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算子不疾不徐的向吳巖講完這幾個月來的經歷,把目光望向了吳巖。劉寶鑫的目光此時也轉向吳巖身上。
在他們旁邊,此時尚有九名弟子。天算子的戰隊還剩下五人,劉寶鑫的戰隊弟子則只餘四人。這九名弟子此時也望向了吳巖。
被這幾人的目光望着,吳巖面上微微‘露’出了一絲苦笑。
說到底,兩個戰隊落得如今局面,或多或少跟他脫不了干係。若非兩個戰隊的令主跟吳巖關係匪淺,也不可能被獵海聯盟棄之不顧,進而遭遇海族殘軍襲擊,落得如今的下場。
吳巖深吸了一口氣,先向衆人報以歉意微笑,誠摯的拱手道歉,然後才把這幾個月來發生在玄元島上的事情,跟衆人細細道來。
關於如何佔據玄元島的一切,吳巖並沒有隱瞞什麼。既然將要接納他們進入玄元島,甚至將來有可能要吸收他們加入玄道教,那很多事情也就沒有必要瞞着。
當然,關於倪道溪之死的事情,吳巖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這件事牽連太大,一個搞不好,惹來獵海聯盟甚至四大宗派的質問,甚至打壓,那此前的一系列部署很可能就會付之東流。
烏雲戰舟急速在妖魔海上空疾馳。一天時間過去,眼見得距離玄元島還有不足數萬海里,再有一天多時間便可抵達,吳巖業已把玄元島的事情跟衆人講完。
此時,天算子和劉寶鑫手下那九名忠心的隨扈弟子,全都在其他艙室安定下來,正在休息。
主艙內,只剩下吳巖,天算子和劉寶鑫三人。這也是吳巖刻意爲之,把二人留下說一些‘私’密話。
有些話必須跟他們二人說清楚,否則三人的關係難免就會因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出現裂痕,這是吳巖絕不願看到的。
“子彥,寶鑫,先前在玄元島的佈局之事,我沒有請你們參與,而且關於創建玄道教的事情,也沒有跟你們提起過,你們不會怪我吧?”吳巖語氣誠懇的向二人先道歉之後,這纔開口說起此事。
這件事,吳巖當初只跟玄鴉子商議做成,天算子和劉寶鑫二人只知道一些吳巖部署的大致意向,並不清楚具體的細節,更不清楚後來發生的一系列變故。
不管怎麼說,當初吳巖與二人都有過約定,一旦玄元島的局面穩定下來,二人都是要率隊趕去跟吳巖匯合,並協助吳巖獲得獵海大戰的第一名。
至於吳巖和玄鴉子商談創建玄道教的事情,二人並不清楚。但是,今日吳巖卻忽然在二人的面前,把此事提了出來,這讓二人頗感愕然。
聽完吳巖的話,二人表情各異。天算子先是愕然,接着卻喜形於‘色’,劉寶鑫則沉默着不發一言,也不知在想什麼。
沉默了片刻,倒是劉寶鑫先開口道:“吳大哥,小弟知道你的顧忌。假若當初我們兩個也一同留在玄元島,想來後面這些佈局必然難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展開,吳大哥你也就不可能這麼順利的拿下玄元島。不過,關於玄道教的事情,小弟一時卻沒有主意,還希望吳大哥能給小弟一些時間考慮。”
劉寶鑫畢竟是劉氏家族未來的繼承人,這點當初在獵海城吳巖就看出來了。若是劉寶鑫肯加入玄道教,那也就意味着整個劉家都有可能加入玄道教,如此大事,他自然不敢草率行事。再說吳巖也不可能貿然讓劉家這龐然大物加入玄道教。
“這是自然。不過,寶鑫,如今玄元島人手奇缺,無論你如何思量,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在島上幫助我一段時間。我與獵海聯盟和四大宗派簽訂了協約,十年內要把玄元島的坊市建立起來,此事若是沒有可靠的人幫我打理,我卻是無法放心閉關靜修。”
“這個吳大哥可以放心,小弟既然早就答應相助大哥,而且此事也是小弟擅長之事,自然不敢推辭。”劉寶鑫見吳巖並未就玄道教的事情多說,暗暗鬆了一口氣,臉帶誠摯笑意的向吳巖保證道。
一旁的天算子,一直面‘色’古怪的盯着吳巖看。他的目光讓吳岩心底有些發虛,忍不住問道:“子彥,何故如此看着我?莫非還是不肯原諒我沒有邀請你一起參與謀劃奪取玄元島的事情麼?”
“吳兄,你老實告訴我,倪道溪和鬼劍老人是不是已經死了?而且是被你老兄給坑死的?”天算子嘿嘿笑着問道。
吳巖鬆了一口氣,笑道:“我還當是什麼事。子彥,你就是不問,這件事我也會告訴你們的。不過,那倪道溪和鬼劍老人的確已經被我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弄’死在了玄元島上。這也是我當初沒有讓你們直接跟我一起進駐玄元島的原因之一。玄鴉子師兄跟倪道溪老兒的恩怨你們也是知道的。玄師兄身上的禁制,只有倪道溪才能解除。按照正常途徑,這老兒怎麼可能替玄師兄解除禁制?更何況,這老兒在獵海城時,三番四次羞辱我,我豈能容他活在世上?爲了玄師兄身上的禁制和我與那老兒間的‘私’仇,倪道溪也必須死。”
劉寶鑫一臉愕然的望着吳巖,很明顯被這個消息給震驚了。劉寶鑫這段時間也聽過不少關於玄元島的傳言,那些傳言聲稱,倪道溪在主持攻打鱷蛟島成功之後,‘私’底下便開始派人秘密尋找鱷蛟王的藏寶‘洞’府。幾經努力,他和鬼劍老人兩人似乎真的找到了,於是便悄悄起出了鱷蛟王的寶藏,然後直接率領一批心腹之人,攜帶這些寶藏,神秘消失了。
正是因這兩人的貪婪,這才導致羣龍無首之下,獵海聯盟和四大宗派派出的戰舟戰隊指揮大權,落在了風天狩的手裡,以至於後來鱷蛟島大‘亂’,風天狩公器‘私’用,利用職務之便,抓攝了鱷蛟島新近化形的大妖,然後便拋開一切,遁走潛藏,據說是爲即將到來的道德宮秘境開啓之事做準備去了。
這種種的流言,此時已經在須彌海人族修士之間傳開。現在,不僅消失不見的風天狩成爲衆人熱議的焦點,那先一步離奇失蹤的倪道溪,更是成爲被人一直追查的焦點。
可惜,這兩人至今也沒聽說有誰在哪裡見過他們。反而是佔了鱷蛟島,並把鱷蛟島更名爲玄元島的吳巖,暫時卻沒有這麼高的關注度。
得到吳巖的親口承認,天算子似乎了了一樁心願一般,長出了一口氣,笑道:“我就知道是你乾的。嘿嘿,只是,這猜測一直壓在小弟心頭,不得證實,憋的難受。”
這次卻換成吳巖愕然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天算子如此着緊並非是因沒有參與謀奪玄元島的事情,卻反而是因倪道溪失蹤這件小事。
“吳兄,實話跟你說吧,你的心思小弟明白,你不用擔心因此而惹小弟和劉老弟誤會。我們有那麼小氣嗎?其實,自從當初在獵海城你把你的部分想法跟小弟說過之後,小弟便一直在暗暗推衍。方纔聽完吳兄所說,跟小弟推衍的相差不遠,所以,小弟斗膽猜測,吳兄此佈局,不僅深謀遠慮,更是早把倪道溪老兒的生死算在了其內。外間傳言此老兒離奇失蹤是因貪圖鱷蛟王寶庫,但小弟卻知道,此老兒不是已死於吳兄之手,便是被吳兄擒拿,囚禁下來。”天算子面帶一絲得‘色’的笑着道。
吳巖深知天算子的推衍能力,自不懷疑他話中所說。但他沒想到天算子竟連這也推算到了,由此也可見他這推衍之術,的確獨到。是以,他也不再隱瞞,便把當初設計滅殺倪道溪,從其身上獲得解除玄鴉子禁制的事情跟二人說了起來。說完了這些,吳巖又忍不住奇怪道:“既如此,那這數月來,子彥爲何始終不想法跟我取得聯繫,也好早點匯合,共謀大事?”
天算子嘿嘿笑道:“也怪小弟當初一念之差,把吳兄的身份告知了馬城主,並把吳兄引薦給他,以致留下隱患。此次吳兄必然是顧忌着馬城主之事,又因要把倪道溪算計進去,若是小弟和劉老弟也率隊提前趕赴玄元島,那倪道溪必然不敢獨自率領鬼劍老人去尋吳兄的麻煩,那吳兄的謀算必然要落空。小弟現在想來,反倒是更加佩服吳兄你的謀劃。試問,小弟這麼喜歡推衍的人,怎會放着如此一場大戲不看,卻去破壞的道理?”
吳巖這次才真的‘露’出驚駭之‘色’。天算子這傢伙的心智幾近於妖,竟連此事都能想到,難怪能憑着散修之身,在這兇險的須彌海‘混’的風生水起。
當然,在原來時,也不排除他身後師長易道衍存在之故。不過,從以往種種傳言來看,那易道衍聲名此前已有近百年不顯於世,想來並未出面替天算子處理過什麼事情。否則天算子在別人眼中也不可能是沒有什麼依靠的散修。
誤解既然已經解除,三人當即又暢談了起來。
劉寶鑫暫時對玄道教之事有些顧忌,不便多言,但天算子卻非常熱衷,當即便跟吳巖密切探討起來。末了更是拍着‘胸’脯道:“吳兄,啊,不,教主,嘿嘿,這玄道教說什麼也該有小弟的一席之地吧?嘿嘿,爲了將來在教中能獲得教主恩寵,小弟說不定現在拼了老命也得搶個差事做做。教主,你吩咐吧,有什麼事情需要小弟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啊!”
天算子的熱切,讓吳巖頗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只不過吳巖也知道,這並非是天算子熱衷權勢,醉心權謀,而是他想要藉機好好的幫助自己以示共同進退的誠意。--32523+dsuaahhh+244759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