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喳喳”
傅十一剛伸了個懶腰,小黃便從窗戶飛了進來,叼着傅十一的衣服往外拖曳,很是着急。
“你這是又怎麼了?”
自從海邊那條小青魚到了古崖居後,小黃幾乎時刻黏在它身旁,傅十一的地位一落千丈。
“嘰嘰嘰”
小黃見拖不動傅十一,便撲騰着翅膀,飛到院子那口大缸,焦急的對着大缸裡一下一下的點着小頭顱。
“難道是小青魚傷口感染了?”
傅十一喃喃自語,然而下一刻卻突然想起昨晚那場夢,鬼使神差的,她一步步往院中的大缸走去,低頭一看。
缸裡的睡蓮還在。
只是那條小青魚已經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兩條二階初期的碧磷魚。
“這到底怎麼回事?”
三伯上了年紀,比傅十一早起,正挑着靈泉水進來澆灌銀星果樹,見傅十一盯着那口大缸發愣,提醒道:
“十一,咋了?昨晚沒睡好?”
傅十一指了指那口大缸,說不出話來,看來昨晚那場並非是夢。待三伯聽完傅十一的轉述,也嘖嘖稱奇:
“十一,看來你夢到的那位老伯應該是鬼神之類的東西。不過,顯然他沒有害人之心,這不,還給你送了一雌一雄的碧磷魚,作爲你救了那條小青魚的報答,這可比那條小青魚有價值多了。”
三伯喜滋滋的。
在境州只有柳家在名流胡養了飛靈魚,但是爲了壟斷,柳家賣魚都是現殺現賣。有了這對碧磷魚,假以時日,他們傅家便又多了一門掙錢的產業。
三伯見傅十一還沒回過神來,呵呵一笑:
“十一,你不用想太多,作爲修仙之人,遇見一些鬼怪之事,本就尋常,儘管放寬心就是。”
傅十一眨了眨眼,隨後釋然一笑。
恰好一陣微風吹過,撩起她額間的劉海,其額間赫然多出了一枚古樸的紅纓印子,只是其本人卻未曾察覺。
“咕咕咕咕”
傅十一安慰了一會蔫吧了的小黃,院外便響起了火雲母雞下蛋後的打鳴聲,傅達媳婦拿着火雲雞今年下的第二個蛋喜滋滋的跨入了院子:
“十一姑,您瞧,這火雲蛋比去年的要大上十分之一呢,而且火雲雞今年下蛋更勤快了,現在每隔四天就下一個蛋,看來不久後,我們便可以孵化第二窩小雞了。”
想來是常年吃蜈蚣蟻肉的緣故,那隻火雲雞下蛋更勤了。
傅十一呵呵直笑。
可隨即又開始犯起愁來,因爲白蟻山的那片凇林竹長勢很慢,可能因爲離靈眼太遠的緣故,又或者是土質問題。
傅十一隻能祈禱其能快點滋生出青鈴蟲,不然,她可沒有食物去喂,那羣嗷嗷待哺的火雲雞了
“咋的,小黃今天還是不肯進食嗎?”
飯桌上,三伯見傅十一有點食不知味,好笑道:“想不到這小黃還是個癡情種,十一,你也不用過於擔心,它就小孩心性,過一陣子,它自會把那小青魚忘記的。”
傅十一嘆了口氣。
小青魚消失了三天,小黃便絕食了三天。
就連其平日最愛吃的幻玉蜂蜜也是視而不見。
傅十一對於小黃的心情有點理解,畢竟古崖居里開了靈智的妖獸也就只有它,難得碰到了同類,可熱乎勁還沒過,連告別都沒得,就又變成孤零零一個了。
傅十一少不得多抽時間來陪陪它,故而放下飯碗後,便拿着配好的幻玉蜂蜜水去找小黃。
可是。
古崖居上上下下,就連白蟻山,斷骨崖上都未曾發現小黃的身影。
傅十一頓時着急起來,這這小黃不會真的誇張到想不開吧。
等到夜幕降臨,還沒見着小黃的身影,傅十一頓時着急得飯都吃不下,三伯也跟着緊張起來,不過還是安慰道:
“十一,甭擔心,古崖居這座三階陣法,小黃破不掉,便出不去,它準是在哪個角落裡躲起來了。這樣,傅達夫婦留在古崖居,我去白蟻山,你到斷骨崖,我們再找一圈,總能找着。”
“那就勞煩你們了。”
傅十一也不矯情,除了上次小黃在外失蹤一天一夜,這幾年來,斷沒有無故失蹤的案例。傅十一心裡隱隱不安。
“小黃”
“你在哪?快點出來!”
傅十一在斷骨崖上的梅林尋了一圈,可卻一無所獲,心裡更是慌亂起來,其快步往山下趕,心裡期盼着回到古崖居,其餘人便把小黃尋了回來。
“小黃回來了嗎?”
傅十一話音未落,傅達夫婦便搖了搖頭。三伯在白蟻山那邊回來,已是晚上亥時,可依然沒有什麼收穫。
傅十一勉強一笑:
“大家陪着辛苦了一整天,飯都沒吃呢,快吃飯吧,小黃就在陣法之內,料想也跑不到哪兒去,大家甭擔心了。”
傅十一打起精神,跟着囫圇的對付了一口。
接連三天,傅十一都沒找着小黃。
而且她與小黃的契約之結開始變得忽明忽暗起來,傅十一便知道小黃並不是鬧脾氣,而是陷入了某個困境之中。而且有着性命之憂。
“不能再這樣漫無目的的尋下去了。”
傅十一這幾天嘴角急出了一圈水泡,可眼神卻變得堅定起來。
“十一,你果真要使用追魂秘術?”
追魂秘術在《阿奴筆錄》有所記載,是一種專門用來尋找自己契約靈獸的秘法,雖然有效,不過若是施法過程中,有外物干擾,對施法之人的神魂便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傷。
“那畢竟是萬年前古修士所用的法門,十一,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傅十一點了點頭,如實道:“三伯,就算不施展秘法,一旦小黃遭遇不測,我的神魂也定會受損,既然如此,不如冒險一試。”
而且這麼多年的相處,小黃於她而言也有一定的感情,若是她連自己在乎的,都保護不了,那修仙長生又有何意義?
傅十一主意已定,三伯便沒有再勸。
說做就做。
傅十一先在雁陽湖邊搭起一個小小的“蘸臺“,到了傍晚,就在帳篷裡點起香燭,中間放着紙紮的小鳥,背面貼着幾根小黃的羽毛。
傅十一盤膝坐在“蘸臺“上,到了未時,便敲響鐘磬鐃鈸,當其嘴邊響起咒語時,“蘸臺“前後一堆堆的篝火“忽”的一下無風自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