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季平來到闊別已經的百寶坊,並表露身份後。
原本正常運轉的百寶坊,頓時一片鬧騰起來。
那些接待客人的執事弟子,也不接待客人了。
籌備拍賣會的管事,就連拍賣會都暫且丟到一邊去了。
紛紛從各個樓閣殿宇中涌出來,擠到季平面前,一陣噓寒問暖。
搞得季平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自己及時在百寶坊受過這種待遇了?
當季平表露自己是來拜會師尊齊正瀾時。
百寶坊各殿的弟子一邊將季平圍得那叫一個水泄不通。
一邊又裹着季平浩浩蕩蕩地朝自己老師所在的鬥殿開去。
原本的老師乃是鬥殿護法。
在突破辟穀境界之後,便立馬被勝任鬥殿長老了。
在整個青雲城各大門派,各大勢力中。
一旦晉階辟穀境界,就能勝任長老一職。
幾乎在各大門派都成了慣例。
下到散修盟七大門派。
上到包括青雲劍宗和青雲學宮在內的五大門派。
都遵循着這個規定。
此時的齊正瀾,已經不再是昔日的齊護法。
而是鬥殿齊長老了。
築基護法,哪怕齊正瀾昔日被譽爲整個百寶坊中十年間最有希望突破到辟穀境界的築基修士。
可畢竟他還不是辟穀。
此番,一旦成了辟穀,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首先,齊正瀾此時的洞府,就比季平曾經見得那處洞府寬敞了不知道多少倍。
當浩浩蕩蕩的人羣開向齊正瀾隱修的洞府時。
遠在洞府深處靜室內閉關修行的齊正瀾,都被這陣浩浩蕩蕩,無比嘈雜的動靜給驚擾道。
主動打開靜室的石門,從靜室中走出來。
他倒要看看,是誰有那麼大膽子,膽敢在他的靜室前喧譁,打攪他閉關修行。
可當齊正瀾龍行虎步地走出靜室,走出自己洞府大門。
看着外面浩浩蕩蕩的人羣,一時之間也有些發愣。
這些人來我洞府是何用意?
不怪齊正瀾如此想。
實在是此時出現在他洞府前的人實在太多。
人多也就算了。
這些人還有不少是他的熟人,就算不熟,也是見過面的點頭之交。
而且這些人,幾乎無一例外,都是百寶坊的門人弟子。
這些人,此時聚集在他的洞府前的用意,實在讓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直到人羣中,被人包裹着幾乎已經看不到身影的一個人,在人羣中輕聲喊了一句:“師傅。”
齊正瀾定睛看去,這纔看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的身影。
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徒弟,也是自己唯一的徒弟,門下開山大弟子!
季平!
對於季平參加試劍大會,並在試劍大會中嶄露頭角,最後被靈淵府的高人看中,拜入了靈淵府中的消息,齊正瀾是知道的。
儘管自己的徒兒拜師別的高人,但齊正瀾心裡卻沒有絲毫不適,反而十分高興。
修仙界本就是這般。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季平能夠拜入真正的高人門下,別說季平自己前途不可限量了,就連他這個師傅都臉上有光。
這不正表示他齊正瀾慧眼識珠,看中了季平這顆蒙塵的寶珠了嗎?
此時的齊正瀾,顯然忘記了當初季平是手持他留給曾經有恩於自己的煉器師的信符,特來拜入自己門下的。
而自己原本的初衷,也只是爲了還報這份恩情,就當收一個記名弟子一樣掛在名下的。
甚至,齊正瀾對自己的這個記名弟子原本是絲毫不上心的。
以至於將其安排到了獸欄擔任一個小小的執事。
直到後來,季平的一番作爲成就,讓他這個名義上的師傅也覺得臉上有光,這才漸漸關注了這個被自己忽視了許久的記名弟子。
這其實也怪不了齊正瀾。
他已經被卡在築基圓滿境界多年。
多番嘗試突破境界,晉入辟穀之境,都以失敗告終。
眼看着壽元一日日過去。
對於齊正瀾而言,自己最重要的事情是突破辟穀境界,而非什麼收徒。
儘管如今他已經成功步入辟穀行列。
但齊正瀾自己也知道,自己這點修爲,放在高手如雲的靈淵重城裡,都不算什麼。
更別說高人扎堆的靈淵府。
只怕也就相當於一個普通弟子罷了。
這點,齊正瀾倒是猜對了。
一名辟穀初期的修士,放在靈淵府,的確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內峰弟子罷了。
甚至按齊正瀾的年紀來看,在內峰弟子中,都算是年紀頗大。
前途渺茫的一類。
當然,以齊正瀾突破辟穀境界的時間上來看。
他也不可能被收入內門,成爲一百零八峰之一的內峰弟子。
因此,對於季平能夠拜入靈淵府的高人門下,齊正瀾心底也是由衷的感到高興的。
此時看到自己闊別已久的開山大弟子。
齊正瀾面若冰霜,生人勿進的面龐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看着簇擁着季平的大量同門。
齊正瀾看也不看一眼,就那樣徑直朝着自家徒弟走去,
簇擁着季平的百寶坊門人弟子,也很識趣,隨着齊正瀾走來,紛紛朝着四周四散開。
季平也朝着自己師傅走去。
“不孝徒兒季平,拜見師父。”季平當即便對着齊正瀾行了一個弟子禮。
儘管季平的地位如今已經今非昔比。
但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的道理,季平還是懂的。
自然不會因爲自己已經拜入靈淵府,成了上宗高人門下弟子,就忘了自己的出身。
如果自己真那樣做了,若是傳回靈淵重城,傳到靈淵府,傳到刑罰殿那些長老的耳朵裡。
自己恐怕也免不了受到一番責罰。
如今的修仙界,對於尊師重道,還是看得十分重的。
絕對沒有哪個門派,能夠容忍自己門下出一個忤逆師長的弟子。
“快快起來,隨我進洞府。”齊正瀾見朝着自己行禮的弟子,連忙拂動衣袖,一陣清風徐來,將季平緩緩託舉起來。
彰顯了齊正瀾辟穀境界的深厚修爲。
隨後,齊正瀾便領着自己弟子,朝着自己洞府內走去。
那些百寶坊的門人弟子還想跟來,可伴隨着轟隆一聲石門緊閉的聲響。
衆人連帶他們的目光,都被這座洞府所阻隔。
加上陣法和禁制之力環繞,對於洞府內的場景,他們倒是再也看不清了。
跟在自己師傅身後,季平也在打量着許久未見的師傅的背影。
儘管也有幾年時間未見,師傅依然是那一副生人勿進的中年冷麪老帥哥的模樣。
只不過比起幾年前自己師傅時。
師傅年齡倒是長了幾歲,可頭上原本清晰可見的幾根白髮,卻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絕非是師傅將白髮拔了。
絕對是因爲師傅因爲從築基步入辟穀境界。
本身的壽元大漲,這才讓原本的白髮,都化作了黑髮。
對於這種情況,自然是衆所周知的。
修爲到了極深處,甚至會出現返老還童的情況。
當然,返老還童也是誇張的說法,返老還童雖不至於,但是從白髮蒼蒼的耄耋老人,變成年輕人模樣倒是很有可能。
齊正瀾走到洞府深處,一屁股坐在了一張石桌旁的一張石凳之上。
而後隨手指了指一旁的石凳,示意季平也落座。
“季平啊,此番來百寶坊,所爲何事啊?”齊正瀾問道。
季平笑着道:“自然是來看看師傅您老人家。”
“另外,我從爹孃哪裡得知師傅您在我們家靈獸鋪遭遇旁人打壓時出手相助,季平在此多謝了。”
齊正瀾聞言擺了擺手道:“我是你師父,那些修仙家族的人趁你去參加試劍大會,打壓你家的產業,那不就是不將我齊正瀾放在眼裡,師傅護着徒弟,那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的,你謝什麼謝?”
季平被自己的冷麪師傅這一番話說得有些發懵,好半響這才訕笑着回話:“是季平庸俗了。”
“孺子可教也。”齊正瀾滿意地點了點頭,可神情上卻看不出絲毫滿意的樣子,依然是板着一張冷麪。
對於師傅的冷麪,季平早就習慣了。
而後不等師傅問起,就主動提起自己這次試劍大會的經過。
將自己試劍大會以及後來在登仙台上被靈淵府高人收爲弟子的經過,全都詳略得當地說了一遍。
當然,季平特意減去了那些不可透露的部分。
饒是如此,師傅齊正瀾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期間,還不有神情感慨道:“你師父我當初跨入築基境界,已經超過三十歲了。”
“否則,師傅我倒是也想去那試劍大會上走上一遭。”
季平也面帶敬意道:“若是師傅能夠年輕幾歲,去試劍大會上走上一遭,肯定能闖出一番名堂來,叫那些大門派的弟子知曉我百寶坊的存在。”
齊正瀾被季平這番話逗樂,哈哈一笑。
就在此時。
齊正瀾和季平的餘光處,一道靈光激射而來。
正是齊正瀾的洞府外,忽然飛進來的一道傳訊符。
齊正瀾接過傳訊符一看,面色有些古怪。
季平見狀連忙問道:“師傅,是有什麼事情嗎?”
只聽齊正瀾道:“坊主他老人家來了。”
季平聞言,神情也有些錯愕。
齊正瀾接着以詢問地語氣問道:“坊主他老人家此時正在我洞府外,另外還有公孫殿主和另外幾名殿主,他們自然都是聽說你來拜會我,特來見你的,是否讓他們進來一緒。”
季平不假思索地點頭道:“既然是坊主和公孫前輩來,那就見一面罷。”
其實按照季平的意思,是不願見太多人的。
不過想着自己終究有百寶坊弟子的身份。
加上這次自己來百寶坊,除開拜會老師的另一個目的。
季平還是決定見一見這百寶坊的高層。
儘管,在今日之前,季平是從未見過百寶坊那位神秘無比的坊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