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看出秦命不凡,給了秦命機會,也能預感秦命會做的很好,走的很遠,卻絕沒想到會有如此成就!
其實,關於饋贈修羅刀,還有個特殊的目的,既是給秦命守護,引出後面的機緣,更是要用秦命鮮活的血肉,孕養修羅刀的裂縫,鎮壓裡面躁動的那些孤魂殘念,更是希望通過秦命的殺戮,吞噬更多地冤魂靈體,進入修羅刀!
秦命、修羅刀,相互給予,相互依存!
老爺子輕點眉心,一股煞氣洶涌而出,黑暗了整座地底空間,連九度葬魂葵都被淹沒了光華。森冷鋒利的修羅刀懸浮老爺子和秦命指尖,黑霧繚繞,魂念飄舞,像是無數細小的靈體在環繞着它。“修羅刀,今天開始,正式歸你了。”
沒等秦命開口,老爺子冰冷乾枯的指尖輕點修羅刀,妖兵錚鳴,鏘然入體,闖進了秦命的眉心,迅如墜落氣海。
被雷蟾攪動的洶涌澎湃的氣海頓時凝固,汪洋深處的雷蟾靈體緩緩擡頭,妖異的血眼透過重重能量巨浪,凝視着危險的‘老朋友’。修羅刀靜靜地懸浮在氣海上空,黑霧瀰漫,洶涌擴散,迅速籠罩着整片氣海汪洋,橫亙上方,與浩瀚血雷分庭抗禮。
秦命回神,可還是有點亂有些恍惚:“老爺子,這不是您的幽冥聖器嗎?您還是留着吧,我不需要了。”
“十年前,我抽調了裡面幾乎所有魂體,十年間,你用你的征戰重新把它填滿,它裡面已經烙滿了你印記。留着吧,等你完全掌控它的時候,會發現它裡面更多地秘密,它比你想象的更強大。”
老爺子重掌修羅刀之後,從裡面發現了一股獨特的能量,這是前十世掌控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這股能量很可能來源於秦命的永恆傳承!
畢竟在這十年裡修羅刀和永恆傳承一起陪伴着秦命成長,也都在各自蛻變成長,修羅刀是汲取,永恆傳承是饋贈,受體全是秦命,三者之間似乎形成了某種循環,以至於修羅刀深處逐漸積澱了永恆傳承的能量!
當老爺子把那股力量轉嫁進面前石棺裡的時候,忽然有種直覺——太陰聖胎要成型了!
老爺子在第十世的時候就曾經有過一種推測,九世掙扎,九世埋葬,太陰聖胎爲何始終未成?會不會是亂武時代之後天地能量遺失,天道壓制了萬物生靈?而如今已經十世輪迴,該積累的已經積累到極致,如果能配合這一股來自萬年前的神秘能量,或許真的能跟成功!
所以,他暫時不需要修羅刀了,如果真的成功,這柄刀就算是給秦命的感謝吧。
“那我……留下了。”秦命心裡一暖,他深知修羅刀的強悍,以前由於沒想着永久霸佔,所以沒有真的深入研究,可即便這樣,修羅刀還是救過他很多次,也每次都產生巨大的威力。如果他能夠全力掌控,能否重現真正的妖兵之威?不,它不是妖兵,而是幽冥聖器!
“您的身體還能堅持多久?”秦命看着老爺子蒼老的身體,依稀可以看到黑紅的裂縫,像是龜裂的乾涸大地。這畢竟是修羅刀裡的魂體填充起來的皮囊而已。
“如果不再出手,三五年足夠。如果再有戰鬥,兩年應該是極限了。”老爺子回到東煌天庭的那年,正好是修羅殿最危機的時候,他不得不展現出足夠強硬的姿態,證明自己還活着,還有着這巔峰時期的戰鬥力,連續幾場廝殺,消耗巨大。雖然之後很少戰鬥了,都在沉睡閉關,可皮囊終究是皮囊,不是真實的血肉之軀,靈魂力量更是消耗一點是一點,很難恢復。
“我明天就離開修羅殿。”三五年不出手?以東煌天庭現在的局面,還真的很難說了,尤其是秦命現在麻煩纏身,如果留在修羅殿久了,很容易刺激天龍族、三眼戰族聯手,更可能刺激荒雷天等勢力加入進來。
“不用,天龍族族長被我打成重傷了,三五年內無力挑戰修羅殿,三眼戰族如果要來,有殿主扛着。”
“殿主是……老爺子您扶植的?”
“第九世後期,我深感修羅殿不夠強大,也沒有那麼多精力親自掌控管理,便用五十年時間尋遍天庭,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傳人,培養成長,引入修羅殿。第十世,我晉入天武之後由他接引進入修羅殿,對外兄弟相稱,聯手征戰天下,把修羅殿推舉到了小天庭的地位。”老修羅當年挑選傳人的時候,看重的並不是天賦問題,而是性情與毅力,看重的是普通出身的堅守與孤傲。事實證明,他沒有選錯人。
秦命沉默了一會兒,默默消化着今天的談話:“如果全部融合,有希望凝聚出太陰聖胎嗎?”
他曾經期待着老爺子給他解釋,也設想過各種答案,可遠遠沒想到如此的複雜,如此的震驚,更沒想到老爺子的身份如此的神秘而強悍,還跟他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但秦命震撼之後忽然坦然了,他不管老爺子有什麼特殊身份,在他心裡還是曾經那個陪伴他的人,何況,真的是老爺子給了他改變命運的機會,那幾句話更給了他很深的觸動。
‘十年前,我給你指引了方向,在你面前放下了機緣。那一年,是你自己撿起了機緣,堅定的邁出腳步,走向了遠方。’
‘十年,你沒有回頭,沒有放棄,一次次的選擇,一次次的堅守,成就了你今天的強大。’
選擇與堅守!就是命!
我的選擇,成就我的偉大,我的選擇,改變我的命運。
我命由我,不由天!
這,何嘗不就是秦命的一生,秦命的武道!
老爺子看着呈現出青雲宗的漩渦圖像:“九世屍骨都經歷千年百年,肉身都已成型,靈魂已經完整。第十世屍骨時間不夠,還需三五年。三年之後,十世屍骨重聚,十世靈魂融合,便可共鑄太陰聖胎。成與不成,到時自見分曉。”
十世了,兩千多年了!
如果失敗,他將重新輪迴!
如果太陰聖胎成功孕育,便可以融入面前石棺裡淬鍊了數百年肉身與靈魂,成就不世幽冥之身!
秦命看着周圍十股漩渦景象,心裡還是很難平靜。生於幽冥,葬於幽冥,豈非不死不滅?這天地間到底還有多少神秘能量,又有多少玄妙莫測的秘密,當世就已經如此,萬年之前該怎樣,上古荒古又該怎樣?
“老爺子,冷千月的事,我該怎麼處理?”秦命今天可算是刷新認知了,修羅殿所謂的創立者、各代殿主,雖然都不同模樣樣,卻都是老爺子一個人,當代殿主更是他扶植的親傳弟子,不知道外面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是什麼反應,修羅殿裡知道這件事又該什麼表情。
“隨便了。修羅殿,你想要,就拿去,不要就給她吧。”老爺子揮手間,十股漩渦各自散盡,兩年!再等兩年!太陰聖胎……就該出現了……
秦命苦澀搖頭,怪不得您始終不表態,原來您根本沒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