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兩人走到一間商鋪前,韓斌突然停下腳步,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柳惜晗一怔,剛想問韓斌去幹什麼,卻看到他已經走進商鋪內。擡起頭,她看到商鋪的招牌掛着一個巨大的牌子,上面着個一個“衣”字。
一炷香的時間,韓斌便出來了,手裡拿着一件白色的衣裙,遞到柳惜晗的手中,道:“你穿我的衣服也不好,把這個披上吧!”
柳惜晗緊握着手中衣裙,眼中盈出了淚水。因爲她還記得,當年和韓斌說過,很想要一件白色的絲綢白裙,沒想到他還記得。
韓斌神色如常,正色道:“別想那麼多了,走吧!”
兩人並肩而走,一直沒有說話,快到吳文王府時,柳惜晗突然鼓起勇氣,道:“韓斌,能不能給我一個孩子?”
韓斌一怔,眼中滿是詫異之色。
柳惜晗低下頭,輕聲道:“我知道這話很唐突,卻是我心裡的想法。”
韓斌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深吸一口涼氣,道:“如果還有機會見面,再說這事吧!”他並非在意柳惜晗跟過別人,而是對她的愛已經消失。一段沒有愛的姻緣關係,繼續走下去,耽誤了別人,也耽誤了自己。
片刻後,兩人來到吳文王府前。
管家早就從徐武將軍那兒得到了消息,連忙跑出來迎接,點頭哈腰道:“仙人,裡面請。”當他看到身邊的柳惜晗後,微微一愣,怒聲道:“夫人,你跟仙人走在一起,不覺得有失身份嗎?”她以爲柳惜晗剛從楊將軍那裡回來,正好和韓斌順路,於是臉色一沉,完全不給柳惜晗面子,怒聲道:“還不給我進去。”柳惜晗雖貴爲夫人,府邸內卻沒有地位,連一些有地位的下人都瞧不起她。
柳惜晗咬了咬下脣,深深的看了韓斌一眼,就要向府邸內走去。
“等一下。”韓斌臉色一變,對管家道,“吳天在哪?”
管家眼中不解的神色一閃而過,道:“回仙人的話,老爺他一早就被皇上叫去了。”
韓斌想了一下,道:“從今天起,柳惜晗不是吳文王府的夫人了,把她的東西收拾一下,派幾個可靠的人送他回老家。”他話鋒突然一轉,厲聲道:“聽着,如果路上出什麼事,或者無法把她安全送回老家,你的日子也到頭了。”
管家臉色大變,剛想說是,卻想到什麼,道:“仙人,這不行啊!沒有老爺的允許,老奴不敢去做。”
韓斌冷哼一聲,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殺了你。”他身上散發出龐大的殺氣,旁邊的守衛感應之後,雙腿不斷打顫,險些無法站穩。
管家普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磕頭道:“仙人息怒,就算您殺了老奴,老奴也沒這個膽子。”
“按我的去話,吳天那邊我去和他說。”韓斌道,“吳天什麼時候回來?”
管家如實道:“老爺說要去皇宮住一段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韓斌心裡一緊,看樣子吳天已經知道昨天的事了,想殺他必須進皇宮。
走進院子,凌雙雙等人正等在那裡,見韓斌回來,快速走了過來。只是衆人看到柳惜晗時,大多人都露出原來如此的神色,甚至有不少人認爲韓斌昨天晚上出去偷情,被修士發現,後來兩人大打出手,韓斌爲了殺人滅口,才一路追出都城。
當然,有一個人明白是怎麼回事,那就是凌雙雙。
衆人來到韓斌的身前,喊了一聲四師兄後,凌雙雙便問道:“四師兄,你昨天晚上追殺的是什麼人?”
“潛伏者。”韓斌的回答簡單明瞭,“趙國修士。”
衆人一愣,發現誤會了韓斌,相繼露出訕訕的笑容。
凌雙雙又問道:“殺了嗎?”
韓斌點點頭,從儲物袋中拿出趙翔的玉牌,在衆人身前一晃,道:“死了。”
聽到這話,劉克連忙大拍馬屁道:“四師兄,你太厲害了,一出手就殺了趙國修士,這次下山歷練,你可是立了頭功啊!”
“就是!”肖剛也說道,“那羣白癡還不跟四師兄,現在恐怕都在後悔呢!”
“哈哈!”衆人聽後,大聲的笑了起來,好像殺死趙翔的人不是韓斌,而是他們一樣。
柳惜晗站在旁邊,玩弄着衣角,她擡頭看了韓斌一眼,突然道:“韓斌,你……保重,我先走了。”
韓斌點點頭,並沒說話,當柳惜晗轉身離去的時候,才說了一句話,“路上小心。”
柳惜晗轉過身來,對韓斌莞爾一笑,道:“你也是。”
看着曾經深愛的女子離去,韓斌暗暗嘆息一聲,他知道這事還沒有結束,只是一個開始。當年,柳惜晗離開並沒有錯,誰不想選擇幸福的生活呢!沒想到她來到王府,竟然過上水生火熱的生活,吳天還把她送給手下肆意玩弄。吳天,你這是找死。
韓斌想到這裡,心裡一火,對衆人道:“你們先回去,我還有事要做。”
衆人相繼離去,只有凌雙雙還站在原地,當所有人走開口,她傳音道:“你找到她了。”
韓斌點點頭,傳音道:“找到了,我還有些事情去做。”
“你要殺吳天?”凌雙雙一眼就看穿了韓斌的想法,勸說道,“事情都結束了,你去殺了他有如何?”
韓斌冷哼一聲,道:“如果你愛過的女人離開後,過上慘目忍睹的生活,你會怎麼做?”
“我什麼都不會做,那是她的選擇。”凌雙雙凝聲道。
韓斌並不贊同這個想法,道:“你可以那麼做,我不可以,雖然和她之間的一切都已結束,我還想爲她討回一個公道。”說着,轉身向府邸外走去。
凌雙雙一把拉住他,急聲道:“你不能這麼做,若是被宗門知道,一定會怪罪於你。”她見韓斌沒有半點放棄的意思,又道:“修道必須斷絕凡塵瑣事,如果你爲了一個凡人就動了殺念,以後修煉將更加艱難。”
韓斌自嘲的笑了笑,反問道:“如果連一個想殺的人都不能殺,這修道還有必要繼續嗎?即使再強大,那也是一個懦夫。”他有自己的原則,只要他認爲對的事就一定會做,即使真的錯了,知錯、改錯、不認錯。
凌雙雙怔怔地站在原地,回味了韓斌剛纔的話,看了一眼他即將走出府門的身影,暗暗嘆息一聲,“也許,你是對的。”她知道韓斌不是一個容易衝動的人,否則不可能隱忍到現在。當年在天明峰被那麼多人嘲笑和譏諷,他依舊沒有暴怒,這樣的心志換了她也做不到。她同樣明白一個道理,一個人隱忍的時間越長,爆發時就越發可怕。她擡起頭看着蒼穹,默默爲韓斌祈禱,希望宗主不要怪罪與他。
大明皇城,氣勢雄偉,巍峨壯觀。
韓斌站在城下,拿出身份玉牌,便順利的進入皇城。
來到皇城後,一名太監迎了過來,恭敬道:“仙人,您找誰?”
這等於是一句廢話,來這裡不找皇帝,還能找誰,難不成找貴妃?
韓斌問道:“皇上在哪?”
太監一怔,以前都是皇帝找仙人,還沒聽過仙人找皇帝。他看到韓斌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忙說道:“仙人,皇上正在後山狩獵,您去金鑾殿,不,您書房等他吧!”大臣見皇上都去金鑾殿,只有身份特殊的人才有資格去書房等候。
“後山?”韓斌既然來了,就沒想過善終,對那小太監道:“吳天也在後山嗎?”
“你怎麼知道?”小太監說完,恨不得掌嘴,這不也是廢話嗎?人家是仙人,怎麼可能不知道。
韓斌祭出飛劍,破空而去,剛飛入空中,便感應到十多人從四面八方快速飛來。那些人都是修士,修爲不高,最多也只有練氣期三層的樣子。領頭一名老者看起來六十歲左右,一頭白髮,他穿着一身灰色道袍,留着發白的鬍鬚。
白髮老者飛到韓斌面前,阻攔道:“仙人,請止步。”
韓斌停下腳步,待衆人飛來後,才問道:“你們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爲何還攔我?”
白髮老者道:“仙人,皇宮內不得私下使用法術,仙人身爲國教弟子,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韓斌雖然明白,但他等不了,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吳天,冷哼道:“讓開,我要去見皇上。”
白髮老者並沒有讓開,身影一動,擋在韓斌的身前,道:“你身上有殺氣。”
韓斌眉頭一皺,不善道:“你們想怎麼樣?”
白髮老者似乎知道韓斌會這麼說,臉色一沉,凝聲道:“如果你想殺皇上,我等恕難從命,只好得罪了。”說着,他對衆人使了眼色。衆人得令,快速祭出各自法器,把韓斌包圍在中間,並做好了鬥法的準備。
這些人修爲不高,韓斌可以輕鬆解決,他不想在這裡耽誤時間,也不想打破凡間的安靜,沉聲道:“放心,我要殺的不是皇上,而是他身邊的吳天。”
白髮老者並沒有問韓斌殺人的原因,因爲他明白,仙人殺人是不需要原因的。若是殺一般人也就算了,他現在殺的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很可能會被皇帝拒絕。如果那樣,他一時衝動殺了皇帝怎麼辦?
想到這裡,白髮老者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對方修爲明顯高於他們,昨天晚上連一個練氣期八層修士都敢追殺,殺死他們並不困難。若真的拒絕對方,他會不會執意突破他們的防禦呢?白髮思忖片刻,對韓斌道:“我們可以帶你去見皇上,不過,你若是私自動手,我們就不客氣了。”
“可以。”韓斌點頭道。
白髮老者鬆了一口氣,對一名皇家修士傳音道:“你去通知老祖,我先帶他過去。”
皇宮,後山。
此刻,大明帝國的皇帝朱文宇正騎着駿馬,射殺林中的兔子,吳天就在他的身邊。朱文宇雙手張弓,拉成滿月,只聽嗖的一聲,箭離弦而去,徑直飛向不遠處的一隻兔子。兔子被射中,身體一顫,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吳天藉此機會,大聲稱讚道:“皇上,您還是像以前一樣英明神武,百發百中啊!”
朱文宇已經四十多歲,他是好皇帝,國內的大事小事都會親自審閱,用日理萬機也形容也不爲過。正是如此,身爲皇帝的他看起來比同齡人蒼老許多。他同吳天從小就認識,兩人私下關係特別好,外人面前是君臣,私下卻是朋友。
聽到吳天的話後,朱文宇哈哈一笑,道:“吳天,你還是這麼會說話。小時候朕最喜歡聽你說話了,哈哈!”笑了幾下,他心裡暢快多了,突然想起一事,道:“對了,你怎麼想起來到皇宮來住啊!你應該知道這裡的規矩,整個宮內只能有朕一個男人。”
吳天苦笑一聲,道:“皇上,實話和你說吧!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不該得罪的人?”朱文宇不禁好奇起來,笑着問道,“什麼人能讓我們的吳文侯都得罪不起啊?”他心裡明白,吳天雖然只是一個侯爵,但在大明帝國的權利極大,又是皇帝面前的紅人,即使那些王爺公爵見了,那也要客客氣氣的。
吳天猶豫了一下,道:“昨天晚上我手下一名將軍被殺了,皇上也知道了吧!我得罪的人勢力很大,即使皇上你……”
看到吳天停下不說,朱文宇臉色一沉,道:“說吧!朕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謝皇上。”吳天繼續道,“皇上,那人你也得罪不起。”
朱文宇一愣,普天之下還有他得罪不起的人,冷哼道:“到底是什麼人,連朕都得罪不起?”大明帝國內,除了皇權之外,就是國教的人了。國教勢力極大,但也不敢在皇帝面前隨便殺人,即使做了,也要先經過皇帝的同意,給他三分面子。
“皇上,你已經猜出來了吧!”吳天道,“那人正是國教弟子,微臣迫於無奈纔來到皇城躲避。據說他們此次下山歷練要一年時間,只要躲過這段時間就沒事了。”
朱文宇冷哼一聲,手中微微用力,那把用精鐵鍛造而成的弓箭頓時斷爲兩截,“國教,到底朕是皇帝,還是你們是皇帝。”他看了一眼吳天,道:“你不用擔心,只要我一天還是皇帝,國教的人就不敢動你。”
聽到這話,吳天連忙跪倒在地上,感激道:“謝皇上。”
朱文宇擺擺手,道:“起來吧!陪朕去狩獵。”說着,對旁邊的護衛道,“你們去拿一把新的弓箭來。”
就在這時,天空流光閃動,一羣人飛落在空地上,領頭的一人正是白髮老者。那十多名修士,把韓斌圍在中間,生怕他出手擊殺皇帝。周圍的護衛,看到有人落下,連忙聚了過來,把衆人包圍在中間。
白髮老者上前一步,對朱文宇拱手道:“老奴見過皇上。”
朱文宇對周圍的護衛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後,才道:“三叔,你怎麼來了。”他看到人羣裡有一人陌生,又道:“那位是什麼人,新收的弟子?”皇家自然也有修道者,大多數都來自皇族,還有一些是從全國各自招來的散修。所謂的散修,便是那種沒有門派的修士,他們自行修煉,無拘無束。不過,散修者修爲都不是很高。
白髮老者苦笑一聲,道:“皇上,這位是國教弟子,他說找你有急事。”
吳天所站的地方,正好被白髮老者擋住,他並未看到韓斌。他好奇之下,向旁邊挪了一下,當看到韓斌後,身體一顫,失聲道:“是你……”
韓斌臉色陰沉,一步走到白髮老者的身邊,對吳天道:“吳天,我們又見面了。”
朱文天臉色微怒,這國教弟子竟然不和他打招呼,太不給他面子了,怒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韓斌淡淡的看了朱文宇一眼,淡淡道:“國教弟子韓斌,見過皇上。”如果三年前看到皇帝,他肯定會跪下來磕頭,現在身爲國教弟子,身份不同了,完全沒有必要對皇帝客氣。尤其是他知道皇帝未必允許會他殺死吳天后,態度更不恭敬了。他已經想明白,如果皇帝同意就算了,若是他不同意,即使這些人攔着,也要把吳天擊殺。
朱文宇冷哼一聲,道:“你就是這樣和皇帝說話的嗎?”
韓斌臉色不變,反問道:“國教弟子的地位應該不比皇帝低吧?”
“你……”朱文宇大怒,若不是顧及韓斌的身份,他早下令將韓斌擊殺了。
氣氛一時間變得緊張起來,發白老者看了朱文宇一眼,對韓斌道:“道友,有什麼話就對皇上說吧!說完快點離開。”
韓斌的視線在吳天的身上一掃而過,後者當即覺得如芒在背,忙向朱文宇身邊靠了靠。
“皇上,我想問你要一個人頭。”韓斌看着吳天,冷冷地說道。
朱文宇面色陰沉,他知道韓斌要殺的人是誰了,但先前答應了吳天,又怎能反悔,冷冷地說道:“如果我說不呢?”他可不怕得罪國教,國教的人可以隨意殺別人,卻不敢殺他這個皇帝。國教有修士,他皇家也有修士。他是個野心極大的皇帝,恨不得國教也聽從他的掌管,這些年來一直在培養完全聽從自己命令的修士。
“如果皇上說不,那我就直接取了。”韓斌的聲音同樣變得冰冷起來,一股殺氣瀰漫全身。
“大膽。”朱文宇真的怒了,對白髮老者道,“三叔,給他趕出去。”
白髮老者不願意看到這樣一幕,韓斌的實力他昨天看上看得清楚,御劍飛行的速度之快,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果韓斌執意要走,他們這些人根本攔不住。若真是那樣,很可能引起對方的報復。白髮老者深吸一口氣,對朱文宇傳音道:“皇上,他殺人還和你說一聲,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不如就依了他吧!”
朱文宇並非修士,自然也不會傳音,氣憤道:“大明帝國到底誰是皇帝?是他國教的人,還是我朱文宇?如果我連拒絕一個弟子的權利都沒有,這個皇帝還當什麼。”他也想成爲修士,擁有強大的法術,只是靈根太差,一直沒有修煉成功。
白髮老者:“皇上……”
韓斌一擡頭,打斷了白髮老者的話,對朱文宇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吳天肆意玩弄良家少女,難道不該殺?”
吳天躲在朱文宇的身後,反駁道:“你把話說清楚,我什麼時候玩弄良家少女了?”
朱文宇臉上的怒氣也緩和了一些,道:“你說吧!如果吳愛卿真的該殺,我就賣你一個面子。”
韓斌道:“你夫人中有一名女子叫柳惜晗,你用什麼手段騙來的?娶進門後,你又如何對她的?”
“原來是那個賤人。”吳天一聽這事,鬆了一口氣,對朱文宇道:“皇上,她是我以重金聘禮娶來的小妾,並不是如他所說騙來的。她跟了我以後,經常睡夢中唸叨別的男人,不守婦道,於是我就送給手下的一名將軍,這麼做,好像這不違反國家法律吧!”
大明帝國,小妾的地位極其低微,某種情況下,甚至連總管婢女都不如。有些豪門貴族間,更是經常互曾小妾隨意玩樂。小妾吃飯時,不能如髮妻和平妻那般坐着,只能和婢女站在一旁,有些小妾更是連貼身婢女都沒有。柳惜晗雖說是吳府的夫人,身份只是小妾。
朱文宇聽了之後,對韓斌道:“吳愛卿說的可是如此?”
“不錯。”韓斌凝聲道。
朱文宇淡然一笑,道:“既然你都承認他說的沒錯了,快點離去吧!帝國法律中,沒有規定小妾不能私下送人。”
韓斌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雙眼中射出一道寒芒,“帝國的法律中沒有規定,可以,但我的世界裡絕對不允許。”他身影一動,化爲一道流光直奔吳天而去。
白髮老者早已做好了準備,猛然祭出飛劍,直奔韓斌的身後而去。如果韓斌執意擊殺吳天,飛劍也會落在他的身上,將他重傷。韓斌沒有理會飛劍,右手猛然擡起,一個巴掌大小的火球快速形成,而後脫手飛出。
眼看火球就要繞過朱文宇,來到吳天的身前,前者突然怒吼一聲,“放肆。”他一把抓住胸口的玉牌,猛然捏碎。龐大的靈力從瞬間釋放而出,化爲一條長約丈許的八爪金龍。金龍懸浮在懸浮朱文宇的頭頂,對着飛來的火球猛然張開大嘴,一口吞了下去。
吞完之後,八爪金龍再次張開大口,對着韓斌吐出一口金色的液體。
兩者之間實在太近,金龍的神識又完全鎖定韓斌,韓斌根本沒有機會閃躲,只能施展一道靈氣盾擋在身上。金色液體落在靈氣盾上,靈氣盾以肉眼可見速度融化了。感應到身後的飛劍襲來,韓斌猛然一個轉身,對着飛劍就是一道狂風術。
狂風吹過,飛劍被巨大的力量吹散到空氣,韓斌施展的靈氣盾也在這時奔潰。
金色液體落在韓斌的背上,衣服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融解了,韓斌眼疾手快,猛然向後背撕去,只聽咔嚓一聲,衣服被撕掉大半。他手一揚,奮力的把衣服碎片扔向遠處,而後向那條只有丈許長的八爪金龍走去,“擋我者死,他的命我要定了。”
法器被吹散,白髮老者吐出一口鮮血,急聲道:“都愣着幹什麼,給我上。”說着,他也控制飛劍,繼續攻擊。
衆人同時祭出法器,剛想對韓斌出手。韓斌猛然轉過身來,身上散發着滔天的殺氣,“擋我者死,你們也想一起死嗎?”
衆人感應到韓斌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都是一怔。白衣老者臉色微變,他發現韓斌正在凝聚靈力,準備施展強大的法術。
看到衆人停下,韓斌轉身道:“皇上,如果你再不讓開,我不介意多殺一個人。”他做什麼事,有因有果,如果當初不是吳天派人將柳惜晗騙走,他也不會重傷昏迷,也不會走上這條路。他修煉仙術,不是爲了長生,不是爲了擁有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地位,而是爲了報仇。心中的仇,心中的恨都是吳天引起的,吳天的命,他今天要定了。
此刻,朱文宇有些擔心了,雖然知道韓斌是國教弟子,是仙人,但沒想他這麼強大。如果早知如此,即使不要顏面也不會選擇得罪韓斌。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如何讓讓步,若是讓了步,天下人會怎麼看他?
看到韓斌一步步走來,朱文宇一咬牙,對頭頂上的金龍道:“殺了他。”
八爪金龍仰天長嘯一聲,對着韓斌又是一口金色液體。
這一次,韓斌做好了準備,還未等液體飛來,身影便一個閃動,輕鬆的躲到一邊。液體落在地上,花草以加快的速度融化了,頃刻間化爲一灘濃水。這液體正就是傳說中的龍息,具有極強的腐蝕力,如果落在練氣期修士身上,雖然不能要其性命,但也極難清除。
韓斌看了一眼龍息,心裡驚訝不已,一個由靈力凝聚而出的金龍,竟然也能噴出實質的龍息。龍息腐蝕力雖強,攻擊的速度並不快,一時間還傷不到他。看到八爪金龍就要再吐龍息,韓斌冷冷道:“如果你只有這點本事,根本救不了你的主子。”龐大的靈力凝聚在手臂之上,他猛然擡起手,對着前身一揮。剎那間,狂風呼嘯,韓斌的頭頂上出現一個巨大的旋風,旋風快速的旋轉,周圍的枯枝敗葉瘋狂的捲入其中。
周圍的皇家修士,無不瞪大了眼睛,這道法術內蘊含的攻擊力超出了他們想象。衆人可以肯定,如果韓斌用這道法術攻擊他們,即使不死,也要重傷。白髮老發身影一閃,出現在朱文宇的身前,厲聲道:“韓斌,你想造反嗎?”
韓斌眼神冰冷,森然道:“我並不是想造反,只是想殺一個人罷了,若是皇上讓開,我絕不會傷他一根汗毛。”
吳天身體顫抖,猛然拉住朱文宇的衣服,懇求道:“皇上,你不能讓開,否則我就死定了,你答應我的……”
白髮老者瞪了吳天一眼,對朱文宇道:“皇上,我看你不如把他交給那位道友處置。”這麼做,他也覺得丟人,可眼前的形式,根本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只希望能拖一點時間,老祖能快點到來。同時也期盼韓斌不要衝動,別不計後果的把皇上給殺了。
朱文宇的心裡也掙扎不已,這時他若是不讓開,必死無疑,若是放開了,皇帝顏面何在。他思忖再三,對韓斌道:“韓斌,你別衝動,你要吳天的命,我給你就是。”說着,一把踢開吳天,讓出了身位。
韓斌並沒未完全相信朱文宇的話,法決掐動,頭頂上空的旋風縮小了三分。他看了吳天,一步步走去,同是冷聲道:“吳天,今天沒有人能救得了你。”頭頂上的旋風,也隨着他的走動,不斷前移。只要韓斌意識一動,旋風就會發動攻擊。
白髮老者見韓斌沒有收起法術,嘆息一聲,站在朱文宇的身邊,而後警惕的看着韓斌。
韓斌走到吳天的面前,吳天已嚇的跪倒在地上,祈求道:“仙人,你繞了我吧!我知道錯了,只要你繞了我,讓我幹什麼都行。”
“我只要你的命。”韓斌的聲音越發冰冷了,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死人。
聽到這話,吳天整個人面如死灰,身體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
韓斌剛想擡起右手,將吳天擊殺。突然,身後破空的聲音傳來,一道危險的信號遍佈於全身。韓斌想都沒想,猛然一個轉身,懸浮在頭頂的旋風驟然飛出。而後,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旋風瞬間奔潰,一股難以想象的力量從奔潰的旋風中爆發而出,瞬間來到韓斌的身前。
韓斌的身體在這股力量的衝擊力下,倒飛而出,一直撞斷了十多根樹木,才停下身來。落地之後,只覺得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擦去嘴邊的血跡,擡起頭,向剛纔法術相撞的地方看去。
此刻,那裡正站着一名老者,他身穿金色衣袍,微風吹拂下,衣服兀自翻滾起來。他看起來十分蒼老,一頭銀髮在風中輕輕舞動。讓人差異的是,他的腰桿挺得筆直,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同他的年齡完全不符。
白髮老者快速走到那名老者身前,拱手道:“老祖。”
朱文宇也沒有了皇帝的架子,忙跑過去行禮道:“先祖。”
如果不知道情的人聽到這個稱呼,一定會瞪大了眼睛,當今皇帝的先祖竟然還活着。大明帝國能稱得上先祖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帝國的開創者,第一代皇帝朱雲鶴。算算時間,大明帝國已經有一千年的歷史了,如果眼前的人真是他,那他豈不是一千多歲了?
老者淡淡地了點一下頭,隨即看向韓斌,沉聲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跑到皇宮來撒野,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韓斌凝神看去,神識在老者身上一掃而過,心裡咯噔一下,竟然看不透對方的修爲。對方體內朦朦朧朧,根本看不清具體的層次。這種現象,韓斌在看到宗內長老時也出現過,如此以來,只說明一個問題,這老者是鞏基期的強者。
“大明帝國還有鞏基期的強者?”想到朱文天剛纔的稱呼,韓斌也猜出眼前這人的身份了。
這人正如韓斌猜測的那樣,大明帝國第一代皇帝,朱雲鶴。他當年打下江山並未巧合,帝國大亂的時候,他無意間遇到一名修士,那人和他頗爲投緣,便傳授了他仙術。他學了之後,一舉統一帝國,並把天明山脈送給了那名修士,讓他在此開山立派,並封爲國教。
不過,韓斌轉眼一想,又覺得沒這個可能,如果對方真是一千多歲的人了,怎麼可能活這麼長時間。即使活這麼長時間,也不可能只有鞏基期的修爲。剛纔一擊,威力最多是鞏基期的實力,難道他隱藏了修爲不成?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明帝國的先祖來這裡幹什麼。
韓斌深吸一口氣,迎上朱雲鶴的視線,不卑不亢道:“前輩,俗話說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我來此報仇,難道錯了嗎?”
朱雲鶴冷哼一聲,怒聲道:“我不管你來皇宮幹什麼,現在給我滾出去,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韓斌眼神一凝,不快道:“前輩,你這麼說不符合規矩吧!我又未殺你的子孫,你憑什麼讓我離去?”
朱雲鶴一怔,多少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當即一揮袖,森然道:“小子,我看你是找死,即使你天明宗的老祖天靈子也不敢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他一拍腰間的儲物袋,一個巴掌大小的白色玉璽飛了出來。那玉璽飛出之後,周身散發出耀眼的白芒,而後呼嘯一聲,直奔韓斌而去。
白髮老者看到玉璽後,先是一愣,隨即暗歎道:“老祖真的動了殺念,連傳國玉璽都祭出來了。”
傳國玉璽飛向韓斌的瞬間,猛然放大,轉眼間便有一個房子那麼大了,而後對着韓斌所在的方向徑直砸去。
如此大的傢伙,若是真的砸下來,韓斌必死無疑,他剛想閃躲,卻發現身體被對方神識死死的鎖定,根本無法移動半步。看到玉璽正快速下落,韓斌想都沒想,祭出飛劍,向上飛去。飛劍擊中玉璽,只聽哐噹一聲,劍身斷裂,玉璽下落的速度微微一滯,而後又落了下來。
韓斌又祭出巨斧,結果同樣如此。
“鞏基期修士果然厲害。”韓斌在這道攻擊下,根本沒有反手的餘地,但他也不會這麼放棄,忙從儲物袋中拿出大把的符咒,對着玉璽扔了過去。符咒飛向天空,自行燃燒起來,化爲一道道法術,撞向玉璽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