斐，她是真的看不明白了，那還是整這種看的明白的。
“沒效果，估計是量不夠，你再吃兩顆試試。”陳斐在一旁勸說道。
村姑陰冷的看了陳斐一眼，沒有接陳斐的話頭，她是打定主意，不吃陳斐給的任何東西。
“我剛纔給你號脈過了，吃這兩種藥肯定能好的。”
任中洋聽到這村姑要繼續找他，額頭上的汗都要冒出來，趕緊將陳斐的丹藥推銷了起來。
“你看，郎中都說了，這藥有效果！”陳斐一下咧嘴笑了起來。
村姑瞪着血紅的眼睛，看了一眼任中洋，再看了看陳斐。
“不痛了！”
村姑咬着牙齒，巨大的力道讓牙齒間滿是摩擦聲，摩擦的聲音有些刺耳，彷彿要將牙齒咬碎了一般。
“哦，是嗎。”陳斐有些惋惜的將丹藥收了回來。
村姑扔下五文錢診金，起身站起，頭也不回的走掉。陳斐有些驚喜的將五文錢拿了起來，兩顆丹藥，竟然賣了五文錢。
這可比剛纔賣水果，效率來的高多了啊。
任中洋看着村姑的背影，恍惚間，任中洋覺得村姑相比剛纔，似乎消瘦了不少。還未待任中洋細看，村姑已經消失不見。
陳斐美滋滋將五文錢收了起來，擡頭看向了任中洋。這郎中的位置，挺好的啊，比販夫有前途的多。
任中洋感受到陳斐的目光，趕忙起身道謝，陳斐笑着擺了擺手，如今陳斐更想知道，如何才能在這裡坐堂？
陳斐看了一眼醫館內的其他人，但是那些人對於這邊發生的事情視若無睹，剛纔陳斐賣藥，這些人也沒有出來制止。
“我好像可以離開了。”任中洋突然道。
“離開什麼？”陳斐疑惑的轉頭看向任中洋。
“剛纔我無法醫好那個人，我想要離開都做不到。現在那個人走了，我也可以離開這個位置了。”
任中洋解釋了一句，剛纔任中洋麪對村姑，其實很想一走了之，偏偏任中洋做不到。如果執意要這麼做，冥冥之中，任中洋覺得會有更恐怖的事情發生。
但如今隨着村姑的離開，那種無法離開的限制彷彿被取消了一般。
陳斐神情微動，想起了剛纔自己第一次賣水果的地方。也是等周圍的人都不買了後，陳斐才能挑着扁擔離開。
無數的疑慮在陳斐的腦海當中打轉，但很快陳斐又下意識的將這些念頭遺忘。
“你不做郎中，那讓我做一會吧。”
陳斐想着剛纔的五文錢，任中洋不做郎中，那就換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