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有幾分挑釁意味,略有沙啞的女聲傳來,一個身穿白底碎花的女子走了進來。
“姐姐!你回來啦。”小修士喚了一聲。
這個被小修士喚作姐姐的女子,看着孟秋說道:“道兄這是第一次請人煉製靈器吧?”
孟秋看着眼前這個略有幾分男子英氣的女修,說道:“不錯,是第一次。”
“這就難怪了,靈器的煉製不比其它,五成已是很高的成功率,在仙緣城,也只有燕家纔敢給客人這個保證。”少女自信滿滿的說道。
孟秋劍眉微蹙,說道:“那煉製靈器又要如何收費?還有,煉製失敗了,你們可有賠償?”
“收費多少,要看道兄具體煉製什麼靈器?不同的靈器收費是不一樣的,我給你五成成功率的保證,超過了就算你運氣好,低於五成我會按材料的價值賠償。”
孟秋點點頭,這樣也算說的過去,於是說道:“我要煉製飛針類的靈器,你可有把握?”
“沒問題,把材料拿給我看。”
孟秋一拍儲物袋,整隻的陰風獸出現在了石桌之上。
“這是?陰風獸!是你一人捕獲的?”
少女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雖然是第一次親眼看到,但對於此妖獸的一些神通,她還是知道的,就是一般的築基期修士也沒有辦法斬殺。
孟秋見少女一眼認出陰風獸,對她煉製靈器也是多了幾分信心,表面上卻是不置可否的神情,淡淡問道:“可以煉製飛針嗎?”
少女看了眼孟秋,問道:“這些硬刺加入幾種必須的材料,每一根都可煉製靈器,不知道兄想要煉製多少根靈針?”
“全部!”孟秋毫不猶豫的說道。
少女微微一愣,撥弄着桌上陰風獸的屍體,過了一會兒說道:“靠近腹部的一些硬刺雖然也能煉製靈器,但是威力要小很多,背上的硬刺一共是六十九根,是上佳的煉器材料,我建議道兄只用這六十九根來煉製飛針比較好。”
“可以,照你說的做。”孟秋依然沒有多做考慮,畢竟靈器需要神識控制,太多了也沒有用處。
“煉製一件飛針靈器收費三十仙幣,六十九件的話,我再打個折扣,湊個整數,一起兩千仙幣。”
按照一般靈器的價格來說,煉製這些飛針倒也不便宜,畢竟還要有一半的損耗。
孟秋也算是財大氣粗,剛剛還賺了十萬仙幣,當下也就不去做什麼討價還價的舉動,點頭認可了少女的報價。
“要多久我能拿到這些靈器?”孟秋問。
“一個月之後,你到此取貨。”少女答道。
“好,就這麼定了。”
孟秋說着,取出一把靈劍,衝着桌上的陰風獸輕快地切割了幾下,分開了皮肉,衝有些驚愕的兄妹倆淡淡一笑,將獸肉收回儲物袋,離開了煉器世家。
回到朱雀城住所,孟秋自然先是研究起《匿天訣》,按照玉簡上說記載,運行匿天訣這種秘術時,並不是簡單隱匿了丹田靈力,而是將靈力散到了五臟六腑之中,一旦運行,當時的修爲是真的下降。
要想恢復境界,需要用秘術將靈力重新逼入丹田才行,而且這種功法每十日只能施展一次,每次施展不能超過三個時辰,不然的話,對自身的修爲有極大的損傷。
孟秋熟記了匿天訣的行功口訣,這種秘術倒不用刻意修煉,練習幾日便可以輕鬆掌握。
孟秋本想試煉一下匿天訣的奇妙,卻被蘇航武請去了馬廄。
“什麼時候發生的異變?”孟秋看着馬廄中兩匹怪異的白馬,問蘇航武。
“昨日夜間就不對勁兒了,今日早晨已經變了樣子,而且還在不停的異變着。”蘇航武恭敬的答道。
孟秋看着兩匹白馬,沉吟起來,因爲這兩匹白馬自從吃了玉瓶中的妖獸精血,幾天後就徹底變了樣子。
馬頭正中長出一個硬瘤,有雞蛋大小,腹部的開始掉毛,斑斑禿禿,異常的難看。
馬的後背兩側也是長出扁圓的肉瘤,四隻鐵蹄隱有開裂的跡象。
最可憐的是,白馬的牙齒全部脫落,吃草都成了困難的事情。
偏偏兩匹白馬精神抖擻,不停的嘶叫,並時不時衝撞着馬廄的木欄,脾氣竟是暴烈了許多。
難道那妖獸的精血含有某種劇毒嗎?
孟秋想着,百思不得其解。
取出還有半瓶的妖獸精血,孟秋一狠心,將其全倒在了馬槽的乾草上。
就算費盡心思得來的東西沒有起到作用,至少也要弄清楚這精血究竟有多大的毒害。
孟秋連玉瓶都懶得收入儲物戒了,有點兒氣憤的隨手砸了個粉碎。
“繼續看着兩匹馬的變化,回頭再向我稟報。”孟秋吐了口氣,說道:“你先去趟屠龍幫,讓屠勇再給我送兩匹好馬過來。”
孟秋說完倒背雙手走了,回屋將匿天訣演練了幾遍,稍微熟悉後便放到了一邊。
暫時沒有要處理的大事,孟秋對杜丹芸交代了幾句,便開始了正常的閉關修煉。
……
朱雀城三大家族阮家的核心地域,有通天峰,凌雲峰,靜心峰三座靈氣充沛的山峰。
其中凌雲峰是阮家內門弟子修煉的地方,在凌雲峰一處斷崖上,有許多天然形成的洞窟,裡面的靈氣異常濃厚,表現優異的弟子會獲得在其中修煉的機會。
斷崖對面另有一處石壁,上面卻是渾然一塊,只在崖下形成了唯一的一個石洞,不過那裡可沒人願意前往,因爲那裡關押着阮家犯了重罪的弟子,已經被阮家列爲了禁區。
至於裡面關押的重犯,阮家年輕一輩的修士可能不知道,但稍年長一些的,卻是人人皆知,裡面的那人已經被關了整整二十年,乃是現今阮家家主的堂兄,人稱殺神的阮冠成。
兩年前,又一個修士被關到了此處,竟是一個女弟子。
這個石洞口小腹大,巨大的洞窟石壁上另有數個洞口,形成了所謂的洞中洞。
洞中洞裡面,阮冠成一頭灰白的長髮,散亂的披着,藉着洞中暗淡的光芒,可以看出阮冠成身材高大,骨骼異常的粗壯,但是身上卻無多少血肉,臉上的顴骨極度的突兀。
再細看,他的腰上環扣着半尺寬的金屬腰帶,腰帶後面連着數丈長的索鏈,另一頭穿進了石壁中,不知固定在何處。
洞中的靈氣瘋狂了灌注到阮冠成的體內,顯然他正在修煉仙法。
突然間,阮冠成睜開了雙眼,頓了片刻後狂笑了起來。
“哈哈!終於悟到了,終於悟到了,哈哈……”
阮冠成爆笑的聲音,震得山洞都爲之輕微晃動了起來。
半晌後。
阮冠成止住笑,眼中露出兇狠的殺氣,自語道:“等我結了金丹,看你們誰還能關住老子。”
阮冠成滿眼戾氣的盯着洞外,看了很久之後才又閉上了眼,大量的靈氣從洞窟中聚集,涌向了他修煉的山洞。
阮冠成的狂笑,別人聽不到,卻讓洞窟中另一個山洞中的女子皺起了柳眉。
無論何人看到這個女子,一定都會以爲是九天的玄女下凡,不爲別的,只因這女子太美,柳眉鳳目,粉面似絕世的美玉,勝雪的肌膚透着光暈,花瓣一樣櫻脣,晶瑩水潤。
此女子玉頸香肩,傲胸蠻腰,掐着法訣的玉指纖長,盤膝坐在洞中青石上,想來那美腿,也該是筆直修長。
也許是老天嫉妒她的美貌,雙十年華,本該烏黑髮亮的及腰長髮,卻是銀白如雪。
如此驚豔的美人,沒有得到萬千寵愛,得到的卻是和阮冠成一樣的腰間鐐銬,悽慘的關在了山洞之中。
被阮冠成的狂笑聲驚動的女子,睜開了亮若寒星,冰如寒霜的雙眸,眼中殺氣一閃即滅。
若是孟秋在此看到這個女子,他的心一定會疼的滴出血來,看到自己最心愛的小妹受此折磨,他豈能與阮家善罷甘休?
自從以爲孟秋被阮家誅殺,孟雪心性大變,每天自虐般的瘋狂修煉,只爲尋找到一個爲哥哥報仇的機會。
父親的早亡,母親的拋棄,從小與孟秋相依爲命,孟秋在孟雪的心中,既是親近的哥哥,也是慈愛的父親。
弒兄殺父的大仇哪有不報之理,兩年前,孟雪終於找到了機會。
通天峰的家主召見她,談論她入籍阮姓的事情。
“從今日起,你就叫阮雪!”
孟雪記得阮冠飛當時這樣對她說,同時遞給她一把象徵着阮家直系的靈劍。
孟雪抽出靈劍欣賞,記得身邊的母親眼中流露着欣喜的神色。
極近的距離,劍已出鞘,孟雪再也無法掩飾心中的仇恨,翻腕間,那一劍直指阮冠飛的心臟。
阮素娥下意識的去拉孟雪持劍的手臂,刺殺家主那可是死罪!
孟雪仇恨的那一劍,刺穿了阮冠飛的身體,卻沒能刺入致命的心臟。
因爲,阮素娥拉了她一把,那一劍偏離了方向,阮冠飛死裡逃生。
也是因爲阮素娥,孟雪沒有被阮家族規賜死,法外開恩的送到了贖罪崖。
對此,孟雪沒有絲毫感激阮素娥的意思,在她心中,孃親在生下她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孟雪在山洞中緩緩閉上眼,她要不停的修煉,只要哥哥的仇還沒報,她就絕不會放棄。
可惜沒有築基丹在手,要不然如今她也該是阮家最年輕的築基期女修士了。
“哥哥!不要怪雪兒,等我報了仇,我就去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