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響起的瞬間,張小花正美滋滋的享受自己的勞動成果,有條不紊的引氣和淬鍊,他那感知仍在體外,一聲炸雷,雖說是在高高的上空,可着實砸在他那牽引了元氣的感知上,立刻,張小花就感覺好像是一個鐵錘砸在心上般,鬱悶異常,喉嚨一甜,一口血涌了上來,張小花忍不住張開嘴“撲”的吐出一小口鮮血,他那“九淺一深”的呼吸頻率立刻就被打斷。
而此時,外界活潑的元氣本來很有秩序的涌入張小花的身體,這雷聲過去,驀然間純淨的天地元氣增加了近十倍有餘,這些元氣也爭先恐後的奔向張小花。這後來的元氣雖說純淨,卻與先前張小花牽引的元氣有所不同,先前的元氣是活潑潑的,好似朝氣蓬勃的孩子,有些調皮有些嬉戲,而突然出現的元氣,不僅比這些元氣純淨,最爲不同的是,這些元氣已經不是單純的活潑,而是活潑中的活潑,甚至可以說是---暴虐,就如酒醉的莽漢,或者精力無處發泄的年輕人,無秩序的衝入那些排好隊進入張小花體內的元氣中間。
這些無序的,大量的元氣加入,馬上就讓張小花體外的元氣翻騰起來,剛纔還如潺潺溪流,瞬間就變成了滔天的巨浪,一下子就把張小花淹沒其中!無數狂暴的元氣蜂擁入張小花的毛孔,先前還在爲感知不到體內元氣而哀怨的張小花,這時可是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元氣衝入體內的滋味,由於張小花的體內依舊在運轉周天,那些巨量的元氣也立刻衝入他的經脈,可這些元氣卻是超出了張小花的預料,猝不及防,立刻就失去了對這些元氣的控制,那暴走的元氣立時如洪水過境般衝入張小花宛若處女的經脈!
張小花立刻感覺到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從體內傳來,他那古井不波的心境瞬間就土崩瓦解,而這時,那吐出的鮮血,還剛剛落地。
張小花一陣心慌,難道,這就是走火入魔?
從沒經過大陣勢的張小花束手無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可是,體內劇痛不斷地傳來,斷不會因爲張小花的無知而停止,而且,屋漏偏遇連陰雨,又是一陣“呼隆隆”的響雷,還是在他的頭頂,更爲巨量的狂暴元氣依舊沿着早先建立的元氣通道進入張小花體內。
張小花有種溺水的感覺,無窮的天地元氣壓迫着他,如海浪般拍打着他,讓他無法呼吸,無法擡頭,於是,張小花很幸福的就失去了知覺,在失去知覺之前,張小花唯一的念頭就是,我的運氣怎麼這麼衰?剛剛找到氣感,就走火入魔啦!
其實,張小花的失去知覺,並不是因爲走火入魔的緣由,而是因爲----現在是午夜子時了。
我們的張小花又準時墜入夢鄉。
在張小花睡過去的同時,他剛剛停止的“九淺一深”,立刻又呼吸起來,夢中的閃爍引導着他的身體,合着那閃爍的頻率,慢慢的調整起來。
瞬間,那夜空的星力無盡的投到張小花的身邊,這星力雖然稀薄,可勝在有序,很快就涌入張小花的毛孔,在他的周圍形成一層薄薄的星力罩,阻止了外界元氣的瘋狂涌入,而同時,張小花的身體在閃爍的主導下,形成一種肉眼難辨的頻率,另外張小花體內正橫衝直撞的元氣在失控的情況下,早已沿着既有的經脈運行一個周天,將那經脈破壞的一塌糊塗。”
張小花一愣,看看外面的天色,時辰尚早啊。
何天舒也不跟他囉嗦,伸手說道:“給我吧。”
張小花又是一愣,奇怪道:“什麼呀?給你。”
何天舒沒好氣的說:“《縹緲步》呀,快點給我吧,昨天給你後,我夜裡都沒睡好,老是怕放你那裡會出什麼事情,昨夜裡又是大雨又是打雷的,鬧得我心裡慌。我還怕你昨夜又睡那個草棚子呢,若是把這個秘籍給弄溼了,我可怎麼辦呢。”
張小花這才明白,趕緊走到書桌前,把那幾頁紙還給何天舒,何天舒着急忙慌的接過,仔細的看看,確認無誤才小心的收入懷中。
等收到懷中,何天舒纔好似送了口氣,說道:“還好你昨夜沒有住草棚子,不說草棚子不遮風避雨的,萬一感冒發燒,都是小事。關鍵是昨夜那個雷太邪門了,就在咱們頭上打,你可不知道,張小花,我們這些練內功心法的,最忌諱在陰雨天連內功,那雷聲一般都是很突兀的響起,最是干擾人的內力搬運,若是一個不妨,就會走岔了氣,想彌補都是不行的。而且,修煉內功講究心情氣和,你想,那雷聲不正是靜心的剋星?很容易心神失守的,而且,昨夜的雷聲正正得打在頭頂,讓我的小心肝昨夜撲騰騰的亂跳。”
“不過,你昨夜沒去草棚子,也是無妨,就你那個睡覺的方式啊,雷聲就是砸在你的頭頂,估計你也是不知曉的。”何天舒看看張小花,沒有忘記補充一句:“況且,你還沒得到氣感,經脈中沒有內力,想必那驚雷也是沒奈何你的。對了,這步法你看了吧,是不是挺難得?我覺得還是我先看的好,你看了也是枉然的。”
張小花一陣的苦笑,這何天舒怎麼淨放馬後炮呢?若是昨天告訴自己這些,自己也不會傻傻的跑到草棚中受凍,就算是受凍,也不會傻傻的去牽引什麼元氣,現在想來,這種行爲就是,壽星吃砒霜—簡直就是活膩了,就差這點警告,自己昨夜差點就閉了眼睛,就差點這麼過去了。
何天舒看張小花不語,以爲他是昨天看縹緲步收到了打擊,就拍拍他的肩膀說:“沒關係的,張小花,我覺得你在這步法上,還是有些天賦的,雖然這第二層的步法,暫時沒看懂,也是無妨,等我參悟透了就教你,你放心,不會耽擱你參加演武大會的,畢竟,我也需要……”
說到這裡,何天舒不再往下說了,張:“不是的,何隊長,我仔細看了這個步法,我是覺得……”
何天舒一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說:“我知道,覺得挺深奧,很難懂的。你要知道,這個步法是我們縹緲派的不傳之秘,若沒有什麼難度,能這麼叫嗎?古人云的好:只要工夫深鐵杵磨成針。我想只要我們把功夫下到了,肯定是能學會的。不就是前面的三層基本功法嘛!”
張小花只好點頭,何天舒見張小花承認錯誤,也不再多留,說道:“不跟你說話了,這時間是寶貴的,眼見演武大會越來越近,我要抓緊時間參悟步法,一會兒,你沒事兒就到藥田那邊多轉轉,草藥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回頭等演武大會結束,讓聶小二他們好好地謝你。”
張小花一聽,樂了,說道:“讓他們教我武功如何?”
何天舒一聽,就拉長了苦臉,不過旋即想到,死道友不死貧道,立刻又換副笑容,說道:“好的,我先替他們答應你了,等他們回來,一人教你一套拳法,如何?”
張:“拳法我學不會,還是教我一些江湖上常見的劍法或者刀法之類的吧。”
何天舒狡猾的笑道:“好的,就讓他們親自教你。”
那個“他們”咬字特別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