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魔念都已經種下。”
林千藍往聲音的出處看去,空空如也。
宋善明的身體倒在一邊。
脫離了肉身的念魔無形無影,林千藍只能聽聲辯位。她握有念魔太歲的命火,成爲了它的主人,但與它沒有契約關係,不能讀取到它的想法和記憶。
太歲是真急了,不惜暴露了它在林千藍面前一直隱藏着的實力,分離出千萬個魔念,種到了渾一宗起了執念的弟子的道心上。
被種下魔念並非是入魔,但被種下魔唸的人會在魔念留駐道心期間聽從太歲的命令。
對於太歲在她面前隱藏實力的行爲,林千藍很能理解,不是必要,誰都不會把自己底牌全亮出來,她自己也是。
“你去渾一宗守着吧,要是順利的話,也就這兩天了。”
“我知道了,主人。”
倒在一邊的宋善明動了,從地上爬了起來,是太歲回到了宋善明肉身內。
一站起來,太歲猛得發現離塗白月不足十丈,當即後撤出十丈外,馬不停蹄地遁走了。
它怕被拍。
林千藍好商好量道,“白月啊,檮杌的事只能靠你了。”
“呵。”
不錯啦,得到了一聲呵。看樣子塗白月快要消完氣了。當初她是有忽悠塗白月的嫌疑,塗白月沒有拍她一爪,已是很大度了。
而且,塗白月真拍她一爪出氣,只要不一走了之,林千藍也不介意,因爲她從玄魔那裡得知,塗白月不是普通的大妖,而是個妖尊。
她能拐來塗白月真是賺大了。
有塗白月在,她才能在化清宗與兩位道君討價還價時底氣十足。
“你只要防範着那隻檮杌就好了,能不打就不打。”
林千藍沒想着讓塗白月殺了檮杌。殺了檮杌對她又沒什麼太大的實際上的好處,萬一塗白月受傷了,那她則得不償失。
早先她與化清宗的人說有辦法殺了檮杌,想去瑤光仙墟的理由雖是真的,更多的則是處在當時情勢下的權宜之計。
她藉助於化清宗之力逃離了渾一宗,可一方宗門是她想利用就利用的?不拿出來個讓化清宗看上眼的東西,她想從化清宗離開也不那麼容易的。
殺死檮杌正中化清宗的軟脅,即便是隻信她一分,也不會爲難她,而會放行。
她能安全離開,全賴於無相傳送陣,總歸她是欠了化清宗人情的。
那時她所想的殺死檮杌的方法,籠統的很,她打算以元氣包裹住一點噬毒,交給化清宗的人,至於化清宗的人怎麼讓檮杌吞到肚子裡,她就不管了。
她當時並不確定那點噬毒能不能毒死檮杌,但她對冥塵的毒有信心,毒不死也能毒出個好歹來。
但在鳴川府地呆了一段時間後,她才知道,冥塵的噬毒在仙靈界有這麼大的名氣,被稱爲萬毒之毒,她倒不捨得用在這隻檮杌上了。
此一時彼一時,因姜寧介父子做下的事,化清宗的包庇態度,她不再欠化清宗的人情,所以,救丹朱的事,她實際上全是在靠自己。
化清宗的人願意與她聯手,她樂意之至,但她與化清宗之間的關係已經起了變化,她只會在她的目的達到後,纔會考慮讓不讓塗白月相助於化清宗。
若是化清宗的人臨時變了卦,她相信憑她的這番籌劃,也能把丹朱救出來,只不過之後她需要立即離開齊鳴川,瑤光仙墟是無法進去了。
她同時很清楚,化清宗會客客氣氣地跟她說聯手,實際上是在說跟塗白月聯手。
所以說林千藍覺着自己賺大發了。
仙靈界並不是人修一家獨大,而是人修與妖修兩家獨大,兩者在數量上相差不多,整體實力上也是不相上下。因着妖修壽命比人修漫長許多倍,處於仙靈界頂端的妖修比人修要多不少。
在這個背景下,仙靈界有個規定,人修可以契約靈獸,但除非自願,不得強行簽訂主僕契約,還規定,一旦靈獸成爲了大妖,人修則必須解除契約,至於解除契約之後,成爲大妖的靈獸願不願跟人修呆在一起,全憑自願。
敢不遵守妖族的規定?那就等着妖族的怒火吧!
一般地,妖修所需的修煉環境跟修煉方式跟人修大相徑庭,妖修到妖族地盤上修煉更爲適宜,因此,成爲大妖后,還願意留在人族地界的妖修極少。
這就是爲什麼化清宗一個萬人宗門都沒有一個大妖存在,百萬衆的渾一宗僅有兩隻大妖的緣故。
看出塗白月不是一般的妖君,化清宗的人怎不對塗白月客氣?連帶着,也高看了她這個能留住塗白月的元嬰一大截。
“我何時說過與那隻檮杌打了?”
熬出頭了啊,塗白月終於對她不出口成呵了,改翻白眼了。林千藍笑得略有些絕世真君的氣質,“白月啊,不想打就不用打。要是事情順利不出岔子,我們還能看一場龍虎鬥。唔,不光是龍虎鬥,渾一宗可能會經歷一場翻天覆地的大混戰。”
林千藍越說越有興頭,“化清宗的人很可能會傾巢出動,成家跟洪家等八家沒了惡妖相助,能不能承受的住化清宗的萬年來的怒火很難說清,袁家等四家是混水摸魚,還是與化清宗聯合,真讓人頗爲期待啊!”
她懷疑袁家等後起勢力與化清宗的關係不簡單,要麼是暗中達成了什麼協議,要麼,這幾家,或者說其中的一兩家,根本就是化清宗滲透進渾一宗的勢力。
是與不是,到時自然見分曉。
塗白月算是看出來了,他的這位盟約者,內裡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
安安靜靜地修個仙不好麼!“呵。”
林千藍聽懂了塗白月這聲呵所含的意思,斂了色,嘆息道,“不是我想參與到這種事上來,而是被趕到了架上。要是成家洪家不倒,即便我們如願救出了丹朱,他們勢必會緊追着我們不放。到時,我們只能亡命天涯了。”
“要是出了岔子呢?”
“那就趕緊的跑路啊。”林千藍示弱道,“跑路的事還得仰仗白月了,玉離宗一個宗門的生死都繫於你一身了。”
塗白月很給面子的回了她兩聲“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