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還不走,更待何時?
見狼一如願地離開了,萬子銘心中雀躍不已。
看來老天還是許他做成這單生意的。不然也不會送他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他可不能辜負這個機會……就趁現在!
領頭人的離開絲毫沒有影響北門的秩序。剩下的人仍是有條不紊的進行出入城覈查,有這麼多貪狼鐗的金丹修士在此坐鎮,他們並不覺得有什麼人敢這麼大膽鬧事。
進場出城的隊伍拍得老長。很多人要出城,都是一些往來行貿易之事的商旅,又或者是外出遊行的本地人。
也有很多人要進城。這時候進來,自然都是衝着小半月後的論劍大比來的。誰不知道這是他們又一次的機遇?
至於最近城內發生的亂事就不在他們的關注範圍內,反正又不礙着他們參加論劍大比。
只是有那麼些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喜歡用口無遮攔和那些稀有的談資彰顯自己的能力。
“這蓮霧城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嚴?之前我來過幾回都不曾受過如此嚴格的核查,這麼長的隊,都不知道要排到什麼時候。難不成咱們晚上還得睡這裡不成?”一個衣着華麗的低階修士低聲抱怨道。
他行商多年,經常往來各地,雖然蓮霧城不是他的大本營,但來此地的次數也不算少。他之前都來了很多次了,但從未遇過這種情況。
之前他都是使銀子買通守衛行方便的。又因爲他在城內有大小商行,身份明確,所以守衛也多行方便。
但這回不行。貪狼鐗的核查是針對所有出入人羣,不許有一絲遺漏,更不許他人行方便特權,大家都得老老實實排隊。
加上這陣子入城的人暴增,這位商人也只得乖乖地排隊,與人擠來擠去。兩個多時辰以來,人早就不耐煩了。
只是之前守在前邊的那位道長着實厲害,遠遠都能感受到威壓,大概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這人行商多年也不敢不長眼隨意造次。
但等狼一走開,這商人的心氣兒又上來了。許是家財萬貫帶來的底氣兒,他也不怵那些留守的金丹修士,即便他自己只有一身不足練氣三層的修爲。
半故意半示威地抱怨貪狼鐗的人覈查速度慢。
這話倒也引起很多人的共鳴。
讓他們帶頭說是不可能了,但有人帶頭說,他們何不趁着這個勢頭抱怨一場?
他們也覺得蓮霧城這回覈查太嚴厲。
而另一條出城的隊伍,大概是因爲從裡邊出來,對城內混亂的情況比較熟悉,所以也比較能體諒貪狼鐗的核查力度。無論隊伍移動得有多慢都在耐心地等待。
隔壁隊伍一嚷起來了,他們一致用傻子的眼神看向他們。
傻子!這些天蓮霧城都不知道折了多少本地人,聽說很多世家子弟都被貪狼鐗逮進牢裡了,還查封了好幾個大家族。
有眼色的也知道現在這城裡是誰做主?貪狼鐗啊。
貪狼鐗的人在這裡覈查進出城人的身份,他們自然也要無比配合。反正又不會掉一塊肉。
看見他們這麼配合,隔壁那些進場的傻子沒看出不對,還敢鬧事?莫不是沒帶腦子出門吧。跟如日中天的貪狼鐗作對,莫不是自尋死路吧?
那些知情者冷眼看着這些人鬧,心中暗諷。
出城的隊伍中,一隊父女默默地看着這邊,看不清神情。
在外人眼中,這位身形略有些佝僂的中年人,眼眸混濁,身形乾瘦,衣裳灰撲撲的,風塵僕僕的樣子。
他懷中環抱着一個瘦小的身影,隱約看到紅色的衣料跟一角小發髻,大概可以判斷出是個女孩兒。而且還是跟身量極小的孩兒。
這位父親十分緊張自己的孩子,一隻手實實地包住那孩子不讓她外露,另一隻手環繞過去,把孩子保護得密不透風。
女孩兒在父親的呵護下睡得正香,沒有被外邊嘈雜的聲音影響到。
沒有人注意到,這位眼神混濁的中年男子眼中忽得閃過一抹紅光以及厲色。
這羣蠢貨!竟然挑這種時候來鬧事。早不來遲不來,偏偏選這個時候來。
千萬別壞他大事!
當真是出門沒有看黃曆,所以這才事事不順。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沒法子退回去了,既然到了這裡,他就要硬着頭皮走下去。
男子攏着熟睡的女孩,將她包得更緊一些。
可惜,上天大概沒有聽到他的祈禱聲,又或者是看不過他的行爲要出手整治他一頓。
禍不單行。有人到了,還是他最不想見到的情形。
狼一臨走之前,想到自己不知道要在那邊處理多久,這裡又不能一直沒有領隊的,就派人去南門抽調了狼三過來。
沒想到正好遇到這夥子鬧事叫嚷的。還正中遇到了挾持着寧夏的萬子銘。
萬子銘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覺得隨時都有可能被發現。但現在已經快輪到他裡,卡在這裡不上不下,若是貿然離開更明顯,更容易被發現。
這樣還不如賭運氣,賭對方不會發現他們,然後順利逃脫。不行……他就還有方法逃!
想到此處,萬子銘的心緒平靜了些,穩了下來,不動如山地在隊伍裡等着,看着狼三靠近他們。
狼三也不知道他們在找的寧夏在離他這麼近的地方。他的師兄被鬧事的人吸引來,匆匆地往那邊走去。
好巧不巧,鬧事的那人就在離萬子銘跟寧夏不遠的地方。若是寧夏能叫嚷立馬就會被發現的危險距離。
只是兩方,一個不認識萬子銘,一個被埋着臉看不清楚外邊的情況。
她只是覺得外邊說話人的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都在鬧什麼?!莫不是都想去貪狼鐗的牢裡溜達一圈。這樣我們可以讓你們不用排隊提前進城……”狼三橫了眼鬧事的人羣,不屑地輕哼一聲。
看到主事人過來,這些人立馬又慫了。這會兒倒是裝老實,好像之前叫囂的不是他們。
這位雖然沒有之前那位厲害,但亦是氣場十足,他們立馬就歇了那心思。他們剛纔也是仗着主事人不在纔敢鬧事的,現在有新的主事人入駐,他們哪還敢啊。
誰也不想平白進牢裡住上一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