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9章 苦海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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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蕭華踏足浮屠道,立刻有股焦慮之感自心中生出,那足下生出的佛光纏上了蕭華的肉身,更好似無數雙魔手探入蕭華的心中,各種煩雜、各種不適接踵般的涌入,不僅衝擊蕭華的佛陀舍利,更是攻擊蕭華的道基。

“心魔~~”蕭華大驚的,他自從修煉以來,鮮有碰到心魔,跟他從典籍中看到的着實不同!可是,自從習練了貝葉玲瓏經後,早在東嶺藥園的時候就經歷過一次心魔來襲。那次着實的兇險,因爲蕭華並沒有應付心魔的經驗,差一點兒落入魔掌,萬劫不復。好在最後蕭華斬落心念,擊敗心魔,成功從魔掌中逃脫。他沒想到的,在這佛宗遺址之中居然又一次碰到心魔,這簡直比遇到什麼元嬰修爲的老怪都要艱險啊!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蕭華急忙收攝心神,泥丸宮外的佛陀舍利也急忙掐住佛印,正是佛陀舍利第三神通“鬥”,震懾那一**的雜念和塵思!

“心念如海,紅塵若洋,苦海無邊,何處渡人生?”隨着蕭華穩步的踏上臺階,一縷縷的佛光大盛,湮滅了他的腿,蓋住了他的腰,逐漸將他周身都是籠罩。而在他佛陀舍利之中,那佛光又是化作如同血海般的波濤了,蕭華腦海中一個個的念頭若同狂風暴雨在血海中沖天而起,一**的打向佛陀舍利!

蕭華此時已經有些明白了寒竹在來佛宗遺址之前的那些話了!一剎那就是九百個念頭啊~每個念頭都是一種劫難,每個劫難都掀起腥風血雨。都在攻擊自己啊!甚至,在這血海中,蕭華又是能看到紅霞仙子、李宗寶、蕭茂等等自己但凡見過的人!

“不二之信念!萬般塵念都要滅殺!這……纔是苦海之路!”蕭華嘆息了,佛陀舍利的雙目同時擡起,那舍利的佛光雖然淡薄,但是堅韌無比,雙目中盡是慈悲和自信,腥風血雨也無法湮滅那目光,更是不能淹沒三品蓮臺之上三尺的金身!

隨着蕭華念頭的滅殺,血海逐漸的平靜了。血海中的執念和幻象也逐漸的消失!

可這平靜不過就是片刻。“嗚嗚……”各色風聲再次接連的生出,血海之內一個個怪異的形象又是凝結,若男若女,若人若獸。莫不是張牙舞爪。窮兇極惡的飛出。那男的醜惡兇狠至極。那女的絕美嬌豔至極,那獸是飛龍在天桀驁至極,那獸是大鵬展翅凌厲至極!一應的攻擊比之先前更加兇猛。彈指間就將佛陀舍利淹沒……

“鬥……”佛陀舍利手捏佛印,口中念動真言,一個個的金色“鬥”字從口中飛出,這些金字一碰到諸多的形象,立刻就是閃動,金光之下,男女形象粉碎,龍鵬之狀同樣虛化。只是,這真言還是勢弱,僅僅能將逼近的形象擊潰,那其後無窮無盡般血海涌來卻是難以完全的消除。

“當……”正在此時,一聲嘹亮的鐘鳴之聲在血海之上生出,那聲波的過處,無論是什麼形象皆是化作粉末,甚至血海也被生生的壓平,也就是血海平靜的瞬間,佛陀舍利周身金光大盛,三品的蓮臺乍然綻放,在這金光之下,血海一下子就是空了。一種既是空蕩又是充盈的感覺充斥了蕭華受定不二信念的心中。

蕭華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佛龕之前,而在他的左右,無論是乙,還是戊,好似跟他同時達到一般,皆是同時睜開眼睛。

在他們面前,寒竹臉上帶着肅穆已經雙手合十了。

“你等可明白?”寒竹手中拿着一個拳頭大小的金色小鐘,十分淡淡的問道。

“弟子明白了!”那乙當先雙手合十,低聲回答道。

“你明白什麼了?”寒竹接着問道。

“佛不度無緣之人,弟子既然能伸入佛宗,那就是有緣之人!”乙淡淡的說道。

隨即,其他五人都是雙手合十回答了寒竹的話。

待得蕭華了,蕭華同樣很是虔誠的說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哦?”寒竹又是一愣,不過這神情一閃即逝,點頭道,“想不到……你的念力最弱,反倒是體悟最深!”

“不敢……”蕭華躬身,“既入苦海,無謂早晚。一念作舟,普渡慈航!”

“絲……”蕭華一言既出,寒竹倒吸一口涼氣,那粗大的眉毛一樣,擊掌道,“好一個普渡慈航!好一個一念作舟!!你……你讓老夫不得不刮目相看!”

“唉~”隨即寒竹又是一聲嘆息,轉頭看看佛龕之上那慈眉善木的佛像說道,“可惜了你的悟性,可惜了你的善根,若是佛宗大興之時,單你這個‘普渡慈航’怕是就能證得一個善果啊!”

“哦?這麼容易麼?”寒竹的話倒是讓蕭華一愣了。

“師伯!”那乙有些不服了,開口道,“甲兄的道宗修爲雖高,可佛宗念力極弱,他如何能輕易證果?”

“佛宗的修煉跟道宗不同!”寒竹搖頭道,“修爲跟佛果不一定相配!一個佛士雖然沒有一絲的念力,可也能證得佛果!而同樣,你即便有通天的念力,若不能感悟,一樣不能證果!”

“居然是這樣啊?”蕭華立刻想到了魂修的魂識和靈元九天了。

而那乙等六人卻是依舊的不解。

“不懂不必去懂!”寒竹笑了,“該懂的時候必然會懂,老夫此時解說又是落入下乘!”

說完,寒竹將手一拍,那金鐘託在手中,轉身進入了佛龕!

“甲兄請~”那乙遲疑了一下,伸手示意蕭華先行。

蕭華哪裡肯啊,笑道:“乙兄乃是佛修第一,老夫佛修最末,還是走在最後吧!而且剛纔師伯也說了,走在前面就是後面,走在後面也是前面,乙兄請!”

“哈哈,好!那在下也不客氣了,走個最後了!”乙也是大笑,很不客氣的走了進去。

隨即衆人有些客氣,不過蕭華並不先行,待得衆人都是進去,這才轉頭看看剛剛走過的浮屠道,不過就是數丈的遠近。可是,當他又是轉頭,準備踏入佛龕的時候,一仰頭,不覺是大楞了。

但見那佛龕之上,依舊有一個相同的浮屠道,正是隱約的在那珈藍寺的後面,似乎是無窮無盡……

“這……這佛宗遺址在山麓之外看起來不過就是數十里的大小,縱然如今神念等都被限制,可也不至於……”蕭華有些醒悟了,“這佛宗遺址之內有須彌法陣?哦,不對,應該是須彌佛陣!!”

“唉,這佛宗遺址內搞什麼須彌佛陣啊!”蕭華微微搖頭,知道此時自己的佛宗修爲,還有寒竹的佛宗修爲怕都不足以將整個佛宗遺址看得完全,也就再不多想,舉步進了佛龕。可惜蕭華還是將這個佛宗遺址想得太過簡單,這豈是一個須彌佛陣的簡單啊!

進了佛龕,正是一個數十丈的空間,原本蕭華在外面看到的要大的多。

蕭華遊目四顧,但見整個四壁之處,除了自己進來的所在有個不大的門戶,其它三處都是密閉,並不能看到自己在佛龕之外見到的另外一處通道。

再看四壁,雕刻着無數的佛像,這些佛像乍看起來都是一個姿勢,可再仔細探看,每個佛像都有其不同,或喜或嗔,或悲或怒,甚至同一種歡笑內中的蘊含也是不同!

而佛龕的頂端,一個巨大的佛像躺臥在哪裡,一手放在自己的腮頰支撐,一手又是做拈花狀,而那直直看下的雙目中透着一種滄桑,一種悲憫,一種將蕭華完全看透的神情。

“呼”蕭華忍不住低呼一聲,這佛像太過傳神,自那雙目他幾乎能看到先前他走過浮屠道時他所感悟的紅塵悽苦,萬般的磨礪。同時一種難掩的傾訴之感油然而生,蕭華幾乎要屈膝拜倒的!那種發自內心的虔誠,原本當年在後土寨祖祠之內,被那所謂的后土大神威壓隨壓制要來得更加自然,更加的由心。當然,如今的蕭華已經實力直追元嬰,那佛陀舍利也有了三品之修爲,所有的感觸僅僅是一觸即止的!他只雙手合十,微微的閉目低頭……

“此乃今日佛宗遺址的第二重考驗!”寒竹似乎有些不解蕭華的合十,畢竟在蕭華的前面,六個弟子都是進來,不過他們的眼中都是透着一種好奇,甚至有些弟子還是帶着一種火熱。哪裡會有最後進來蕭華那眼中的虔誠?於是寒竹開口說道,“當年老夫也僅僅是通過了浮屠道的考驗,在這佛陀之中失利了!當然,即便是失利了,這佛龕之上的佛像也是留給了老夫一些金嵂文,老夫由此得益匪淺。而且由那些金嵂老夫也知道了其後大殿之上的一些情形。這跟佛宗一直都宣講的,萬事皆有生路極其的符合。所以老夫纔會再次帶着你等來到此處!而這第二重考驗……需要我等齊心合力才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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