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報復
回到藍凰城中心，周越留下安排軍隊，他那大哥早就急不可耐地往家裡趕了。回來的路上的時候遇到了家裡派出的人，說城主夫人要生了，城主心裡那個激動啊。身爲副將的周越不知道他想什麼也就不用混了，於是不由分說就攬下了安排軍隊的任務，城主則是一副恨不得多長几條腿的架勢，直接往家裡跑。周越看着他那焦急的樣子，不由得感嘆孩子真是種神奇的生物，就連一貫冷靜如海的大哥都變成了這個樣。
回到家，雖然天色已晚，城主也不敢直接跑去妻子所在的房間，人人都知道藍凰城主出了名的怕媽。
“母親，孩兒回來了。這段時間是否安好？”他恭恭敬敬對着坐在上面的老嫗行了一禮。
老人慈祥的目光似笑非笑，盯着下面，自己的兒子分明心思早已不在她這裡，卻刻意控制着語氣盡量平和，她哪裡會不知道。
“嗯，這段時間還好，”老人抿了口茶，“天兒，外面那麼黑，是要下雨還是天色已晚呢？”說着，還不緊不慢地打了個哈欠。
他心裡那個惱啊，這不是擺明了拖着自己嗎？
“回母親，是天色已晚而且要下雨了。”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緩。
“哦，”老人微微伸了個懶腰，“最近感染風寒，肩部稍感不適，聽說城主大勝歸來，威震四方，不知能否用你捍衛藍凰的鐵腕爲母親稍作按摩。”
“……”
他走近老人，慢慢的揉着老人的肩。突然想到，在他不懂事的過去少年時期，父親去世，母親守寡，就是這雙柔弱的肩扛起了整個家。
而現在面前的這個女人看起來不再是以前那個堅強的女人了，因爲，她老了。想到這裡，他的鼻子有點發酸。隨着時間的過去，按摩着母親的肩，他那顆急躁的心倒是安靜了不少。
“真舒服……”老人低語，“你去吧。”
“啥？”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這小子在想什麼？你自己看看你臉上，密密麻麻都寫着‘夢如雲’三個字。”老人嘆了口氣，“男大不中留啊……”
他的額頭上滿頭黑線：“母親，你不是很排斥如雲的嗎？”
老人微微笑着，露出商人般奸詐的笑：“那是我怕夢如雲那個媳婦被你慣得都不認我這個媽了，你沒看到你這個傢伙剛娶她進門那種眼神，估計她叫你把親媽趕出家門你都做得出來。”
“怎麼會呢？借我一千個膽我也不敢啊！”某人的頭上開始冒冷汗了。
“好了，別貧嘴了，扶我一把，我也去看看我未來的孫子。”
“對了，”在城主扶着他母親往外走的時候，老人突然開口，“你這次……”她的話還沒說完，天空中一道雷就劈了下來。毫無預兆的，他的心突然緊了緊。這陣雷，似乎有靈性一般，隱隱伴着人類的怒吼。
“不好了，殺人了！”遠處傳來丫環的尖叫。
身爲武者，他的感覺自然高出常人幾倍，此刻他感覺到的是，一股強大的殺氣毫無預兆地從不遠處爆發出來。而那股殺氣所在的方位，正是他妻子所在的方位！
“保護好老夫人。”說完，整個人就如同箭一樣衝了出去。
“千萬不要出事啊……”短短的距離就好像隔着一個世界一樣，他從來都沒有一次這麼討厭自己的速度。
地面上密密麻麻都是血，有好幾個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用去看，他就知道這些人都沒有氣息了。他的手指微微抽搐。
“雲兒！”他咆哮着衝進了大門。
凌亂的屋子裡，整個屋子裡升騰着淡淡的青煙。一個絕美的女子躺在牀上，臉上沒有多少表情。她還是那麼美，即使沒有任何表情。她是他的如雲，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他的如雲，唯一的如雲。
“啊！”他忽然大叫起來，整個人的臉上青筋暴跳，眼裡卻含着淚水。他轉過頭，冷冷的看着不遠處用刀架着一個嬰兒的男子。
“楚天，老的死了，你不想小的也死掉吧？”他桀桀地笑着，絲毫不管刀子和嬰兒的脖子近乎咫尺間的距離。
“是你殺瞭如雲？”他咬着牙齒說出了這句話。
“是啊，可惜了，那麼美的女人……”他的神色滿是諷刺，“卻因爲你早早地離開了這個世界。當初就警告過你不要動我耶律洛的軍隊，你說你早打開城門投降不就行了，哪會有現在這種情況？你知道嗎，開戰之前我立下過軍令狀！你害我一無所有，害我被皇帝拋棄，害我整個家族從此被皇族拋棄，你該死！”說到這裡，他的眼神中滿是瘋狂之色。
“不過，我倒是喜歡現在的場景，”他說着舔了舔刀尖上的鮮血，一副迷醉的表情，“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暴跳如雷，不過千萬不要衝動哦！你要知道爲你現在錯誤負責的，是你兒子！”說着，他重新把刀架回嬰兒頭上。
“你就是個垃圾！你可以滅掉我二十幾萬的兵馬，可以把我逼到家破人亡，可是你，你這個垃圾，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護不了！”說完，他仰頭哈哈大笑。
藍凰城主，或者說楚天，冷冷的看着耶律洛，臉色發白。
“你纔是垃圾，”楚天強壓下心頭的痛，“戰場上你不是我的對手，就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對付我，虧我還把你當成對手看待。你這個垃圾，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對手！”
耶律洛陰冷地看着楚天，楚天正好切中要點，再次揮舞着兵器在他心頭的陰影裡砍了一刀。
耶律洛的手上的刀微微下陷，漸漸陷入嬰兒的皮膚裡。嬰兒的皮膚滲出細細密密的鮮血。
“給你十秒鐘，自斷右臂，不然你兒子就沒了！”他冷冷地威脅。
楚天心裡有點冷，耶律洛只是叫他自斷右臂，說明他還沒有失去判斷力。如果耶律洛叫他自殺，那就說明他已經完全瘋狂了，那樣他還可以藉機找到耶律洛的缺點，把他和如雲的骨肉救下來。那是他的如雲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東西了，他不想再失去。
可惜對面的人沒給多少他思考的時間，“十、九、八……”
“放了我兒子，手臂必定送上。”他陰冷地看着對面。
“好！不愧是藍凰城主。”
楚天咬了咬牙，心一橫，劍如寒冰般從劍鞘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