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礦工見孟秋走了過來,多數人悶着頭慢慢喝着碗裡的稀粥,極少數人瞟了一眼後,立刻低下頭去,絕不再看第二眼。
孟秋大致知道這些礦工的心思,長期的苦困,讓他們已經自卑到了極點,在他們心裡,自己衣着華貴,是高高在上的那一類人,他們不敢看,同時也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在高貴的人眼裡,他們這些礦工都是賤命,只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孟秋快速掃過在場的礦工,想說些什麼,然而他卻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個年輕女子,呆呆的蜷縮在山洞的角落。
那女子蓬頭污面,髒兮兮的臉上,隱約可以看出五官頗爲端正,的衣裙襤褸,宛如碎布條一般,大部分的肌膚**在外,就連那家的羞處都若隱若現,與光着身子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身上肌膚同樣沾滿了污泥,黑黃一片。
“屠勇!”
孟秋看着女子,語氣冰冷的喊着屠勇的名字,孟秋不怕被人說成邪魔外道,也不在乎與正道爲敵,但他絕不能容忍手下人做出齷齪下流的事。
屠勇心中苦不堪言,哀嚎不已,他也不知道礦洞中有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子,畢竟接管這個礦洞也沒有多少天,聽到孟秋陰冷徹骨的聲音,他的臉上肌肉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轉頭怒視身後的弟子,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弟子一驚,忙屈膝跪地道:“她叫杜丹芸,據說是西山教看上的女人,性格貞烈,魏教主要對她用強,她誓死不從,就被送到這裡來了。”
孟秋走了過來,冷冷的說道:“我是問,她現在是怎麼回事?”
那弟子瞄了眼杜丹芸,小心回道:“她被送到這裡後,被以前看守礦洞的西山教多名弟子強行壞了貞潔,之後,精神就不太正常了,現在……”那弟子頓了下說道:“在礦洞中,有些礦工也會對她做那事,她有時也會反抗,可能今天又……故而衣裙不整。”
“去把所有的礦工召集到這裡,我有話要說。”
得了孟秋的命令,那弟子忙去召集礦工,在屠龍幫弟子的驅趕下,洞中廣場上很快站滿了人,看守礦洞的屠龍幫弟子也是衝進礦洞中,做好了應對突發事件的準備。
孟秋站到那些礦工面前,讓人將杜丹芸拉了出來,然後冷笑道:“你們過着豬狗不如的,不思進取,倒有閒心欺負一個頭腦不正常的可憐女子,哼,哪些人侵犯過這女子,自己站出來。”
礦工們皆是低頭不語,無人應答。
孟秋等了一會兒,道:“我倒不是一定要替這女子出頭,只是你們也算是爲屠龍幫做事,我不想有齷齪不堪的人混在其中。”孟秋停頓了一會兒,又說道:“既然自己不願站出來,有誰知道此事,給我把他指出來。”
看着那一張張麻木的臉,半晌不見反應,絲毫沒有人願意多事的模樣,孟秋臉上露出冷笑。
“不想惹麻煩是吧?我告訴你們,現在你們有兩條路可以選,照我說的做,我讓你們都過上好日子。或者,今天我就結束你們可悲的日子,讓你們重新投胎去。”
孟秋眼中已經露出了些許殺氣,沉聲道:“我的耐心非常有限,不會給你們太長時間考慮。”
人羣中有了些許**,但依然沒有人願意指認別人,孟秋眼中寒光一閃,喝道:“屠龍幫弟子聽令!”
“是!”十幾名屠龍幫弟子齊聲高呼。
“拔刀!”孟秋又喝道。
“是!”十幾把虎頭大刀倉然亮出,閃着陰森的寒光。
孟秋盯着礦工們,緩緩將手揚過頭頂,眼中殺氣森然,冷厲的說道:“這可是你們自己在找死!”
“他幹過!”一個礦工指着身邊不遠處的另一箇中年礦工說道。
“還有誰?”孟秋冷冷說道。
……
半柱香之後,七名礦工被拖出人羣,孟秋看着杜丹芸說道:“這些人應該由你親手殺了纔好!只是,你會殺人嗎?”
杜丹芸看着那七名礦工,眼中露出疑惑複雜的神色,時而疑惑,時而驚懼,時而痛苦,顯然思維混亂,不是很正常。
孟秋冷冷看着杜丹芸眼中的變化,察覺到那混亂中依然有着一絲清明,知道這個女子的頭腦不正常,只是長期受辱造成的麻木,並非完全的癡傻,當下也不催促,任由她在自己的思想中掙扎。
一炷香時間了,杜丹芸眼中流出了摻雜着血水的淚,複雜的神色漸漸凝聚成了,憤怒!
孟秋左手腕一轉,抓起杜丹芸的手,將斷情匕首放到她的手中,輕聲說道:“殺!殺了他們!”
看着斷情匕首在她手中越握越緊,孟秋向後退了一步,杜丹芸裂肺的哭喊着,發瘋似的撲向了那七個礦工。
那七個礦工下意識的想跑,孟秋手指連彈幾下,道道強勁的指風射穿了七名礦工的膝關節和肘關節,那七人手腳一軟,老實的跪倒在地。
“啊——啊——”
杜丹芸歇斯底里的淒厲喊叫着。
“救命,不要殺我。”
“我不敢了,求你,饒了我。”
杜丹芸瘋狂的將斷情匕首捅進凌辱過她的礦工身體,鮮血四濺,空中,地上,她自己身上,到處血腥一片。
礦工們倒下,在地上游移着,杜丹芸就趴在他們身上,繼續一下一下的捅……
不知過了多久,杜丹芸終於耗盡了力氣,再也舉不起匕首,這才停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杜丹芸費力的從地上坐起來,轉動頸脖,尋找着那個遞給她匕首的男人。
杜丹芸的眼眸定格在那個穿着紅袍的男子身上,劍眉鳳眼,臉色冷峻,長髮披肩,蒼白的面色讓人看着心疼。
“多美的男子啊!”
男子的美讓杜丹芸心中好想哭,她情願是世上最醜陋,最不堪的男子來幫她,這樣也許她還有報答的可能。
“多好的男子啊!”
杜丹芸深深看了眼孟秋,她要將他的樣子永遠印在自己的心中,就算是下一輩子也不忘記。
“謝謝!”
移動身軀跪在血泊中,杜丹芸對着孟秋叩拜,可能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了,杜丹芸的聲音有點兒生澀。
杜丹芸長長的吐了口氣,握着手中的斷情匕首,狠狠向自己的小腹捅去……
今生已無可戀,死,是最好的解脫。
即將離開這個的時候,杜丹芸只覺得手中一輕,那個紅衣男子已經來到自己面前,斷情匕首藍光一閃,就被他收進了衣袖中。
杜丹芸心中想:“我已決心去死,你救我又有何用?”
“啪!”
孟秋一巴掌抽在杜丹芸的臉上,這巴掌很重,杜丹芸被打得趴倒在地,半邊臉頓時腫了起來,嘴角也流出了鮮血。
孟秋看着地上的杜丹芸,冷冰冰的說道:“我費盡心思幫你報仇,你想一死了之?你不覺得應該爲奴爲婢,來報答我嗎?”
杜丹芸趴在地上,腦中被孟秋打得一陣轟鳴,卻又不停的在震盪着孟秋冰冷的話語。
孟秋說完,也不理杜丹芸,轉向人羣說道:“我需要一支精幹的礦工隊伍,只爲我一人效力,我會給你們更多的工錢,讓你們過上真正像人一樣的生活!前提是,你們必須捨得拿命去換,並且發誓永遠效忠與我。”
停頓了一會兒,孟秋說道:“願意跟着我的都給我精神點,站在原地不動。不願意的站到左邊,等會兒找屠幫主領銀子,每人領十兩銀子,並且發誓不把這裡發生的任何事說出去,就可以自行離開,另謀生路。”
屠勇在孟秋的示意下,讓人搬了桌子放在一邊,嘩啦啦的倒了滿桌子的銀子。
漸漸人羣中有人開始走出來,站到了左邊,一個,兩個,三個……
孟秋平靜的看着人羣移動,直到左邊站了二十七個礦工的時候,終於靜止了下來。
隨後,屠龍幫弟子給二十七名礦工每人發了十兩銀子,孟秋淡淡說道:“你們雖然獲得了十兩銀子,但也失去了徹底翻身的機會,不過,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強你們,希望你們遵守誓言。”
孟秋對站到身邊的屠勇說道:“今天礦工們不用下礦幹活,你帶幾個弟子去買最好的酒肉過來,今天我要在這裡吃飯。還有,順便給她買兩套衣裙。”孟秋說完,對屠勇使了個眼神,微不可聞的擠出一個字來:“殺!”
屠勇微微一愣,孟秋拍拍屠勇的肩膀,嘴角一翹,輕笑道:“別把我當英雄,我不是!”
屠勇躬身抱拳道:“遵命,我一定買來最好的酒肉,不會讓尊主失望。”
等屠勇出了礦洞,孟秋又對那二十七名礦工說道:“你們各自收拾一下,可以走了,我就不留你們參加酒宴了。”
這些礦工哪有多少東西可以收拾,片刻就先後離開了礦洞,只可惜迎接他們的,不是什麼新的日子,而是屠龍幫弟子的虎頭大刀,當然,這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礦洞中的衆人是不知道的。
想着晚上有酒肉宴席,下午又不用開礦,礦工們麻木的臉上終是有了一點兒神采。
“剛纔沒吃飽的,先喝兩碗稀粥墊墊肚子,吃飽了的,把這裡收拾收拾,把外面屠龍幫的桌子都給我搬進來,既是酒宴,豈能沒有酒桌。”孟秋大聲笑着說。
一個時辰後。
幾輛馬車停在了礦洞前,車上裝滿了上等的美酒,牛肉,燒雞,瓜果蔬菜,應有盡有。
就是過年,這些礦工也不曾吃過這等好酒菜,一個個眼中終於露出興奮的光芒,迫不及待的搬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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