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長老同時保一人,這種事情還從來沒有在修真門內發生過呢,此等榮耀之事,換做任何一人,恐怕也會立即感到受寵若驚。只是,此時的吳巖卻並沒有受寵若驚,反而感到後脊樑透着一絲絲的冰冷之意。尤其是在看到傲奸呆三位師兄的眼神和表情之時,這種感覺就更爲明顯和強烈了。
“好!既然雷烈大長老和悟真大長老同時爲這小子擔保,恐怕其中的確是另有隱情,此事就暫且揭過不提。只是,風含笑,莫傲和田麒三人,目無尊長,肆意攻擊禁制同門,這總是事實,賴不掉的吧?”
眼見雷烈和悟真兩大長老同時保吳巖,丁火大長老和金甲大長老只稍稍一愣神便回過神來,同時把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傲奸呆三絕的身上。
雷烈衝吳巖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擡手祭出自己的法寶,化作一道遁光,直衝向報曉峰而去,片刻便消失不見。
悟真道:“他們三個的事情,老夫不便插手。吳巖,這次老夫是看在我那徒兒張豐的份兒上,爲你擔保一次,你可不要再行差踏錯,辜負了豐兒的一番好意。你好自爲之。”
吳巖這才露出恍然之色,旋即恭敬的向那黃袍老者悟真深深施了一禮,連忙稱是道謝。悟真微微一笑,也飛遁而去。
在雷烈和悟真兩人看來,憑他們在修真門的修爲和身份,一句話的事,自然就沒人敢再找吳巖的麻煩,是以說完之後,毫不猶豫的就選擇離開了。
送走二人,現場這次徹底衍變成了劍拔弩張的氣氛。丁火和金甲二位大長老,冷笑着向吳巖身旁的傲奸呆三絕走去。
“三位師侄,你們最好還是莫要反抗的好,配合一點,隨老夫前去陰陽殿受罰,也好少受皮肉之苦。”真虛子向風含笑,莫傲,田麒三人道。
三人彼此相視一眼,眼中並無害怕之色,更多的卻是憂色。他們此刻似乎在擔憂着什麼。
“兩位師伯,掌門師叔,諸位難道真的不能容我五行峰弟子?”風含笑話語中透着苦澀之意的道。
“哎,風師侄,你這說的叫什麼話?什麼叫我等不能容你們五行峰弟子?明明是你們三個小輩違犯門規在先,老夫等只是按照門規,對你們進行問責處罰而已。本門各弟子之間關係一向融洽,你這麼說,可就大大不對了!”真虛子板着臉教訓道。
“廢什麼話,你們三個,速速讓真虛子掌門封了法力,乖乖去陰陽殿聽罰,否則,別怪老夫要親自出手了!”金甲真人冷哼一聲,威脅道。
吳巖站在一旁,一直冷眼看着衆人說話,這時已然明白了丁火和金甲還有真虛子掌門三人的意圖,便跨步站到莫傲等三人的身前,向真虛子等人拱手道:“掌門師叔,二位師伯,此事皆因晚輩而起,好像跟三位師兄並無多大關係,若真要責罰,那也該先責罰弟子。不過,弟子不服,此事是非對錯,諸位前輩還未調查,便要定晚輩等人的罪名,此事恐怕不符合本門規矩吧?”
“吳巖,別以爲有雷師兄和悟真師兄替你擔保,你就可以在此指手畫腳,放肆而爲!這事已經跟你沒關係,你最好閃開,莫要自誤!”丁火嚴厲的瞪着吳巖道。
真虛子擡手輕輕一揮,吳巖便被一道柔力推的不由自主飄出數丈遠去。丁火大長老和金甲真人,同時向前跨出一步,接近傲奸呆三絕身旁,便要動手拿人。
這時,忽聽遠處的空中傳出一聲冷笑,接着一道白色遁光,急速接近。丁火,金甲,真虛子三人面色一變,望向來人,都有些愕然。
遁光很快便到了衆人頭頂。傲奸呆三絕臉色隨之一喜,吳巖臉色微變,心中那股激動之情,油然而生,心道,終於要見到金師了嗎!
遁光一斂,一名身長九尺的高大漢子,出現在衆人眼前。那高大漢子,面色微黃,粗硬的髭鬚,遍佈頷下及兩腮,給人的感覺極其粗豪。他此時雖穿着一襲藏青色的道袍,峨冠博帶,看起來卻不像個道士,反倒像是一名灑脫不羈的江湖豪客。吳巖離那高大漢子尚有十餘丈距離,但卻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非常奇特的氣質,似乎,只要他一揮手,無論他要去幹什麼,自己就甘願追隨他的腳步而去。
這是一種很獨特的感受,非言語所能表達。
吳巖暗道,果然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報曉神後人,這纔是傳言中金師該有的風範啊!
來人似乎感受到了吳巖那火熱的目光,狹長有神的雙目,微微向吳巖這邊望了望,冷峻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自信親和的微笑,似有讚賞之意。
“你們剛纔這是要對老子的徒弟出手?”來人毫不客氣的指着丁火大長老和金甲真人的鼻子質問,面對兩名金丹中期的長老師兄,其語氣之無禮狂傲,簡直令人駭然,但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更爲狂傲:“你動一下試試?”
當着十幾名弟子的面,如此不留情面的說出這兩句話,來人之狂傲無禮可見一斑。吳巖目瞪口呆的望着來人,心中似乎有一團火在燃燒。
衆弟子也被眼前發生的事情震驚的不知該用什麼語言來表達了。但令衆人更加意想不到的是,受到如此不留情面的威脅與質問,一向以脾氣火爆著稱的丁火大長老和一向性情喜怒無常的金甲真人,竟是臉色漲的通紅,卻硬是強忍怒火沒有發作。
真虛子掌門陪着笑臉,走到那高大漢子跟前道:“呵呵,金師兄,你怎麼這麼快就從老祖那裡回來了?該不會是……”
“閉嘴!給你們十息時間,滾出五行峰!否則,老子就認定你們這是蓄意挑釁,老子會毫不客氣的斬斷一切敢挑釁老子之人的狗腿!”那高大漢子絲毫不給真虛子掌門留情面,一揮手如同怒目金剛的斥道。
“你!狂妄……”丁火和金甲同時大怒,齊齊指着此人喝道。
忽地,一道流光從報曉峰的方向急速向這邊遁來,幾乎在眨眼間便到了衆人跟前。那遁光一停,露出了些許真容。
衆小輩齊齊擡頭望向來人,四名金丹期的長老掌門,卻齊齊向來人躬身施禮,恭敬無比的問候道:“弟子拜見老祖!”
衆小輩一聽此話,紛紛嚇的把頭低了下去,身子弓的甚至都埋進雙腿之中。來人竟是修真門兩大極少露面的老祖之一!
吳巖剛剛看向那人,還未等看清,便忽然感覺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漂浮了起來,並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着,一步步的向那神秘的老祖而去。
“此事到此爲止,以後再有同門不睦的事情發生,決不輕饒,都散了吧。”那人似真似假的隱在一層膜狀物之中,令人無法看清其真容。
說完這句話,那神秘的老祖,卻輕輕一抓,吳巖便從衆人的眼前消失不見,接着,那神秘老祖再次化爲一道流光,衝向遠處的一座山峰而去。
那神秘的老祖從出現至消失,前後不過數十息時間,但衆人卻散去的很快。丁火大長老,金甲真人,甚至連一句狠話都不敢對那大漢說,帶着各自弟子,便返回各峰而去。
真虛子掌門跟那大漢客氣了幾句,也同樣轉身離去,留下了五行峰的師徒四人呆在原地。
“師父,吳巖師弟他……”莫傲看着老祖和吳巖消失的方向遲疑的問道。
“回山。”那大漢深深望了一眼老祖和吳巖消失的方向,一揮手,率領着三個徒弟,隱入五行峰大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