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替換立刻替換,兩點後再來罷——
經歷了這麼一場談話,平了那股暗潮涌動,幾人之間很快就恢復了原來的氛圍,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說實話,大概是因爲共同歷練,同生共死後,一行人也能更深入瞭解各自的性情,也瞭解到對方其實是多麼值得託付的戰友。這幾個人在秘境之旅後就當真是親密了很多,關係肉眼可見地親近起來。
如今再坐在一起也不再是過去那種僵硬的講師與學生的關係,或者稍疏遠的同門關係,倒是一通師兄師弟親近地喊了起來。
何海功現在也沒有這麼怕明鏡這個講師了。因爲這趟危機四伏的旅途當中,他也才真正地發現原來平日裡表現得很嚴肅正經的明鏡真人骨子裡竟是一個如此溫和跟好相處的人。
顯然嚴肅跟嚴厲只是他的面具,是對方傳道授業表現出來的一種特質。
所以何海功現在可以沒有任何壓力跟這位面冷心熱的師兄閒聊。
不過可惜他這次挑錯了話題。因爲他的話無意中將其餘一衆人都包括進去了,於是乎他理所當然受到衆人的“圍攻”。
所以說話是真的得想清楚了。某何同志就是有時候說話也是太過直爽,以至於都有些不過腦。
而何海功想要撥拉開的新話題跟明鏡真人有關,這在方纔那段話中已經有了足夠的明示。
不錯,在半月前,元衡道君正式宣佈將明鏡真人收歸於門下,當然是排位於金林之前。這也好理解,畢竟真說起來明鏡接受元衡道君是教導遠在金林之前。
而元衡道君也其實一直將明鏡當做自己的弟子,事實上的弟子,只是各自陰差陽錯沒有收入門下而已。眼下他正式入門,名分上自然還是怎麼來就怎麼來的,金林對此當然無意見。
不過他的入門大典還未舉行,說是要挑一個日子正式入門。因爲收徒真不是口頭說說就好,不管怎麼樣都至少要有個儀式跟宣告的過程,這個當初金林也是有過的。
所以何海功還說的沒錯,他這裡似乎真的只有他格格不入呢……當然,他是元衡道君請來,自然稱不上“闖入”這場會面。
在這的都是寧夏在宗門的密友親近的同門,也都是真正關心她的,他在這自然也沒什麼不對。
明鏡是知道何海功說這話的目的,大概就是想要以此當做一個值得慶祝的話題逗趣他的。但他真覺得用這個話題開頭很不理智,而且很容易就會產生歧義。
幸好師尊他注意力沒在這邊,不然準得收拾這口無遮攔之輩。
看着這傢伙面色大變終於記起來自己也是有預定師承的人,明鏡真人忍不住嘆了口氣在,所以現在該知道了自己說這話有歧義了麼?
尤其那位睿忠真君,明鏡就曾經聽元衡道君提過其人其事。對方底下就曾發生過受教的弟子轉投他門這種事,由此也成了那位的一個心結。
如果這些話傳進那位耳中,不定又會引得一場如何的“動盪”。虧得在場都是自己人,這段談話不大可能有泄露出去的危險。
所以說這個何師弟啊,什麼都好,但說什麼話都不過過腦,什麼都隨意亂說,很容易出事的好不?!須知禍從口出啊。
幾個人盡力緩和,繼續將談話一點一點拉回正常的話題,也很快就忘記剛纔那段小插曲。
但是元衡道君又在想些什麼呢?
明鏡真人雖也在參與話題,但卻有些心不在焉。因爲他發現自家師尊自龍吟峰的人離開已經在院子沉吟了許久,什麼都不做,沒有如同計劃中一樣授課,也不參與談話。
明鏡真人不知道元衡道君平時一個人待着的時候會做什麼,但這樣的狀態顯然也很不正常。
也許他們也該走了。明鏡真人這樣想到。
他看看已然有些忘了來此目大談特談的的幾人,不禁扶額,罷……還是都走吧。天知道這羣人接下來還能談出什麼花來,叫師尊聽到就不好了。
正當明鏡打算說些什麼順便把一行人都帶離,不想自剛纔起一直在神遊天外是元衡道君忽然偏了偏頭……看向房門的方向。
他這個明顯的動作讓沉浸在談話當中的一行人都分出神來,目光也不禁聚了過去。這會兒元衡道君的動作……也不作他想了罷。
或許連他們自己都沒發現,他們看向房門的目光已經變得有些期待起來。
寧夏在榻上發了會兒呆,稍微整理了下思緒,才稍微驅趕了體內頑固根植的那根“懶骨頭”,終於想起來她要起來鬆鬆筋骨了。不然她都擔心自己的腿有沒有退化……
事實證明她的腿還不至於在昏睡幾個月就失去其原有的作用,這在修真界就更不可能了。
儘管剛下榻的時候感覺骨幹有些鬆軟,着力也似乎有些後勁不足,但很快她便記起一個人生來便具有的本能,順利地下了地。
經歷了秘境之旅,時節已經不知不覺從有些微涼的深秋尾巴到如今接近盛夏,光腳踩在地上也不至於感到寒涼,反而透着一種久違的踏實感。
不過她覺得還是要找到鞋子好好穿起來才行,畢竟不管怎麼樣光腳都總有種不安全感,就怕下一刻會踩到什麼鋒利尖銳的東西。
桌上的東西她匆匆看了幾眼,其實還是有幾分好奇的。但顯然這不是合適研究和打開的時候,還是找個比較安靜的時間清點罷。
寧夏的目光望向門外,細碎的聲音就是從外邊傳來,來自於不同人的聲線,還都有些熟悉……難道大家現在都在院子裡聚着?
或許人都有着這樣跟那樣的好奇心,有時候越是不得知,漫長等待當中人的好奇心就會放大無數倍。她真的非常想知道外邊的人在做什麼了……
稍微等了有一會兒,她終於還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步一步朝着大門走去。
她推開了門,正旺的日光斜照在身上,洋洋地落滿皮膚的每一寸,暖洋洋的,予以她一股新的力量。
她本能地用掌側一遮,到半途動作卻又不由得停了下來,任由陽光帶着溫度照射下來,接受這久違的宛若新生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