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酒樓開,瘟疫變
第二天,青籮便安排劉鎮唐一家三口去了三葉鎮。
酒樓開張,青籮運用了現代的營業模式,搞了一個試營業。
酒樓裝修也沒有做太大的改動,因爲慕青籮只想將這家店變成烤鴨專賣店而已,所以設計的很簡單。
因爲是試營業,第一天慕青籮推出了五十隻特價烤鴨,一隻鴨子在這個時候是二十文一隻,但是加工過後,加上工人工錢和料錢,慕青籮定了一個比較合理的價位,那便是一隻烤鴨一兩六錢。
由於是第一天,推出的五十隻特價烤鴨,慕青籮全部按照五十文來賣。
她這樣的想法一說出來,珍娘便急了,還以爲慕青籮完全不懂做生意,這五十隻烤鴨如果按照五十文,那不是賠的很慘,連本錢都賺不出來。
“青姑娘,這樣好嗎?一隻鴨子就要二十文的本錢,你賣五十文一隻烤鴨,能賺到什麼錢啊?!”
這家店慕青籮暫時要交給劉鎮唐和珍娘來打理,不僅是因爲要給他們一個賺錢的活計,而是她觀察過劉鎮唐這個人,在鎮上幫工眼界也比平常人開闊不少。
珍娘又聰明,打理錢財毫不含糊。
最最重要的是,他們無牽無掛,在這裡定居不必鎮上村裡兩頭跑
。
其實讓劉鎮唐他們一家來照看這家烤鴨店,甄大嫂子和胖嬸是有意見的,雖然表面沒說,可是青籮心裡清楚的很。
但青籮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們做……
面對珍孃的擔憂,青籮淺笑道:“珍嫂子,你別急,你且看着好了,今日這五十隻烤鴨會給全聚德帶來之後的更多利潤!”
這家烤鴨店,慕青籮既然做的是北京烤鴨,便貫了人家的名字。
反正這是古代,又沒有人認識,不會告她一個侵權的罪名。
烤鴨店一開張,便涌入大量的人,一開始她們以爲這是一家酒樓,可是當掛出招牌後,門外有四名穿着統一服飾的店小二,按照慕青籮提前培訓的那般,露出八顆牙燦爛的解說:“歡迎光臨全聚德烤鴨店!”
這樣一來,大家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家烤鴨店啊!
烤鴨在鎮上並不是只此一家,在慕青籮烤鴨店對門,如月酒肆旁邊就有一家:福滿堂烤鴨店!
一開始大家之所以蜂擁而至,不是因爲嘗過了慕青籮的烤鴨有多好吃纔來買的,而是被價格吸引來的。
福滿堂烤鴨店的烤鴨一隻要一兩八錢,而慕青籮推出的特價烤鴨只需要五十文。
這就是慕青籮一開張便爆滿堂的原因。
客人多了,劉鎮唐招呼着店裡的小二開始忙活,珍娘看到這樣的場景,很是興奮,一開始她確實比較擔心,因爲誰都知道真是福滿堂的烤鴨是出了名的。
在慕青籮告訴她,她開的不是一家酒樓而是一家烤鴨店的時候,珍娘便擔心的一整夜沒睡着覺。
就怕沒客人,辜負了慕青籮的信任。
客人落了座,還有些沒有座位,正在排隊。
店小二端着色香味俱全的烤鴨從廚房裡出來,那烤鴨的香氣百里飄香,不僅有鴨子的香氣還有瓜果、不知名花草的綜合香味
。
烤鴨外焦裡嫩,皮脆金黃,讓人看着便垂涎三尺。
“這烤鴨真好吃!”
“怎麼還有這種吃法?”
“好吃好吃,這醬也很別緻啊,瞧,他們店裡的盤子好精緻……”
“真是不錯,又酥又脆又爽口,完全不膩!”
衆人邊吃邊讚不絕口的評說道。
珍娘看着一直端出的烤鴨,馬上就要五十隻,與慕青籮交匯了一眼,頓時明白了。
青姑娘是舍了鴨子套大錢,爲了的以後的長遠。
她還以爲青姑娘不會做買賣,剛纔真是嚇了一跳,看來青姑娘的烤鴨很受歡迎。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
珍娘從櫃檯後走出,站在櫃檯前,對大家微笑着說道:“今天是我們全聚德烤鴨店第一天開張,所以我們東家爲了能讓大家吃到最好的烤鴨,特別推出了特價五十隻烤鴨,每隻只收五十文,這個想必大家剛纔進門的時候小二已經解說過了,現在已經第五十隻,排隊的還沒有買烤鴨的,從下一隻開始便每隻一兩六錢——”
珍孃的話一說出,買到烤鴨吃的正歡的客人們神色得意,有種賺大了還好早點來搶的意思。
排隊還沒有買到的,看到旁邊的客人讚不絕口的邊吃邊評價,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
珍娘還以爲此話一說,那些排隊的人便會離開,可是她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因爲排隊的客人們已經被這種狂熱的氣氛給薰陶了。
不僅沒離開,反而一個跟着一個緊緊的挨着,就怕被人鑽了空子插隊。
“一兩六錢就一兩六錢,能吃到好的就值,那福滿堂的烤鴨還一兩八錢呢,相比之下,這裡的價位還是便宜的
!”
“沒錯,福滿堂的價位比這裡還貴,那裡的烤鴨味道比這裡差遠了。”
“這裡還配送小餅和醬汁,鴨肉被切成薄片,這費得功夫也多啊!”
此時穿差在人羣中那幾個人高喊起來,調動起了衆人。
其實那幾個高喊的人正是慕青籮僱傭的長工,是慕青籮安插在人羣中的托兒~
就這樣,短短几天,三葉鎮全聚德烤鴨店便家喻戶曉了。
爲這事,最苦惱的還是福滿堂的周掌櫃,眼看着客人一個個都跑進了全聚德,他店面裡冷冷清清,一個客人都沒有。
“哎,鐘山兄,這全聚德到底是誰開的,怎麼本事這樣大?短短几天,便搶走了我所有的客人!”
周掌櫃坐在如月酒肆二樓,盯着從全聚德門進進出出的客人,皺着眉頭不悅的說道。
“德懷老弟,我本以爲對面是要開酒樓和我搶生意的,開業了才發現竟然開的是烤鴨店,不過那烤鴨我是讓人去買了嘗過的,味道確實不錯!”
李鐘山打量了一眼正在焦急的周德懷,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笑意。
這周德懷和他同時是主上派來三葉鎮的,周德懷的烤鴨生意都比他的如月酒肆每年錢都多出一倍,搞得他在主上面前非常沒有面子。
現在好了,終於有了讓周德懷煩心的事情,看他年底交不出銀子怎麼辦!
“那烤鴨我也嘗過,也沒見出有多有特色,哼,肯定是這些人圖便宜!”
周德懷冷哼一聲,喝了一口茶:“鐘山兄,我先回去了!”
李鐘山送周德懷下樓,望了一眼對面爆滿的客源,其實這家全聚德開業後,影響的不僅僅是周德懷的買賣,這幾日,他的如月酒肆也受了一定程度上的影響。
看着店內寥寥數人,李鐘山也暗暗焦急
。
他非常好奇,這全聚德額東家聽說是個女人,他找時間一定要拜訪一下。
由於烤鴨店上了軌道,慕青籮將店裡的事情都交給了珍娘和劉鎮唐,每月她會來這裡收取賬目進行覈對,給衆人發工錢。
她不方便在全聚德進進出出,她只做幕後老闆,這裡的人都以爲這家烤鴨店是掌櫃的是珍娘,事實也卻是如此。
珍娘不過是她僱傭的掌櫃而已,這點,外人並不知情。
由於全聚德生意火爆,鴨子的提供量自然不足,慕青籮不想去市場購買,因爲那樣會減弱烤鴨的口感。
所以養鴨子便成了當務之急。
養殖場的想法便在慕青籮的腦海裡初見雛形。
青籮回到村裡,找來了甄大嫂子和胖嬸,還有喬木生三家來商議。
當聽到慕青籮召喚的時候,三家以最快的速度趕了來。
“青姑娘,你終於有事情讓我們做了,我們這幾日閒的發慌!”甄大嫂子稍有委屈的說道。
旁邊甄大哥推了她一下,甄大嫂子忙叫道:“我又沒說錯話,你推我幹什麼,難道你不閒嗎?你不也是每天來青姑娘家門前轉悠麼!”
“你——”甄大哥重重的嘆了口氣。
慕青籮見兩口子這副樣子,笑道:“甄大嫂子。甄大哥,你們別吵了,鎮上不讓你們去是有原因的,你們在村裡有家室有田地,不能鎮裡村裡兩面跑。”
“青姑娘說的有道理,我們倒是忘記還有這茬了,還以爲青姑娘不用我們了呢……”胖嫂也略顯失落的說道:“不過,現在青姑娘找我們來,我們便知道肯定有活給我們做了!”
“胖嬸你說得對,我打算在村裡,池塘邊蓋養殖場!”
“啥?養殖場那是什麼?”衆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
“養殖場便是飼養家禽的場所,和咱們蓋房子一樣,給家禽蓋個窩!”
慕青籮這樣通俗的解釋後,大家就懂了。
“青姑娘,養殖場什麼都能養嗎?”喬木生問道。
緊跟着大家都紛紛發言。
慕青籮一一作出解答:“這個養殖場只是來飼養鴨子的,因爲全聚德鴨子的供應量不足,所以我準備大量的養殖鴨子,養殖場以後的事情便由甄大嫂子一家來管理!”
聽到慕青籮的安排,甄大嫂子忙喜笑顏開道:“啥,給我們管理,終於有活做了!”
“甄大嫂子,你領二十名長工,以後養殖場的工作就由你們兩口負責,每月我會在月底給大家結算工錢!”
“好,成,我們肯定好好做,不會給青姑娘惹麻煩,不辜負青姑娘的信任!”
“那好,養殖場我給你們畫好設計圖,你們找人蓋,需要多少錢從我這裡支取!怎麼養殖我都會交給你們的,這點你們不用擔心!”
慕青籮笑着說道。
甄大嫂子和甄大哥聽到後,覺得受到了慕青籮的重視,興奮不已。
連連稱是。
“青姑娘,養殖場歸甄大嫂子她們管理,那我們呢?”胖嬸坐在一旁焦急的問道。
“胖嬸,你帶着二十名長工,以後果園就由你們兩口子打理,工錢一樣,都是每月月底發!”
胖嬸一聽,也笑了,忙點頭應是。
兩家人都送走了,剩下喬木生一個人坐在院內的小板凳上,愁眉苦臉。
慕青籮看他那副落寞的傻樣,微微一笑道:“木生哥,你那是什麼表情?”
“青姑娘,汗,俺知道俺什麼都不會,俺笨,你……”
慕青籮一雙含着水光的杏眼掃在喬木生的身上,荷花般嬌豔的脣笑着說道:“木生哥,你纔不笨呢,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安排你
!”
“我也有工作?”喬木生一聽,立刻激動的站了起來,眨着黝黑閃亮的雙眸:“啥工作?”
“你的工作便是負責運輸,你帶着十名長工,以後從村裡運輸鴨子、家禽、糧食等衆多貨物的事情就包在你身上,你能辦到嗎?!”慕青籮柔聲問道。
“能,俺能,俺肯定給你辦的妥妥當當的!不會出差錯!”
“好,現在你的工作便來了!你派人去挨家挨戶告訴大家,我慕青籮準備大量收購米,除了家裡儲備日常食用的米外,其餘有剩下的便可以來賣給我!”
慕青籮要低價收米高價賣出,真是她此次回鎮裡的目的,不僅要建造養殖場,還要倒賣大米賺取差價。
因爲徐州是個大旱年,糧食的價位立馬便飆升上去了。
徐州是座大城,那裡的商販正四處收購大米,可是由於百姓的莊稼產量低,還要交糧稅,所以根本收不到米。
忘憂村則是個例外,這裡常年以打獵砍柴爲生,雖然地界不小,可是在慕青籮沒有來之前,這裡全是葉草叢生的荒地。
別說有米吃了,就連種莊稼都種不出來。
忘憂村地處偏僻,那些收取糧稅的官兵也不喜歡來這種鳥不下蛋的地方,來了也是白走一趟。
所以忘憂村便沒有糧稅這一說。
沒了糧稅,百姓將吃的米留下,慕青籮便可以收購大量的米賣給徐州的商販。
這樣倒賣差價,從中盈利。
聽到慕青籮要收購糧食,村民們可激動壞了。
家中留下可以吃的米,然後剩下的便送到慕青籮家裡,慕青籮收米的價格是每斤二十五文,而從市場上買米的價格則是二十文每斤,也就是說村民覺得慕青籮收米比他們賣給外面的人多給了五文錢每斤
。
不賣給她賣給誰啊?
家家戶戶都爭搶着給慕青籮送米來,喬木生張羅着二十幾個長工一起搬運,每送一批糧食,就裝好車。
這樣下來,慕青籮家裡有五萬斤的糧食,她留下一萬斤儲備,還有四萬斤,村民們又賣了一萬五千斤的米給她,她總共是五萬五千斤。
慕青籮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誠信待人。
糧食收好了,第二天一早,慕青籮便早早的起牀,吃過早飯,尹氏不放心的囑咐着青籮,路上要注意安全等。
喬木生帶着人裝載着大米隨着慕青籮出發,慕青籮並沒有直接將米運送到千里之外的徐州城,而是先將大米卸載在三葉鎮全聚德烤鴨店處,慕青籮只帶着喬木生一人前往徐州。
徐州路途遙遠,山路兇險,而且沒有找到合適的買家,冒然前去難免吃虧。
到時候反而得不償失就不好了。
找了買家,由買家前來提貨,到時候他們只需要付運費就好,錢貨兩清,米如果出了三葉鎮出了任何問題就和慕青籮沒有關係了。
由於慕青籮是女人,長途跋涉、吃飯打尖不方便,所以便換了輕鬆的男裝。
慕青籮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衫,腰間繫着碧青色祥雲圖案的腰帶,那張嬌嫩桃色的臉被襯托的更加俏麗可人。
看慣了慕青籮穿女裝時的秀美,喬木生看到慕青籮穿着男裝,更加驚詫迷了眼,這青姑娘扮男人怎麼也這樣好看?
見喬木生愣神,慕青籮打趣道:“木生哥,你愣着發什麼呆?”
“青姑娘,你可真美啊!”喬木生髮自感慨道。
慕青籮噗嗤一聲笑出了聲:“木生哥,我現在扮的可是男子,你用美來形容我可不貼切,應該說我英俊帥氣、風流倜儻!”
喬木生自然不曉得慕青籮文縐縐的說辭,只不過他知道青姑娘說的一定是好話,忙點頭道:“青姑娘,你穿什麼都好看,真的
!”
“木生哥,從這裡去徐州,路途遙遠,我現在扮成了男子,你不能叫我青姑娘了!”慕青籮說道。
“啊?那叫啥?”喬木生有些爲難的撓着後腦勺,不知所措的盯着她看。
慕青籮道:“不然你就叫我慕青俊,我先用我弟弟的名字,怎麼樣?”
“這可不行,不行的,俺是你僱傭的,俺叫你青少爺好了!”
“少爺?……”慕青籮嘴角一抽:“不好吧!”
“那俺叫你老爺?”
“……”
“還是少爺好了!”慕青籮說道。
老爺?她才十三歲,怎麼感覺被他叫成了三十歲都不止。
因爲要去談買賣,所以慕青籮裝了一袋子好米在馬車上,爲了方便人家驗收貨物,她好談判價格。
喬木生趕着馬車,馬車一路搖搖晃晃的出了三葉鎮,朝着徐州的方向去了。
十日後,當慕青籮來到徐州城外的時候,卻發現不少百姓紛紛逃竄,慕青籮挑開了簾子,見那些人像是見到鬼般,各個面色僵白,十分難看。
“怎麼回事?莫不是徐州城內發生了什麼重大的變故?”
慕青籮瞳孔微微的收緊,探出了頭,只看到城門突然關閉,從城內出來衆多官兵,拿着刀劍追在這些百姓身後,一刀一個,手起刀落,百姓一個個倒下,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兒。
慕青籮一驚,青天白日,這些官兵到底在做什麼?!
在前面趕車的喬木生嚇得臉色慘白,挑開了簾子,着急的對慕青籮說道:“青姑娘,你快抓緊,俺帶你跑出去,這些官兵怕是瘋了,怎麼能……啊——”
沒等喬木生說完話,便傳出一聲哀嚎,慕青籮心中咯噔一聲,大叫不好
。
忙挑開簾子,只見喬木生的右腿中了一劍:“木生哥,你沒事吧?!”
“青姑娘,你快走,別管俺!”喬木生倒在地上,疼痛的臉抽痛擰緊,十分蒼白無力,右腿處淌着血水,將褲子浸溼。
突然,又一批官兵衝了過來,慕青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冷的雙眸迸射出冷冽的寒光:“找死!”
她順手一捏,幾十根銀針在手,手一擺,只一瞬間,那些兇殘的官兵便靜止不動,待在原地。
喬木生看到驚呆了:“青姑娘,你?”
慕青籮暫且封住了那些人的穴道,由於她沒有內力,所以封住的穴道也不過一刻鐘便解開。
當務之急,她拽起喬木生的胳膊,費力的扶他上了車子,自己則駕車。
“青姑娘,這徐州看來是不能來了,這裡的人怎麼都像是瘋了不成,百姓亂竄,官兵兇殘!我們還是快走了吧!”喬木生眼看着慕青籮駕着馬車不僅沒有往徐州相反的方向跑,而是徑直的衝過那些不會動的官兵,繞過他們來到了城門口。
“青……少爺,你這是做啥?!”
青姑娘難道不要命了不成。
“木生哥,我們現在還不能回去,你沒發覺剛纔那些官兵哪裡奇怪嗎?”慕青籮非常淡然的說道。
喬木生聽到她說的話後,努力看向身後,叫道:“他們都蒙着面!”
“沒錯,而且那些百姓看起來臉色僵白,恐是……”
“是什麼?”喬木生問道。
“瘟疫!”
“什麼?瘟疫?青姑娘,既然是瘟疫,咱們快些走吧,要是被感染了,就完了!”喬木生一聽瘟疫二字,一個大男人頓時嚇得雙腿發軟,兩眼犯黑。
瘟疫是難以醫治的,被感染上那就是一個死字,他不希望自己和青姑娘就這樣葬送在這裡
。
“木生哥,現在即便是我們想走,也走不了了!”
慕青籮笑着說道。
“爲什麼?”喬木生有些詫異的看着她,突然身前的城門開了——
“瞧,想走也不成了!既來之則安之吧!”慕青籮說道。
“你們是什麼人?來徐州做什麼的?”守城門的首領帶着一批官兵打開城門,防備的看着慕青籮。
剛纔他們在城樓上已經見識過慕青籮的手段,想不到這樣一個小子,竟然可以瞬間制止住三十幾名身配利刃的士兵,真是不可小覷。
慕青籮挑了眉,道:“我們只不過是來徐州做生意的!”
“你們剛纔可碰到了那些逃竄出去的百姓?”那名將領又問道。
“是,確實碰到了!”慕青籮很坦白的說道。
“既然是如此,那便放你們不得了,抓住他們,送到陳大夫那裡檢查一下!”
“是——”
身後的官兵一併而出,朝着慕青籮和喬木生而亮出了他們的兵器。
喬木生立刻爬出擋在了慕青籮身前:“你們別抓俺家少爺,要抓就抓俺一個好了!”
慕青籮拍了拍喬木生的肩頭,笑了笑:“沒事的,木生哥,他們並沒有惡意!”
“什麼?”喬木生不懂她說的什麼,慕青籮衝着他點點頭,他才作罷。
“我們跟你們走便是了,收起你們的兵器,如果我不是自願的誰都勉強不去!”慕青籮說道。
其實她哪裡有什麼深厚的武功,靠的只不過是銀針點穴和施毒的小把戲而已。
重量級的武功那個不靠譜的師傅還沒有來教呢
!
慕青籮心裡暗罵晏維老頭:糟老頭子,都是你的錯!
剛纔慕青籮的動作確實震懾住了守城的將領,他不敢輕易妄動,加上慕青籮這樣配合,便揮揮手道:“請這位公子進城!”
慕青籮趕着馬車,隨着前面的官兵走着,後面立刻便有幾十人用槍指着他們,搞得還挺隆重,慕青籮心想。
城中遍地哀嚎之聲,不少百姓倒在街道兩旁,場景淒厲。
不時有穿着白色衣衫蒙着臉的人穿梭其中,拿着藥碗給他們喝藥。
慕青籮眉頭緊皺,始終沒有鬆開過。
到了城中一處醫館,官兵將慕青籮和喬木生帶到裡面,對着裡面正診斷患者的那名中年男子說道:“陳大夫,這是來徐州做買賣的,在城門外撞到了我們要處置的百姓,徐將軍怕他們身上感染了,所以將他們抓起來送來了這裡!”
“是他們兩個?”陳大夫看了一眼慕青籮,只覺得靈氣逼人,頓時多看了一眼。
“你看啥?!”喬木生站在陳大夫的眼前,擋住了陳大夫打量青籮的目光。
陳大夫衝着押解他們來的官兵點點頭,然後又轉頭吩咐了他的醫童,醫童聽後,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忙轉身跑向內堂。
慕青籮有些奇怪,她從來沒有來過徐州,這陳大夫見到她怎麼露出那副表情?
“這位公子來徐州是來尋人還是來……”
這話說的挺奇怪的,慕青籮心想,剛纔那士兵明明說的很清楚,說他們是來徐州做買賣過路的,怎麼陳大夫是有健忘症嗎?
“我們是來徐州做買賣的!”慕青籮回答。
陳大夫伸手請慕青籮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公子請坐,待我給你看看可好?這徐州發生了瘟疫,公子真不該這時候來此地!”
“有勞了陳大夫
!”慕青籮從喬木生身後走出,嘴角蘊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坐在凳子上,將手腕伸出:“陳大夫,徐州這瘟疫是最近幾天才發生的吧,我們來之前可是沒有聽到過呢。”
“公子說的正是,是這七八天前的事情,汗,受苦的還是黎民百姓!”陳大夫沉吟的嘆了口氣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
慕青籮也不再多說,陳大夫給她查看了一下,臉色緩和的對她說:“看來公子身體並未受到損傷,真是大幸!”
“那便好了,多謝陳大夫了!”
“我給這位……”
“俺沒病,不用你給俺看!”
喬木生站在慕青籮身後,轉過了頭悶哼哼的說道。
“陳大夫,你別生氣,我哥哥就是這樣的性格,既然我沒有染病,我哥哥更不可能,是不是我們沒有染病就可以放我們離開了?”
慕青籮說道。
“公子請留步!”
慕青籮帶着喬木生剛要走,陳大夫便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陳大夫,你這是何意?我們可不是你們徐州的人,你們無權這樣對我們!難道也想像剛纔對待那些徐州百姓那般將我們一起剷除了?”
慕青籮臉上充滿了鄙夷的神情,令陳大夫不由一驚,忙解釋道:“公子不要誤會,城外的人並非徐州的人,而是傳播瘟疫的源頭!”
“哦?這是誰說的?徐州城內瘟疫猖獗,能從哪個人身上找到病源體,陳大夫是您的意思嗎?您的醫術還真是精湛無雙呢!”
陳大夫知道慕青籮這幾句話是在嘲諷自己,但是他也是無奈的很。
“公子,殺那些人並不是陳某的意思,而是城主的決定!”
“城主?哼……”
城主就可以濫殺無辜了?
那些人怎麼就知道是救不活,怎麼確定是本該死的?
慕青籮目光凝起,眼睛落在了陳大夫的身上,陳大夫被她看的渾身發麻,正手足無措的時候,突然看到慕青籮身後,趕緊彎腰道:“二公子
!”
慕青籮臉色微微一變,不知道爲何,聽到那個二公子的時候,她腦海裡突然閃現出來的竟然是李清風的身影。
該不會那麼巧吧!
那人不是說去了盛京了嗎?
所以……
應該不是他纔對。
“啊——喂,你放我下來!”慕青籮還未多想,身子便騰空而起,瞬間倒在了一副溫熱的懷抱中,只聽那人低沉的淺笑:“公子?”
“去,放開我!”慕青籮白了李清風一眼,李清風嘆了口氣:“青兒,可想我了?”
額……
李清風這話一說出,慕青籮便完全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了,感覺自己和外界全然被封閉了般,她好想鑽進地洞裡去。
“李清風!”慕青籮喊道。
“恩?”李清風回答。
“你這麼不要臉,你家人造嗎?”
“你說什麼?!”李清風惡狠狠的說道。
慕青籮被李清風抱着出了醫館,身後的人才怯怯的擡起頭,看着二公子上了馬車,方纔鬆了口氣。
“陳大夫,那人真的是二公子嗎?二公子怎麼還抱起人來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是啊,二公子不是不近女色的嗎?”
“聽說二公子連自己的衣服都拿不起來,怎麼能抱起一個人?
!還是個男人!”
“你們沒聽二公子說什麼嗎?他對那個男人說,你想我了嗎?!天啊——”
一時之間,醫館內像是炸了鍋般,陳大夫卻一點不震驚,只因爲他知道二公子抱走的不是個男人,是個女子!
是那日在二公子書房無意看到的一張女子畫像……
慕青籮被抱走,最急的還是喬木生,喬木生右腿受傷,一雙廢腿想追人家馬車也是不可能。
馬車上,慕青籮扯開了她和李清風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李清風,你能不能別這樣不要臉!”
“瞧你這副樣子,難道是在生我的氣,怪我沒去下聘?”
“鬼才會想那種問題!”慕青籮不屑的冷笑。
“青兒,你穿男裝也很好看!”
“滾!”
“青兒,你想我了吧?”
“滾滾!”
“青兒,那個黑炭的男人是誰?”
“滾滾滾!不對,別丟下木生哥,他還受傷呢!”
……
進了李府,慕青籮才知道這李二少竟然是徐州城主的二公子!
剛進門,慕青籮便敏銳的嗅到了不對勁:“好奇怪的味道!”
“味道?什麼味道?”李清風黑白分明的眼珠裡流露出一絲在意:“青兒,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慕青籮白了他一眼:“李清風,你帶我來該不會只是來轉轉這麼簡單吧!”
“果然是青兒,好聰明!”李清風帶着慕青籮順着長廊,繞過假山,來到一處水上庭院坐了下來。
慕青籮面色冷淡的說道:“說吧,找我來做什麼?
!”
“青兒,以前是我不對,我以爲你是貪圖富貴的庸俗女子!”
呸——慕青籮惡寒的瞪了他一眼。
李清風立刻便笑道:“徐州瘟疫橫生,我這次去盛京便是去找御醫前來診治,可惜……”
“可惜不成對不對?於是你便想讓我來試試,卻也知道若是你叫我來,我肯定不來,所以才假借徐州大旱,商販高價收購誘惑我前來!好個詭計多端的李二少!”
慕青籮臉色突然一變,眼中含着一絲冷冽,眉頭隱隱跳動,這是慕青籮動怒的表現。
李清風微微一笑,低頭喝茶算是默認了。
將慕青籮的怒火完全給無視了去。
慕青籮心想,這人真是自私自利,果然不是好人。
誘惑她前來,拿金錢最好用,結果她真的上當來了。
“就算你算計了我又能怎麼樣,我來了還是不會幫你的忙,那可是瘟疫,我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麼辦法?你不是說了連御醫都束手無策嗎?!”慕青籮笑着說道,嘲諷着李清風。
李清風看了一眼慕青籮:“你不會袖手旁觀的!”
“何以見得?”慕青籮端着茶杯抿了口茶,笑着說道:“那可是瘟疫啊李二少,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只要你能治好徐州的瘟疫,這一千金便是你的!”
一千金,靠!
果然開錢莊就是有錢,富二代了不起是不是?
慕青籮啪的一聲,手狠狠的砸在桌子上,震得茶盞裡的茶水水花四濺!
怒氣衝衝的瞪着李清風,李清風比劃了一下指頭,伸出一個二:“兩千金!”
噗——
慕青籮騰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惡狠狠的揪住李清風的手指:“你說話算話嗎?
!”
“自然是算話的,一千金先給你,只要你能治好徐州的瘟疫,剩下的一千金自然給你!”
“好,成交!”慕青籮臉上突然露出了喜悅的神情:“李二少,我真的很不喜歡你,但是我喜歡你手裡的錢!”
“我知道!”李清風回答。
慕青籮在李府住着,喬木生也在府內養傷,李清風吩咐了人去三葉鎮給尹氏報了平安,安排的一切都非常妥當。
對於瘟疫,其實慕青籮沒有多少把握,她沒有遇到過瘟疫,但是她從各類醫書上看過不少,也分析過相關的案例。
瘟疫亦稱大流行病,指大型且具有傳染力的流行病,在廣大區域或全球多處傳染人或其他物種。
但引發大流行的疾病不一定能引致很多人死亡。
慕青籮觀察了百姓的各種症狀,初步認定徐州這場瘟疫是很常見的一種——鼠疫!
鼠疫的傳播途徑很廣泛!
主要是齧齒動物中循環進行,形成自然疫源地。
齧齒動物中主要是鼠類和旱獺,人間鼠疫的傳染源、以黃鼠和褐家鼠爲最主要,各型鼠疫患者均可作爲人間鼠疫的傳染源,肺鼠疫患者痰中可排出大量鼠疫桿菌,因而成爲重要傳染源。
徐州的瘟疫之所以不能抑制,便是因爲傳染源的不斷擴散,沒有抑制住傳播體,使即便是受了診治的患者還在不斷的傳播着病菌。
這樣一來,便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患病。
“青兒,有什麼發現?”李清風一直跟在慕青籮身邊寸步不離,一則是爲了幫助二則是爲了保護她。
如果不是災情無法抑制,他絕對不會讓她冒險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