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一直處於昏迷之中,但是他的腦子卻一直處於清醒狀態。只是一直沒有能夠控制他自己的身體。
從他衝出火場昏迷的那一刻起,他的腦子就開始處於一種奇怪的狀態之中。腦海深處,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活動着。那股力量在慢慢的浸蝕着他的大腦,他的靈識在不久之後便分爲了兩部分。大腦中有一個聲音在說:“我這是在哪裡?我被燒死了嗎?”而另一個聲音在說:“嘿嘿,這個身體果然有龍的味道,雖然很淡,但好久沒有聞到這種氣味了,真的是爽呀!”
寒子聽到這個聲音,不禁大吃一驚,驚問道:“你是誰,怎麼進了我的身體裡面?”那聲音嘿嘿笑道:“我是你呀,你也是我呀!”
寒子大聲說道:“不是,你怎麼會是我,我又怎麼會是你?我原來都不知道有你的在存在呢?”那聲音又道:“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體裡面,一直住在你的大腦裡,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寒子問道:“你什麼時候進了我的大腦裡面的?爲什麼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誰?”那聲音道:“就在半年之前啊,小子,你不記得了嗎,那天你說什麼‘你曾孫的曾孫的曾孫在此對你說聲對不起了’,那個時候我就進了你的身體裡面了。”
寒子想了一下,突然感覺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你是那個鬼……”那聲音怒道:“你說什麼,竟然說老子是鬼,老子乃是天宇間的神龍,你竟然說老子是鬼?”
寒子奇問道:“龍?神龍?真的假的,你唬我吧?這世上哪有龍?”那自稱是龍的聲音道:“我騙你幹嘛,我是一條地藏龍,以前我就住在那裡,那天回來之時有些想自己的老窩了,便在那裡睡了一覺,哪知這一睡就睡了幾千年,連身體也沒有了。你們人類真他奶奶的混蛋,竟然到處挖我的身體,弄得現在我只剩下魂魄了。”
寒子奇道:“那又關我什麼事,你爲什麼又竄進我和身體裡面來了?我可沒有得罪你。”
那地藏龍說道:“誰說不關你的事,你身體裡有我們龍族的氣味,你說說,那是哪裡來的龍味?”寒子道:“難道是我練的那潛龍訣會形成龍的味道。”
地藏龍嗯道:“原來是老三留下來的東西。”“老三是誰?”寒子問道。
地藏龍道:“你管他是誰,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現在你的身體得給我用一下。”寒子驚道:“你用我的身體來幹什麼?而且現在我都被燒在這樣子了,你不嫌難看嗎?”
地藏龍道:“這還不容易,你受不受得痛?受得了我現在就幫你改造身體。”寒子問道:“改造身體?怎麼改造?你要把我改造成什麼樣子?”
地藏龍嘿嘿笑道:“這個你先別管,你先說你想不想再做一個身體完整的人?”寒子道:“我怎麼不完整了?我現在不是還有手有腳嗎?又沒有少了什麼東西?”
地藏龍嘿嘿笑道:“完整,你那物事還用得嗎?都被燒成燒小鳥了,還有你的皮膚,以後還怎麼見人,怎麼用這皮囊去泡妞、去享受人生極樂之事?”
寒子一時無語。是呀,雖然他看不見,但是意識上他知道自己已經被燒得全身焦糊,真的沒有一個地方可以正常使用了。
地藏龍見他不語,便說道:“我現在開始了,你可要忍住。”說着也不待他答話,寒子只感到一陣如被剝皮般的奇痛傳遍全身。全身的每一個地方都像被燒紅的小針炙刺一般,令他直欲昏厥過去。
若是昏厥過去倒還好了,這種痛苦便可感覺不到了,但偏偏卻昏不過去,反而是十分的清晰。他只好拼死的頂着那痛苦。運起全身的潛龍真氣抵抗那種痛苦。
過了很久很久,寒子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那種炙針刺痛的感覺才漸漸消失。寒子剛鬆了一口氣,以爲這痛苦已經過去了。哪知他剛停下潛運的潛龍訣,突然感到大腦處傳來了一陣巨大的熱流,自腦中的經脈開始瞬間便遍佈了他全身的經脈。
那股熱流如似地心的岩漿一般,寒子感到好像自己的經脈在那一瞬之間全部被熔掉了。接着他便真正的失去了知覺。
當寒子意識悠悠醒來之時,他感到全身說不出的舒服,似乎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不過,他感到自己的腦子似乎有些奇怪,那腦子好像已經不是他原來的那個腦子了。但又分不出有什麼不同之的地方。
他用意識大聲呼喚着地藏龍,但那龍的聲音卻再沒有迴應。寒子想道:“難道又是南天一夢?不過這夢感覺好真實。”
寒子似乎感到腦子對自己的身體有了知覺,想道:“難道我已經醒過來了?”
他試圖將眼睛睜開。一股強烈的陽光猛地刺激着他的眼睛。過了一會,他才慢慢地再次張開眼睛,他感到眼睛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感覺頭上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包住了。
寒子努力地將眼睛睜開,果然,他看到了自己的睫毛上方和下方都圍着白白的紗布,他的眼睛只能從上下紗布之間露出的小小縫隙看出去。
“有人在嗎?”寒子問了一聲。聲音低沉而含糊不清,原來他的嘴脣周圍也纏着紗布,把一張臉包得嚴嚴的,臉上的肌肉都拉得緊緊的,影響了他的說話。
“天啊,寒,你醒來了?”他的說話雖然含糊不清,但是還是發出了聲響,隨即一聲驚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一下便出來了,是劉欣怡的聲音。
一張宜喜宜嗔,略帶一絲憔悴的熟悉的小臉蛋出現在寒子的視線裡面。正是他的同桌劉欣怡。
劉欣怡的眼眶之中淚光閃閃,盈盈欲落,歡喜的目光顯露無遺。“太好了,寒,你終於醒過來了。”劉欣怡激動地說道。
這句話一出口,她眼眶中的盈盈淚水終於控制不住滾落下來,流在她那嬌嫩白晳的臉龐之上,留下了兩道清晰的淚痕,顯得那麼的楚楚可憐、嬌豔迷人。
“欣怡,這是在哪裡呀!”寒子含糊不清地問道。劉欣怡聽不清楚,便將耳朵湊近他的嘴巴說道:“寒,你想說什麼,剛纔我聽不清楚,你再說一遍。”言語之間,吐氣如蘭,一股淡淡的幽香飄進寒子的鼻子之中,讓他感到甚是舒服。
“好香,原來欣怡是這般的香,以前怎麼沒有感覺到呢?”寒子心想。見劉欣怡叫他再說一遍,寒子便儘量調整口型以少牽動下巴周圍的肌肉說道:“欣怡,這是哪裡?你怎麼哭了?”
看到她臉上盈盈而落的淚水,寒子自然的舉起手來要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劉欣怡這次聽清楚了,看到寒子的舉動,她忙抓住了寒子舉起的手,趕緊用自己的袖子拭去了自己臉龐上的淚水。哽咽着說道:“我不哭,我這是太高興了,見你醒來,我真是太高興了……”嘴上說不哭,眼淚又忍不住簌簌而落。
輕輕抓住寒子的手,過了良久,劉欣怡這才笑着說道:“這裡是L縣人民醫院,我在這裡陪着你啊,你被大火燒傷了,已經昏迷了好多天了,可擔心死我們了。”剛哭過的臉龐上露出的笑容猶若帶雨的梨花,甚是惹人憐愛。
真摯的情感在她的一舉一動之間已顯露無遺,令寒子極是感動。顫巍巍地舉起那隻纏滿了紗布的右手要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水,這次劉欣怡不再拒絕,捧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臉上,讓他幫自己拭去了臉上的淚水,然後把臉輕輕的貼在了他的手上,輕輕地說道:“寒,你醒過來了,我好開心,真的,我真的好開心。”
寒子見她之樣,也不把手抽回來,輕輕地問道:“欣怡,就你在這裡嗎,我老爸老媽呢?我爺爺呢。”
劉欣怡臉色突然閃過一絲陰霾,但璇即道:“他們都在休息呢,他們都沒事。”
但是她那一閃而過的臉色卻沒有逃過寒子的眼睛,他太瞭解自己的父母和爺爺了,自己是他們的命根子,上次一次高燒已經令他的母親白了一半的頭髮,這次自己出了這麼大的事,不知道他們會被折磨成什麼樣。他最爲擔心的便是母親蒙玉芷和爺爺。上次的高燒事件之後母親的身體便大不如前,而爺爺的年紀大了,不知能不能經受得住自己被燒成這個樣子的沉痛的打擊。這是他最爲擔心的事。
因此寒子急問道:“欣怡,你不要騙我,你的樣子騙不了我的,快說,他們怎麼樣了?”由於心急了,說出的話反倒又不清楚了。
但劉欣怡見他那焦急不安的樣子,卻已知道他的意思,不忍心讓他再這般着急,便嘆一聲說道:“寒,你也不用太擔心,盧叔叔沒有事,爺爺可能是老了,一時之間經受不住你遭受如此嚴重的災難,一下之間病倒了,阿姨的情況也差不多,不過醫生都給他們看過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他們在另外的病房,盧叔叔在照顧着呢。”
“我要去看媽媽和爺爺!”寒子一聽,急得便要爬起來。
劉欣怡嚇得壓住他哭道:“寒,你不要這個樣子,你這個樣子怎麼去見他們呀?你不知道,看見你這樣我很擔心。”
寒子見她嚇得臉色蒼白,也知道自己太急了,以自己的這種情況怎能出去?但他真的很擔心母親和老爺子的情況,便說道:“那這樣吧,欣怡,你去叫我老爸來一下。”
劉欣怡見他平靜了許多,這才放開了他,說道:“好,我這就去,你醒來了,他們一定高興得不得了,說不定爺爺和阿姨的身體也會一下子好起來呢。不過你可不能亂動啊!”
寒子道:“你放心,我不亂動的,你快去叫我老爸來吧。”
劉欣怡頓了一頓,突然叫道:“哎呀,我都忘記了告訴醫生說你醒來的事。”
劉欣怡看了他一眼,拭了拭臉上的淚水,這才急匆匆地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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