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在車中皺起了眉頭。
這也實在是太不巧了。
如果那位亨利教授僅僅只是去哪裡旅遊,那麼接下來沈默一定會立刻在慕尼黑機場轉機,直撲過去。
但是如果他此時已經深入到了剛果雨林當中,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剛果雨林是全世界第二大熱帶雨林,而且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處於蠻荒原始的地帶,想在其中找到一個人,絕對比大海撈針還要困難。
這時小周建議道:“沈先生,按照亨利教授的假期,他還有半個月左右的休假時間。不如您在這裡先耐心等待半個月,只要亨利教授自己無恙,他一定會回來的。”
沈默長嘆一口氣,道:“那也只能如此了。”
“沈先生。”小周這時候接了個電話,道,“我們洪門慕尼黑分堂的李開山堂主,得知您來此地,想一盡地主之宜。已經爲您設下了接風宴,您看……”
“李堂主客氣了,應當是我去拜訪纔是。”
既然現在找不到那位亨利教授,這裡的堂主又親自宴請自己,沈默還沒有白癡到不給人面子的程度。
而且顯然,人家堂堂慕尼黑分堂的堂主,能夠宴請自己那也是看在司徒正彥的面子上。
沈默要是託大,那就顯得太不識擡舉了。
小周大喜,連忙命令車隊前往慕尼黑市區,最後停在了一座一看就具有華國特色的酒樓前。
“聚雲居!”
小周微笑道:“這裡是我們洪門在慕尼黑最出名的產業,沈先生請。”
沈默也不客氣,直接進門。
這裡赫然是一所古色古香的茶館,坐落於伊薩爾河畔,臨水而居,顯得頗爲風雅。
裡面的服務員也穿着短馬褂,戴着小瓜皮帽,肩膀上還掛着一條毛巾。
沈默剛一進門,就聽到一名小二亮着嗓子,用再正宗不過的京片子對裡面大聲唱道:“貴客到!”
沈默有些驚訝的看着這一切,這樣熟悉的場景,在國內都屬於少見,更不要說在慕尼黑了。
小茶館臨水而居,店內三五茶客閒談。這茶館雖然不大,但卻沒有俗世的人聲嘈雜,紛亂喧譁,整個環境顯得安靜祥和,確實是適合閒談的好地方。
“沈先生,堂主就在前面!”小周在前面領路,帶着沈默來到三樓。
此時三樓就只有靠窗戶的一桌有人。
那裡擺着一張四四方方的中國傳統紫檀木桌,木桌上擺着紫砂茶具,一個穿着灰色練功服的老者坐在那裡。
這老者大約六十來歲年紀,身材不高,身板卻極爲敦實,一雙大眼炯炯有神,一臉灰白色的絡腮鬍,顯得豪氣不減。
老者見到沈默上樓,站起身抱拳道:“可是沈先生?洪門李開山有禮了!”
沈默回了一禮,道:“不敢!後學晚輩沈默,見過李堂主。”
這李開山聲音宏朗,面目粗獷,頭雖然花白但卻有古時燕趙豪士的風采,也不由心中讚道好一個洪門壯士。
只是唯一有些奇怪的,是他的呼吸有些粗重,偶爾會咳嗽兩下,肺部好像是風箱一樣。
這人應該是在年輕時受過很重的內傷,但是如今雖然上了年紀,卻依然是豪氣沖天。
“早就聽正彥說起過你,今日一見果然不凡!”李開山爽朗的笑道,夾雜着幾聲咳嗽,“年紀輕輕,就達到內勁,果然這個世界還是年輕人的!”
沈默客氣了一番,兩人就座,開始上菜。
期間,不斷有洪門的青年來找沈默敬酒,沈默酒到杯乾,轉眼功夫,便下去了四五瓶茅臺,臉不紅氣不喘,引來李開山不斷的叫好。
在華人圈的文化當中,酒文化實在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沈默前世見得多了,尤其是在武者的圈子當中,“能喝”,往往是與“能打”並列的。
見到沈默如此海量,一些年輕人原本對沈默還有些不太服氣,但這會兒也不得不服了。
李開山哈哈大笑:“沈小兄弟果然是少年俊傑,如果不是老夫年紀大了,少不了要討教一番。至於我們慕尼黑分堂的年輕一輩,都被沈小兄弟給壓下去嘍!”
“李堂主過獎了。”
沈默不卑不亢,又引來李開山的一陣讚歎。
酒興方酣,李開山乘興打了一套拳法,乃是八極拳當中的一支,的確是威風赫赫,引得周圍的人大聲的叫好。
“沈小兄弟,你要不要上來露一手?”
沈默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謙虛的時候,因爲對於洪門這樣的社團來說,從來都是以武力爲尊。
嘴炮放的再響,也不及露上一手來的震撼。
他正要點頭,突然聽到樓下河畔傳來一陣嘈雜聲,其中還有一個女孩子的尖叫。
不光是沈默,李開山以及在場的其他人也聽到了,紛紛循聲望去。
就在樓下不遠處,一個金的白人少女正在尖叫着逃跑,撞翻不少行人,而在她身後,好幾個身材壯實,氣勢洶洶的大漢正在大叫着追趕她。
那個金少女的身材極好,********,引來了一些路人的關心,頓時就有人想要上前英雄救美。
可是,那幾個大漢非常的兇惡,四個人竟然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光頭。
想要英雄救美的人剛剛上去,作勢要攔阻他們,立刻就被那幾個大漢一把給撞開!
李開山看的皺眉,而沈默也是微微皺起眉頭。
李開山是嫉惡如仇,沈默則是因爲在看到這少女之後,識海里的如意傳來了兩道奇怪的能量反應。
其中一道能量反應正是那個少女身上傳來。
另一道,則隱藏在黑暗之中。
而且讓人奇怪的是,這兩道能量反應的本質竟然是一樣的!
這時,之前接待沈默的那個小周,上前一步,道:“堂主,這幾個人是光頭幫(dang)的人。”
光頭幫是慕尼黑本地的一大黑幫,向來與洪門不對付,彼此之間私下裡沒少生衝突。
李開山本來就有些同情那個少女,這會兒聽到那幾個人是光頭幫的人,哪能還能袖手旁觀?
他對沈默哈哈一笑,道:“沈小兄弟,正愁着沒什麼好方法給你接風呢,正好來了四個缺貨,看老夫將他們擒下!”
話音剛落,李開山就縱身一躍,翻過柵欄,直接從三樓上跳了下去,卻是穩穩的落在地上,大喝一聲。
“開碑手李開山在此!光頭幫的雜碎,給我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