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莊周夢蝶

2005年5月8號,火箭客場對小牛,最後的決戰。雙方都在懸崖邊上,勝利者進入天堂,失敗者墜入地獄。作爲一個YAO明和麥迪的雙重球迷,王飛早早的請了病假,在食堂等着看這場比賽的直播。前面六場比賽的驚心動魄和火箭隊的頑強,讓王飛對這場比賽相當期待。他不僅希望火箭可以幹掉小牛,更希望火箭可以打的漂亮。

但是比賽剛開始,王飛就看出火箭隊有點不妙。自言自語說:“要是再這樣打,恐怕要輸球啊。”食堂的老經理正坐在他旁邊,聽到他的嘀咕,向他望來。王飛憂心的說道:“小牛現在放YAO明而鉗制麥笛。火箭其他的球員都習慣先打麥笛,麥笛那裡打不動就自己單幹,而不是打YAO明。除了YAO明和麥笛,火箭隊其他人的能力都比小牛差了很多。這樣打下去,不是個頭啊。”老經理看了王飛一眼,沒有說什麼,繼續看比賽。

……比賽果然很快就進入了垃圾時間,前三節沒有完,火箭就落後了無數分,迴天無力。麥迪坐在替補席上,傷心落淚。YAO明一個人在場上努力着,象困獸一樣的掙扎。坐滿了人的食堂裡鴉雀無聲。誰都料不到是這個結果。王飛也跟所有逃課來看球的同學一起,傻掉了。

讓人抓狂的比賽還在進行着,整個火箭都放棄了,YAO明還在發泄一樣向小牛的藍框怒扣。但是火箭隊晉級的希望徹底被小牛扼殺了。食堂裡已經開始有MM發出輕微的啜泣。沉默了良久,一個男生罵開了。接着食堂裡象炸了鍋一樣,都罵了起來。懂球的,不懂球的全部在爲火箭隊的失利尋找原因。

王飛這個從小喜歡軍事,後來又喜歡上足球籃球的傢伙,自詡爲“戰術行家”,平時是不屑和同學們講球的。但是現在也恨不得找個人大說一通。 正好坐他旁邊食堂的老經理搖着頭,很失望的說:“居然打成這樣。”王飛恨恨的說:“YAO明和麥迪發揮的很好了。但是他們身邊的龍套這場打的實在是很糟糕。”那老頭似乎也很懂球的樣子,遞了根菸給王飛。王飛接着說:“都說蘇拉是不給YAO明傳球,只認得麥笛。我看這個佔姆斯,誰都不認得,只認得他自己。其他人更好,根本沒有表現。這些傢伙,根本不懂什麼是籃球,就算是我去打,也比他們打的好。”

老經理忽然換了個很有趣的眼光,看向王飛說:“你?個子這麼矮。”王飛這纔想起自己只有175CM,而且球技也只能用很一般形容。也就是個愛好者的水平。但是他總覺得自己的團隊精神,還有對籃球的理解也不差了,至少長期對軍事的熱愛,讓他對於場上形勢發展的預見性很強。再說自己剛在這個經理面前成功的預見了比賽走勢,自然不想丟面子,便硬了句嘴:“我要是有兩米,還有一個過的去的外線球技,我敢保證我在哪個隊哪個隊就拿冠軍。打球這東西,意識的重要性超過球技。”

老頭的笑容忽然變的更加古怪:“兩米左右,還過的去的球技就可以了嗎。”看起來似乎很嘲諷的樣子。王飛不由得覺得自己的氣惱有點搞笑,說這種沒有必要的氣話有什麼用。向老人家道歉道:“呵呵,不過說說而已。哪裡能有這樣的事情。”眼睛晃過屏幕,看見麥笛還在哭泣,看見YAO明沮喪的樣子,看見小牛老闆誇張的慶祝動作,嘆息道:“要是真這樣就好了。”向食堂外走去。耳朵裡卻傳來那老頭的聲音:“小夥子,我相信你說的話,你對籃球的理解有一套。說不定你想的真可以成真呢。”

王飛回到宿舍,鬱悶的倒頭就睡。中間做了無數的怪夢,很多片段在腦袋裡來回的飄蕩。籃球,火箭,NBA,打球,訓練。讓他的頭都要破了。直到一個向他發煙的老者把他一推,讓他醒了過來。

王飛睜開眼睛,頭還是很昏。“今天狀態很奇怪,難道是我病了?”他迅速穿好衣服,該是去訓練的時候了。他仍然是試訓球員們第一個走進火箭的訓練場的,禿頂的範甘地已經和自己的助理教練們在場地裡等候了。見到王飛進來,這個被中國球迷罵死的住教練走上來,關切的問:“王,你的精神看起來很差啊。”

對於這個有死板之稱的教練,王飛的評價還是很高的。這麼敬業的教練現在不多了。而他在當年尼克斯和熱隊鬥毆時爲了保護自己的球員,抱住壯漢莫寧大腿,被人家拖出好幾米的事情更讓王飛尊敬。王飛用不太熟練的英語回答:“我昨天做了一晚上夢,甚至夢見自己在以前大學的食堂裡看上個月火箭和小牛的比賽。真是個有趣的夢。”說到這裡,王飛忽然覺得自己現在到更像在夢中。不過範甘地一句話讓他立刻精神振奮起來:“王,你這一個月以來試訓的表現很不錯。我們正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的角色球員。我已經跟道森總經理商量過了,我們非常需要你作爲我們外圍防守的第一人選,同時你也可以成爲我們進攻中的第三火力點。現在只需要給你做一份詳細的身體檢查,再進行一下基本素質測試,你就可以正式拿到一個合同,代表火箭出戰了。”

範甘地忽然又似乎有些索然,表情換成他一貫的苦瓜臉,有些鬱悶的說:“要是上個月我們有你,我想過小牛這關不會有太大問題。甚至還可以走的更遠。不過現在,我覺得自己終於找到最適合球隊的那一塊拼圖了。”

短時間的試訓就拿到了合同,王飛顯得相當興奮:“太好了!謝謝你,教練!我們現在就去測試嗎?”範甘地道:“是的。我親自陪你去。現在道森總經理還在我們的測試房等着你呢。不過王,你真的不打算找個經紀人嗎?”王飛呵呵一笑:“謝謝,我想我不需要經紀人。沒有什麼大品牌會找一個龍套的。而小品牌的話,我還不想去浪費時間。”

範甘地很欣賞的對王飛說:“王,我就是欣賞你這樣的職業精神。我始終覺得,一個球員不應該把過多的精力浪費在其它的事情上。”王飛被稱讚當然心花怒放。範甘地是個很看重態度的古板老頭。他這樣的表態,在加上他剛纔對王飛的定位,幾乎確定了他球隊三號人物的地位。雖然這兩年王飛從大學生籃球聯賽竄紅,名聲鵲起。直到不少NBA球隊付費試訓,並選擇了自己偶像效力的火箭。媒體關注,球隊爭邀;看起來風光無限,但是23歲的他還從來沒有打過職業聯賽,根本沒有經受高水平的對抗。CUBA別說比美國的大學生聯賽,就算比美國的高中聯賽也不見得強很多。而王飛所效力的HZ師範大學隊,更是一支連第二輪複賽都沒有打過的球隊。不但很多媒體懷疑他能不能直接適應NBA,就連他自己心裡也直打鼓。不過好在他在火箭的試訓和季前賽中表現不錯,反正王飛自己也知道自己不用主攻,只要安心做龍套就好。做一個完美的龍套對於他來說簡直是件量身定做的事情。

一路來到了身體測試房,王飛的心思卻還很混亂,似乎沒有從夢中回過神的感覺。學校食堂和那個老頭經理一直在他腦海裡縈繞不去。“媽媽的,等休息了,一定回去看看。大約出來太久了,想家了吧。”

王飛混亂的思緒沒有給他帶來太多的麻煩,他很輕鬆的就完成了主被動的所有體檢和測試。範甘地拿着檢驗結果,很滿意的說:“相當不錯,王。很難想象一個亞洲人能有這樣的身體。走,我們去經理室。”

在檢驗結果出來的同一時間,休斯敦的某個豪華辦公室裡,一個穿着考究的老人端着杯紅酒,面對着一塊超大的液晶顯示屏而站。雖然他滿頭華髮,但是腰板卻挺的筆直。一雙有神眼睛讓他滄桑的臉更顯出男人成熟的一面。顯示屏上,火箭隊的總經理道森拿着王飛的檢驗結果,很是興奮的說道:“亞歷山大,這回我們確定是揀到寶了。他的心肺及各項生理指數十分健康。球員素質測試雖然屬於中上,比我們現在所有的後衛,和除麥笛以外的小前鋒都強。而且他根本沒有傷病!我建議馬上跟他籤三年1000萬美圓的合同。”

這個叫亞歷山大的老人正是火箭隊現在的老闆。聽了道森的話,他並沒有着急表態,把紅酒放回桌子上,雙手抱胸道:“把他的身體測試發給我看一下。”要知道,對於一個沒有參加選秀的新人,三年1000萬是NBA規定能夠拿出手的最高工資了。用這筆錢,是可以在NBA市場中找到一個還算過得去的外線的。雖然範甘地和道森總在他耳邊說這個中國來的年輕人有多麼厲害,但是他還是覺得謹慎爲好。

道森應了一聲,在身邊的鍵盤上輸入幾下,亞歷山大的顯示屏上出現了一個表格,正是王飛的身體測試結果。王飛,身高2.01米,體重93.5公斤;臂展2.06米,原地摸高2.60米,彈跳0.84米,84公斤臥推10次,禁區折返跑11.4秒,3/4場衝刺跑3.08秒。無人看防時中投300中261,無人盯防時三分200中138。(這都是參照一些NBA球員的數據定的,屬於一箇中庸的水平,既然是做龍套,沒有必要擁有超人的身手,只要可以做好本職就可以了。)

亞歷山大道:“似乎數據比較一般啊。他真的象你們說的那麼好嗎?”

道森說道:“的確,象他這種技術水平的球員,美國國內有很多。但是卻很少有人擁有他的團隊意識和頭腦。可以說,他是我在他這個技術層次上見過打球最有效率的球員。”

亞歷山大有點疑惑道:“最有效率?請你說清楚些。”道森道解釋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在該傳球的時候他會將球傳到該去的地方,而該投籃時,他會很果斷的投中;而且防守不遺餘力,再加上頑強的意志,現在很少有球員可以做到這些了;他們要不就是炫耀自己的花哨傳球動作,要不就是胡亂投籃。不願意做髒活更成了潮流。我敢說,兩年後,我們就該想辦法爲王清理薪金空間了。我們現在已經有了一內一外兩大巨星,不再需要多麼厲害的球星,只要能有一個能輔佐他們的球員就可以。很顯然,王就是這樣的球員。如果我們上賽季有他,絕對不會輸給小牛。”

亞歷山大還是有些不放心,問道:“你們似乎把他說的過於完美了。”

道森道:“當然,是人都會有缺點,他的身體素質將很難再有突破,帶球突破能力很一般,而且技術似乎也定型的很厲害,想要糾正他一些不良習慣將很難。不過這都不重要,畢竟我們需要的只是一個龍套,不是第一進攻點。”

亞歷山大終於下定了決心,道:“好吧,就是他了。”王飛的命運就這樣定了下來,一個爲兩大巨星打下手的龍套,將怎樣在他即將展開的NBA之路上闊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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