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着清晨的陽光,青光與羅雲修處於溪水邊,鬆軟的草地上,露珠點點,略有潮溼。
羅雲修抓起鐵劍,舞動起來,只見他把手揮向前方,用他的手腕轉動劍柄,劍也慢慢轉了起來,漸漸的,劍越轉越快,把地上的零落的花瓣也捲了起來,空中飄着淡淡的花香。
草叢間蝴蝶上下翻飛,往這個方向飛來,陪伴着羅雲修一起舞劍。
“記住,習劍者,心沉劍中,切莫急躁。劍,在於意,意,在於境,境,生於心。”青光伴於羅雲修左右,細細的爲他講解。
“身體下壓,氣沉。”
“出劍第一刻,不可快也。”
“身體與劍體同步,感悟劍的方向。”
他時不時的會幫羅雲修擺正姿勢,這看似簡單的練劍,卻是大有學問。每一步都非常的講究,而這所有的步法連貫起來,卻是能達到出人意料的效果。
“接下來,你可以發力一試。”
當羅雲修練得差不多時,青光抓住時機,提醒他。舞劍爲蓄力,蓄力之後,致命一擊!
那動作緩慢的少年,目光一冷,手腕輕輕旋轉,劍光如同閃電般快速閃動,劍光閃閃。
“青之劍法――一式!”
咻!
青色的劍光在空中畫成一弧,羅雲修的腰肢隨機順着劍光倒去,卻又在落地的那一刻,做一飛仙之狀,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亂草紛飛。
他的動作極爲的嫺熟,毫不拖泥帶水,每一個動作,都帶起無聲的劍氣,那是勢!
青光靜靜地佇立在一旁,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的計劃,看來能夠實現了……”
他走到涼亭裡,盤坐而下,周身那自然流露的劍氣,被他收斂,繼而他招呼羅雲修過來。
“雲修,到爲師面前來。”
“是,師父!”
羅雲修將劍插回劍鞘,身輕如燕,眨眼間來到青光的面前,然後端正的行了一禮。
“無需多禮,坐下。靠近爲師,面向我。”
“是。”
他按着青光所說的去做,不過當他正眼看向青光,總有些不自然,兩個大男人這麼相對,似乎有些尷尬。
“現在,放輕鬆。”
青光笑了笑,他兩手平伸,掌心處有着光芒在閃爍,待羅雲修坐定時,他一掌拍向了羅雲修的額頭,同時另一隻手,並兩指,在羅雲修身上快速點落。
“呃!”
羅雲修悶哼一聲,他只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快要將他的身體撕裂開來,雖然這力量很是柔和,但他的本身的力量跟這力量產生了排斥。
“忍着點,爲師把力量給你,讓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青之劍法!”
青光急喝道,一手貼着羅雲修的額頭,一手在羅雲修的身上不停的點穴,他這是在爲羅雲修減輕痛苦。
羅雲修的面頰被這股外來的力量扭曲得變了形,他緊緊的閉着眼,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仙氣境的力量,果然不是元氣境能隨意承受的。
只是那麼一瞬,羅雲修就感覺自己體內已經力量充沛,可青光依然在繼續,當他看到羅雲修的肉體綻開之時,又快速的從身上摸出一顆藥丸,一指點痛羅雲修的喉嚨,逼其張嘴,然後硬塞了下去。
“逆轉武力,煉化它!”
面對如此痛苦,羅雲修哪敢怠慢,急忙集中精神,將這枚丹藥進行煉化。絲絲藥力蔓延開來,以着及其強大的恢復力,幫羅雲修修復肉身。
體內的武力明明已經達到了飽合,可是又一次的衝開了極限。他的身體,在慢慢變化,他的氣息,以着一種恐怖的速度在攀升。
“啊!”
那種撕裂的痛苦,終於讓他忍不住大喊出來,正因爲這一口氣被呼出,他的眼睛,突然豁然開朗。
在羅雲修的身上,武力像煙霧一樣嫋嫋升起,全身的疼痛,在這一刻,全部消失!
“這就是……玄……玄氣境!”
他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自己的雙手,雙掌之上,似乎有着一層透明的鎧甲。
“噗!”
鮮紅的血,突然濺落在他的雙手,那不是羅雲修的血,而是青光的血。
“師父!”
羅雲修驚呼一聲,閃身到青光的背後,將他扶住。現在的青光,全然沒有了先前的氣勢,他的修爲,竟從仙氣九重跌落到了仙氣六重。蒼白的臉上,卻是滿足的笑容。
“咳咳……爲師沒事。”
“師父,你這是何苦呢?雲修完全可靠自己修煉到玄氣境,現在豈不是害了師傅。”羅雲修自責道,如果青光告訴他原委,恐怕他不會接受這股力量,雖然他突破到了玄氣一重,可羅雲修心中的,更多的,是內疚。
青光用手指劃去了羅雲修的眼淚,告訴他,自己沒事,修爲雖然倒退,但他卻並不爲此而有悲色。
“修爲倒退,可以再煉回去,倒是你,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青之劍法的完整式,必須要玄氣境,現在,爲師可以放心讓你單獨修煉了。”
“雲修,你時間緊迫,我們必須趕在劍魔門之前。”青光慢慢道,時不時發出一陣急促的咳嗽,眼下的他,正是最虛弱的時候。
可在下一刻,青光做了一個羅雲修意想不到的動作,他竟用內力,震碎了自己的左臂,鮮血止不住的流,看呆了羅雲修!
“師父!”
羅雲修急忙放出結界之力,想要爲青光治癒手臂,但被青光用右手拉住了。
“無妨,這是爲師自願的。”
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師父,您這是爲什麼?”羅雲修不解道,可青光,卻是不願意告訴他答案。
“爲師累了,先回竹院休息了!記住,入劍!”
“咳咳……當你真正領悟到青之劍法的劍意,練成,只在一瞬!”
說完,青光拖着疲憊的殘軀,向着小竹院的方向,慢慢走去。他這麼一路走過去,路上,是滴落的鮮血……
師父,我會的!
羅雲修目送着他離去,當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竹林之中,指尖,觸摸到了劍柄。
“青之劍法――二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