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這會兒一直殷勤往屋外看,希望平素交好的道爺們會來救他,聽得張怕問話,不覺一滯,問題涉及到道爺,他不敢隨便回答。張怕冷冷一笑,出門拎過捆在一起的十三個道士,隨手丟進屋裡:“你在找他們?”
郡守頓時一驚,連大神通的道爺都被人抓住,他不敢再有僥倖心理,老實回答:“道爺說北面羣山有礦石,一塊石頭給二十兩銀子,我才招工去挖。”
“二十兩一塊的靈石,你給五十文錢?當真是沒有最貪,只有更貪。”張怕道:“你要那麼多錢幹嘛?”郡守還挺有理由:“要打點啊,逢年過節要送禮,每年還有許多人或做壽或迎娶,尤其朝廷一些大官,給的少了他們不高興,他們不高興我就要倒黴,也是沒辦法……”
張怕哈哈一笑,貪官貪出理論了,一字字問道:“我不管你貪了多少錢,你只告訴我爲什麼濫殺百姓?”
郡守下意識就想喊出是泥腿子造反,可是他也知道百姓造反是因爲工錢被扣所致,喪氣道:“我一個人能有這麼大膽子?滿府官員都盯着那些錢,所以決定抽頭留做官府稅用,一塊石頭抽五兩,好歹還給百姓們十五兩呢,可是沒想到下面人利慾熏天,不但層層扒皮大幅度剋扣銀兩,還心狠手辣殺人立威,等我知道,唉,知道了有什麼用?那可是二十萬人啊,萬一出點事,我這帽子就沒了,所以出面安撫百姓,打算回頭讓下面人吐出一部分銀子,哪裡想的到下面人會藥翻百姓動手殺人?”
郡守體力也算不錯,說了好一段話才停下歇息,張怕擔心他過早死去,丟給他一粒生命丹:“吃了。”郡守不敢不吃,嚥下後立時感覺身體暖洋洋,受到的傷害全部消失,體力充沛,除去斷手不能復生,皮肉傷害完全恢復,感覺前所未有的健壯,忙衝張怕道謝。張怕冷冷道:“你是說事情與你無關?”
“事情真與我無關,殺人的命令不是我下的,爲了保全百姓性命,我強令手下放人,可是手下人陽奉陰違,放是放了,堅決不退錢,甚至還扣住壯丁繼續挖礦。”
當一個人爲自己辯解的時候,裡面水分總是很大,郡守就是這樣,整件事情除去放人一件事屬實,其他事情都有些隱瞞或誇大。他是一郡之守,承擔不起萬多人同時死去的後果,爲保全帽子只能放人,但是銀錢抽多少,怎麼分,他說的話總有一定分量。
張怕不管他如何解釋,根本不想分辨是真是假,把帳本丟到郡守面前:“把你說的擅自殺人的把批人叫來。”
郡守騎虎難當,不知如何下令。張怕道:“他們不來,你死。”郡守急忙下令:“孫將軍。”外人將軍大喝道:“末將在。”郡守直接把帳本丟出去:“按上面名單請人,不來的抓起來。”
“是。”孫將軍領命離去,他是城防將軍,直接聽命於郡守。
這個時候張怕走到那堆道士面前,扯開繩索,問築基頂階:“你買靈石?二十兩銀子一塊?”那修士說是。張怕面目變冷:“官員剋扣工人銀兩,導致許多人死傷,你也不管?”築基修士昂然道:“些許螻蟻性命,何須在意。”
張怕點點頭:“你說的很好,也很有骨氣。”那築基修士相當傲氣,被人檎住不改本色,大概以爲張怕一個人不敢得罪龍虎山,大聲道:“身爲龍虎山弟子……”
後面的話張怕不讓他說了,直接揮掌如刀,切掉他腦袋。看看其餘十二名道士,嘆口氣說道:“你們來錯地方了。”一巴掌一個全部拍死。
郡守嚇呆了,開始懷疑自己的命運,顫抖道:“大俠饒命,從此以後我潛心向善。”
張怕沒理他,走到屋外,外面的千多士兵像擠糖球一樣擠在一起,對着房門拿着武器卻不敢進來。他一一看過,有點兒想不明白,同是農家子弟,爲什麼當了兵拿了武器就可以隨意殺害爲難同胞兄弟?要說是利益?沒有!當兵能拿幾個錢?難道是命令?他很難理解這個羣體,打着保家衛國的旗號爲官府服務,充當權勢的工具。卻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也許這個時候他的家人正在被他這樣的農家子弟欺負,只因爲某個大人物的某一句話。
枯站一會兒,府外響起匆忙馬蹄聲,一個士兵急三火四跑進來,大喊道:“大人,不好了,大人。”張怕橫跨一步攔住他:“怎麼了?”“打起來了,他們把孫將軍抓了。”士兵呼哧帶喘說話。張怕眉頭一皺,打起來了?神識轟的散開,覆蓋整座郡城,城外西面軍隊駐地涌出萬多人,朝揚郡進發。
張怕冷聲道:“找死。”身影憑空消失,瞬間出現在城外軍隊前方。打眼一瞧,隊伍中間是一名將官,指揮軍隊前進,喊着殺貪官之類的口號。
殺貪官?早不殺晚不殺,偏偏現在才殺?以前幹嘛去了?
明明是一丘之貉,聽手下報說郡府發生事情,又有孫將軍來請他入府,知道事情敗露,故先發制人以全其身,果真打的好算盤。
拿出硬鐵刀,一刀劈出驚天之威,隊伍前方地面出現一道三十多米長的壕溝,張怕寒聲道:“都不許動,誰動誰死。”說起來挺奇怪,但凡這樣情況總會出現幾個不怕死的刺頭,好象不得索一下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一樣,從隊伍後方跑出十幾匹馬,越過隊伍衝向張怕,口中喝道:“不知死活的東西,趕緊讓路。”等這些人看到路上壕溝時驚住,這是他砍的?
一萬人的隊伍實在太長,後面人無法得知前面發生何事,可是等他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硬鐵刀橫切,十幾個人齊被切成兩段死在馬下。這一下震住前方士兵,但是後面士兵不知道這些,還鬧着往前涌,有人問發生什麼事情。
張怕提高聲音大喊一聲:“閉嘴,不許動!”這一嗓子聲音夠大,萬多人,延連幾里長的士兵聽得清清楚楚,疑問着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