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天!才三重天!你這些年都幹什麼了!”
“再有半年,你就三十歲了,地武三重天才勉強夠誅天殿的考覈線,你拿什麼跟別人爭?難道指望商會給你出資買進去嗎?”
“就算把整個商會賠進去,誅天殿也不要你這種殘次品!”
“我再說一遍!三十歲前,進不了誅天殿,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留下管理商會,修煉武道和振興家族的事,交給你大哥和二姐就夠了。”
溫陽落寞的走在碎石路上,兩邊古樹蒼勁,枝繁葉茂,帶來片片陰涼。長輩們嚴厲的聲音不斷在他腦海裡迴盪着,刺痛着他倔強的尊嚴。他從小就對武道有着濃厚的興趣,也希望自己能有一天變成人人尊敬的強者,能夠恣意的釋放武法,迎戰各方天才,縱橫古海。但是,他的天賦在普通人眼裡還算可以,想要達到夢想的程度還差的太遠太遠。
他不是沒有努力,只是境界進展緩慢。
在這片海域,最高的武道殿堂就是誅天殿,每個人少年少女都以成爲那裡的弟子爲榮。溫陽也不例外,他的大哥和二姐,也是誅天殿的狂熱崇拜者。
誅天殿每年都會招攬外殿弟子,如果是十五歲以下的年齡,最低要求是靈武境六重天,如果是二十歲以下的年齡,最低是靈武境巔峰,如果是二十五歲以下,必須要地武境,如果是三十歲以下,必須是地武三重天。如果過了三十歲,誅天殿絕不會再招收。
他的大哥,在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通過考覈,二姐也是在十八歲第二次考覈的時候,順利進入。唯獨他,從十五歲開始就去報名考覈,一次次的滿懷希望,一次次的失敗,到現在,他只剩最後的一次機會,卻還是勉強達到考覈線。
溫陽在上次考覈失敗後,就外出歷練了,瘋狂地冒險,希望能在最後的考覈之前晉入地武四重天,起初很順利,也在一年前晉入三重天,可是三重天到四重天的跨越太難太難了,無論他怎麼努力,都還是跨不過那一道坎。
他知道,如果這次再失敗,他只能放棄武道,專心經營家族的商會,努力地賺錢,爲誅天殿裡的大哥和二姐積蓄足夠的資金購買靈草靈果,打點殿裡的長老們。可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傾心的是武道!是有朝一日能晉入聖武!
溫陽走着走着,走到前面的岔路口,往左就是他的宅院。可想起喬羽曦的尖酸刻薄,他就心煩,那女人總想着自己男人應該多麼強大多麼英雄,埋怨家族把她嫁到了這裡,也不想想,那些天才級人物會娶她?
“少爺,少夫人在家等着您呢?”一個侍女從左邊的小路迎過來,輕輕拂了一禮,態度卻不怎麼恭敬,這是喬羽曦從家族裡帶來的貼身侍女,可能是受喬羽曦的影響,她也看溫陽不怎麼順眼。人是好人,可好人有什麼用?這世界看的是實力!實力強,天賦高,才受人尊重。
如果溫陽爭點氣,能加入誅天殿,她小姐臉上也有光,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走到外面都受人嘲笑,像什麼‘五次考覈,五次落敗,就是個做生意的命。’
“讓她等着吧!”溫陽冷哼,剛聽父親訓了一頓,實在不想再聽那女人嘲諷。
“少爺,這樣不太好吧,我建議您還是去一趟。”
“建議?我還輪得到你來建議?”溫陽冷哼。
“您考慮清楚……”
一個侍女從右邊的小路急匆匆的跑過來。“三少爺,您的客人又暈倒了。”
“過去看看。”溫陽正好心煩,轉身走向了右邊的小路。
左邊的侍女不鹹不淡的道:“三少爺,小姐找你過去是有些話要跟您談,關於孩子的事,您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讓她等着吧!”溫陽頭也沒回。
秦命昏迷了三天,當泥漿再次消退,他才從混沌中甦醒。
溫陽不想見人,正好藉機會留在了這個院子裡,時不時過來看看。奇怪的是,那嬌俏的小女孩竟然不吃也不喝,竟然也不餓,醒了就在那男人頭上吮吸幾口,然後接着睡。讓他驚訝的是小女孩身上好像有靈力流動,一個兩三歲的女孩,竟然能積聚靈力?這是要逆天嗎。
秦命醒來後,失神的坐在牀上,撫摸着胳膊和胸口。
泥漿又消失了,好像從來沒出現過。
這些泥漿難道是死囚島上的封印?怎麼帶到了這裡。
“小祖?這是怎麼回事?”
“我是怎麼出來的?”
“這泥漿有什麼辦法清理掉嗎?”
秦命仔細的探查,可查不到泥漿,也查不到封印的力量,但越是這樣,越是心裡不安。這封印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現,萬一是在特殊的時候呢,突然來這麼一下,他豈不是任人宰割?
“小祖?別睡了。”秦命伸手去抓小祖,手卻突然定在那裡,目光一陣晃動,一把撕開了領口,小祖呢??怎麼沒了!!
從心臟裡伸出來的鎖鏈,竟然不在了!
小祖也不見了!
怎麼回事?我昏迷了多久,昏迷的時候又都發生了什麼?
秦命腦袋亂了,小祖是離開了,還是遭遇了不測?難道……它留在了那座島上,是它不惜代價的把我送出來的?
秦命抱着頭,極力搜索着記憶,想要找到點什麼,可是他很快就失望了,昏迷之後的一切都不記得了。
我是怎麼出來的,又怎麼會在這裡?
境界是怎麼突破的,小女孩從哪來的?
封印怎麼還留在身上,小祖是死是活?
秦命滿腦子疑問,饒是他沉穩冷靜,這會兒也一陣煩亂。其他的都可以不管,小祖呢?從接受衆王傳承開始,小祖一直陪伴着,雖然期間有次意外,沉睡了段時間,可畢竟一直在身邊。他已經習慣了小祖陪伴的日子,也習慣了它的存在,雖然小祖極少幫忙,總是打擊他,刺激他,可他已經把小祖當成了親人一般,再怎麼困難,再怎麼辛苦,再怎麼危險,起碼有它陪着。
秦命也想過小祖有天可能會離開,但絕不是這樣突然的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小祖難道走了?這麼的乾脆決絕,連個招呼都不打?
小祖難道留在島上了?它爲了救我出來,付出了什麼代價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
修羅刀裡,殘魂幽幽甦醒,像是兩隻眼睛在黑暗中睜開。早在秦命被路過的這羣人救走的前一天,小祖破開了封印,斬斷了鎖鏈,直到那一刻,殘魂纔看清了龜殼裡到底封印的是什麼,雖然有了準備,可還是被深深地震撼了,小小龜殼,竟然封印着如此兇物,永恆王國的衆王之魂竟然跟這種妖物達成了協議。
小祖離開的很決絕,除了臨走前瞥了秦命那麼一眼,沒有留下什麼,也沒有多說什麼,扎進了海底,悄然離開。
“吱呀……”
房門緩緩推開,細微的聲音在房間迴盪。
“你醒了?”溫陽很意外,三天裡開了不下十次了,他一直在沉睡着,還以爲又要睡個五六天呢。
“是你救了我?”秦命看着走進來的男人,年輕俊朗,消瘦卻挺拔,面相看起來很友善,並沒有倨傲和狂放之氣,看到他醒過來,先是驚訝,很快就露出笑容。
“路上碰到了,舉手之勞。”溫陽留意着秦命胳膊,泥漿竟然不在了,他不由得探了下秦命氣息,竟然探不透,意念像是扎入片汪洋,沉淪的無影無蹤。
秦命壓下煩亂的心緒,真誠的道了聲謝:“能不能說說我當時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