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半晌兒,張小花低聲道:“走吧,夢,這裡已經沒什麼線索,還是往下一個地方吧!”
“嗯”夢點頭,兩人翻身上馬,徑直到了鎮頭,張小花看看旁邊的鄉人,想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下馬詢問。
等走出鎮子老遠,夢忍不住問道:“下一個地方是哪裡?你不去問問怎麼走,咱們怎麼過去?”
張小花笑道:“還是先出鎮再說吧,我總感覺後面有人跟着似地,現在問了,就算是說幾個不同的地名,可咱們主要一走,人家就能知道咱們去哪裡,不是平白告訴別人麼?”
“嗯,聽你的!”此時的夢有些傷悲。
張小花明白她的心思,一拍四不像上前,握住她的手,說道:“夢,別想那麼多,不管你的身世如何,不管……你……的家人是誰,你在我心中都是夢,那個讓我心動的女孩子,我……這輩子都是想你,念你,守護你,愛惜你……陪你日日夜夜,永不分離!”
“小花……”夢呼喊着張小花,就是躍身跳入他的懷中,深深摟着張小花的腰間,將頭埋在張小花的懷裡,片刻間,夢又是擡起頭,櫻脣就在眼前,張小花忍不住就是低頭,“嚶嚀”一聲,正是吻下!
過得許久,這久練內功的兩人才滿面通紅的分開,夢將身體偎依着張小花,胸脯不停的起伏,心情依舊的激動。
四不像歡歡靜立在路邊,大白馬也在歡歡的四周尋了青草,慢慢的嚼着,整個官道上靜謐無比……“小花,或許……我也不必尋找什麼身世的,跟你在一起,在遺香峰上快快樂樂的生活,豈不是比什麼都好?”夢這已經是第二次提出這個要求了。
“在遺香峰上生活固然是好,可……你覺得你能放得下以前的一切麼?不再想自己的身世?”張小花反問道:“若是你的爹孃都想知道你的消息,而你……自己躲在遺香峰上,豈不是不孝麼?”
張小花這話自然是有感而發,自己的爹孃就在郭莊,自己和二哥卻不能趕回去報個平安,將心比心,他還是規勸夢能找到自己的家。
“唉,好吧!聽你的。”夢看着自己的情郎,心中滿是甜蜜。
“下一個地方,咱們要去哪裡?”夢偎依在張小花的懷裡問道。
“嗯,讓我看看。”說着,張小花將手伸到懷裡,掏出那個單子,先是左右看看,又是將神識放出,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這纔打開,看了一眼,立刻又是收入懷中,見到張小花如此的小心,夢想了一下,道:“小花,你也不用說了,我跟你走就是,萬一要是你說了,被旁人聽到,豈不是……又要壞了咱們的事情?”
說話間,夢的眼神也是左看右看,似乎有人就在旁邊。
“嗯”張小花也不由自主地有看看,點頭道:“我已經知道那個地方和人名了,等咱們到前面找個地方問問吧!”
這話說完,張小花“撲哧”就是笑出聲來,道:“我即便不跟你說,那我問人的時候,不一樣也要旁人聽到?”
“嘻嘻”夢笑道:“問人的時候,你小心就是了!人多了或許就聽不見了呢!”
張小花想想也有道理,兩人打馬往前行了小半日的功夫,果然來得一個極小的鎮上,爲了掩飾,張小花讓夢爲自己打掩護,坐在茶樓之上,自己找個藉口離開片刻,隨即找個僻靜的地方就是土遁而出,又是找了沒人的地方出來,尋了幾個年紀大的問了地方,當然,張小花也是長了心眼兒,多問了幾個不相干的地方,不過,他對於此處位置不熟,問得大多都是不知所云的,他倒是想拿後面的幾個地名詢問,可又怕被人知曉了一網打盡。
等張小花再次出現在茶樓之上,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
夢知道他已經心中有譜,心裡也是高興,陪着張小花用了一些茶點,兩人又是接着上路。
接下來是去白泉山,一個年代久遠的武林世家,兩人雖然從逸俠鎮出來隨便找了個方向而行,可也是湊齊,方向縱然不對,可以相差了不大。這事兒雖小,可讓夢也是爲之一振,感覺正是上蒼開眼,讓他們能順利的找到一些線索。
見到夢高興,張小花自然也是陪着高興,兩人唧唧歪歪也不知都說些什麼,不過,看他們興高采烈的樣子,跟遊山玩水倒也差不多的。
行了一日一夜,待到又是暮色,兩人來到一座高山的前面。
“就是這裡麼?”夢看着高大的山脈問道。
“嗯,應該是了,這是白泉山,名單中的第二個是一個叫程渺的人,我已經問過昨日鄉鎮中的人了,似乎這白泉山有個程家,是武林世家,再次盤踞了許多年!”
“山這麼大,該怎麼找呢?”
“嘿嘿,極好找的,這程家並不在山上,而是在山下一個叫程家村的地方!就在這白泉山的山口處,依山而建。”
“是那裡麼?”夢用手一指。
“應該是的吧!”張小花看着遠處山下有屢屢的炊煙升起,笑道:“這次咱們就莫要休息了,就算是天黑,也要到程家村再說吧!”
“正是的”夢含笑道。
兩人又是行了半頓飯的工夫,離程家村近了不少,突然間,張小花望着遠處的炊煙叫道:“不好,這……這哪裡是什麼炊煙啊……怕不是……”
說着,將四不像一拍,立刻風馳電掣般往程家村趕去。
然而,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他們目瞪口呆!
只見整個程家村……已經化爲了灰燼,他們剛纔所見的炊煙,不過就是村子點燃時的黑煙罷了!
“這……”張小花一跺腳,立刻就是將神識放開,他此時的神識已經能覆蓋極大的區域,可是,這整個的區域內,並沒有任何能引起注意的人物!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夢看着已經化爲烏有的村落,還有剛剛熄滅的房屋前倒斃的屍體,不覺悲從心生,自言自語道:“我……不過就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而已……這過份麼?”
“已經是第二次了!”張小花暗道:“若逸俠鎮的事情算是偶然,這白泉山的事情就是個必然了,這肯定是跟夢的身世有關!可是……夢的身世有什麼不可讓人知曉的地方呢?”
“而且,這名單中的內容,就是夢自己都不知曉,如何又被旁人所知曉?”
“大林寺?”張小花的腦海中立刻就是閃現出來:“這隻有長庚大師,或者大林寺的長老知道這名單上的東西,莫非是大林寺道貌岸然,明面上將名單給我們,暗地裡又將所有的痕跡都是擦掉?肯定是了,否則長庚大師爲何見到夢的面容,能那麼的大驚失色?四十年前,跟夢長得一般的女子,若不出意外就是夢的孃親了,能讓長庚大師都大驚失色的人物,又能是誰?大林寺殫精竭力想要阻止夢跟她孃親相見,又是爲什麼?”
“可是,若長庚大師將夢殺死,豈不是一了百了?嗯,當然不行,一則這樣必然會得罪我傳香教,二來又是跟夢的孃親結了血海深仇,估計是大林寺所不願意見到的!可是,他們這般做法,能瞞過一時,如何能瞞過一世呢?夢早晚會跟自己的孃親見面呀!”
張小花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是糊塗。
此時的夢已經將這避世的小山村看了一遍,村子不大,可也有百十來戶人家,並沒有一個生者。夢的神情很是肅穆,等她來到張小花的身邊,早就換成了堅毅,“沒有什麼生者吧?”張小花明知故問。
“嗯,就連牲畜全都燒死了!”夢悲憤道:“小花,我決定了,再不去尋那什麼身世,即便是……我這輩子都不能跟孃親見面,即便是我這輩子也不會快樂,我……我也不去尋找了!”
“唉,你決定了麼?”張小花十分理解夢的心情。
“是的,已經決定了!”
“嗯,我支持你。只是……”張小花搖頭道:“如果不出意外,名單上的其他人,即便是咱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未必能活的!或許他們的命運早在大林寺寫下這個名單的時候,已經決定了!”
夢搖搖頭:“或許吧,不過,我若是去了,他們必定沒命,若是我不去,沒準兒……他們還有一絲的生機!小花,也讓我做一次自欺欺人吧,我寧願相信,我不去,他們能好好的生活,即便……是他們現在已經成爲灰燼!”
“好吧!”張小花嘆息一聲,從懷裡掏出那個名單,團成團,放在雙掌之間微微一搓,就是化成了紙屑,再也看不見如何的字跡!隨手一揚,那紙屑又是飛揚在天地間,見不得半絲痕跡。
見到名單毀掉,夢似乎去掉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長長口氣,強自擠出一絲的微笑道:“好了,一切都過去了,咱們……咱們這就會傳香教吧,開始咱們幸福的遺香峰生活?”
“當然”張小花大笑:“這江湖山再無你掛心之事,我自然要陪你回去的!”
隨後,兩人又是回頭看看依然有些殘煙的程家村,拍馬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