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破局不知道周小蠻急着要趕去哪裡,從她剛纔離去所走的方向,有兩個地方可去,一個是龍涯谷,一個是青崗。秦破局猜測她可能是龍崖谷哪個門派的人。再回想剛纔她諷刺火宵宗那兩個人的語氣,黑山派和地煞門可以排除掉,想來想去,秦破局最後還是推測她是梵谷宗的人。
梵谷宗的實力能夠比肩花盟宗、佛陀派,周小蠻性子潑辣一點也不奇怪。秦破局倒是有點佩服她,體內的訣氣不怎麼樣,卻敢在大晚上一個人上路。
無論是前往青崗還是龍涯谷,中間都有一條屬於荒山野嶺,這一段路碰上像火宵宗這樣的敗類不多,遇上怪獸的可能性比較大。
修羅大陸上的怪獸和不落天裡面的不能相提並論,因爲有着大批所謂的正義之士壓制,追殺一些訣氣等級較高,通靈性的怪獸,幾乎不怎麼出來活動。唯有那些實力較差一點的,白天不敢出來覓食,到了晚上纔出來活動。
而怪獸的世界,無論是在不落天還是修羅大陸,一直都是弱肉強食。因爲修羅大陸的修煉者的追殺,有好些怪獸找不到食物,唯有拿比它弱的怪獸來祭五臟六腑。所以在晚上出來活動的怪獸,哪怕體內的訣氣不高,估計訣氣也達到妖訣左右。
周小蠻一個仙訣還沒有達到的女子,如果她真要連夜趕路,怕是危險係數很大。秦破局心裡倒是祈求她平安無事,周小蠻性格是剛烈一點,長得確實是個尤物,死了就真有點可惜。況且他剛剛爲了救她還和火宵宗結上了樑子,她就這樣香消玉隕,他就真的虧大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秦破局正在考慮要處理纔好。任由他們丟棄在這裡,等到天亮,行人見到趴在地上的兩具屍體,說不定會被嚇得魂飛魄散。想了想,秦破局一手一個,拎起他們,準備將他們丟在火宵宗的附近。
死人都是比較沉的,在沒有施放訣氣的情況下,扛着這兩具屍體,秦破局稍感到有點吃力。不過就在他扛着屍體走出不到五步時,從火宵宗裡面走出了幾個人。秦破局暗叫不妙,他忽略了一點,剛纔火宵宗的人和周小蠻打鬥,劍與劍相碰的聲音必定引起了火宵宗裡面一些人的注意。現在走出來的這幾個人,想來是前來查看是發生什麼事情的。
來人有五個,三個和他現在肩上的兩具屍體的打扮一樣,另外兩個,一個年紀稍微年長一些,歲數大概是在三十歲左右,穿着黑色長袍,另外一個穿着藍色長服,年紀看來和後面那三個人相仿。
扛着兩具屍體,秦破局想躲,只是現在是在大街上,旁邊沒有任何的牆角可以閃身藏一個,而前面那五個火宵谷的人,明顯也看到了秦破局,最主要的是他們的目光已經落在他肩上的兩具屍體上。
“看來這場苦戰還是避免不了。”秦破局在心裡苦笑一下,“周小蠻大姐,你這次可牽累我了。”
五個火宵宗的人,看到秦破局肩上扛着兩個人,認得出是他們宗裡新收的弟子。但在一時間還未知他們死活,而是快步往這邊走過來。
這個時候秦破局也沒有刻意丟下肩上兩具屍體,要真那樣做,就真的是此地無銀,擺明這兩個人的死是和他有關的。
他沒有繼續向前,站在原地等火宵宗的人走上前。
五人走上來後,其中爲首穿長袍一人問道:“小俠肩上扛的那兩個人可是我宗派的弟子?”
“是的,我正想將他們帶到火宵宗將給你父。”說着將肩上的兩具屍體放下來,“只是,我趕到的時候,他們兩人已被人殺死,我上前追捕,不過對方實力在我之上,我招架不住,敗下陣
來。”
穿藍色長服的人從秦破局手上接過兩具屍體,往他們的鼻子上探了一下,臉色一變,“七師叔,五師弟和七師弟已沒有呼吸了。”
黑色長袍者臉色也變了起來,用訣氣往兩人身上檢查一下,發現斷氣已久,已經無力迴天。
“楊尚、成日、李時,你們三人先將他們的屍體帶回去。”
在三個把屍體帶回去後,留下黑色長袍者和藍色長服的年輕人。這時黑色長袍者望着秦破局說道:“少俠有沒有看清殺我宗派人的面貌?”
秦破局假裝思索着,過半晌才說道:“具體長得是什麼樣子我當時來不時看清楚,不過是一個年輕男子,穿着白色衣服。”
黑色長袍者眼睛盯着秦破局,聽了他的話,略帶沉思,他將兩人的死懷疑到他的身上,畢竟他身上的訣氣不過是人訣青色階,而他們剛纔死去的兩名弟子,一個人也是人訣青色訣,一個是仙訣赤色階,就他的實力是不可能將他們兩人殺掉的。而且他剛纔檢查過兩名弟子身上的致命傷口,一個是被劍殺死的,一個是威力巨大的技能殺死的,而眼前這個少年,應該是不可能發揮這麼大威力的技能。
還有一個原因沒有讓他將兩個人的死想到秦破局的身上,這幾天宗裡快要發現的一些事情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懷疑會不會是那些人乾的。
沉思了半晌,最後和秦破局客套了幾句,便帶着另外一名藍色長服的弟子回火宵宗。
看着他們離去的身影,秦破局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對這些名派的人沒什麼好感,對於剛纔那個被稱之爲七師叔的黑色長袍者印象還有點不錯,起碼他沒有不分清紅皁白直接就將火宵宗的兩名弟子怪罪在他的頭上,儘管那兩個人確實是他所殺。但有道是,就算是他殺的,至少也要拿出一點證據,不然就純是誣衊。
不用進行一番苦戰,總算是一件好事。今晚他只是想火宵宗附近看一下情況,也沒有想過能夠探出什麼消息來。還好,現在的情況沒有白來一趟。周小蠻的出現,打斷了那死去兩人後面想要說的話,可也讓他得到一個信息,那就是火宵宗這幾天可能真的是有事情發生。至於是什麼事情,他一時半會也猜不出來。
那兩名死去的人的話雖然沒有說話,秦破局倒是聽到他說了一個“梵”字,他猜測會不會是想說梵谷宗。如果周小蠻真的是梵谷宗的人,而火宵宗原本的意思是想請梵谷宗來幫忙,今晚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知梵谷宗還不會伸出他的正義之手。
無論事情會往怎樣的方向發展,目前秦破局還是覺得先離開這個事非之地才行,不然等下火宵宗的人再返回去問他詳細情況,怕是會露出什麼馬腳來。
從火宵宗附近離開後,在快回到客棧時,在黑暗中走出一個白色的身影攔住秦破局的去路。
秦破局心裡一驚,一路上他都有留意附近有什麼人,只是這人的氣息卻一直沒有感覺到。他停下腳步,心生警惕,望着那個白色的身影,既沒有選擇上面,也沒有開口說話,因爲他知道,對方在這個時候現身出來,肯定會先開口問他的。
“我想火宵宗的人不單只是敗類加人渣,應該再加上一個笨蛋來形容他們更貼切。”黑暗中,白色身影笑着說道。
秦破局心裡再次驚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沒想到他的神識在回來的路上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而是在剛纔那時候都沒有發現,看來對方屏蔽氣息的本事不會比他的要低。
“閣下的話,在下不是很明白。”就算他殺人的整個過程被看到,秦破局也假裝糊塗。
白色的身影笑了起來,往秦破局的面前移動。
秦破局訣氣防禦加大起來,同時腳步往後面退了幾步。白色身影在走到光線比較明亮的地方時,停了下來。透過光線,秦破局看清,是一個和風九天年紀差不多的人。一身白衣,不過卻讓人看着沒有風九天的狂妄感覺,反而有點像白遮天謙謙君子模樣。
“閣下不用緊張,如果要找你麻煩,剛纔在火宵宗的七長老蕭縣出來時我就站出來了。反正如果剛纔閣下沒有出手的話,我也會出手的,而且兩人的下場是一樣的。”
從對方的話秦破局感覺他應該對火宵宗的人挺熟悉的,不然叫不出剛纔穿黑色長袍那人的名字。沉吟一會,秦破局問道:“閣下剛纔沒有現身,此刻卻攔住我的去路,不知所爲何事?”
“小事倒沒有,大事倒有一件想和你商量一下。”
“哦,什麼樣的大事?”
“在下趙伯考,想和閣下交個朋友。”
秦破局啞然失笑,問道:“這就是閣下所說的大事?”
“這難道不是大事嗎?”趙伯考反問:“我覺得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有比交朋友這樣的事情大。”
對於這句話秦破局也是贊同的,不過那是還在村子裡的秦破局,現在他雖然還相信這個道理,但還沒真的就隨便的去相信一個人,至少他對趙伯考一無所知。一個目睹他殺了火宵谷兩名弟子的人,突然跑出來說想和他交朋友,這讓他感到匪夷所思。這聽起來是一件挺不錯的事情,但和一個手中抓住把柄的人做朋友,就像把命捏在對方的手上。秦破局覺得,對於眼前這個一無所知的趙伯考,他還真沒能夠一下子就做到將自己的後背交給他。
“當然,忽然如此突兀提出這樣的要求,一時間還是很難讓人接受的。”趙伯考又說道:“閣下叫秦破局,這我是知道的。”
“你認識我?”秦破局脫口問道。這讓他有點詫異,他在腦子裡快速的搜索一下記憶,印象中是沒有見過這個人的,那他是怎麼知道他的名字的。
“想必閣下對於我是怎麼知道你的名字感到疑惑吧。”趙伯考笑着說道:“風九天閣下想必還有印象吧?”
秦破局點點頭,他還沒有健忘到那種程度,纔跟風九天喝過酒不久,而且目前風九天是敵是友還不清楚,怎麼可能對他沒有印象。
“我是從那傢伙口中得知的,他說你是一個值得一交的朋友。”
“哦......”秦破局不是很明白。
“那傢伙的狂妄想必你也有耳聞,連他這個平時眼睛都看天的人對你能夠說出這樣的話,我怎麼也要來見識一下的。”
“那我的身份相信閣下也知道了?”
趙伯考點點頭,“這有什麼,我交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你的身份。”
這時秦破局倒覺得趙伯考有點意思了,儘管目前對他一無所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他和風九天很熟,而且是風九天很信得過的人,不然不會將這種事情跟他說的。
想了想,秦破局笑着開口說道:“風九天那貨本來說拼死都要我和喝十一罈酒的,只是他才喝了十壇半就醉得連他老子都不認得了。如果你能夠喝十二壇,那麼我倒樂意交你這個朋友。”
“真的?”趙伯考的眼睛在黑暗中冒出了金光,“不過爲什麼要喝十二壇,而不是十一罈?”
“風九天欠下的酒債,你至少要幫他還清才行。”
趙伯考盯着秦破局很久,終於忍不住憋出一句話:“操,風九天那王八糕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