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記憶封印(上)

麟羽尖刻的話語讓教皇的神色一滯,一直以來,他都是在宣揚着神的教義,從未遇到過對神如此??^的人。而麟羽的話偏偏又讓他無話可說,因爲事實確實如此。

原本和藹的教皇在這一刻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沉聲道:“托馬斯聖騎士,這就是你的朋友嗎?他們竟然對神如此不敬!請讓你的朋友馬上離開,不能讓他們在這莊嚴的地方說出如此??^神靈的話語。”

教皇的話讓托馬斯無所適從,想着麟羽在米蘭時和他說的話,數十年的信仰在這一刻崩塌,心裡突然冒出了無數的問題:“連教皇陛下都被麟羽說的惱羞成怒,那代表着什麼?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神真的不存在嗎?那我這麼多年的信仰又是爲誰?我的效忠又是爲誰?還是,只爲了梵帝岡和教皇?”

“托馬斯,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一位紅衣大主教看到托馬斯並沒有動作,忙出聲喝道。

這位紅衣大主教就是托馬斯•卡帕的父親托馬斯•摩亞凱斯,對於教廷內部的事情他又何嘗不知道?只是既然身在其中這麼多年,就算現在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脫離教廷對他並沒有好處,甚至會爲他帶來殺身之禍,即使他是紅衣大主教。

托馬斯被父親的喝聲驚醒,麟羽看出了他眼中的彷徨,於是對教皇冷聲道:“我們會走的,但是卡帕叔叔要和我們一起走,這也是我們此行的最終目的。”

教皇怒道:“我不會追究你對神的不敬,因爲你並不是神的子民,但是聖騎士卻是神的孩子,他的使命就是終其一生奉獻給神,你們有什麼資格把他帶走?”

麟羽冷笑道:“奉獻給神?你問過他嗎?”

“托馬斯•卡帕,你現在清楚的告訴他們,你的職責是什麼。”教皇沉聲道。

“我……”托馬斯的內心陷入了矛盾之中,半晌之後,他終於擡起了頭,堅定的說道:“現在,我不相信神的存在,我要求脫離教廷。”

“什麼!”教皇大聲叫道,他根本不相信託馬斯會說出這種話來。

“卡帕,你是不是被他們迷惑了?竟然說出這種話來!快點向教皇陛下道歉!”托馬斯•摩亞凱斯喝道。

他此刻的心裡也亂到了極點,兒子的話雖然說的沒錯,但是教皇絕不會允許一個地位卓絕的聖騎士脫離教廷,這對教廷的威嚴是一種極大的挑釁。挑釁教廷的結果只有一種,那就是被絞死,而他,卻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他不敢想象自己會不會發瘋。

“不!既然這個世界上沒有神,那我們的信仰還有什麼意義?”托馬斯看到自己的父親堅定的說道:“父親,我不知道您的決定是怎樣的,但是我絕對不會爲了這種子無須有的東西犧牲自己的愛情。九年了,我等的已經夠久了,直到今天我才發現,這九年的等待竟然如此荒謬。”

“混蛋!你知不知道你說出這種話的後果是什麼?難道你想讓我們托馬斯家族因爲你而受牽連嗎?”托馬斯•摩亞凱斯怒吼道。

教皇冷冷的看着大堂中的衆人,用力的按了一下寶座上的傳喚器,眨眼間,六個身穿盔甲的中年男子疾速衝進了大堂。

六人全部穿着金黃色的盔甲,那反射出的耀眼的光芒讓人有種雙目刺痛的感覺,這盔甲竟然完全由黃金打造而成。盔甲從頭到尾把九人包裹着,連整個臉頰都有一層僅露出眼睛的覆面,簡直像一座座鋼鐵堡壘。然而,六人身穿如此密實的盔甲卻沒有顯示出一絲的不便,手腳輕盈的彷彿只是穿着普通的衣服,行走間盔甲的關節連一絲摩擦的聲音都沒有,可想而知這盔甲的鍛造有多麼完美。

六人的武器此時已經出鞘,齊齊的是銀色雙手重劍。劍長超過一米五,寬度也達到恐怖的十公分,劍身反射的銀色毫光似乎在彰現着它的鋒利,同時,也只有他們這種近兩米的身高才能使用如此巨型的兵器。

“托馬斯.卡帕,你是不是已經絕對背叛主?”教皇的聲音和開始判若兩人。

“既然我的信仰本身就不存在,那就不存在所謂的背叛。”托馬斯再也沒有過去的恭謙,語氣決絕。

“那我將代替主抹殺你這個叛徒!”教皇的聲音愈加冰冷:“索加聖騎士,和你的夥伴一起拿下他,稍後執行絞刑!”

“是!”身材最爲高大的聖騎士恭聲應道。

六個身穿黃金盔甲的聖騎士同時舉起了手中的重劍,劍尖直指托馬斯,臉上一片肅穆。劍身流轉着一片白色光芒,而劍尖上的劍芒吞吐間已經達到一尺有餘,沒有人會對它的攻擊力產生懷疑。

“陛下,卡帕他一定是受了別人的蠱惑,您知道的,他一直對主對教廷都是忠心耿耿。”

托馬斯•摩亞凱斯的聲音充滿了恐懼,這六名聖騎士的實力任何一個都超過托馬斯。教廷一共有十二位聖騎士,六人駐守梵帝岡,另外六人分佈在其他教區,而駐守在這裡的聖騎士都是最優秀的。現在六名聖騎士一起攻擊托馬斯,他哪裡還有逃脫的可能?

托馬斯的臉色變的很難看,他很清楚現在的實力對比,別說是還有這麼多聖騎士,就算只有教皇一個人他也無法倖免,對於教皇的實力他雖然不完全清楚,但是他卻知道,教皇如果親自動手,他甚至連一招就接不下來。

“教皇閣下,你準備怎麼處置我們呢?”麟羽語氣很輕鬆。

“請你們馬上離開這裡,你不屬於我們教廷,在沒有威脅到教廷的情況下,我是不會對你採取任何措施的。”教皇說道。

其實他早就恨不得把麟羽殺之而後快,只是他也知道東方的各大世家並不好惹,既然對方敢隻身前來,那就必有依仗,就算自己現在把他們殺了,卻難保各大世家不來找他報仇,到那時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那就讓卡帕叔叔和我們一起走吧,我可以向你保證今天的事情不會泄露出去。”麟羽說道。

不要奇怪爲什麼麟羽的脾氣會這麼好,因爲此事所牽涉的除了托馬斯•卡帕本人之外,還有他的父親托馬斯•摩亞凱斯,如果他強行帶走托馬斯這隻會讓他的父親蒙受災難,所有的爛帳都會記到他父親的頭上,到時豈不是好心做壞事?所以他想盡量用和平的手段來解決。

“你以爲教廷的威嚴是隨便讓你踐踏的嗎?”索加聖騎士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麟羽瞥了他一眼,一股真元力直向索加胸口撞去,口中冷聲輕喝道:“滾!你是什麼身份?這裡哪裡有你說話的地方!”

“轟!”索加的身軀直飛出十數米,直到撞在大堂那鑲金的牆壁上才停了下來,而那牆壁卻已經深深的陷進去數十公分。

“嗤……”一陣陣輕微的金屬摩擦聲中,索加那身光芒耀眼的黃金盔甲竟然碎裂開來,緊接着化成一堆金屑堆在地上,而索加早就昏死過去,嘴角的鮮血彷彿不要錢的往外涌出。

“你……”

教皇的聲音完全變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當然,就算他能反應過來也無濟於事。他深知,對方那強勁的攻擊就算是他也不可能接得下來,而對方卻僅僅只是一聲暴喝而已。

八位紅衣大主教的臉上滿是驚愕,他們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種比之神蹟猶有過之的“表演”讓他們根本無法接受,思維也陷入了短暫的停頓。

其他的五位聖騎士由於有覆面的阻擋而無法看出任何表情,但是從他們緩緩後退的腳步和雙手微微的顫抖可以看出,他們的狀態並不比幾位紅衣大主教強多少。

當然,這裡最爲驚訝的卻是托馬斯,本已抱着必死之心的他,完全沒有想到情況會在瞬間逆轉。索加的實力他很清楚,至少對於他來說還差上不少的距離,然而,這讓教廷引以爲傲的最強的聖騎士卻接不下麟羽的一招。不!一招都沒有,因爲麟羽根本沒有動手!

“麟羽,這……”

皇甫雅蘭的聲音充滿了驚喜,剛剛托馬斯的情況她並不擔心,她知道麟羽對付這些人絕對沒問題,因爲麟羽只是用一顆丹藥就能讓武技第四重的她達到武技頂峰,那他本身的實力自然不言而喻了。但是她卻沒有想到麟羽已經強到這種地步,那可是黃金鑄成的盔甲啊!卻在他不動聲色之間化爲飛灰,這是怎樣的修爲?她不敢想象!但是她卻肯定的知道,這次托馬斯的事情已經是勝券在握了。

“姑姑,別發呆啦。”皇甫鳴笑道:“麟羽的本事多着呢,以後還有你發呆的。”

“我……我有發呆嗎?”皇甫雅蘭嬌嗔道:“麟羽厲害又不是你。”

“教皇閣下。”麟羽看着教皇淡淡的說道:“我可以把卡帕叔叔帶走了嗎?”

“你說什麼!”教皇經過短暫的錯愕便恢復過來:“你以爲憑武力就能讓我妥協嗎?”

皇甫雅蘭的話讓皇甫鳴一陣“傷心”,現在終於被他抓住了機會,大聲叫道:“老頭,別給臉不要,你認爲就憑你能擋得住我們?笑話!這人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麟羽楞楞地看着脾氣突然暴躁的大哥一陣無語,只是他並不知道皇甫鳴剛剛受了“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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