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暴島的靜安城中,蘇讓的醫術只能說是一般,但是找他看病的人卻是很多,原因是蘇讓的爲人。
蘇讓是個很講醫德的大夫,而且很照顧窮人。
找他看病的有的甚至是沒有銀子付診費的,碰到這樣的病人,蘇讓不會計較,就算是倒貼‘藥’錢,他也會盡心盡力的給人醫好。
至於他醫術不高,只能說是天份不行,並不是他不肯鑽研。
蘇讓學醫的年頭也不長,和大多數大夫不同,他是到了三十歲纔開始做這個行業,而且基本是自學,這也是他醫術不足的另一個原因。畢竟沒有經過名醫指點,很多方面都會有所欠缺的。
之所以要學醫,卻是因爲沒有銀子給自己的妻子看病。
他的妻子在生下‘女’兒蘇夢琪之後,就得了一種怪病,身體虛弱,常常咳血。他的積蓄後來都在爲妻子看病中‘花’光了。
最終妻子不治身亡,從那時起,蘇讓就立志要做一名拯救他人病痛的良醫。
如今五十出頭,‘女’兒已經長大,出落得亭亭‘玉’立,水靈可人。最讓蘇讓心中欣慰是,蘇夢琪的志願也是要做一個‘女’郎中。
在天暴島中,還沒有聽說過有‘女’子做大夫的,但是蘇夢琪就是對此感興趣,從小就幫着蘇讓照顧病人,一直都沒有厭煩過。
由於要救治的病人不少,加上很多時候根本賺不到銀子,所以蘇家的很多‘藥’材都需要自己去山中採摘,只有這樣才能維持醫館經營下去。
蘇夢琪自然也會不少醫術,但現在主要是蘇讓出面診斷,她除了幫着打些下手,還要經常去山裡採‘藥’。
採‘藥’也是個苦差事,同樣少有‘女’子參與。
不過,蘇夢琪倒沒覺得有什麼苦累,這也許和她喜歡這個行業不無關係。
今日一大早,蘇夢琪就入山尋找草‘藥’,她揹着竹筐,手中提着一把採‘藥’鐮,在山林中孤身行走着,不時四下打量,希望能找到有價值的‘藥’材。
由於海島氣候的問題,這裡山中可以入‘藥’的草‘藥’品種不多,而且數量也比較稀少。
半日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蘇夢琪的‘藥’筐中也只是裝了一小半‘藥’材,她自然還要繼續尋找。
爬上一個小山頭,蘇夢琪呼吸着山間清新的空氣,在一塊乾淨的山石上坐下來,放下背上的‘藥’筐歇息一會兒。
此時腹中也有些飢渴,她‘藥’筐邊上還掛了個小包袱,取下來打開,裡面包着兩塊烙餅,是她爲自己準備的午飯。
吃着烙餅,蘇夢琪看着遠處的高山,心中盤算着今日要去的地方。
每次入山都要儘量去很久沒去過的山峰,那樣纔有可能有大的收穫。
吃飽之後,蘇夢琪拍了拍手上烙餅的碎渣,不禁覺着有些口渴,忙到‘藥’筐中翻找起來。
“咦?水罐怎麼不見了?”蘇夢琪喃喃自語道:“難道今日忘帶了嗎?”
蘇夢琪找了一會兒,失望的發現‘藥’筐中並沒有水罐。她輕呼了口氣,站起身向四處看去。
對於常進山的她來說,這山中哪裡有清泉或是山間溪流,她還是記得比較清楚的。
目光看了看前方不太遠的一個小峽谷,蘇夢琪背起‘藥’筐向山下那個峽谷走去。
……
小半個時辰後,蘇夢琪來到峽谷中的一條山溪邊,蹲下身雙手捧起清澈香甜的溪水,盡情的飲了個飽。
這個時節剛入秋,天氣還比較熱,溪水清涼,蘇夢琪用溪水洗了洗臉,頓覺心中也是舒暢了許多。
突然間,蘇夢琪神情一愣,她看到上游流過來的溪水中摻雜着紅‘色’,憑着她行醫的經驗,她馬上就知道這是血水。
“難道上游有受傷的野獸?或者是有人受傷?”
好奇和做大夫的職業本能,促使她順着溪流向上游方向走去。
這條溪流的上游,有一道大瀑布,隔着老遠就能聽到瀑布衝擊下來的巨大水流聲。
不過,蘇夢琪沒有走到大瀑布那裡,因爲她走了不久後,就看到山溪中漂浮着一個人,那人一動不動的,像是已經死去。
蘇夢琪皺了皺眉,接着她就放下‘藥’筐,脫了鞋,捲起‘褲’腳向溪中涉水過去。
溪水不深,剛過她膝蓋一點,她走到那個人身邊時,面‘色’不由得一驚。
這是個年輕的男子,滿身傷痕,好多地方扎進了鋒利的碎石片,慘白一片的臉上也是有十幾道深深的傷痕,看着觸目驚心。
那人身上穿着紅‘色’的長袍,此時也是滿是窟窿,從裡面緩慢的滲出絲絲血液。
蘇夢琪驚訝的看了看四周,她想不明白,這個男子從哪裡摔下來的?怎麼會造成這麼恐怖的傷痕?
四面有高山,但離這條山溪都比較遠,這人應該不是從山上摔下來的!
蘇夢琪也沒想太久,下意識的翻開那個男子的眼皮,看他是否已經死亡?
“還有一絲生機。”
蘇夢琪喃喃自語了一句,又將手指搭在了男子的腕脈上。
片刻後,蘇夢琪眉頭又是皺了起來,猶豫了下後,便雙手託在他的腋下,將他向溪邊拖去。
將男子從溪水中拉到地面上,蘇夢琪取出一個巴掌大的小‘藥’瓶,將裡面的黃‘色’‘藥’粉撒在幾處比較嚴重的傷口上。
她倒是想在男子所有傷口上都撒上金瘡‘藥’,可惜那人傷口太多,她用來防身的金瘡‘藥’根本不夠用的。
其實她也只是死馬當活馬醫,要救回這個男子的‘性’命,她一成的把握都沒有的。
只是既然人還沒死,她做爲一個大夫,總是要努力一下的。至於能不能發生奇蹟,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不得不說,蘇夢琪顯然是那種爲了拯救他人不惜犧牲一切的好大夫,在沒有任何‘藥’具的情況下,她在‘藥’筐中挑選出幾種草‘藥’,放在自己的口中嚼碎,然後嘴對嘴的將‘藥’汁渡到了那個男子的口中。
這樣的喂‘藥’方式,蘇夢琪反覆做了十幾次才停了下來。
看了看天‘色’,蘇夢秋對人事不省的男子說道:“明天一早我再來看你,如果你還有生機,我再設法救你!”
蘇夢秋說完之後,到溪邊漱了漱口中的草汁,便離開了此地。
……
一絲清明在腦中甦醒,孟秋漸漸有了模糊的意識,突然想起剛纔恐怖的空間爆炸,孟秋心中一驚,想要睜開眼睛。
眼皮好沉重,孟秋發現自己根本無力睜開,“我活着還是已經死了?”他心中不確定的想着。
“不,我不能死!”
孟秋在心中吶喊,他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現在他只想先睜開眼。
堅持不懈的努力着,不知過了多久,一絲暗淡的光亮映入了眼眸中。
入目的是一片黑暗的虛空,遠處似乎有星星,但是他看不太清楚,不過那記憶猶新的空間風暴已經不存在了,虛空中顯得極其安靜。
過了好久,孟秋感覺到了神識和軀體的一絲聯繫,他嘗試着想動一下手指,卻發現一點力氣也使不上。這讓他心驚不已,看來自己的身體情況糟糕到了極點。
孟秋沒有放棄,勉強放出神識探入自己的體內。
身上的‘胸’骨、脊椎和四肢的骨頭都有不同程度的斷裂,而且許多經脈都被空間壓力生生擰斷了。
這樣的傷勢對於凡人來說,就是不死也要終身殘廢,不過對於孟秋這樣的修仙者,卻可以依靠妖鬼靈力逐漸修復。
孟秋將神識探入丹田,希望能調動靈力爲自己療傷,但是當他看到丹田中的情況時,他徹底震驚了。
丹田中的‘陰’靈力包括妖丹中的妖靈力,都是點滴不剩,全部消耗一盡的樣子。
而此時的丹田中還多了一枚手指粗的白‘色’圓柱體,不知是何物件?
孟秋慌忙又去探查膻中‘穴’幾枚妖丹中的情況,竟然無一例外的耗盡了靈力。
這下,孟秋真正的心慌起來。如果這樣的話,唯一的希望就是重新吸收天地靈氣,但是現在自己筋骨損傷嚴重,要吸收靈氣只怕也是異常艱難。
他沒有想太多,因爲微弱的生機沒有讓他堅持太久,很快他就又不情願的閉上眼,再一次昏睡過去。
……
當他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他看到了刺目的陽光,讓他不禁眯起了眼眸,接着一個年輕‘女’子的俏臉出現在他的眼前。
“你醒啦,沒想到你的生命力這麼強!”年輕‘女’子瞅着他的眼睛說道。
孟秋動了動嘴‘脣’,艱難的問道:“是你,救的我?”
年輕‘女’子淡淡的笑了笑,說道:“你不要說話,你的傷很嚴重。我給你帶來了療傷湯‘藥’,我餵你喝一些。”
說着‘女’子在眼前消失,片刻後就端了個白瓷碗過來,用一個小瓷勺舀了些褐‘色’的‘藥’汁送到了孟秋的嘴邊。
孟秋皺了下眉,他看得出這個少‘女’給他喝的是世俗的中‘藥’湯汁,這樣的東西對他的傷勢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不過,孟秋還是順從的張開口,將‘藥’汁喝了下去。
將半碗‘藥’汁喝完,少‘女’說道:“現在你的傷勢不方便移動,這些天只能把你丟在山中,能不能活下來,要看你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之後,少‘女’開始收拾東西,站起身對孟秋說:“我會每天給你送‘藥’來,你要堅持住。”
說完少‘女’轉身‘欲’走,孟秋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笑了笑,說道:“蘇夢琪。”說完她就很乾脆的走了。
孟秋在心中將“蘇夢琪”這個名字默唸了幾遍,然後又閉上了眼睛。不過這一次不是昏睡過去,而是在默運阿修羅真經口訣。
由於經脈損傷,孟秋現在吸收‘陰’靈氣的速度不足平時的百分之一,好在還能吸收靈氣,總算是有了些希望。
但是一個時辰之後,孟秋眼中‘露’出了驚詫的神‘色’。
丹田中好不容易聚集的一絲靈力,竟然不受控制的向那個不知名的圓柱體飄去,被其詭異吸收了,那個圓柱體像是會自動吞噬靈力一般。
體內的妖丹不需要修煉,便可以自動吸收妖靈氣,但是孟秋發現,所有妖丹剛剛煉出的靈力,都會被那個圓柱體吸引,並且被它完全吞噬一盡。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