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族……呵呵……哈哈……”童言氣笑了,兜兜轉轉,姐姐還是落到紀卓延手裡了?
“族裡盡力了。”
“盡力?一句盡力就完了?你們怎麼不殺了她!”童言突然對着童璇咆哮,他怒火中燒,拜月族欺人太甚。現在正是姐姐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海族覺着童欣丟了他們的臉,可是考慮過童欣的感受嗎?這還不叫懲罰嗎,這是要毀了她啊。
“你再嚷嚷也沒用,已經定好了。一半月後,7月7,拜月族來迎娶童欣,做妾!”
“什麼?做什麼?”
“童欣身體髒了,名聲污了,拜月族能娶她就算……”
“姑姑!”童言氣的渾身顫抖,眼睛都紅了:“這是你說出來的話嗎?什麼叫髒了,什麼叫污了!”
童璇搖頭,這件事對童欣很殘酷,有些話是很重。可她何嘗沒有爭取過,她甚至在議事堂裡不顧形象的吶喊過,可是結果呢?這就是生活在大族大派的悲哀!
“7月7?做妾?”童言一陣恍惚,胸口發悶,一口血水噴了出來。他本就重傷,從升龍榜事件到現在,一直都沒心思調養,此刻怒急攻心,牽動了傷勢。
“童言,找個機會,跟你姐姐談談吧。”童璇不忍看童言,背對着他,心裡像是針扎般刺痛,她閉着眼睛,淚水卻沁出眼角。她應該親自去跟童欣解釋這件事的,可是……她這個姑姑……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童欣了。
童言踉蹌着退步,眼神裡滿是痛苦與失望,他滿嘴鮮血:“談談?談什麼?你告訴我談什麼!談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時候,她的家人把她拋棄了?談在她最痛苦的時候,她的家人把她送去當妾了?”
童璇的心臟疼的無法呼吸。“這是命……我們得認……”
“我不認!我……不……”童言轉身離開,狂奔出幽谷。
“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啊……”童璇苦澀的搖頭。
“小姐,童言可能會做傻事。”老嫗來到她身邊。
赤鳳煉域的羣島深處,那座最古老最幽靜的巨島上坐落着紫炎族最神秘的禁地。
這裡是火山羣裡唯一一座還在噴發的萬古火山,這裡岩漿滾滾,能量如海,這裡高溫烘烤着空間,熱浪滔天。
這裡是紫炎族老祖們閉關的地方,有上任的族長、有隱退的戰將,這裡的火山岩漿裡,還生存着幾頭恐怖的惡獸。
這裡荒涼而危險。
紫炎族當代族長、八位戰將,以及十三位族老,全部跪在了火山下,任由滾燙的岩漿在周圍蔓延,由着可怕的高溫烘烤着他們的身體。
他們來請罪了。
可是,火山滾滾,岩漿如潮,滾滾濃煙咆哮天穹,偶爾還有低沉的獸吼在萬古火山深處迴盪,卻沒有誰迴應他們的請罪。
一道紫炎從天而降,童言通體紫光,羽翼華麗,他落地後,直接跪倒在岩漿裡,大喊:“父親!請您收回成命!”
“退下!”
前面,族長等人都全身涌動着神輝,像是一輪輪驕陽,波動着恐怖的能量,他們威嚴冷漠,語氣卻不容置疑。
“父親!請您收回成命!”童言大喊。
“胡鬧!”族長語氣驟冷,一股狂烈的氣浪橫空而至,像是頭狂奔的巨大蠻牛,撞向了童言。
童言被生生的撞飛,落到了三十米外,大口咳血,臉色一陣蒼白,但他還是掙扎着站起來,噗通聲跪在地上,眼神堅定,面目卻猙獰,大聲嘶喊:“父親!請您收回成命!”
“退下!”一位戰將冷喝,這裡是老祖閉關的禁地,此刻正是他們請罪的時刻,你來搗什麼亂。
一聲喝斥,一股氣浪,隔着很遠再次撞飛了童言。
童言通體亂顫,像是被座巨山撞上,飛出去幾十米後,連連翻騰,他渾身像是骨頭都散了,卻還是掙扎着站起來,又一次重重跪在滾燙的岩漿裡,雙眼血紅,大聲嘶喊:“父親!請您收回成命!”
“轟!”
一股重威從天而降,狠狠地壓在了他身上。
童言七竅濺血,整個人趴在了流淌的岩漿裡,滾滾熱浪,侵蝕着他的紫炎鎧甲,條條岩漿像是火蛇般纏滿全身。他擡不起頭,站不起身,但還是歇斯底里的大喊:“父親……請您收回成命……”
“轟!”
重壓再次降臨,像是道道萬丈瀑布,連綿不絕的撞擊着他的身體。
童言渾身像是要被碾碎了,可還是在噴着血嘶喊:“父親……我願以命換命……請您饒了姐姐……”
“退下!”紫炎族族長怒斥,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什麼時候?豈容你來胡鬧!
“父親……父親……”童言像是頭瘋狂地野獸,劇烈掙扎,儘管渾身浴血,可還是在死撐,嘶吼着,鮮血混着淚水:“母親去世十二年!你可曾到他墳前看一看!母親死前求你照顧我姐弟,你可曾做到!父親……十二年了,我求過你什麼?父親……饒了姐姐吧……我求你了……她是你的女兒啊……你這是要毀了她……”
轟!
一股氣浪撲面而去,席捲童言,衝向高空,直接飛出了這座禁島。
紫炎族族長內心一陣揪痛,卻面無表情,雙膝跪地,叩拜火山。
我是父親,我更是族長,我……身不由己……
一個時辰後!
童言清洗過身子,換過衣服,來到了童欣的宮苑。
“我姐睡了?”童言臉色蒼白,卻在臉上掛着笑容,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嗯,今天吃了點東西,早早就睡下了。”秀兒蜷縮在門口,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少爺有事嗎?”
“找姐有點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秀兒奇怪。
“讓你去你就去。”童言故意板起臉,伸手就要抓她。
秀兒立刻跳開,吐吐小香舌,快步跑開。剛覺着少爺變懂事了,一轉眼又老樣子了。
“姐?”童言輕敲着房門。
不一會兒,裡面傳來童欣的聲音:“童言嗎?有事?”
童言看四下沒人,推開了房門,朝裡面道:“姐,我想出去趟,陪我一起嗎?”
童欣披好衣服,走到外堂:“你怎麼了?受傷了?”
“傷勢總不見好,心情煩悶,我想出去散散心。就你跟我,幾天就回來。”
“去哪?”
“哪都行,散散心。”
童欣不想出去,甚至都不想見人,可剛要拒絕,童言卻劇烈咳嗽,嘴角沁出了血跡。
“你到底怎麼了?傷勢不是說恢復差不多了嗎?”童欣拿起手帕給他擦拭血跡。
“我就想出去走走,陪陪我?”
童欣遲疑了會兒,還是勉強的答應了:“稍等,我換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