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件事~”雲騰雨又是說道,“臨死之前,老夫回首往事,老夫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爲而羞恥!老夫卻是深爲沒有用自己的修爲爲更多的世俗人等做事兒感到後悔!那個不知道哪裡來的蕭華……所說頗是有些道理!你等……自今日始,就應該廣爲製作凝雨符,爲虞城……乃至我濛國所有乾旱的世俗人等行雲布雨。你等要着心爲之!”
“是,弟子等人竭盡全力,完成掌門師兄的遺念!”雲清雨等人躬身掬淚。
“好了,本掌門要走了……”蕭華站起身來,“本掌門早就給自己留了沉寂之地……”
還不等蕭華說完,雲清雨急道:“掌門師兄,愚弟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哦,你說吧!”蕭華停住身形,心裡有些打鼓,畢竟他是詢問雲騰雨的魂魄,自己對雲嵐宗實在不是太瞭解。
“溪國金華山的符家如何打發?”雲清雨低聲道,“掌門師兄似乎不滿意他們拿出的靈石,而且掌門師兄這一走,我雲嵐宗跟金華山的符家再無任何的瓜葛,是讓他們走,還是助他們一臂之力,還請掌門師兄示下!”
“符風?”蕭華一愣,心裡有些驚訝又是有些犯難的,眼珠一轉道,“清雨在雲嵐宗鎮守,清漣和清風助他們一臂之力吧!畢竟……金華山符家跟老夫有舊!”
“是,弟子知曉!”雲清雨等三人皆是躬身。
“好了,你等且隨吾來,就在殿門等候!”蕭華的身形那個飄飄悠悠啊,真跟一個無形之物相似的,“老夫獨自一人走了,就讓老夫的元神,讓老夫的殘軀……消散在天地之間吧!”
蕭華說着,飛出了大殿,落在臺階之前,沿着那長長的臺階緩緩的走下,那身影既是偉岸,有似乎蹣跚,整個雲嵐宗裡登時充滿了肅穆的氣氛!雲清漣,雲清雨和雲清風等弟子忍不住拜倒而泣,蕭華的背影在他們眼中愈發的模糊!
“嗯,這雲騰雨的爲人不行,頗是陰險,又是吝嗇,可是掌門的威壓還在!”蕭華走得遠了,神念掃過,見到雲嵐宗諸人並沒有跟上,心裡嘀咕之時,將雲騰雨的道袍脫了,隨手扔在一處溪水之中,自己將身一扭就是遁入土中,朝着範莊的方向去了!
至於雲清漣等人是否出來尋找雲騰雨,是否只見到雲騰雨的道袍而疑惑,那就不是蕭華所考慮的事情了!出了雲嵐宗,蕭華真不把雲嵐宗的弟子看在眼中!
等到蕭華飛到範莊,正見到範莊的族長範雲霄組織族中的青壯年人栽種稻禾的種子!一副熱火朝天的樣子,遠不是前幾日冷清、死氣沉沉的樣子!
蕭華的神念掃過,薛雪早就覺察,欣喜之餘已經飛了出來。
衆人也知道蕭華回來,皆是仰頭觀看。但見蕭華跟薛雪耳語片刻,將手一探,十數個凝雨符拿了出來,法力催動之下,皆是撒出,果然,一道道水藍色的光華閃過,每道光華之下,十數丈大小的薄薄水層立刻生成,隨即凝結成雨,滴落下來!
“多謝蕭真人!”衆人臉上顯出了驚喜之色,不顧雨水澆身,也不顧耕田之間逐漸的泥濘,拜倒在地上!
眼見衆人如此歡悅,心中不覺安寧,嘴角也是含笑,似乎先前的所有生死勞苦皆是有了回報!
“咦?這是……”蕭華突然間覺得自己體內有異,急忙查看,但見那佛火之中,一絲絲微不可見的金絲愈發的多了愈發的清晰起來!
蕭華看看腳下衆人虔誠至極的神情,還有感激的眼神,不覺是如有所思起來:“這佛火的金絲……居然跟旁人的感激有關麼?似乎,最先前的一些金絲就是貧道在救下那些武道的武者之後出現的!”
隨即,蕭華就將此事放在了腦後,他出手救人本就沒想什麼回報,特別是這些世俗之人,知道他們絕對幫不了自己什麼。這些金絲……有了更好,沒有也沒什麼!
“拜謝蕭真人大恩!”範雲霄顫顫巍巍的躬身,嘴上雪白的鬍鬚亂顫!
“老人家,這都是我等修士應該做的!”蕭華急忙將之攙住。
“若是所有仙長都跟蕭真人這般,我等俗人……也不怕什麼災荒了……”範雲霄抹着眼淚說道。
“呵呵~”蕭華自知無能力指點整個曉雨大陸,只能笑着應付。
“老朽已經明令所有範家弟子,每日敬拜蕭真人,將蕭真人的恩典傳至範家的後世……”範雲霄又是激動的說道。
蕭華笑着擺手:“此話以後再說,有了這雨水,範莊左近的旱情應該當解了!蕭某還要去旁處看看,若是有了旱情,也一併解決掉!”
“是,是,正該如此!”範雲霄賠笑道,“不過,老朽有個奇事,想跟蕭真人說說!”
“嗯,老人家請講!”蕭華笑吟吟道。
範雲霄將手一指先前已經播種好的一塊耕田道:“蕭真人先前拿出的那些稻禾是從哪裡弄來的?若是蕭真人還有,能否多賜下一些?”
“哦?爲何?”蕭華神念掃過,先是奇怪,隨即醒悟,也是奇道,“只是怎麼回事兒?有些稻禾已經有些幼苗,有些還是沒有?哦,不對,這些種子似乎根本沒有發芽?”
“是麼?根本沒有發芽麼?”範雲霄皺眉道,“老朽還以爲時間尚早呢,原來,它們根本就沒發芽啊!看來,老朽的猜測是對的!”
“老人家此話怎講?”蕭華同樣皺眉道,他空間內的稻禾那是眼見着生長,對於外面的稻禾如何生長,他反而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好教蕭真人知曉!”範雲霄並不因爲自己看起來年老就倚老賣老,很是恭敬的說道,“小老兒今年七十有三,這一輩子都是在範莊生活,最遠也不過就是虞城!小老兒的見識不多,可對於侍弄莊稼卻是有些門道!”
蕭華嘴角含笑,微微點頭。
“我範莊的稻禾自小老兒懂事之時就一直長勢甚好,多少年來,都是固定的時間播種,固定的時間發芽,固定的時間抽穗,固定的時間成熟,我等範莊的農人又是在固定的時間收割!”範雲霄捋捋自己的鬍子嘆息道,“可是,如今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