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命中帶煞,爲嘛還這麼多美人趨之若鶩、撕破臉皮也要往她身上賴……女主沒心沒肺沒臉皮,男主腹黑強大扮豬吃老虎,你佔我便宜,我就吃你豆腐,吃幹抹淨,誰爽誰不吃虧。
她心狠手辣,以牙還牙,揭開她們不可告人的秘密,讓世人看清她們骯髒的嘴臉,送她們去萬劫不復這地。
沒關係,她不介意讓他們重新認識一下她。
棄她荒山,放她去死?
說她命硬,逮誰克誰?
簡介:一朝穿越,如故發現,程序顯示全是扯淡,這郡主身份根本就是個渣,任誰都可以踩,任誰都可以踏!
推薦好文《種田不如種妖孽》作者:風晚
------題外話------
她也很期待呢!
既然大家這麼賞臉,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聞聲,華青弦默而不語,只是挑眸而笑,滿目華光……
說去吧!兩位夫人又怕老太太真的沒事,可說不出去吧!萬一拿她們當槍使的不是老二家的,而是華青弦呢?她可是那樣精明的一個女人,這種事兒也不是做不出來。一時間,三夫人四夫人左右爲難,良久,兩人再度交換眼神,終還是點了點頭:“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被點名了問,也不好不回答。
說完,上將軍猶似不甘,又陰側側地衝着兩位夫人笑:“怎麼?你們不想看?”
她越是這樣熱情,三夫人和四夫人就越是謹慎,兩人那聲不去的話語尚不及說出口,上將軍夫人便冷着一張臉囂張地叫了起來:“她們不去,我去。”說罷,上將軍夫人回眸冷笑,看向三夫人和四夫人的眼神裡已只剩輕蔑:“我倒想看看她有什麼好法寶,能將重病之人變成是睡着了。”
滿意地看着三夫人和四夫人的表情,華青弦故意又問:“兩位嬸嬸,去麼?”
可她們來之前,老二家的夜惜如口口聲聲說夜老太太是因爲夜雲琅和夜雲靜的事情被將軍夫人氣得臥牀不起,昏迷爲醒的,難道是夜惜如弄錯了?還是說……唉呀!她們也是夠傻,怎麼就能隨便相信那孩子的話呢?現在老二家的拿來當槍使不說,還被華青弦這麼看笑話,這麼想着,三夫人四夫人對望一眼,再看向上將軍夫人的眼神已只能用怨毒來形容了。
這話是對上將軍夫人說的,可華青弦卻是看着三夫人和四夫人講的,她一雙眼眸清亮透徹,顯然是胸有成竹的樣子,三夫人和四夫人就更加心虛了,難道真的是看錯了?
“親眼所見麼?”華青弦挑眉,笑笑地看向三夫人和四夫人,意有所指道:“好,既然兩位嬸嬸不相信,不妨再去一趟梅園,再去親眼看看,老夫人到底是睡着了還是昏迷不醒?有時候啊!這道聽途說是不靠譜的,好多人就是輕信了不能相信的人,纔會傻傻地給人拿來當槍使,三位嬸嬸都是明白,可不好被有人心利用。”
這樣的伶牙俐齒,這樣的難纏,上將軍夫人臉色如碳:“華青弦,若我一人過來還真不定就讓你給誆住了,可我們三人一起親眼所見,你還敢抵賴?”
華青弦再度呵呵一笑,反問道:“瞧您這放在說的,老太太是什麼年紀的人了?昏迷了幾天幾夜了那還能活得下來?莫不是嬸嬸看走眼了吧?老太太那是睡着了,不是昏迷不醒。”
“老太太都昏迷幾天幾夜了你還說我們血口噴人?”
呵呵!她送她一萬聲呵呵好不好?有她們這樣的長輩,夜雲朝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那運氣黴到可以去中五百萬了好麼?
長輩,也好意思說是長輩?
“我的態度就是,你血口噴人。”
明顯地感覺到一起來的兩個弟妹態度變了,上將軍夫人臉色一變,怒斥道“華青弦,我們都是你的長輩,你這是什麼態度?”
本是同仇敵愾而來,可因着這一句話,三夫人和四夫人挑釁的興趣就明顯地淡了下來。都在心裡想着:老太太喜歡的又不是她們家老爺,爭到的好處也不是她們家得最大,何必那樣賣力?就讓受寵的二嫂一家人去鬧騰唄!她們反正也只有吃剩下的命,強出個什麼頭啊?
大房是長不是嫡,不得老太太歡心還真是沒辦法的事,可三將軍四將軍卻是嫡出的,這些年來,老太太一直住在上將軍府上,儼然眼中只有上將軍一個兒子,三夫人四夫人早就有意見了,只是攝於上將軍的威儀不敢說出來。可如今這種事情被華青弦這麼直接挑到了明面上,兩位夫人心裡如何能不氣?
聞聲,華青弦嘴一撇:“嫡庶有別啊!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再孝順,那也是不得老太太歡心的,她最喜歡的親兒子,到底還是二叔父。”這話一出,上將軍夫人臉色一僵,三夫人和四夫人的臉上也都掛不住了。
這話一出,上將軍夫人臉色已黑得不能看了:“老太太住在這裡,就算是生病了也該是你們請大夫,怎麼就該我們請了?”
華青弦的聲音極大,又夾槍帶棒,竟把夜老太太說成了無兒願意養老的可憐老太太,把她們罵成了沒良心不厚道。三位夫人一聽,哪裡肯答應,就要回嘴,華青弦卻十分生氣在又開口了:“再者,三位嬸嬸怎麼可以這樣?你們說老太太病了,不該先去請大夫麼?跑這兒來吵吵我娘幹什麼,我娘也不是大夫,看不了老太太的病。”
見三位夫人被她頂得沒話說了,華青弦又奇怪地睜大了眼,不客氣地道:“倒是幾位嬸嬸好生奇怪了,都說了老太太不喜歡住這兒,讓接走也沒有人肯接。我娘最爲老實厚道,看老太太老無所依居然沒有人願意養她的老,也就無怨無悔地照顧着,怎麼地還成了咱們虧待老太太了?”
“……”
既然她們送上門來,她豈有不噴的道理?
“三嬸嬸這話就問對了,要是老太太病了,我們爲何要閉門謝客,至少該請個大夫回來不是麼?”知道老太太是裝病,華青弦這幾日都閉門謝客,也根本就沒請什麼大夫過來,要是老太太氣絕身亡了她也不可惜,可要是氣不絕,那就只能說是身體沒毛病。很顯然,老太太是後者,所以,這幾位夫人不明就理地跑過來指責將軍夫人,那就是吃飽了沒事找噴來的。
“要是老太太沒病,你們閉門謝什麼客?”
“三嬸兒,這話可就不中聽了,什麼叫我裝?我用得着裝麼?”她冷冷地笑着,口氣裡的那一丁點兒客氣也被她抽的一乾二淨,裝?她確實是在裝,不過是裝着對她們客氣,可現在她想通了,對於這樣給臉不要臉的人,看誰不爽就直接噴,是真的沒必要再裝客氣了。
瞧她一板一眼地說着,三位夫人心裡都咯噔咯噔地響了起來,最後還是三夫人沉不住氣,厲聲指責道:“華青弦,你還在裝?”
三位夫人吃不準華青弦的心思,誰也不敢先開口,正對着眼色,那廂華青弦又開口了:“三位嬸嬸真的去看了老太太?早上我還跟老太太請過安了,說是有些累,就睡了,怎麼就病了?”說着,華青弦故意一頓,又看向將軍夫人,擔憂道:“娘,這可如何是好?我們也去看看吧!萬一老夫人真是病了,咱們也好給請個大夫看看。”
這話一出,三位夫人皆都色變,一時完全搞不懂她在玩什麼花樣了。交手過幾次,大家都知道華青弦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可她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太玄乎了,明明老太太都躺在那裡幾天不起來,她怎麼就敢說是睡着了?
“……”
“老夫人怎麼了?不是好好的麼?怎麼就半死不活了?”
上將軍夫人雖然說話的口氣很衝,但被華青弦這麼一瞪,心裡也沒底了。方纔她們急急忙忙去看了老太太,喊了半天都沒人應,自然就覺得老太太病的不輕,本想問問老太太身邊的人,可那個滿媽媽腫着臉也說不清什麼話,也只能隨便抓了個丫頭來問。那丫頭一看就是將軍府裡的人,怎麼問都不肯說,她們也就更懷疑老太太這是在將軍府裡被‘虐待’了。當下便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想趁機發難,讓將軍夫人乖乖就犯,豈料,這個華青弦又出來阻她們好事,而且聽她那口中氣,似乎還不知道老太太這邊出了事兒,這,難道是個圈套?
“你們把老太太弄成那樣了,都半死不活了,還問我要名目?”
四目相對,華青弦目光灼灼,理直氣壯:“二嬸兒,就算是要給死囚定罪是不是也得有個罪名,您這怒氣衝衝而來,總得有個名目吧?”
一聽這話,上將軍夫人嘴皮子一翹,似笑非笑:“怎麼?郡主又想睜着眼睛說瞎話麼?”
她抿脣一笑,當下便誇張地叫了起來:“三位嬸嬸你們在說什麼呀?老太太到底怎麼了?”
三位夫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將軍夫人又白了臉,她翕動着嘴脣似是要說些什麼,卻始終沒說出來,華青弦扭頭看了夜雲琅一眼,見她暗暗對自己比了個ok的手勢,那ok的手勢是華青弦前幾日教的,她覺得夜雲朝不在家那些人會更加有恃無恐,爲防萬一她便教了夜雲琅和夜雲靜兩妹妹幾個現代的手勢,方便她們對自己打暗語,沒想到,這丫頭現學現賣,直接就用上了。
“……”
“大嫂,娘都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裡喝茶?”
“大嫂,就算心中對娘有怨,你也不能這樣啊?這是不孝。”
“大嫂,娘真的是讓你氣病的麼?”
可謂是迫不急待,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三位夫人竟已殺到了臨江軒。招呼都沒顧上打,三位夫人便已經開始炮轟將軍夫人了。
——
兩姐妹相視一笑,很快便起身離去,將軍夫人不懂她們搞的什麼鬼,忙過來問華青弦。華青弦也笑着跟將軍夫人將一切都說了,將軍夫人一聽,頓時也欣慰地笑了,還是兒媳婦好啊!
“知道了。”
“記着,避開你們那煩人的三位嬸嬸。”
“這樣……”附耳過去,華青絃聲音壓得極低,卻又恰好能讓兩位小姐聽見。夜雲琅和夜雲靜本還聽得有些迷糊,可越到最後越興趣,終於聽完後,夜雲琅已雙目有神,神情激動:“大嫂,你可真厲害,我們這就去。”
夜雲琅一聽,來了興致,忙湊近了道:“大嫂您說吧!什麼事兒?”
華青弦神秘一笑,道:“有件事兒想讓你們去辦,可得辦好了。”
“大嫂,您找我們?”
到了臨江軒,華青弦也不急着喝茶,只讓身邊的天雨又走了一趟臨溪軒,給兩位小姐帶了話。不多時,夜雲琅和夜雲靜就過來了。
一聽這話,將軍夫人又慌了,可看華青弦一幅氣定神怡,胸有成竹的樣子,她原本煩亂的心竟也漸漸平定了下來。
華青弦莞爾,又殷勤道:“那咱們就回屋裡好好喝喝茶,等着三位嬸嬸好了,要是我沒算錯,半盞茶的功夫就該過來興師問罪了。”
華青弦目光灼灼,內裡似有無數星辰在閃爍,那樣的自信,那樣的有活力,將軍夫人明明心中還是很擔心,卻在她熱切的眼光中慢慢點下了頭:“郡主,娘信你。”
將軍夫人還是猶豫,華青弦卻反手握了氣她的手:“娘,您信我麼?”
“這,這……”
老太太這麼鬧無非就是想要在將軍府裡立立威,嚇嚇將軍夫人和自己,只要她這威立下了,雲琅和雲靜的親事她就牢牢地握在了手裡。雖然不知老太太爲何一定要定下那兩門親事,但,她這幾日閉門謝客故意杜絕了外間的消息就是想要殺她一個措手不及,老太太如今肯定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兒,她要是想通了現在就在幾個兒媳婦面前醒過來,她華青弦也就當沒有發生過這件事,可是,她要是冥頑不靈,還要再繼續裝下去,那她就要讓老太太嘗一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滋味兒。
“就是讓她們鬧,她們不鬧,老太太的病怎麼能好?”
“您忘記小羿是跟着駱惜玦學醫的了麼?我雖然沒跟着一起學,倒也聽了些皮毛,我敢打包票,老太太沒病,不過是想要借題發揮。”她不方便跟將軍夫人提到夜雲朝曾師從隱醫之事,所以只能含糊其詞,她在將軍夫人對她的話十分相信,倒也沒再多問什麼,只擔心道:“那不是更壞了,她裝病的話肯定就不會好起來,現在她們幾個又來了,還不定得鬧成什麼樣兒。”
“可是,你怎麼知道?”
“什麼?老太太真是……”其實,這幾日將軍夫人都有去看老太太,除了昏睡不醒以後,倒也真沒有別的什麼不好的症狀,甚至都燒都沒有發。她也想過老太太是不是裝病,可總覺得畢竟是夜氏的宗婦不至於做出這麼丟人的事,可現在聽華青弦這麼一講,將軍夫人頓時氣得頭頂冒煙。老太太都這把年紀了,簡直是爲老不尊啊!
“裝的。”
“郡主,這話可不好瞎講,咱們怎麼能說不擔心老太太的話?她可是被娘……”
華青弦不以爲意,笑得沒心沒肺的:“娘,是三位嬸嬸擔心老太太,咱們又不擔心,去梅園幹嘛?”
“咱們不去梅園?”
於是三人一起急急地朝裡走,那步伐快的,好似生怕她們又關上門來不讓進似的。走到一半,上將軍夫人又折轉了身子跟身邊的媽媽耳語了幾句,不多時,那媽媽便快步出了將軍府的門,直接上了自家的馬車,回去了。華青弦知道這是要回去搬‘救兵’,也沒多說什麼,只笑笑地挽了將軍夫人的手,直接回了臨江軒。
不過,不管怎麼樣,不親眼看看幾位夫人心裡到底不踏實。
三將軍夫人白了她一眼,去拉身邊的人:“算了二嫂,咱們是來看孃的,何必和她一般見識,趕緊進去看看吧!說不定老太太都已經……”說着,三將軍夫人不懷好意地看了華青弦一眼,看她一臉沒事人的樣子,心裡又有些犯嘀咕,難道老夫人沒事麼?怎麼她一點也不着急?
“有嗎?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她無辜極了,一臉委屈的模樣逼真得讓幾位將軍夫人直咬牙,可畢竟人家閉門謝客也不是什麼天大的罪,就算是她們逼着華青弦承認了也不過就是傳出去不好聽。可華青弦還有什麼名聲可言?所以這事兒根本就傷不着她。
“郡主,你這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啊!”
華青弦極爲認真的點頭:“有嗎?我還真的不知道。”
“這話說的,敢情,你們前幾日都不知道我們在外面侯着呢?”
開了門,大家的臉色都不好,華青弦卻反而是一幅笑迎相迎的模樣,一見面就跟她們客客氣氣地打招呼:“二嬸,三嬸,四嬸都來了,怎麼不早點讓小廝通傳呢?要是早知道是你們來了,我和娘早就親自出來迎客了。”
只有三輛,其實比華青弦預計中的要少,聽說第一日閉門之時一共來了七輛,可她們死也不開門,那車輛就漸漸變成了現在的三輛,所以說,不要臉的人其實也不算多,至少,臉皮厚到一定程度的人比她想象中要少。
將軍府的大門終於打開了,門口一共停了三輛馬車。
——
說着,眸間冷光一閃,親自扶着將軍夫人起了身,道:“娘,咱們走吧!開門迎客。”
擡手替將軍夫人試過臉上的淚,華青弦俏皮道:“別哭了,一會兒娘可得有氣勢一點。”
聽得這話,將軍夫人似突然有了主心骨一般,心都要化了:“郡主……”
“娘,我懂。”她笑着點頭,又道:“我只是想告訴您,除了相公以外您還可以相信我的。”
一聽這話,將軍夫人瞪大了眼,急急解釋道:“郡主,娘不是那個意思,不是想逼你。”
將婆婆的怔忡看在眼裡,華青弦突然用力握了握自己手,沉聲道:“娘,本來我是不想搭理她們的,愛鬧不鬧,丟的也不是咱們一家的人,可看您這麼擔心,我就不能不管了,這事兒啊!我今日兒就給您漂漂亮亮的解決掉,讓您看看,就算相公不在我也有本事護咱們一家人的周全。”
“……”一句話,說得將軍夫人啞口無言。是啊,若是一家人怎麼會這麼對她們,就是因爲不是一家人才這樣,這麼多年了,是她還一直對他們心存幻想,卻未料到她們一家早已成爲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不撥不快。
華青弦眸光一閃,直言道:“娘,您錯了,咱們和他們可不是一家人。”
“娘本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你瞧瞧他們,瞧瞧他們,哪一日肯消停?哪一日肯罷手?”說着,又是恨得不行的樣子:“他們就是非得逼死我們一家老小才高興麼?怎麼說也是一家人吶!對一個外人也不至於如此,他們怎麼就容不下我們?”
遞了方帕子給將軍夫人,華青弦輕輕順着將軍夫人的背,柔聲安慰道:“娘,過去的事兒咱就不提了,過好現在才緊要。”
華青弦倒是沒想到關於太皇太后還有這麼一段過往,怪不得夜雲朝對這個姐姐這麼重視,也怪不得他寧可冒天下而不爲卻也要保了兩個王爺上位。想來,太皇太后也是值得他這麼尊敬的,若是換了自己,十四歲的年紀,她也未必能做到如此犧牲。
說到這裡,將軍夫人幾乎泣不成聲:“九死一生,太皇太后才生下兩位小王爺,自此落了隱疾,身子骨一直不是很好。這些年來,要不是爲了這個家,太皇太后早就出宮過着閒適的生活,都是被咱們家給拖累的。娘一直覺得自己沒本事,就希望孩子們都好,可是,太皇太后那樣了,雲朝也這樣了,要是連雲琅和雲靜也護不住,娘還不如帶着她們一起去死了乾淨。”
說到這裡,將軍夫人又落了淚,她這輩子最覺得對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大女兒:“娘當你是自己人,纔跟你說這些,想當年,太皇太后不過是像雲琅和雲靜這麼大的年紀,我花兒一般的女兒啊!爲了自己的家族,爲了保下父母和弟妹,委身承寵於年過半百的皇帝,甚至冒死生下了一雙兒子。那個時候,太皇太后年紀小,身子都沒有長開,又是頭胎就生兩個孩子,足足生了三天三夜,我守在她的牀頭,看着她一點點蒼白了下去,就感覺她要離我而去。那時候,她還哭喊着求太醫保孩子,保孩子……”
“唉!那些人從前就盼着咱們家不好,以前你公公去世時,她們好一陣兒都是對咱們井下石,要不是太皇太后爭氣,一下子生下了兩位小王爺,咱們家恐怕……”
“只要娘覺得不委屈,我有什麼好委屈的?”華青弦親自拉了將軍夫人坐下,看她情緒不穩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等着她繼續。
聽着這話,將軍夫人心中一熱,眼圈就紅了:“娘是怕委屈你了。”
“怎麼無關?我是將軍府的少夫人。”
“那怎麼行?這事兒本就與你無關。”
華青弦是多通透的一個人,見到將軍夫人過來便知她是所爲何事,倒也不推脫什麼,只笑笑道:“不怕,我反正名聲差,到時候娘就說是我的原因,將一切都推給我就好。”
將軍夫人性子軟,一聽說外面把將軍府傳的很難聽就有些坐不住,前幾日就想開了大門讓外面的人進來,被兩位小姐勸住了,可如今天天如此,她是實在有些吃不消。想到再問女兒也是一樣的結果,索性便找到了華青弦,這個家遲早還是要交到她手上打理的,讓她拿主意也理所當然。
“郡主,這可如何是好?滿京城都是關於將軍府的流言,再這麼下去……”
雖然華青弦並不這麼認爲,可外人就是這麼看將軍府的。是以,夜雲朝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罵上了將軍府的門,雖然將軍夫人已閉門謝客,可人家天天來,天天來,終於,將軍夫人沉不住氣了。
——夜雲朝一走,將軍府又只剩下一堆孤兒寡母,嚴格來說,‘孤兒’都不在,只剩下一堆‘沒用的’女人。
自此,京都的平衡,因爲一個夜雲朝,徹底動盪……
是以,恭王出手了,派了一隊精兵護送,雍王也同樣出手了,又是一隊精衛護送。明相也出手了,還是一隊暗衛護營,最後,攝政王也不得不插手,讓小皇帝光明正大地安了一隊侍衛跟隨夜雲朝一道去了雲臺山。林林總總,加上夜雲朝自己的人,一共是五隊人馬,送着一個瘸腿的他,浩浩蕩蕩地朝着雲臺山去了。
只是,夜雲朝的安危又豈能如此兒戲?
當然,他的腿還有得治能夠重新站起來的消息一出,原本打成一團的明相黨和攝政王黨又亂了。本就是多事之秋,若是夜雲朝趁機崛起,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可是,有病人家就得治,誰也不能阻止太皇太后的弟弟去雲臺上,既然不能阻止,那就只能死死盯住,只要他離開京城,便叫他有去無回。
將京城攪成了一灘混水,夜雲朝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滿意之餘,他也終於能鬆一口氣去雲臺山見隱醫了。
可就在大理寺卿打算真的殺無赦的時候,溫文爾雅的明相也去了大理寺的牢房裡看奶孃,自此,大理寺卿才知道,原來奶孃真的是個奶孃,而且還是當朝左相明君澈的奶孃。攝政王對左相,誰也不敢說誰最後會贏,於是乎,事件最後終於演變爲因一個奶孃而引發的‘世界大戰’。
大理寺卿怕了,親自請示攝政王問他要怎麼辦?攝政王自是隻有一句話,殺無赦!
這下子,便又輪到大理寺卿爲難了,奶孃告的人是崔同,可崔同和他都是攝政王的人。自己人嘛哪有不幫自己人的道理?所以,大理寺卿便決定打死奶孃,以絕後患,偏偏駱惜玦是個不給面子的,他出診千金卻不收奶孃半分錢的銀子,還天天跑進大理寺的監牢裡親自給奶孃上藥喂藥,以至於本該在三個時辰內就嚥氣的奶孃,竟在三天內坐起了身子,恢復得比神仙還要快。
那一幕,深深地震懾了京都百姓,自此,皇城內外無人不信奶孃的兒子是真冤。
就在百姓們以爲奶孃被那些衙役們活生生打死在眼前,一個個義憤填膺要衝上來搶人的時候,白衣勝雪的駱惜玦從天而降,只用了一粒丹丸,便將奶孃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奶孃幽幽而醒,她撐着最後意識將帶在身上的萬言血書一舉向了大理寺卿。頂着巨大的壓力,大理寺卿顫着雙手接過那萬言血書,一張老臉簡直是扭成了苦瓜。
昭雪鼓畢竟是御賜極品,鼓聲穿透力極強,再加上有天風的內力加註,頓時如萬馬奔騰,呼嘯而來,又似春雷滾滾,震耳欲聾。如此之大的聲音,別說是皇城了,簡直是驚動了整個京都的百姓。那一日,奶孃在萬民矚目之下生生捱了五十殺威棒,捱到一半奶孃就暈死了過去,可大理寺的衙役還是讓已經暈死過去的奶孃挨完了整整五十棒,霎時,大理寺前鮮紅一片,奶孃的血幾乎染滿了整個石階。
某日清晨,奶孃在天風的幫助之下,順利地來到了大理寺前,她身負萬言血書(當然了,這血書不是用奶孃的血寫的,是華青弦找人用豬血寫的),帶着必死的決心毅然決然地敲響了大理寺前的昭雪鼓。奶孃力氣小,敲了沒幾下便有些敲不動,隱在暗處的天風幽幽一嘆,揮手間真氣迸發,直接用內力替她一鼓一鼓地擊鳴了下去。
這一點,自然就得試目以待了。
一個幾百年沒有響過的昭雪鼓,若是突然被某個不怕死的敲響了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故?
但是,可是,但可是,可但是……
大晉皇室更替迭選,皇帝早已換了一位又一位,又自以爲天下太平,這昭雪鼓響不響自然也不會有人關注了。
可皇帝政務繁忙,豈能天天處理這些冤情屈事?爲免人人越級而上直接越過府級衙門來煩擾皇帝,大理寺前的昭雪鼓便有了不成文的規矩,五十殺威棒。當然,這並不代表沒有人敢去,只是官官相衛,層層下來便有了許多暗性的‘潛規則’,再一級級打壓下來,一級級扼制,是以,就因爲五十殺威棒,數百年來竟沒有一個人敢敲響這昭雪鼓。
但此事讓晉帝印象深刻,爲便百姓告御狀,他特下聖旨在大寺理前加了一架鼓,取名昭雪,藉以顯示便民、德政。
脫險的少女得知恩公將被問斬,深感不安,決定去闖金殿。但禁宮戒備森嚴,恐進不了反惹出大禍,於是她想了個辦法。和丫鬟一小鼓、一小鑼,敲打過街來到金殿門前,連聲高喊“冤枉!”,鑼鼓頻傳,驚動了晉帝,他下令拿當事上殿是問。少女胸有成竹,見了皇上從容應對。晉帝得知真相十分憤慨,不但沒有再治那好漢的罪名,還讓少女平安歸安。百姓聞訊,無不讚頌晉帝英明。
相傳,大晉開國皇帝登基不久,他有位皇侄倚仗皇勢胡作非爲。一日,某京城少女正恰遇浪蕩皇侄,他見少女貌美若仙,遂生邪念,上前調戲。後被一位孔武有力的大漢治服,兩人在撕扯之中皇侄被大漢誤殺而亡。晉帝得知皇侄被殺,大怒,判了那大漢凌遲處死。
——大理寺前有鳴冤鼓,和普通衙門口的鳴冤鼓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這大理寺前有兩架鳴冤鼓,一個是普通的,還有一個卻有個特殊的名字,叫昭雪鼓。
看着自己的身體被他掰成各種方便他長出直入的‘形狀’,她真的……要羞射死了!
被堵了嘴,被壓了牀,華青弦一邊享受,一邊淚流……禽獸啊!爲什麼每次都要反反覆覆,花樣百出?
“啊!別,別別別……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嗎?相公……唔嗯……”
果然,她就知道……
“乾死你。”
艾瑪!相公眼神好凶殘,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心口一緊,她下意識地追問:“你就幹嘛?”
“不懂!我只知道你以後再敢說是明相夫人,我就……”
華青弦華麗麗地囧了,手足無處安放了:“呃!這個,這個嘛!你知道的,這個叫戰術,攻心戰術懂不懂?”
“你是明相夫人?我是明府大管家?”
華青弦迷糊了:“什麼帳?”
“不要?”挑眉,男人的表情很不爽:“那行,咱們還有帳沒算呢!現在就來好好算一算。”
“甜?要不你嚐嚐?”說着,男人主動湊上前來,卻被華青弦嫌棄地推開:“討厭,我纔不要……”
聞聲,華青弦不自覺地紅了臉,夜雲朝是個不太會說話的人,至少,在感情上不太主動,甚至表現得有些木訥。能說出這樣的話對他來說已經很難得,雖然不如那些什麼我愛你,我想你之類的刺激人,但這已足夠溫暖她的心。她笑笑地看着自己的男人,手指點上他的脣,玩味道:“相公,你這嘴……是抹了蜜吧?怎麼這麼甜?”
“我只對你善良。”
知道被他耍了,華青弦也不生氣,只偏着頭逗他道:“相公,你一個大魔頭這麼善良真的好麼?”
他溫和地笑,兩隻眼睛亮得就像天上的星星:“那就讓她死不成不就行了,反正,阿玦最近制的傷藥也比較多,讓他多弄點就行了。”
“真的?你不是說她會死在大理寺?”
“我替你幫。”
“雖然我不認識她,可這位奶孃不像是壞人,如果我有能力,我會幫。”華青弦從不自比是好人,但她卻比較同情弱者,這個奶孃的兒子也不過是因爲身份比不過那個知府,纔會被人欺負成那樣,況且,強佔民婦不說還要殺了人家的老公,那種敗類,不除不足以平民憤。
看她緊張成那樣,他寵溺地拍了拍她的頭,問:“想救她和她兒子嗎?”
華青弦急了,猛地從他懷裡坐了起來:“啊?你不是也說這個辦法好的?怎麼現在……”
“也不一定能申得了,也許她真的就會死在大理寺。”
一聽這話,她猛地推了他一下:“你要不要這麼實在啊?真是……”說着,她又是一漢:“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只有這樣才能替她兒子申冤。”
“有點。”
雖說她已安頓好奶孃,可想到自己跟她說的那些話,她卻總有些不舒服:“相公,我是不是太狠了?”
——回到將軍府已是深夜,梳洗過後,華青弦和夜雲朝靠在牀上聊天。
華青弦撇嘴,什麼也沒有再說,算是默認了奶孃的話。不過,她可不是怕連累明君澈那小子,她怕的只是被那小子知道是她挑唆的!雖然,日後總有一天會穿幫,可是管他呢!至少暫時不能讓人看出破綻來。
“……”
不待她說完,奶孃便猛地點頭:“少夫人,奴婢懂的,絕不連累相爺。”
“好,我會幫你,不過,千萬不能說是我讓你這麼做的,否則……”
但,爲了兒子,她還是含淚咬牙:“去,奴婢去。”
聞聲,奶孃一驚,半晌說不出話來。
滿意地看向奶孃,華青弦冷聲提醒:“只要你敲響了那邊的昭雪鼓,就算不開堂也要打五十殺威棒,挺得過去也是半殘,挺不過去就是死,你,還要去嗎?”
“那,我去……”
呵呵!牽累麼?要的可不就是牽累那小子麼?敢抓她的兒子,就得有隨擔後果的自覺,哼!看她這一回給他來個一箭三雕,誰也跑不了。
“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點,不過,相爺是什麼人?這種程度的牽累還是沒關係的。”
其實,就算是會牽累到相爺,奶孃也是決定要去的。一個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一個是奶大的孩子,熟親熟遠早已分明。會這麼問,只是想表明一個態度罷了。
“這樣,就不會牽累相爺麼?”
華青弦挑眉,自信道:“這一點,奶孃就不用操心了,既然我敢說,就自然能送你去那裡。”
“可奴婢如何能到大理寺那種地方?”
“去大理寺告御狀,讓皇上給你一個交待。”這是唯一的辦法,也是最冒險的辦法,如果奶孃去了,可能就是一命換一命,只是,如果她不去,那麼她的兒子也就徹底沒救了。
“少夫人,您說。”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決心要救兒子了。”天下間沒有免費的午餐,要想達到自己的目的,不付出些代價是怎麼也不可能的,雖然,她的辦法有些過於殘忍,但,置之死地而後生,只有破釜沉舟,纔會有翻盤的機會。她不過是給她指明瞭一條路,至於走不走下去,那就真得看奶孃救兒子的決心有多堅定了。
奶孃不懂華青弦說的這些牽連是什麼,但奶孃知道她不會說假話,畢竟,崔家在餘杭幾乎是當地一霸,聽說在京中也有強硬的後臺,若是真的幫她救出了兒子,勢必會得罪崔家。雖說餘坑遠在千里之外,但,畢竟都是同朝爲官,奶孃不是連那麼點眼色也沒有。
“我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想告訴你,相爺要是出手幫你治了崔同,相爺也會受牽連。”
最後的一根救命草也要斷了麼?奶孃的淚流滿面地看着華青弦,那一臉的哀苦已不足以用言語來形容。
一聽這話,奶孃幾乎跌坐在地:“少夫人,您的意思是……不能幫?”
“你不就是不想這樣纔來找相爺的麼?可是,相爺怎麼幫你?”
其實,她也明白華青弦說的有道理,可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她總想着只要能有一點點的辦法,她也絕不能放棄,可是,人都到了京城,可還是這樣的結果,奶孃不是不服氣,只是太傷心了。早知道會如此,她又何必跑來京城,倒不如好好在餘杭守,至少還能多見兒子幾面。
“少夫人,難道,奴婢就只能眼睜睜看着兒子枉死嗎?”
夜雲朝不屑於多言,天風又是個嘴笨的,所以這種陳詞利害的事兒便落到了華青弦的身上。她倒也沒有含糊,二話不說便開勸:“你可知餘杭和府是多大的官?正四品,而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婦人,你想要給你兒子翻案,幾乎不可能。”
餘杭知府不是小官,這婦人也只是這麼一說,真假暫時無從考究,但,華青弦要的並不是什麼真相,只是一個契機。是以,這位奶孃的出現便恰到好處地解了華青弦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