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再去金烏

朱天賜並不傻,聽韓斌這麼一說,見沒有人前來,便知道對方動了手腳,於是問道:“你是什麼人,爲何要行刺朕?”

“行刺你?”韓斌哈哈一笑道,“我來這裡並不是爲了行刺你,而是被你喊來的。”

朱天賜皺起眉頭,腦海中不斷思索,最近喊什麼人來了。可他想了半天,卻一個人沒有想到。他不是沒想過韓斌,可青石村離這裡幾千裡地,就算騎着汗血寶馬日夜不停的趕來,也需要兩日左右。

想到這裡,朱天賜不禁問道:“朕實在想不出,你究竟是何人?”

韓斌冷冷一笑,道:“皇上真是貴人多忘事,三日前調集三千軍士前往青石村,難道忘了不成?”

朱天賜一怔,道:“你是韓斌?”

韓斌冷哼道:“不錯,正是我,不知皇上喊我前來,是爲何事?”他聲音不大,卻越發的冰冷,周圍的空氣在瞬間冷到的極點。

感受到這冰冷的氣溫,朱天賜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剛想說話,卻突然覺得韓斌這個名字很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聽到一樣。忽地,他終於想起此事,六百年前也有一個叫韓斌的人,前來皇宮,不但殺了先祖和太祖,而且還將國教修士殺死大半。

“難道是同一個人所爲?”朱天賜想到這裡,又覺得不太可能。他雖然沒有修煉過,卻也知道一些修煉的常識,修士若沒有天大的造化,或者服用了價值連城的駐顏丹,根本不可能保持原樣。這都過了六百年了,對方怎麼可能還是三十歲的模樣。

朱天賜不是沒想過,對方刻意僞裝成現在這樣,但還是認爲對方完全沒這個必要。對方若真是修士,殺死他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何必如此大費周章?這些念頭在朱天賜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深吸一口涼氣,道:“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韓斌冷聲道:“皇上,我剛纔說了,你這次喊我前來是爲何事?”

朱天賜喊韓斌前來,其實是想他爲自己燒製一件瓷器,可眼下讓他如何說出?朱天賜猶豫了片刻,開口道:“朕這次喊你前來,只是想和你聊聊,我見你燒製的瓷器如此完美,心裡有了興趣,於是……”

韓斌冷哼一聲,不等對方說話,便打斷道:“皇上,爲何不說出實話呢?”良久,他見朱天賜沒有回答,繼續道:“既然皇上不說,韓某就幫你說出來。你覺得自己身爲皇上,天下都是你的,別人沒有理由拒絕你,可你別忘了,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利,都有選擇的權利,若是別人不想幫你做事,你又何必強求?”

“韓愛卿說的極是,朕一定會改。”朱天賜這個時候哪敢反駁,對方既然能將守衛擊昏,又讓近衛軍違法護駕,肯定不是一般人。這個時候若是惹怒了對方,等於找死。

韓斌冷冷道:“你不用改了,因爲這皇帝的位置,你已經做不成了。”

朱天賜一怔,下意識的後退兩步,道:“韓斌,朕可是皇帝,天命所歸。你若是殺了我,天下將會大亂。”

“大亂?”韓斌哈哈一笑,道,“我不會殺你,但會廢了你。我要讓你體會一下,從皇帝變成平民的滋味。”說完,他手腕一動,一股靈力釋放而出,將他包裹在其中。而後身影一閃,直奔天空飛去。

片刻之後,兩人來到一處偏僻的山村中,韓斌將朱天賜仍在地上。

朱天賜連忙站起身來,眼中滿是驚訝之色,道:“你是修士?”

韓斌正色道:“我是誰並不重要。”說着指向不遠處的一處山村,道,“皇上,從今天開始,你下半生便在這裡度過。”

朱天賜向周圍看去,此地偏僻的難以想象,周圍的房屋全都用茅草建造而成。可以看出當地的居民,貧窮到何種程度。朱天賜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懇求道:“仙人,求求你放了我,我以後一定不亂殺無辜,也不會強迫別人做不願意做的事。”

韓斌並沒有回答他的話,一個健步來到他的身前,將手掌放在他的額頭上,強行將他的記憶封印。這封印並不是終生,而是有一定的時間限制,只要那朱天賜處於彌留之際,便會記得曾經所有的往事。到那個時候,他也能真正體會到,從皇帝變成貧民,究竟是怎樣的一番感受。

朱天賜被封印記憶後,韓斌順便將他身上的衣服換了,而後見有村民向這邊走來,將他擊昏在地。

片刻之後,幾名村民發現昏迷的朱天賜,將他擡起,而後帶入村中治療。

韓斌看到這裡,身影一閃,直奔青石村而去。

青石村的村民,依舊在議論早上發生的事情,卻沒有多少人責怪韓斌。因爲大家都看得出來,韓斌這一去凶多吉少,皇上不可能放了他。許三多思忖了許久,最終決定去一次窯洞。若是想弄清楚韓斌前去都城的原因,就必須找秦柔兒問個清楚。

來到窯洞前,許三多敲響大門,沒過多久,只聽吱呀一聲,大門打開。

許三多早已想好了要說什麼,就在他即將開口的瞬間,卻看到前來開門的人不是秦柔兒,而是韓斌,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許三多瞪大了眼睛,他做夢也無法相信,韓斌明明去了都城,怎麼又出現在這裡。

驚訝之餘,許三多揉了揉眼睛,可眼前的人依舊是韓斌。

韓斌神色平淡,沒有一絲表情,淡然道:“村長前來是爲何事?”

“我,我,我……”許三多嘴巴動了半點,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出。剛纔的震撼實在太大了,以至於他根本不知從何說起。

“村長,什麼都別問了。”韓斌眉頭一動,道,“若是把一件事能當成秘密,永遠留在心底,豈不更好?”

許三多明白,韓斌這是在提醒他,不該問的事就不要問。何況,這事即使不問,他也能猜出個大概。韓斌決不是普通人,很可能真的是先前想的那樣,他是一個仙人。想到仙人的厲害,許三多身體一顫,下意識地說道:“仙人請放心,這事我就算爛在心裡,也不會將你的秘密說出去。”

韓斌點點頭,道:“三日後,大明帝國將會換皇帝。到那個時候,你便宣佈我和妻子已經死去。”說完,他的身上流光一閃,憑空消失不見。

看到韓斌突然消失,許三多更加肯定,對方一定是仙人,忙磕兩個頭,而後轉身向山下走去。

此刻,韓斌和蕭雨瑤已經離開了窯洞,來到當年修煉的洞府中。

韓斌看着眼前的佳人,深吸一口涼氣,道:“柔兒,我……”

秦柔兒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裡一緊,而後道:“韓斌,有什麼就說出來吧!我不會怪你的。”

韓斌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還記得當年我和你說過,當年我被董光追殺時,逃亡金烏大陸的事嗎?”

秦柔兒雖然不知道韓斌要說什麼,但還是點頭道:“記得,怎麼了?”

韓斌緩緩說道:“當年在金烏仙山上,我遇到了一名強者。那人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很可能來自仙界,他的原本是化神期強者,不知爲何重傷,修爲跌落,便在金烏大陸山恢復修爲。”他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前段時間,我在人間感悟時,發現了此人的氣息,從氣息中感應到了一絲殺氣。他能將神識散發到這裡,並尋找我的下落,可以看出他修爲即將恢復,一旦讓他恢復化神境界,必定會來殺我,到那個時候,我必然不是他的對手……”

聽到這裡,秦柔兒已經知道韓斌要做什麼,她瞭解韓斌,既然他說出這樣的話,肯定有他的原因。秦柔兒深吸一口涼氣,想到那人若是真的化神成功,韓斌便會死在他的手中,心裡不禁有些擔憂,於是道;“韓斌,你有多大的把握?”

韓斌想都沒想,便說道:“我現在道心已經小成,若是對上他,將他擊殺的機率有五成以上。即使殺不死他,我也不會死在他的手中。”他猶豫了一下,道:“柔兒,當年我答應你,化身前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可此事事發突然,我……”

秦柔兒一個健步,來到韓斌的身前,而後撲在他的懷裡。秦柔兒親吻着韓斌的臉頰,打斷了他的話,柔聲道:“夫君,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我們是夫妻,彼此之間沒有誰對誰錯。”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雖然我心裡有些遺憾,你沒有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但我卻不希望你死去。若是你真不是他的對手,想辦法逃走,即使今生無法再與我見面,我也不會怪你……”

聽到這話,韓斌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很少失言,可這次他真的要失言了。韓斌心裡明白,這一去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回來。可若是不去,將來必定會被擊殺。抱着懷裡的佳人,韓斌突然緊握了一下拳頭,道:“柔兒,我要走了。”

秦柔兒點點頭,離開韓斌的懷抱,而後送到他洞府門前,道:“夫君,走好……”

韓斌深深地看了秦柔兒一眼,而後一咬牙,身體一閃,直奔天空飛去。

看着韓斌消失的背影,秦柔兒雙眼含淚,終於,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一滴滴晶瑩的淚花簌簌的落下,瞬間淹沒了她的世界。韓斌是她的全部,於今韓斌離開,她的世界也隨之坍塌了,好像一瞬間失去了全部。

良久,秦柔兒擦去眼角的淚水,起身離開了青石山脈。

離開的同時,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青石村,才向東海飛去。

飛上高空,韓斌雙眼溼潤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韓斌努力讓眼淚不留下來,但還是滑落到臉頰。韓斌深吸一口涼氣,一拍腰間的儲物袋,祭出羅盤,而後忍認準了方向,直奔金烏大陸而去。

北海上空,一道身影快速閃電一般飛過,轉眼間便來到了千里之外。

韓斌飛行的身影停了下來,對着那道飛來的身影道:“你若是再晚來一些,我就要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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