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祁修遠後頭觀看的傅十一。
一眼便認出這是二階聚火陣。
其實她可以使用真火來烤魚,速度更快。
剛纔之所以那麼說,一來是想見識見識修遠的陣法水平,二來,修遠這孩子童年時光過得太壓抑了,故而想讓他多做一些自己擅長的事情,這樣性格也會慢慢的變得開朗起來。
兩人吃了火雲雞和青鱗魚。
傅十一又烤了一些靈菜,熬製了一壺巫靈茶,解膩提神。
平安無事的度過一晚。
第二天太陽升起之時。
負責守夜的傅十一忽的睜開了眼睛,她猛的看向她們身後五百米外,那裡竟然矗立了一座小鎮。
“咦,怎麼突然浮現一座小鎮出來?”
她清楚的記得。
昨天她選擇紮營的時候,特地巡邏了一遍周邊,那裡明明就是一片黃沙,什麼也沒有,這莫不是海市蜃樓?
傅十一袖子一揮。
懸掛在祁修遠帳篷上的卦靈便響了起來
五百米外。
小鎮的城門徐徐往外開啓。
兩名年過七十的老人駐着柺杖,顫顫巍巍的走出了城門,
左邊的老人雙腿齊膝而斷。
右邊的老人兩條袖子則是空蕩蕩的。
瘸腿老人,走出城門時,卻止住了腳步,用渾濁的雙眼往外眺望了一眼,長長的嘆了口氣道:
“慕老弟,你說今年靈使會不會出現?”
“你說呢,海大哥?”
慕老弟苦笑了一聲:“我們長壽鎮已經有六十七年沒有靈使蒞臨了,如今鎮上就只剩下我們幾個老不死的,還活着。若是若是今年靈使還不來”
慕老弟說着說着。
已經哽咽了。
他們長壽鎮十五年才顯現一次。
可十五年過後,只怕他們鎮上再也沒有活人存在了。
兩名老人相視一眼,長長的嘆了口氣,他們等了一會,見沒人出現,還老弟想了想,像是鼓起勇氣,往外邁了一步。一旁的海大哥見此,嚇了一跳,一把把他拉扯了回來:
“慕老弟,你你這是找死呢!”
“我原本也沒多少活頭了,我們已經等了六十五年了,若是靈使會來,早就來了,既然等不到,總不能眼睜睜的就看着我們長壽鎮就此沒了,畢竟除了我們,還要那”
“胡說什麼!”
海大哥使勁拽着慕老弟,就不讓他動,他肅穆道:“一道跨出一條線,那便是灰飛煙滅的下場,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你若就這樣沒了,我回去,怎麼跟躺在牀上的弟妹交待?”
慕老弟雙肩聳耷下來。
海大哥見此鬆了口氣,繼續道:
“況且,我們六十五年都等了,不差這一會兒,這不還沒到天黑的嗎,指不定今日靈使就來了呢,到時,到時”
他話說到一半。
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嘴脣哆嗦着,連話都說不出,慕老弟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同樣的身子一顫。
下一瞬。
兩人不約而同,大禮跪拜下去,聲音震天:
“恭迎靈使大人蒞臨!”
“恭迎靈使大人蒞臨!!”
來人真是傅十一。
乘坐在小黃背上的她看到突然跪在自己下方的兩名老者,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祁修遠小聲嘀咕道:
“小姨,他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傅十一點了點頭。
她手一揮,一股柔風把跪地不起的兩名老者託了起來,她身子一躍,從小黃背上穩穩的落到地上。
“兩位老人家,我們是初到貴寶地,並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靈使,你們是不是認錯了人?”
兩名老者激動的身子還在顫抖。
他們頭也不敢擡,忙解釋道:“我們長壽鎮,每十五年出現一次,你們能夠看見我們長壽鎮,便是九天神靈選派給我們的靈使。”
“靈使?!”
還有這樣的事。
傅十一神識往兩名老者身上掃了一下,發現二人身上並沒有靈力波動,顯然不是修真者,不過卻沒有因此放鬆警惕:
“兩位老人家,既然如此,你們可否解釋一下,你們口中的靈使,他們到你們長壽鎮,所爲何事?”
瘸腿老者海大哥拱了拱手,搖頭道:
“天機不可泄露,這得由靈使你們自己發現,靈使大人,我們還是先進鎮再說吧。”
瘸腿海大哥側了側身子,做了個往裡請的姿勢。
兩人一開始見到傅十一很是激動,待看到除了傅十一之外,還有一人時,卻是明顯緊張起來,既然他們有所掩飾,可哪能瞞得過傅十一。
傅十一想了想。
掐了個隔音術法,對祁修遠耳語了一番,祁修遠顯然有點擔心,不過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待他駕馭着小黃離開後,傅十一才笑着對兩名老者道:
“既然如此,還煩請兩位老人家帶路。”
“靈使大人,裡邊請,裡邊請!!!”
兩名老者聽到風聲遠去,再擡頭時,發現原地只餘下一人時,眼裡涌出了激動的淚水,而且這淚水像是不斷線的珠子,嘩啦啦的,流個不停。
傅十一不由得徵住了。
好端端的,怎麼又哭上了:
“兩位老人家,你們這是”
祁修遠駕馭着小黃。
在空中轉了個方向,往外飛去,待回頭時,眼睛猛的睜大,臉色刷的一下白了起來。
“小姨!!!”
卻是原本出現在他面前的小鎮。
連帶傅十一都消失不見了。
這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怎會如此?!祁修遠心下不由得慌亂起來,他連聲催促道:
“小黃,快,快點掉頭回去找小姨!!!”
一個時辰後。
祁修遠在方圓五十里巡了一圈,看到的只有滿眼黃沙,就連傳遞給傅十一的傳訊靈符也渺無音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祁修遠並沒有看到陣法的痕跡。
他思量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依照傅十一囑咐的,原地紮營,按兵不動,同時在心裡期望傅十一能夠平安無事
另一邊。
傅十一以爲祁修遠只是飛遠了,並沒有察覺到異常,也沒有聽到亦或者看到祁修遠在尋她。
她待兩名老者止住了淚,才道:“兩位老人家,我們還是快快進鎮,我外甥還在外頭等着我呢,我怕晚了,他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